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和親之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和親之路

尉遲旬身為琉夏的國王與中原前來迎親的使臣分別騎馬走在最前面,而尉遲蘭珠坐的馬車跟在後面,那馬車頂上以黃金為主要材料镂空雕刻着許多別致的花樣,而最頂尖則是鑲着一顆翠綠的寶石。馬車四角都懸着一顆又紅又長的吊穗,随着馬車一路招搖的晃動着。兩側又都跟着幾個丫頭,後面還追随着冗長的嫁妝,一時場面十分浩大。當馬車駛過紅毯時那些百姓便齊聲叫好,十分的熱鬧。

我和小貝殼則跟在那一車車的嫁妝後面,随着外面的歡叫聲越來越大,小貝殼不禁掀起車簾探頭望了出去。

“娘親,那些人怎麽都那麽高興啊。”小貝殼回過頭看着我問道。

我回道:“今天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大家都為公主高興呢。”

“是嗎?”小貝殼歪着頭又問道:“那為什麽大家都那麽高興,公主姐姐卻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

我被問的一時啞口無言,好一會才将小貝殼抱到身前說道:“公主可能是有些舍不得離開家吧。”

小貝殼“哦”了一聲,随後又仰起頭看着我說道:“小貝殼也有點舍不得離開這裏,咱們什麽時候回來呢?”

我想了想說道:“等我們将公主送到京城以後就回來啦。”

“哦哦。”小貝殼又應了兩聲,接着又繼續向窗外看去。

由于一路太過颠簸我不知不覺中便倚着車廂睡着了,恍恍惚惚中似乎又做了一個夢,有個男人的聲音不斷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他似乎站在遠處對着自己說“站在那裏不許動,我現在過去接你。”我依舊想看清他的模樣,只是這回四周一片漆黑。接着我無助的跑在黑暗裏似乎在逃避什麽的追趕,跑着跑着卻感覺腳下一滑我瞬間驚醒了過來。

“娘親,你怎麽了。”小貝殼見我從夢中驚醒還不斷喘着粗氣便跑到我身旁問道。

尉遲旬這時也坐在車廂裏,他見我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随即也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

“什麽噩夢,驚的你汗都出來了。”尉遲旬說完往我靠近了一些,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為我小心的擦去那額頭上沁出的密汗。

他舉手間衣袖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這個香味我總覺得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聞過,瞬時覺得安心了不少。

我掀起一側的窗簾看着窗外連綿迤逦的群山,随即問道:“已經出城了嗎?”

尉遲旬點了點頭說道“恩,咱們這一行聲勢浩大一路妝奁尾行,緊趕慢趕走到中原京城怕是怎麽着也得花費三個月的時間。”

我笑着說道:“傳聞中原地大物博,咱們一路上也能欣賞欣賞風景體驗體驗中原的風土人情,三個月很快就能過去了。”

“我生怕你覺得路途太遠,卻不想你倒是挺樂觀的。”尉遲旬聳了聳肩說道。

“那你豈不是太小瞧我了。”我笑着說道,其實自己倒也不是樂觀,只是京城這個地方對我而言有着太多的吸引,它包裹着重重謎團等着我去揭開,我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一行人沿着最快的路線約莫是走了将近二十天才出了這琉夏國的邊境,邊境之地滿地黃沙,塵土飛揚,一眼望去一片土色,又大約是走了将近十天左右,我們才慢慢走進了中原的集市,走到了人煙中去,此時也赫然發現相比中原的幅員遼闊,琉夏國的國土着實是小了不少。

一路上路遇荒涼之地只能就地安營紮寨一夜也就過去了,而當快要入城之時中原的人便早早安排好一間上好的客棧,我們徑直進去入住即成。

我們這一群人聲勢浩大,每路過一地便需要一整個旅館才能安頓好所有人馬。除了中原派來的迎親使是穿着中原固有的服裝,我們則是依舊一身琉夏國的打扮,再加上一路官兵侍從跟随聲勢之浩蕩引得中原的百姓紛紛側目,也讓大家都知道很快皇宮裏便有了一位異國他鄉的娘娘。

如此一連又趕了将近一個多月的路,越近皇城所過的城市便越是熱鬧和繁榮。此前在琉夏的時候一直都是深居王宮極少外出,再加上琉夏國依靠群山傍着海濱,偶爾幾次外出看到的風景不是峭壁千刃的莽莽蒼山,便是濤濤急浪的無垠大海,除了壯闊便是雄麗。而如今來到中原一路上所見都是清秀的富饒水鄉之景,即使也能看見山河胡海也比在琉夏所見的多了幾分秀氣,多了幾分溫柔。

也不知趕了多久的路,随行的侍從和馬匹都累的實在走不動了,尉遲旬才決定找了個空地稍作片刻休息,時值傍晚,天邊紅霞爛漫,但見遠處田間已冉起陣陣炊煙,一襲晚風吹來,吹歪了炊煙,也吹的湖畔的柳絲纖搖。

此時我腦子不知怎的突然浮現出一句應景的詩詞,不禁脫口而出:“紅霞錦,晚風行,袅袅柳絲月中停。”

我正立在湖邊看向遠方的天際,一陣陣細風從湖上刮來,即使是隔着面紗也能感受到這陣風的清潤。面紗被風吹的服帖在我臉上,我很想将它取下來可是又想起尉遲旬說的來到中原得時時刻刻帶着它,這是琉夏國的習俗也是他對我唯一的要求。不一會便聽身後茂密的野草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去時尉遲旬和中原的迎親使者正向我這邊走來。

如今來到了中原尉遲旬早早換上了一身便服,那衣服潔白如月,上面有一道道銀絲勾勒的密集花紋樣在夕陽下閃着瑩瑩的光。他身影颀長緩步向我走來,由于他背光而行有那麽一瞬間我看不真切他的樣貌,腦子卻突然一閃而過另一道身影,只是那身影像光似的一閃而過啊,我根本無法捕捉他的樣貌。待尉遲旬走近了之後,他一臉溫存的笑意看向我:“你剛才在自言自語什麽呢。”

我剛想要告訴尉遲旬自己剛才不過是興起随意一說,卻見他身後的中原使者方源向前幾步走來,他穿着一身官服,身材不算高大,是一個偏胖的中年男子。盡管因為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路臉上已經有了倦容,可是腰杆依舊挺的筆直聲音也中氣十足,他笑了起來嘴邊的兩撇胡子也順勢向上揚起就像是兩把彎刀一般,他驚訝的說道:“剛才這姑娘念的可是我們中原的詩啊。”

“中原的詩?”尉遲旬看了一眼那使者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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