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知了

逛完了整個月老廟, 剛好到晚飯時間,一夥人便往脫單素食館用晚飯。

最近,喬晚晴的素食館推出了一款夏季消暑良品:蔬菜凍。

不過這款食品不算是全素食品, 用來做膠質的吉利丁片是從動物的骨頭裏面提煉出來的膠質, 所以他們也有在菜單上注明, 不然有些客人不能吃葷的,點到了不好。

他們做的蔬菜凍, 一般放秋葵、花菜、蘆筍、西葫蘆、胡蘿蔔、卷心菜和黃瓜條等, 卷心菜沸水燙熟,鋪在保鮮盒的底部和壁上, 再把各類同樣燙熟的菜一層層整齊碼在裏面,碼一種菜臨淋一勺融進了吉利丁片的雜蔬菜湯。

全部蔬菜放好後再把頂部也用卷心菜蓋起來, 蓋上保鮮盒蓋子,放冰箱裏凍成凍。

等凍好之後, 拿出來側面切開,就可以看到各類蔬菜整整齊齊地鋪着, 層次分明, 特別好看。

想要吃的時候,用刀橫切成一塊塊, 淋上用蒜末、油潑辣子、生抽、香菜、香醋等混一起調的醬汁,夏天吃特別過瘾。

蔬菜凍不但顏色紅綠白相間,晶瑩剔透, 吃起來口感也特別棒, 鮮嫩脆滑, 咬在嘴裏Q彈Q彈的,沾了調料的蔬菜凍,味美甚鮮,一點都不膩,夏天吃起來特別清亮爽口,深受食客的歡迎。

陸雲菲和Lort都吃得一本滿足,吃完飯後,陸雲菲揉着吃撐的肚子說:“明天就要回去了,還不舍得啊,都怪表哥騙我這裏沒好玩的,一天就能逛完,害得我只找了個周末的時間過來。”

顧晏卿攤手:“這不是只有一個地方可以玩?明天你就沒地去了。”

“我可以在這裏吃啊!”陸雲菲厚顏無恥地說,“素食綠色健康,還能減肥。”

“省省吧,”顧晏卿斜睨她一眼,陸雲菲頓生不好的預感,果然顧晏卿說,“也不知道誰吃了三天蔬菜減肥半夜朋友圈發瘋要吃肉。”

“……”陸雲菲被無情揭了曾經的黑歷史,決定不跟他交流了,轉而問正在給口口喂飯的喬晚晴,“表嫂,你們這邊晚上有什麽活動嗎?”

晚上活動?農村還真的很少這個,不過:“抓知了算嗎?”

現在大夏天的,山上特別多的知了猴,一到了夜晚,就一個個地從地裏冒出來,沿着樹幹往樹上怕,這個時候過去捉一逮一個準,油炸特別好吃。

喬晚晴本來不敢吃這玩意的,但上次阿來捉了送了半斤給他們家,喬奶奶拿來炸了,喬晚晴看她吃得挺香,忍不住吃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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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雖然是蟲子,還其貌不揚,但吃在嘴裏酥脆香辣,喬·吃貨·晚晴就這樣被征服了,連帶它的外表都看着可愛起來。

後來喬晚晴夏天夜晚的時候,趁着口口睡覺,也和喬奶奶去山上抓過,他們這邊抓的人比較少,往往兩個小時不到就能抓到一斤多,拿去市集上賣,一斤能賣70塊。

陸雲菲對于知了能吃這件事情沒有認知,但她聽說可以抓知了,就覺得很有趣,這種田野間的事情只有在視頻裏或者書上才能看到,如今有機會親自來,當然要去試試。

這月老廟旁邊的樹林裏雖然很多知了,由于沒人住,抓的人更少,能抓到的更多。

但由于是山上,有一些墓碑……喬晚晴對這邊的山不熟,大晚上黑咕隆咚地撞到一個,也吓死,決定回家旁邊的山上捉。

為了防止這位大小姐和Lort不敢用手抓蟲子,經過鎮上時,喬晚晴還特地下車去鎮上買了手套,和照明用的手電筒,等到天一黑,就去附近的樹林裏去抓。

喬晚晴想讓顧晏卿在家裏帶口口的,上次二人去抓過一次,結果這人哪裏是去抓知了的,分明是想丢開兒子去跟她“密會”的,那晚上兩個人知了沒抓到幾只,喬晚晴還被他抓着機會調戲了一番,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總這種人,就應該被逐出抓蟬界。

可顧晏卿總卻是另一番心思,誰知道Lort這個可能對他媳婦有企圖的家夥,會不會趁黑占她便宜什麽的,所以必須得跟着!

