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七更)

穿成白月光替身後最新章節!

孤劍謝行止, 為人冷傲高潔。

少年時以凡人之身拜入朝天嶺赤松老人門下,靜心研習劍法, 浩然一劍可震爍八荒乾坤。

但和其他人想象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孤劍不同。

事實上的孤劍謝行止。

十分之, 清高愛面子,也十分之......

好騙。

可能是因為在山上待得時間太久, 十之八九的時間全花在了劍上, 在人情世故方面, 孤劍謝行止腦子不太好使。

眼下這已經是他數不清第幾次被騙了。

但這無疑是最屈辱的一次。

一睜眼, 發覺自己被扒了個一幹二淨, 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被綁在了凳子上, 謝行止環顧了一圈帶着面具的幾個人, 驚怒至極, 冷聲怒斥,“你們是何人?!”

喬晚舉起刀,兇惡地又重複了一遍, “說罷, 要儲物袋還是要你兄弟?!”

謝行止的目光落在了喬晚身上。

饒是喬晚,在這目光的洗禮之下,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姚廣和餘三娘沒出息地默默鎖到了一邊。

白荊門暗暗使眼色: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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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握緊了刀, 色厲內荏, 外強中幹地繼續喊,“快說!”

謝行止目光如冰:“爾騙我?”

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那溫柔謙遜的凡人女子,如今搖身一變, 卻變成了這等兇悍模樣。

喬晚硬着頭皮,“是。”

謝行止冷眼,“你并無兄長?”

兄長,其實也是有的。

喬晚:是。

謝行止:“為財還是尋仇?”

喬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然是為財來的!”

喬晚心虛地握緊刀,惡狠狠地威脅:“是!少說廢話!再不交出儲物袋裏的靈石法寶,我就剁了你兄弟!”

謝行止額頭青筋直跳,阖眸深吸了一口氣,忍了下來“儲物袋在我掌心。”

喬晚使了個眼色,示意白荊門趕快上前,按照謝行止的指示,将儲物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

到手了。

喬晚和白荊門吞了口口水,趕緊倒出來看了一眼。

雖然虎落平陽,身上沒挂一根布條,男人依然是一身浩然正氣。

“靈石和法器你們盡可拿走,”謝行止冷聲,“但鑰匙留下。”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只有鑰匙不能帶走。

眼見謝行止這傲岸的模樣,喬晚攥緊了鑰匙,也有點兒不忍心了,“抱歉,我剛剛是騙你的。”

“我們不是為財。”

喬晚:“我們要的就是這個。”

謝行止渾身巨震,眼微睜,霎時間,殺氣四溢!

撲面而來的威壓和殺意,震得姚廣和白荊門倒退了兩步。

姚廣顫顫巍巍地問,“鑰匙到手了現在怎麽辦?放着謝行止不管嗎?”

喬晚:“不,當然不。”

說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門栓。

姚廣餘三娘和白荊門齊齊瞪大了眼,看着喬晚朝着謝行止腦袋高高舉起了門栓。

在姚廣等人膽戰心驚的凝視之下。

砰!!

喬晚揮起門栓就砸了下去。

男人額頭淌下來一條血線,眼眸冷冷地凝視着喬晚。

目光不可不謂“深情”,那簡直是要将少女牢牢镌刻在心底。

喬晚瞠目結舌,看着謝行止冒血的額頭,握着門栓的手一抖,“沒......沒事?”

是軟骨散的藥效已經散去了大半?

這是什麽恐怖的恢複能力?白荊門震驚地想。

姚廣和餘三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恐不安。

“謝行止不會被她砸死吧?”

“要真砸死了怎麽辦?”

喬晚的震驚程度不亞于白荊門。

害怕一門栓把謝行止砸死,她剛剛是特地卸了點兒力氣的。

喬晚倒是沒想到謝行止腦袋這麽抗造。

總歸已經給了謝行止兩門栓,得罪了都已經得罪了,也不在乎多這麽一下了。

喬晚将心一橫,再度舉起門栓!

砰!

