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幽寒雪天

第六十九章 幽寒雪天

眼睛困的再也不想睜開,索性就什麽都不想躺在那軟塌上。奇怪的是明明困的不行,卻怎麽都無法入眠。

“吱嘎”

門被推開了,一陣腳步聲向我這邊傳來,有些輕緩卻又顯得沉重。

“小書….”周祈佑坐在我身側喚道,他的手從我臉頰一側劃過。

我緊閉雙眼,沉默不言。

“小書,我知道你沒睡,你聽我和你解釋好嗎。”

“那一夜是發生在什麽時候。”我閉着眼睛問着。

周祈佑沉默着,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裏許久才緩緩發出了聲:“你走後不久,那天我從宮裏回來….”

周祈佑想接着解釋下去,卻被我打斷了。我翻身将臉背對于他,整個過程都沒有将眼睛睜開過,我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很累。”

“小書,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叫你出去…..”我用近乎吼叫的聲音對他說道,盡管我已經在努力克制,可是我的聲音已經有難以掩飾的哭腔,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溫熱的眼淚從我鼻尖劃過。我感覺此時此刻這陰冷的房間裏沒有什麽能比這眼淚更飽含溫度。

良久,我聽見這腳步聲從我背後離開,随後又是一聲輕響,門被合上。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他的這些話比那些打鬥中敵人向你刺來的刀子更讓人害怕,心寒。我會離開嗎?我再一次問着自己。

天色暗沉,夜幕降臨,氣溫驟然而降。這一天除了中午蘇蘇送飯來以外便再無人踏入。

我蜷縮在軟塌一角,雙手抱膝倚着牆壁。盡管我再怎麽覺得冷,我也不想離開這,更不想回到那張可能已經被另一個女人觸碰過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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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再一次被打開了,我以為是蘇蘇又來給我送飯,便隔着一道屏障讓她将飯放在桌子上。那桌子上還留有中午的飯菜,一口沒動。

“你中午什麽都不吃,晚上多多少少吃上一點。”

說話的是周祈佑,他手裏端着一碗飯上面還有一些熱乎乎的菜。他拿着勺子走到我面前想像之前給我喂藥一般喂我吃飯。

此時他手裏那熱氣騰騰的飯菜就好比當初的那些苦澀難喝的藥一樣,引得我的胃裏翻江倒海。

我将他伸過來的手推到一旁冷冷的說道:“拿走,我不餓。”

“一天沒吃了怎麽會不餓。”他的聲音明顯是有些急了,接着便想強制的喂我吃上幾口卻都被我躲開了。

我的厭煩溢于言表:“你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周祈佑怔了怔,随後嘆了口氣說道:“你的手太涼了,我抱你去床上好嗎。這裏太冷了。”

“我不去,我怕髒。”我說道。

“小書,我們沒有在這裏……我們沒有像你想的那樣….”

“難道你還想和我描述的更詳細,更不堪入目嗎?”我打斷了他的話。

“給我準備一個新的房間吧,這兒我不想呆了。”我說道。

“別這樣好嗎,我求你….”周祈佑哀求着說道。

“這裏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會讓我覺得痛苦,我不想在這裏失去了孩子,而又失去了丈夫…”我漠然的說着,可是眼淚依舊在周祈佑的面前出賣着我。

“好,我給換一處房間。”許久周祈佑起身說道。

新的房間位于後院一處僻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周祈佑刻意而為,這個地方離李若雪的住地方更遠了些。

周祈佑因為擔心我便讓蘇蘇與我同住,她的床與我的床遙遙相對,中間只隔了一道屏風,一張桌子。

又下雪了。

蘇蘇一早起來看着門外的皚皚白雪十分驚喜。她是很喜歡雪的,因為這些晶瑩剔透的雪花,讓她對這嚴寒的冬天也少了些抱怨。

她以為我還沒有醒來,便蹑手蹑腳的走出門外随後将門輕輕合上。她那時不時發出的笑聲讓我知道她定又在門外與雪為伴玩了起來。

近來我的睡眠比以前更淺,總是很晚才能睡,天未亮便又醒了。剩下的時間便是傻傻的發着呆,想着之前的種種。高興的,傷心的。我一遍遍的回憶着周祈佑對我的柔情蜜意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為何他可以趁我不在與另一個女人共度一夜。如果是假的我又為何能一次次淪陷在他如水溫柔的眼眸裏。

想的頭疼了便不在想了。緩緩起身穿戴梳洗好,随後向門外走去。這些天我時常都是悶在房間裏不想出來的,如今一出門便迎上那滿地銀雪,一時晃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蘇蘇見我出來了以後高興的跑了過來指着不遠處說道:“嫂嫂,你看。我剛才堆的一個大雪人。”

我朝蘇蘇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那裏的确立着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蘇蘇調皮的撿了兩個石頭做眼睛,然後用一些濕泥在那眼睛下方畫了一個大大嘴巴,接着又用兩個樹枝插在身旁兩側當做是胳膊。遠遠看去,那雪人笑的張揚滑稽,我便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嫂嫂,來吧。咱們一起堆個更大的。”蘇蘇見我心情好了很多便又拉着我向一旁走去。

“嫂嫂,我來堆雪人的身體,你就堆一個頭就行了。”蘇蘇一邊說着一邊在雪地上将周圍的積雪堆向一處。

看着蘇蘇的樣子我又想起了我年少調皮的模樣。那時我比蘇蘇此時的年紀更小一些,總是自覺身手不錯而又缺乏對手。于是冬天的時候我便一個人在院子裏堆起一個同我差不多高的大雪人,最後手持父親給我做的木劍一舉把面前的雪人當做敵人一樣刺穿,随後四分五裂。

我的熱情被蘇蘇激起,随之便學着她的樣子在地上堆起了雪。雪人的頭需要圓一點,所以我得不停的為它打磨棱角。不一會兒便覺得蹲的有些累,可是此時我又熱情高漲,便索性坐在了地上。也許是我心情不錯的原因,隔着厚厚的冬衣坐在雪地上,也并未覺得寒冷。

我低着頭,手依舊在不停的拍打着雪球。此時的手已經凍發紅,可還是沒有消去我的熱情。就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時候,一雙大手突然覆蓋在我的手上,随後将我的手緊緊的握住。我擡頭看着這雙手的主人。

周祈佑皺着眉頭看着我:“手都凍紅了,還坐在地上。生病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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