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你不能……不能……”柳素娥吓得幾乎快死去,但還是一邊搖頭一邊哭道。

“不能?”柳雁飛盯入她的眼睛,冷笑道,“不能什麽?不能懲罰你嗎?”

柳素娥還想說什麽,卻是那毫無血色的兩片唇抖了又抖,半晌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聽柳雁飛冷哼道:“論長幼,我是你的二姐,論身份,我是從三品的武官,你卻不過一個沒品的官家小姐,白身而已,民見官都得行禮,你竟膽敢以下犯上?你說,我如何不能懲罰你?!”說着,她就“唰”地起身,不管那瞬間癱倒在地的柳素娥,沖着門外大喊一聲:“小五!”

“哎!”門外立刻就響起柳小五那幹脆的應聲,接着柳小五進來了。“二小姐。”他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

柳雁飛命道:“去把戒板拿過來。柳素娥以下犯上,本官罰她打嘴二十!”

這裏所謂的戒板,并非等同于寺院和尚們用的那種,而是魯國公府裏專門懲戒下人打嘴用的。

柳小五高聲應了聲:“是!”,接着便退了下去,他退下去的時候,還不忘諷刺地瞥了那柳素娥一眼。柳素娥方才踹門進來,柳小五攔不住,接着她的那番鬼叫,站在外頭的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侮辱二小姐,不想活了?”柳小五的眼神中赤*裸*裸地寫着這句話。

柳小五要去拿打嘴的戒板,這就必然找上管這類東西的人。管這類東西的人,自然也負責記載府中的責罰之事。她問柳小五:“二小姐要拿這戒板懲罰哪個下人啊?”

柳小五登記後拿過東西,道:“三小姐。”

“啊!”那婆子立時就瞪大了眼睛。她見着柳小五拿着東西頭也不回地小跑走了,立時冷汗滴了下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我得趕快禀報二夫人去!”這一邊自語着,就一邊急匆匆地向二夫人的院子奔去。

柳小五的速度很快,這一去一回,也不過十幾分鐘的事。而他踏進書房的時候,那柳素娥竟已經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了。而柳如月,則面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見着柳小五進來,她期盼的目光向其身後望去,但立即就失望了,神色瞬間暗淡了下去。柳小五的視線停在了那張書桌上。上等梨花木制成的桌子,此刻,那桌面上竟生生地被砸出一個洞來,這個洞,明顯是拳頭所致。柳小五崇拜的眼光就投到了柳雁飛身上。顯而易見,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柳雁飛用這個手段,再一次震懾住了兩位小姐。

柳小五猜對了。就在他走後不久,柳如月作勢要跪下替柳素娥求情,但被柳雁飛拉起,壓在了椅子上,而那柳素娥,在她嫡親的大姐哭求她趕快向柳雁飛道歉的時候,突然間發瘋,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吼道:“我做什麽要向她道歉!我做什麽要向她道歉!她敢打我?她真敢打我?!”結果,話還沒吼完,“轟”的一聲,柳雁飛一拳砸在桌子上,竟生生将那桌子砸出了一個大洞。

柳雁飛什麽話都沒有再說,只冷冷地盯着柳素娥看,那雙眸,就像是荒野的惡狼一樣閃着兇光。這般着,柳素娥居然兩眼一翻,吓暈了。

“二小姐。”柳小五小跑着上前,将戒板呈了上去。

柳雁飛拿着那板子在手上彈了彈。這個小小的板子有點像公堂上簽筒裏的簽,但是更短上一點。用這玩意打嘴,那被打之人必痛得半死。柳雁飛看向地上暈死過去的柳素娥,對柳小五命道:“去外頭找兩個婆子來!”

“是!”柳小五就出去了。

而柳如月一聽柳雁飛命柳小五去外頭找人,立馬眼睛又亮了。

卻是柳雁飛說道:“大姐,這書房外頭又不是一個人都沒有,你說這裏邊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外邊的人會不知道嗎?放心好了,母親她們很快就會趕到的。只是……”柳雁飛的嘴角含着諷笑,“你覺得便就是她們來了,我就不會懲罰三妹了嗎?”

柳如月被她那冷冰冰的諷笑給刺了一下,脖子好像被隐形的大手給掐了一把,頓時呼吸一滞。“二妹……”她那可憐兮兮的懇求聲又響起了。但是,柳雁飛充耳不聞,沒再理她。

很快的,兩個壯碩的婆子被柳小五給帶了過來。

“去把三小姐給架起來!”柳雁飛對那二人命道。

“這、這……二小姐……”兩位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單是看到柳雁飛手中的戒板,她們就能猜出柳雁飛打算對那柳素娥做什麽了。兩人俱是害怕又為難起來。

柳雁飛只冷笑道:“怕事後被二夫人責罰?告訴你們,現在不聽我的命令,我就先讓你們死在這裏!”