這一下,終于找到了個合适的力道,把謝行止打昏了過去。

姚廣只覺得自己雙腿有點兒發軟,擡手摸上自己的面具,觸及到面具冰冰涼涼的質感才稍感安心。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謝行止,姚廣偷偷瞥了喬晚一眼。

眼前這姑娘看上去也就是個練氣初期的再平常不過的修士,但在謝行止的威壓下,竟然能面色不改。再想到她那從不離身的厲鬼面具,和面具底下未知的真容,還有那把血淋淋的大鐵錘。

姚廣打了個寒顫。

這陸道友她恐怕沒那麽簡單,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招惹這陸道友。

否則就算孤劍,她也揍給你看。

鑰匙既然拿到手了,那接下來就是去藏寶庫底下找江凱。

喬晚略一思忖,擡眼:“去藏寶庫要不了那麽多人,我一個人去就行。”

白荊門有些不太放心,“陸姑娘你一人去可行?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喬晚從懷中摸出那兩把鐵錘。

這兩把鐵錘用的特質的材料,可大可小,揣在懷裏的時候就像倆棒棒糖。

喬晚舉着倆棒棒糖,嚴肅地搖了搖頭,示意白荊門不用擔心。

白荊門嘴角一抽。

其實那天回來之後,梁義慶和他們幾個私下裏也商議過陸婉。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陸婉不簡單,但也能與之結交。

他們幾個人裏,确實只有陸婉能力最強。

“有事兒我會有傳音符通知你們,地牢下面有守衛,我一個人拿着鑰匙去正好,人多了,容易引起懷疑。”

說完,喬晚就将鐵錘往懷裏一塞,轉頭出了包廂,回到了八寶閣。

留下白荊門等人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謝行止有點兒發愁。

菩薩會的藏寶庫就設在八寶閣地底,據說底下有條密道,每天都有人把守。

上面拍賣會開場,藏寶庫裏的寶物都已經運了出去,下面藏寶庫也上了鎖,故而大多數守衛都往上面去了。

地底隔絕了樓上沸騰歡呼的人聲。

拍賣會快結束了,喬晚抿唇,再不快點兒就來不及了。

喬晚走下了地道,立馬就被守在庫門前的守衛攔住了。

“幹什麽?”守門的護衛伸手一攔。

喬晚揚起唇角笑了一下,“當家的吩咐我進私庫拿樣東西。”

“東西?拿什麽東西?通行玉牌呢?”

“沒通行玉牌誰都不能進去。”

喬晚面色不改地胡謅:“當家的急着要,忘了給。”

守衛瞪眼:“沒玉牌那就滾!”

喬晚從懷裏摸出那串鑰匙,晃了晃,“雖然沒通行玉牌,不如你看看這個?”

“這......這......這是?”守衛一愣,接過鑰匙,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眼。

這......這是私庫鑰匙......

“當家的如今正在上面呢。”喬晚搶過鑰匙,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冷笑,“要耽擱了,你能擔待得起。”

鑰匙一晃,被燭火照耀,蕩着金燦燦的光。

這麽說,守衛臉上終于露出了點兒猶豫之色,一招手,放了進去。

末了,沒忘叮囑一句。

“只拿你該拿的東西。”

喬晚直奔藏寶庫裏,喘了口氣,眼神迅速一掃。

沒有。

除了堆得滿滿的法寶,沒一個人。

江凱應該在私庫。

往前走,又有一扇鐵門。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菩薩會私庫了。

出乎意料的是鐵門前,幹幹淨淨的,沒一個守衛。

譚天驕和姓蕭的,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把鑰匙托付給了孤劍謝行止,竟然也能失手。

喬晚摸出鑰匙打開了私庫的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搖曳的燈燭。

燭火照耀之處,喬晚眼睛睜大了點兒。

和想象中堆滿了金燦燦的法器的藏寶庫不同。

私庫裏面藏着的全都是......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

而鐵籠裏裝着的......

全都是人!

青石鋪就的地上血跡斑斑,惡臭難聞。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裏,全都是“人”。

不遠處還有個血池,血池裏面漂浮着點兒殘缺的肢體。

聽到動靜,籠子裏的人一個個都擡起了眼,看了過來。

整間私庫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所有人都撲倒了籠子門口。

被這麽多人盯着,喬晚頓時毛骨悚然。

關了這麽多人在私庫......

