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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狗。◎
偷狗。
偷。狗。
偷???
狗???
好優美的中國字,好優美的中國話。
宋枳不知是不是該贊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明明這兩個字她都認識,但是加在一起她居然一時間理解不了陳傾時的意思。
“你說我偷狗?”宋枳被陳傾時堵在房門口,瞪圓了眼睛,一口氣哽在喉嚨險些沒上來,“我為什麽要偷你的狗?!”
宋枳還沒換羽絨服,額頭不知是熱得還是氣急,起了層薄汗,帽子上的雪白絨毛震得一顫一顫,圓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陳傾時,像只憤怒的小鳥。
陳傾時站在她面前抱着雙臂,一臉正氣地說出蠻不講理的話:“不問自取,視為偷。”
“……”
宋枳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我是看你今天回來得晚,沒時間陪咩咩出去遛彎,咩咩又一個人可憐巴巴地趴窗戶,我才帶着它出去逛一圈的。”宋枳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聲音不自主地帶上點哭音,“我才沒有偷。”
“今天為了陪它出去,我還特意戴了和咩咩搭配的紅櫻桃發卡。怕我們兩個勢單力薄,被小區裏其他狗狗欺負,我還戴上了鯊魚手套。”
宋枳舉起手,用力撐開小鯊魚的嘴,露出兩排不甚威嚴的尖尖小牙,吸吸鼻子:“沒想到居然回家還要被你訛!”
“就算你是嘉一姐的弟弟我也不怕你!”宋枳梗着脖子,擺出葉問的姿勢,小鯊魚尖尖鈍鈍的牙齒朝着陳傾時的方向,聽天由命地閉上眼氣惱地喊,“反正我沒偷!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說完,宋枳又顫巍巍地擡眼:“我們現在雖然沒有紙質租住合同,但是已經形成了口頭契約,如果你對我造成人身傷害,我一定不顧嘉一姐的面子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對面的男人一直保持緘默。
宋枳悄悄移開兩只擋在眼前的小鯊魚,倏地和陳傾時對上目光。
似笑非笑地。
他擡起手,毫不費力地抓走了宋枳手上的兩只小鯊魚。
宋枳用來恐吓小區狗子們威武雄壯、呲牙咧嘴的鯊魚手套,被陳傾時抓在手裏,變成了兩條軟綿綿的乖順小魚。
宋枳悲從中來,在悲傷至極中靈機一動,撐起腰板叉着腰給自己壯膽:“陳傾時!你現在這個行為,是不正确的!你綁架了我的小鯊魚!”
“不問自取,視為強盜!”
“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做出任何不利舉動不然我一定會舉起法律的武器捍衛自己的身為中國公民的合法權益……”
小狗咩咩見兩個人對峙着,劍拔弩張得像要打起來,連忙讨好地蹭蹭陳傾時的褲腿,叼着褲腳朝宋枳的方向用力拽。
陳傾時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她一眼:“生氣時說的話,比這半個月來說的都要多。”
“現在見我不緊張了?”
“……”
好像确實沒那麽緊張了。
宋枳:“所以你沒真的以為我偷狗?”
陳傾時走到沙發邊坐下,把鯊魚手套随意放在桌邊,屈着長腿,眼神從上到下地打量宋枳。
而後嘴角勾起一抹不算良善的弧度。
“偷?”
“讓你抱着它先跑十分鐘,我也跟得上。”
“……”
宋枳別扭地在陳傾時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他對面。
“既然你現在不緊張了,我們談談。”陳傾時拎着咩咩的後頸,肯定道,“你的作品。”
咩咩歪着頭,象征性地掙紮兩下,然後乖乖地垂下四條腿,配合陳傾時的動作。
坐在宋枳對面的一人一狗都在看她,陳傾時淺淡肆意,咩咩無辜可憐,格外和諧。
——如果忽略掉咩咩身上的紅色小裙子的話。
“我蠻喜歡咩咩的。”宋枳自知理虧,聲音也放的低,“沒經你同意就給它打扮成這樣,是我不對。”
“對不起。”
面前的女生臉頰熱得飛起紅霞,可憐巴巴地垂着頭,手指絞着羽絨服腰間的細帶,仿佛辦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你先把衣服脫了。”陳傾時語氣散漫。
!!!!!????