這話說得二人皆是心中一顫,然後忙不疊得點頭應道:“是,是,二小姐。”接着,她二人就一人抓起柳素娥的一只手臂,将她給架了起來。

柳雁飛拿着戒板走了過去,站在柳素娥面前。“把她的頭弄起來。”柳雁飛命道。一婆子抓着柳素娥的頭發,就讓她的腦袋仰了起來。只下一秒,“啪!”的一聲,柳雁飛就一板子揮在了柳素娥的嘴邊,柳素娥的半張嘴立時就紅腫了起來。

柳素娥吃痛驚醒,繼而鼻涕眼淚全下來了,滿眼都是恐懼。

柳雁飛繼續打。“啪啪啪”三下,柳素娥的嘴腫得像香腸,血也流了下來。卻是柳雁飛停了下來,她冷哼一聲道:“你該慶幸我沒想打死你!”說着,就把手中的戒板扔給了邊上的柳小五,“剩下的十六下,你來!”

“啊!”柳小五伸出雙手接過那沿着抛物線飛來的戒板,當場就愣了。

柳雁飛瞥了他一眼:“怎麽?不聽我命令了?”

“沒,沒!”柳小五連聲說道,舉着那板子,咽了咽口水,才走到柳素娥面前。在他眼裏,膽敢惹二小姐的人當然是不想活了,就算那個人是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府裏耀武揚威的三小姐。但是,他還真沒想過要親手去打她。

站在柳素娥面前,柳小五閉上了眼睛,才“啪”地一聲打了下去。然後他回頭看向柳雁飛。柳雁飛一挑眉,意思是怎麽才一下。于是,柳小五才接下去打第二下。這兩下打下去了,柳小五的膽也放開了。于是,很快的,這本該是讀書辦公的書房,俨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刑場,“啪啪啪”的打嘴聲充斥了整個屋子。早先柳素娥被打的時候還會嚎哭幾聲,但到後來,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十七、一十八……”柳小五一邊打着一邊數着,他的額上冒出粒粒細汗。他的力道自然比柳雁飛小多了,但既然是罰刑,他自然不可能做做樣子而已。好吧,誰叫他是柳雁飛的人呢?便就是對方是如來佛祖,只要柳雁飛一聲令下,他也會肝膽塗地去為她解決的。柳小五心中不停地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突然門口傳來了一聲厲喝:“住手!”

柳小五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戒板掉在了地上。

原來竟是那二夫人趕來了!

二夫人心急如焚,怒氣沖天,一個大步跨進門來。

柳素娥聽到她的聲音,扭過了頭去,終于又發出了聲音:“娘……”她委屈地嗚咽了起來。

二夫人一瞧自己的小女兒被打成了這個樣子,頓時捂住了心口,好像得了心絞痛一樣。柳雁飛上前行禮。她指着柳雁飛“你、你!”了半天,竟是氣得話不成調了。

“還請母親先行坐下,三妹這邊還剩兩下還沒打呢!”柳雁飛開口了,卻是一開口居然說的是這個!

二夫人頓時就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柳如月早已走到了二夫人身邊,拼命地給她順氣,同時不住地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千萬莫要在惹惱柳雁飛了。

“小五!”柳雁飛不再去看那二夫人,而是叫那柳小五,“還有兩下,你在做什麽!”

“啊,啊,是……”柳小五彎下身,撿起戒板,卻是那手抖得厲害。在二夫人惡狠狠的眼光中,他舉起了戒板。

“你敢!”二夫人大喝。

柳小五立時頓住。一張臉為難地看向柳雁飛。

卻是柳雁飛瞪了他一眼。

于是柳小五立即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手揚了下去。“啪啪”接連兩下。然後他才松了口氣,一臉“總算是結束了”的表情,連退幾步,退到了柳雁飛身邊。

“哇——娘——”柳素娥掙脫了抓着她的兩個婆子,口齒不清地哭喊着,撲到了她親娘的懷裏。

二夫人也抱着柳素娥痛哭了起來:“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這場面,若在不明事實的人眼中,還挺悲切的。柳雁飛見那二夫人就差沒哭得捶首頓足了。她懷疑她是不是借此機會把先前因大女兒一事而産生的痛苦也一并給哭出來。

柳雁飛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然後,她開口了:“母親若無什麽事,還請把三妹送回去吧!”她下逐客令了。這裏可是她的書房!