菩薩會......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籠子裏的一個個人,有男有女,有妖也有精怪。

有的完好無缺,衣着還算整潔,有的缺胳膊斷腿,籠子裏流了一地發黑的污血。

忽然之間,一個籠子裏傳來嘩啦啦一陣鐵鏈聲響,一陣喜極而泣的聲音随之而來,“你!!你不是菩薩會的!你是誰?!”

喬晚擡眼一看。

在一間籠子裏找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過的白荷花。

白荷花沒了在街上的神氣,整個人狼狽不堪,看上去快崩潰了,一看見喬晚打扮和菩薩會的人全不相同,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你!快放我出去!我把靈石法器都給你!”

“快啊!!”

喬晚握緊了鑰匙掃了一圈,“知不知道一個叫江凱的男人?”

白荷花:“快放我出去!”

喬晚:“你看沒看到一個男的,大概二十多歲,很瘦,額頭上長了三顆痣?”

白荷花:“沒看到!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放我出去!到時候靈石随便你用!”

一看問不出個所以然,喬晚擡腳就走。

繞着私庫走了一圈,終于角落的一個籠子裏找着了青年。

人已經昏死了過去,倒在了籠子裏。

喬晚放出靈力探了探,松了口氣。

還好,還有氣兒。

收回靈力,喬晚把鑰匙捅入了鎖.眼。

一轉。

轉不開。

喬晚臉色一沉。

這鑰匙是她從謝行止那兒拿的,沒想到只能打開私庫的門,但打不開鐵籠的鎖。

看來蕭家的和譚天驕,對謝行止還不是完全信任。

“道......道友......”

身旁幾個籠子裏關着的人忽然出聲。

喬晚扭頭一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拿人的......”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但下半截腿已經全沒了,空蕩蕩的一片,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髒器血淋淋地拖了一地。

但就算這樣,他還活着。

喬晚沉默了一瞬,收起了鑰匙,“救人。”

男人還活着,他面相生得文雅,神情疲憊。

望向喬晚的眼裏滿是絕望,又隐約含着抹希望之色。

“那......那道友......能順便帶上我等嗎?”

來之前,她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麽一個光景。

她只是來救江凱的,救不了這麽多人。

對上這雙眼,喬晚喉嚨發幹,竟然說不出一個“不”字去摧毀男人眼底的希望。

喬晚頓了頓,“救人。”

“都救。”

“你等會兒。”說着,喬晚擡腳走到了白荷花那籠子前。

“說吧,這裏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是怎麽被關進來的?”

剛剛看見喬晚掉頭就走,白荷花也有點兒怕了,識相地沒大喊大叫。

“我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你們救了我的命,到時候我會讓家仆給你們送上靈石。”

喬晚:“這是怎麽回事?”

白荷花:“什麽?”

喬晚:“這底下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白荷花冷笑,“就你看得這樣呗。”

白荷花咬着牙,臉上露出了點兒憤恨之色,“我是純陰之體。”

喬晚頓時了然。

純陰之體。

最适合做鼎爐。

那這些籠子裏關着的人,或多或少也都具有一點兒身體上的特別之處。

白荷花沒了往日的驕縱,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我爹一直想把我送給那些大能做妾,我這才跑了出來,想拜入昆山。”

白荷花冷笑,眼裏閃過一抹嫉妒和怨恨:“我們這些小宗門的,有時候還不如你們這些散修活得自在。”

“你剛剛看到的那人是人參精,還有這些缺胳膊斷腿的,都是草木之精。”

喬晚扭頭看了眼那拖着半截身子的男人,心裏突然冒出了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草木之精,血肉都能再生。

這也就意味着......

菩薩會的人把他們養在這兒,就跟養麥子一樣,一茬茬地割。

像剛剛那棵人參精割下來的四肢血肉,都能入藥。

一想到這其中血腥兇殘的畫面,喬晚握着鑰匙的手更緊了點兒,冰冰涼涼的鑰匙握在手心,被汗水一浸,滑滑膩膩的,有點兒想吐。

忽然之間,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那是人牲。”

喬晚扭頭一看。

籠子裏坐着個文質彬彬的的男人。

和那其他被關籠子裏的同伴不一樣,男人身上沒傷,氣度十分鎮靜,正閉着眼睛養神。

喬晚:“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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