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十日之約(二)

穿成白月光替身後最新章節!

跑不掉了。

喬晚腦中清晰地浮現出這麽一個想法。

胸口緊貼着牆壁, 腰背被妙法給抵得死死的,佛光瞬間貫穿四肢百骸。

喬晚剛想動一下, 立即就被妙法給逮了個正着, 冷喝:“靜!”

道道佛光,更加兇猛地撞入體內, 雄渾兇悍, 像是要破開筋脈。

随着佛光在體內運轉得越來越快, 也越來越重, 喬晚疼得面色慘白, 咬着牙根冷哼了一聲。

就算再不會察言觀色, 她也能看出來, 妙法他這是妥妥的生氣了!

一動了嗔心, 下手也狠,根本沒和她客氣。

佛氣毫不留情地在體內穿行。

維持着這麽一個姿勢,喬晚疼得冷汗一滴一滴直往下掉, 繃緊了肌肉, 承受着這佛氣一波又一波的沖刷,壓在牆上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了牆縫,繃得青筋暴起。

手指剛有往回縮的跡象。

妙法攫住她手腕的手, 攥得更緊了點兒, 再一用力,握着她手腕,把喬晚胳膊高高拉了起來,往牆上壓了壓, 抵得緊了點兒。

喬晚忍不住回頭問:“前輩……”

妙法:“忍着!”

半截話在對上佛者視線之後,咽回了嗓子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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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

喬晚也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形容。

和喬晚視線相撞,妙法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喬晚則還停留在那一眼震撼之中。

幫她壓制梳理了這麽長時間的魔氣,喬晚幾乎快忘了,妙法尊者他也有心魔。

夢裏,那片赤紅的血海,和站在浪尖上,極目遠望,幾乎占據了整片海面的魔軍。

于是,喬晚不敢吭聲了,冒着汗趴在牆上,等着這一波過去。

魔氣和佛氣在喬晚身體裏打了個難解難分,最終還是魔氣先低了頭,雙方偃旗息鼓。

佛者這才松開手。

喬晚累得全身是汗,像條死魚一樣,靠着牆軟綿綿地滑了下來,疼痛的餘韻還殘留體內,疼得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不過眼角餘光瞥了眼妙法,求生欲還是讓喬晚拖動了疲憊的身軀,果斷跪坐在佛者面前,乖乖地行了個禮。

“多謝前輩。”

認錯态度十分良好。

魔氣翻來覆去地總不是個事兒。

再來這麽幾回,她也承受不住了。

喬晚掙紮了一會兒,擡眼,給了個真情實感的建議:“前輩,要不你把我拴起來吧?”

喬晚以為自己态度十分良好,沒想到妙法根本沒這麽想。

“我拴你做什麽?!”

喬晚猶豫地回答:“防越獄……”

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一茬,再次收獲了佛者冷冷的一記眼刀!

喬晚撓撓頭認真地想了想,幹脆盤腿坐着地上,開始給妙法分析。

如果說之前她入魔沒什麽理智,全憑本能行事的話。随着她入魔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深入,入魔之後的她,好像也有了些簡單的想法和喜怒哀樂。

這點,剛剛和她交過手的妙法是能察覺出來的。

長此以往下來,喬晚也不能保證自己入魔之後,會不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總而言之,還是鎖起來最保險。

她現在能用小號走跳,大號委屈一下也沒關系。

佛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定忍峰,是我平日禪定之處。”

喬晚:“?”

“從今日起,你就去定忍峰下,”妙法沉聲道:“由我日夜監管。”

日夜監管。

是她想的那個日夜監管嗎?

喬晚面露愧意,委婉表示:“這……是不是太麻煩前輩了。”

妙法看上去更沒好氣了:“知道最好!既然知道,就好好留在定忍峰下,勿要再多招惹是非。”

“是。”喬晚肅穆行禮,“晚輩多謝前輩關心。”

“我這并非關心,”妙法瞥了喬晚一樣,冷聲,“只是不願當着我的面,這世上又多了一個魔,到時還要大光明殿弟子為除魔多跑上一趟。”

說完,妙法就冷眉冷眼地離開了。

喬晚盤腿坐了一會兒。

刀疤男嗓音涼涼地飄了過來:“妹子啊,你別傷心,要傷心,就到哥哥我懷裏來。”

“我跟你說,妙法這邪佛,說白了就刀子嘴豆腐心。”

喬晚:“怎麽說?”

刀疤男,凡間俗名叫龔烈,躺在牢房的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喬晚扒着妙法。

想當初他龔烈好歹也是離魂宗的杠把子,死在他刀下的修士那叫一個不計其數。可惜一不小心翻了船,被妙法這邪佛給咬上了,咬上就不撒手,愣是千裏迢迢追了他幾天幾夜,廢了他半身修為,叫他給他手上一百多條人命償命。

呸!這世道兒本來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被他殺了那是他們技不如人!