“你!”二夫人陡然擡頭,憤怒的眼神幾乎能殺人。“你好大的膽子!”她喝道,“真以為你馬上就要嫁入皇家就可以胡亂打人了?!這裏是魯國公府!你的身份還只是魯國公府的二小姐!”卻是她說這些話的同時,站在她身邊的柳如月不停地拽着她的衣角,一臉焦急,不想讓她說下去,可惜二夫人無視她大女兒的動作。

柳雁飛耐心地聽二夫人說完,回道:“母親說的對,女兒是魯國公府的二小姐。但是,母親別忘了,我還是堂堂的正三品武官!請問,母親,何時一介白身的民女可以随意侮辱朝廷命官?以下犯上!我不過小小懲戒三妹二十個嘴巴這,已經是看在我們同出一父的份上了!”

“你!”二夫人橫眉一瞪,指着柳雁飛又要說什麽。卻是柳雁飛轉頭對柳小五道:“小五,把之前三小姐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啊?”柳小五呆住了,“說、說出來?那些話、那些話可是太……”

“叫你說就說!”柳雁飛命道。然後瞧了瞧那邊上垂首而立不敢動彈的兩位婆子,冷哼道,“還是你覺得在場的會有哪個不要命的把這些話到處亂傳?”

那兩個婆子的頭低得更低了。

于是,柳小五便說了起來。他繪聲繪色,幾乎連語氣都一樣地,把柳素娥對柳雁飛的指責謾罵一字不漏地講了出來。

二夫人的臉立時就白了,好像連那雙唇都變得一絲紅色都沒有了。她一把抓緊那柳素娥,迫使她擡頭正視她,急切地問道:“這些真是你說的?”

二夫人那表情令柳素娥感到害怕,但她還是艱難地動着嘴巴,低聲說道:“本來就是這樣,我又沒說錯,她本來就是個賤……”卻是話未說完,“啪”的一聲,她的臉上就挨了二夫人的一巴掌。

“娘……你、你打我……”柳素娥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的母親。她口齒不清,這幾個字又幾乎是含在嘴巴裏,要不是她那表情,還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你、你,你這個蠢貨!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女兒!”二夫人氣得直喘,邊喘邊罵,“你有沒想過,這話要是傳到天家去,會怎麽樣!”

二夫人罵着,她身邊的柳如月已經低低地抽泣出聲了。

柳雁飛冷眼瞧着這母女三人的作态,然後不冷不淡地道了一句:“母親,我先告退了!”說着,便大步出了門去。

柳小五跟了出來。柳雁飛命他留在這裏。“記得随便編個理由叫她們滾蛋!”柳雁飛這樣說着,随即便轉身朝柳青榮的院子去了。

“啊?啊?”柳小五指了指自己,再看了看書房裏邊斥責聲哭泣聲混成一團的母女三人,最後瞧了瞧已經遠去的柳雁飛的背影,陡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命苦了。

其時天已大黑,柳雁飛在路上向路過的丫鬟們要了燈籠,就着這搖搖晃晃的燈光,一路向柳青榮的院子而去。

她在常青屋中找到了柳青榮。連廢話都沒有,就直接問開了:“小子,柳素娥今天去參加什麽勞子的詩會,你知道嗎?”

“知道啊,”柳青榮道,“姐,這麽晚了,你特地跑來就是問這個?”

“少廢話,快說。”

于是,這柳青榮就說開了去。原來,京城裏的一些少男少女們,當然,這裏指的是官家貴族的少男少女們,為了談詩論賦,附庸風雅,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柳青榮的原話),由現年十九歲的長安公主牽頭,于三年前興辦了這麽一個稱為“梅花社”的詩社,詩社每一月開社一次,地址不是選在某人家的後花園,就是選在山清水秀的名勝之地。

“三妹兩年前成了這個詩社的社員。”柳青榮撇嘴道,“那時三妹差點沒高興死。這個破詩社,除了要看出身外,入社的考試還一大堆,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除了他們自己的社員,會請其他人嗎?”

“怎麽可能!”柳青榮道,“那裏的人一個個高傲的要死,會做幾首詩就個個以為自己是才子才女了,怎麽可能請其他人。當然,如果姐你這裏的‘其他人’指的是名流鴻儒,就當我沒說。”

于是,柳雁飛眉頭就緊鎖了起來,心裏煩躁到了極點:“媽的!這柳素娥到底是從哪裏知道少游兄其實是鐘意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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