喬晚晴見他執意要去,只好哄口口跟喬奶奶呆着,他們靠偷跑的方式,背着兒子跑去抓知了。

到了晚上,這邊的天氣很清涼,這邊的路比較小,顧晏卿執意要牽着喬晚晴,結果落在了最後面,變成Lort開路,吃狗糧已經吃到翻白眼的陸雲菲,狠狠地鄙視了一番自家表哥。

當然只敢在心裏。

“這片樹林就很多知了了,我告訴你們怎麽抓。”到了樹林後,喬晚晴說。

陸雲菲夜晚來這種沒有人跡的森林,除了蟲鳴,萬籁寂靜的,她有點害怕地貼在唯一可貼的喬晚晴身邊,跟着喬晚晴走到一棵樹前。

結果等喬晚晴把電筒的光射在樹上,看到三四只蟲子正在慢慢地往上爬,頓時頭皮發麻,條件反射後退叫道:“有蟲子!”

喬晚晴本來不怕的,被她吓了一下,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說:“你吓死我了,”

顧晏卿無奈地搖頭:“這個就是知了,你不是來抓知了的嗎?”

陸雲菲:“……”

這個知了跟她在網上看到的,有點差別啊,知了有翅膀的吧,會飛的吧,為什麽這些是靠爬的!

Lort倒是不怕,好奇地看着那慢慢往上爬的知了猴:“看起來很肥很好吃。”

“……”男人的接受能力就是不一樣。

喬晚晴手疾眼快地把四個知了抓進袋子裏,說:“就是這樣抓咯,很簡單,找樹幹,經常可以看到它們往樹上爬,把它們抓進袋子裏就行了。”

陸雲菲還是有點怕怕的,Lort卻摩拳擦掌地,很感興趣的樣子,這個樹林很平坦很小,四個人小範圍地分樹找,喬晚晴和陸雲菲一起,他們一人一邊。

“你要不要試試?”

喬晚晴見陸雲菲剛才來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現在看到那短短肥肥、還很多腳,晚上用燈一照,黑乎乎的還有點反光,頓時不敢抓了。

“別了,表嫂你來吧,我給你打電筒!”

“你不是戴了手套嗎,怕什麽?來試試,快點,這只要跑上去了。”

陸雲菲看邁着幾只腳網上爬的蟲子,猶豫了半晌,才敢伸出手,抓住那只蟲子,事實證明這蟲子就是蟲子,沒有三頭六臂,抓在手裏就被掌握了蟲生,除了無助地擺動着它的幾只小短腿,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第一次成功,陸雲菲的膽子大了點,開始變成喬晚晴打手電筒找,她來抓。

正當抓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顧晏卿那邊傳來一聲動靜,二人忙跑過去,喬晚晴緊張地問:“怎麽了?”

“手劃了一下,沒事。”

喬晚晴抓起他的手看,只見半個手掌都被劃了個扣子,紅色的血潺潺往外流:“還沒事,傷口都這麽深!”

肯定疼死了。

“等下就好了。”顧晏卿安慰她,眉頭卻皺了皺,還真有點疼。

Lort也聞訊過來,這個悶騷身上還帶了手巾,他遞過來說:“沒用過的,先擦擦。”

可那血,擦了還是不止往外冒,陸雲菲焦急道:“流了這麽多的血,別捉了,回去想辦法先把血止住。”

“等下啊。”

喬晚晴拿着電筒,在周圍找了找,最後找到了她想要的那種草,伸手摘了幾片葉子放嘴裏嚼了,然後吐在手上,說:“止血的,之前我劃傷了奶奶有給我用過。”

陸雲菲幫他把傷口上的血擦掉,喬晚晴小心地把藥草敷在他還在不住冒血的傷口上,他的傷口應該是被那種很尖銳的樹枝挂傷的,傷口不僅長,還很深。

喬晚晴十分心疼,給他小心翼翼地敷好草藥後,看血慢慢止住了,才松了口氣。

顧晏卿見她眉頭都蹙起來了,伸出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摸了摸她的臉:“別擔心,不疼。”

喬晚晴垂着眼,嘴硬道:“誰擔心你!”