就算到現在,龔烈也沒覺得自個哪裏做錯了。

但偏偏妙法這邪佛非要摁着他頭讓他認錯,還瞪眼怒喝,說他無藥可救,該替這一百多人償命,說着捋起袖子,就要送他歸西。

打吧,又打不過,

最後,他十分有骨氣地一昂脖子。

拍吧,拍吧,下輩子還是條好漢。

龔烈卻沒被妙法給一掌轟死,就地正法,而是被妙法他打包塞進了大光明殿地牢,日日聽着大悲咒,接受佛祖的感化。

每天“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

他媽的!龔烈悲憤怒吼!還不如當初一掌打死了他!

不過,他也算看出來了。

龔烈分析分析:“你別看妙法這邪佛,臉長得像個娘們,但打起架來那叫一個真·純爺們兒。”

喬晚表示同意。

這點,她最有體會的。

“但是吧,心也軟,軟得跟個娘們似的。”

龔烈換了個姿勢,翹着二郎腿:“真打算一掌拍死我,何必搞這麽麻煩,說白了,還是下不去手。”

“也得虧他這麽多年混上了個尊者的名頭,在和尚堆裏有那麽點兒威望,這要是普普通通的修士,早死八百回了。”

心軟的人,都活不長久。

這點幾乎是修真界修士們心裏的共識。

所以,龔烈下了個結論:“妙法這邪佛也是關心你。”

雖然他自己不承認。

畢竟要搬家了,喬晚和龔烈唠了一會兒,在地牢裏衆歹徒們“多回來看看啊”的依依不舍的招呼聲中,收拾收拾包袱搬到了定忍峰。

定忍峰下就一塊兒光滑如鏡的大青石,除此之外,什麽都沒了。

妙法平常應該就在這兒結跏趺坐,禪定修行。

喬晚拎着包袱,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佛者的身影,略一思索,幹脆又切回了小號。

大號雖然被監管,幸好還有小號能動。

和方淩青定下十日之約後,喬晚離開了利生峰,回到大光明殿。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她這個時候不太好意思去面對妙法尊者,幹脆去找了岑清猷。

一見到岑清猷,喬晚十分熟稔地上前打招呼:“二少爺。”

岑清猷往後退了一步,額頭間的菩提子一個哆嗦。

溫潤如玉,鎮定從容的小少年郎,就這麽被吓到了。

“這位……仙友?”

喬晚淡定:“是我,辛夷。”

在喬晚解釋之下,少年終于找回了點兒冷靜。擡頭苦笑:“辛夷,你吓我一跳。”

喬晚:“我這魔氣,沒辦法。”

少年看着喬晚的目光,瞬間帶了點兒同情和複雜。

辛夷她明明是個姑娘,但由于魔氣磋磨,卻只能化作男子行走,心裏定然也不好受。

溫和體貼的岑家小少爺,面對這張俊美潇灑的臉,顧忌到喬晚自尊心,突然有點兒手足無措,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

喬晚十分看得開,少年大馬金刀的一坐。

嗯……

有點兒奇怪。

喬晚面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垂落在膝蓋上的衣擺,自以為掩飾地十分完美。

往左放放。

岑清猷:……是他想太多!

鑒于岑清猷這白切黑的性格,喬晚決定就方淩青的十日之約,征求一下岑清猷的意見。

“方淩青?”岑清猷沉思,“我對他有些印象。若辛夷你需要,明日我再為你整理一份卷宗。”

喬晚求之不得。

岑清猷問:“仁義禮智信,禮字輩弟子,已是崇德古苑弟子中的佼佼者,辛夷,你打算怎麽辦?”

到時候,花座峰下衆人雲集。

要是輸了,可就不能參加三教論法會了。

喬晚:“要是輸了,也沒必要參加三教論法會了。”

想要贏,就必須抓緊這十天時間,好好修煉。

她現在有那本道書,還有之前在游仙鎮淘來的《煉體精要》

想到這兒喬晚翻出那本煉體精要。

躍過前面幾個階段,一舉煉骨之後,她還得倒回來重新煉皮煉肉。

第一頁,煉皮。

書頁上明明白白地寫着詳細的步驟。

就是看上去有點兒驚悚。

先放水裏面泡,泡上兩天兩夜,然後拎出去,放在一口大鍋裏煮,加藥汁煎熬三天三夜。等皮煮化了之後,再加藥繼續煮,反複折騰之後,最後加上特制藥汁,從鍋裏拎出來,過一遍水,用真火炙烤,烤個半個時辰,等烤到差不多,挂在高處,風幹一天。

如此,煉皮才算完成。

喬晚結結巴巴:“這……這他媽是煮驢皮阿膠吧……”

問題來了,她願不願意幹。

岑清猷明顯也被震到了,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少年生得俊美,但依稀還能看出點兒本體的樣子來,也就是說,雖然喬晚現在是個漢子,但本體總歸是個姑娘,這鍛體之兇殘,連壯漢和力士都不一定撐得下來。

把一個姑娘放鍋裏煮,煮完再烤,烤完再風幹。

岑清猷微怔。

辛夷,真能撐下來嗎?

岑清猷問:“你當真要照這上面修煉?”

喬晚猶豫地回答:“幹吧?”

都選擇踏上煉體這一條路了,那就得一條道兒走到黑。

“幹。”喬晚掙紮了一會兒,一咬牙拍板兒定了下來,“怎麽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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