43 蘇蘇

第四十三章 蘇蘇

我大概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于是便收起了羞怯主動在他臉上小啄一口。

“滿意了吧。”我問道。

“還行！”他回道，随後又說道：“這塊帕子和這個镯子從今以後你都不可以丢了。這算是我提前給你的聘禮。”

“聘禮….”我一聽這話臉“嗖”的一下紅了起來，“誰說…誰說我要嫁給你的。”

“我!”他眸光閃閃情意濃濃的說道：“你遲早都是要嫁給我的。”

我覺得他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無賴，便說道：“我才不會嫁給你。而且你就一塊帕子一個镯子就把我打發了嗎？怎麽着也得來些其他寶貝啊。”說完我便惡作劇一般在他身上搜尋着，好一會從他的懷裏摸到一塊潔白通透的玉佩。這個玉佩我見過，就是當初小孟子偷的那塊玉佩，為此周祈佑冤枉我，還狠狠的打過我板子。

我将玉佩拿在手上，将它擺在陽光照射的地方看着，然後開着玩笑說道：“除非你拿這個做聘禮。”

“我人都是你的，玉佩當然也可以。”周祈佑将頭靠在我的肩上說道。我也跟着笑，此時我感覺生活很安逸也很美好，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将時間凝結在此刻。

“你們怎麽拿着我的玉佩。我放的好好的，你們幹嘛将他拿出來。”蘇蘇從大海家回來後，走到我們面前指着面前的玉佩問着。

“什麽!!”

“什麽!!”

我和周祈佑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

近來天氣總是陰晴不定，這上午還是晴空萬裏一片朗清，到了下午這天便猶如三歲娃娃的臉一樣變換了起來。一場大雨急驟而下。

我和蘇蘇坐在廳裏看着屋外的雨不停的下着，心裏很是不安。此時周祈佑和蘇老頭已經單獨在一間屋子裏談論了許久。也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也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許久之後周祈佑才緩緩從屋子裏走出來。他面色蒼白，而身後出來的蘇老頭也是臉色不善。

蘇蘇見蘇老頭出來了以後，便一路跑過去拉着他的手問道：“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而不管蘇蘇怎麽搖晃着蘇老頭，蘇老頭也是閉口不言。我依稀看到他的臉上似乎是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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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祈佑則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神色蒼白，虛弱不已。我從沒見過他這幅神情便走過去問道：“究竟是怎麽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将我緊緊的抱住，神色哀傷。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雨停了。

周祈佑将頭擡起看着我說道：“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

我不多問什麽，只是點了點頭應着。

一路上他都不曾言語。雖然他讓我陪他出來走走，可是我見他并不只是想出來散散心，他目的明确的領着我向山頂走去。

天空的雨停了，可是烏雲還在。它們陰沉的面孔着實有些吓人，在那烏黑一片的背後似乎是在醞釀着一場更大的風暴，讓人沒有招架之力。

我們慢慢走向山頂，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

蘇蘇曾經說過，她的娘親就是葬在這山頂上，他爹經常都會一個人來這山頂找她娘親說會話。因為蘇老頭的精心打理，這一片山頂并不似其他的山頭那般荒涼。那座墳墓并不隐蔽，我們剛上山頂便見到了它。這座墳墓安靜的躺在這裏，任由風吹雨打。它習慣了安寧，習慣了沉默。似乎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原本幹淨的地上嘩啦啦的落下一堆葉子。那葉子和這座墳墓一樣泛黃無力。不知道這是不是它不歡迎我們的抗議。

周祈佑緩緩走了過去，在快要靠近的那一刻突然跪在地上。他眼眶泛紅努力的想要隐忍自己的情緒，可是當他看到那墓前的石碑時，那些被風雨侵蝕早就看不清原來樣貌的刻跡時，他所有的隐忍分崩離析。

一陣風又吹了過來，他的手死死的抓着石碑，指尖泛白。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塵土上。接着幼時所有的記憶都像潮水一般湧現出來，他将頭靠在石碑上，泣不成聲。

我本想安慰安慰，可是突然發現根本無從下手。于是只好将他樓在懷裏，任由他失聲痛哭。

許久他才将頭擡了起來，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這座墳下面埋的…便是我的娘親。”他說完頓了頓，那聲音艱難的像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喉間跑出來的。

“怎麽會這樣，太妃不是說過你娘早就在十幾年前喪生在火場裏了嗎？”

“那是假的，當初死在火場裏的只有我父王和若雪的父親。我娘沒在裏面。那是太妃為了息事寧人，才編造出來的說法。”他坐在地上，輕輕的靠着那座墳，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

“為什麽會這樣？”我問着。

“你還記得你在我書房裏看到的手劄嗎？那是我娘寫的。她在嫁給我父王之前便有喜歡的人了，可是那個人離開了她。她一氣之下嫁給我父王并生下了我。自我記事以來，雖然鮮少看到我娘在我父親面前笑，可我依舊覺得我們一家很幸福。直到….直到有一天那個人又回來了，他找到了我娘并帶走了她。我娘為了可以沒有後患，便自導自演了一場大火，想讓大家都以為她死在了大火裏。可是她沒想到我父親會跑進去救她，也沒想到若雪的父親也會跟着沖進去…….”

說道這時，周祈佑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他将雙眼緊閉，眉頭深鎖。似乎又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憶無法自拔。

很長一段時間過後，他才又接着說道：“太妃為了不讓大家知道我母親和人私奔,便對外宣告說她也随着這場大火死去了。這些直到我成人之後才不小心從太妃口中獲知。我四處打探她的消息，我以為這次來青州能找到她，結果…她在這裏去世了。”

“你是說安老頭就是帶你娘私奔的那個男人，那蘇蘇豈不是你的同母異父的妹妹。”我吃驚的問着。

周祈佑點了點頭，看着那座孤墳說道：“我曾經想過恨她，不去找她。可是我卻經常在夢裏看見她的身影。如今一切都太遲了。”他落寞的說着，随後又将我拉了過去，将頭埋在我的發間哽咽的說道：“小書，等回京之後，你便同我成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