陸雲菲和Lort望天。

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沒辦法繼續捉了,幸好四個人捉的加起來,也有快一斤了,炒了吃剛好。

回到家後,喬晚晴先把知了猴放水裏加點食鹽浸了,随後找出雙氧水給顧晏卿洗傷口。

口口本來生氣爸爸媽媽又偷偷跑了,不帶他,可是看到爸爸受傷,又頓時什麽氣都消了,過來幫爸爸吹手心,嘴裏說:“口口吹,不、不疼。”

顧晏卿伸手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對,口口吹過,爸爸就不疼了。”

口口聽說,又吹了幾下,喬晚晴見口口吹得小臉通紅,怕他缺氧,說:“來,口口,讓媽媽給爸爸的手消毒,才好得快。”

口口乖乖地讓開,顧晏卿和喬晚晴都坐在沙發上,口口矮冬瓜看不到,就搬了個塑料的矮凳子過來,站在凳子上看。

要是大點的孩子做這種事情,陸雲菲不會覺得怎麽樣,可口口這麽小就知道推個小凳子墊高自己,簡直要被他的聰明給驚呆了。

“我的小表侄,你也太聰明了吧。”果然基因優秀生出來的孩子也優秀麽?

要是換做平時,口口聽到別人誇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但今天他的爸爸受傷了,所以他一點心思都沒有,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的媽媽給自己爸爸洗傷口。

雙氧水洗會有點疼,顧晏卿忍不住皺起了眉,口口見狀,抓住顧晏卿沒受傷的右手,學着大人平時哄他的語氣,說:“爸爸、爸爸乖,不、不疼。”

顧晏卿看口口擔心自己,舒展開眉,一把把他抱過來,坐自己的腿上,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說:“爸爸不疼,口口也很乖。”

口口卻要下來,說:“爸爸疼,不、不抱~”

他這個行為把大家都暖到了,孩子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這句話看來沒有錯。

等傷口洗完後,喬晚晴給他塗了藥,包上紗布,幸好他們家這些東西都會準備,不然這大晚上的,還要去衛生所拿藥,很麻煩。

等到傷口包紮好後,口口就坐在顧晏卿的旁邊,依靠着他,乖乖地陪在爸爸身邊,弄得喬晚晴都要被自己兒子給暖到心裏去了。

原來調皮的口口也有這麽懂事的時候。

Lort和陸雲菲晚上要去酒店住,喬晚晴怕他們明天不過來,就準備把知了猴給炒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容易飽的東西,就當是飯後小零食好了。

喬奶奶幫忙生火,喬晚晴洗知了,Lort對這個東西顯然很感興趣,跑到廚房來看喬晚晴怎麽做。

“怎麽要洗那麽多遍,很髒嗎?”Lort看喬晚晴換了好幾遍水了,但他看那玩意挺幹淨的。

“這個是從泥土裏冒出來的,看着幹淨,其實很多泥沙,所以要多洗幾遍才能把泥土洗掉。”

喬晚晴說着,把終于水底部沒有泥沙的知了猴拿出來,晾幹。

由于陸雲菲和Lort都能吃點辣,所以喬晚晴拿了幹辣椒、花椒做輔料,又問Lort:“你是不吃蒜是嗎?”

Lort确實不吃蒜,但他從來沒說過,沒想到喬晚晴也注意到了,說:“是的,喬小姐觀察真仔細。”

喬晚晴自己收拾桌子的,一下可以看到Lort坐的地方,挑了有蒜出來,今天那道蔬菜凍,他也不是蘸的不是有蒜末的蘸料,而是拿了桌子上給顧客備用的醬油蘸的,很容易觀察出來。

把輔料洗好,喬晚晴又洗了點大蔥切成蔥花,等下一起炒着更好吃。

Lort看喬晚晴手法熟練地切着蔥,贊嘆道:“喬小姐不但好看,做菜又熟練好吃,還體貼,要不是你有男友了,我真想追你呢。”

喬晚晴:“……”

剛好帶着口口進來看知了的顧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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