“士可殺不可辱!”宋枳噌的一下站起來,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頂,大半張臉埋進領口,只剩一雙清淩淩、圓墩墩的杏眼盯着陳傾時,“你不喜歡,那,那我把咩咩還原成原來的樣子就是!”
“你,你讓我脫衣服幹什麽!”
“嘉一姐說你很正派,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
陳傾時也随着宋枳的動作,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他穿着休閑長褲和黑色短袖,身上沒有初見時和着寒風那股高冷勁兒,倒是顯出幾分居家男人的慵懶和柔和。
陳傾時很高,站近了更高。
濃黑眉宇毗鄰淺淡瞳色,一齊壓下來,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關 注 公 舉 號:屁 桃 基 地
宋枳不得不小幅度地擡頭,讓視線緊追不舍地跟着陳傾時。
“你別過來啊,小心我報警!”
她看見陳傾時的手探過來,修長手指搭上她的衣領。
下一秒,宋枳閉上了眼睛,在腦中回憶短視頻裏教的女子防身術。
下下一秒,宋枳預感的危險沒有到來,她睜開眼,眼前只剩下一片暖融融的黑暗。
“停,停電了嗎,陳傾時。”
陳傾時左手插兜,右手拎着宋枳羽絨服的拉鏈,把宋枳整個頭都包進衣服裏。高溫瞬間暖烘烘地包裹來,宋枳瞬間出了汗。
“熱嗎。”
“……熱。”
拉鏈輕微的窸窸窣窣透過羽絨服的鴨絨傳過來,宋枳很清晰地感覺到眼前的黑暗馬上就要結束了。
陳傾時拉開拉鏈,讓宋枳能把熱得緋紅的臉完完全全露出來。
“熱就趕快脫衣服,”陳傾時瞥了眼室內的中控屏,“現在室內二十五度。”
宋枳的目光落在捏着拉鏈鎖頭的手,大卻不顯笨拙,手指很長,像二次元裏複刻出來的一雙手。
“換好衣服就過來,我們繼續談。”
“五分鐘,夠不夠。”
陳傾時一直沒得到宋枳的回答,眉頭微皺:“宋枳。”
宋枳一愣,大聲喊道:“我沒有在看你的手!”
“……你剛剛在說什麽,我沒聽清。”宋枳尴尬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紅色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耳垂,頗有燎原之勢,“我真的沒有偷看。”
宋枳把羽絨服帽子扣在頭上,自暴自棄道:“我真的沒看,不信就算了。”
果然撒謊時回避視線是上上之策。
透過羽絨服帽子外延那圈柔軟的白毛,宋枳眯着眼,看見陳傾時的腳尖朝她的方向動了動。
而後一只手扣在她頭頂,迫使宋枳像被上了發條的小木偶,跟着一百八十度轉身。
“去換衣服。”
陳傾時的聲音從帽子外面傳來,不甚真切,宋枳仿佛還聽見他輕笑了聲。
“五分鐘回來,想怎麽看都行。”
“……”
宋枳故意拖過了五分鐘才磨磨蹭蹭地回來。
雖然她真的是看陳傾時的手走了神,但如果真的準時回來,好像她在貪圖他的美色一樣。
作為一個畫手,觀察美的事物以至于失神,也是正常的。
職業操守嘛。
“說吧,要談什麽。”經歷過剛剛一系列事件,宋枳現在差不多可以正常面對陳傾時,最少沒有那種想要逃避的情緒了。
陳傾時姿态從容地倚着沙發,手掌在咩咩的頭上胡亂捋了把,把它頭頂紅彤彤的小帽子揉地七扭八歪。
“首先,你以後想和它玩兒可以光明正大些。”陳傾時說,“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身邊都是大老爺們,沒什麽和女生交際的經驗,說話做事可能偶爾會讓你不适應,你多擔待。”
“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希望我們最起碼成為普通朋友,哪怕是點頭之交,也比每天算着時間避開的好。”說這句話時,陳傾時擡起眼皮,恰巧和宋枳的目光交彙,“你說呢,宋枳。”
……點我呢吧。
宋枳被迫跟着點頭:“……嗯。”
陳傾時:“那從明天開始一起吃飯?”
宋枳習慣性地繼續點頭:“嗯。”
嗯???
一起吃飯???
這一周宋枳和陳傾時一直是分開吃,做好的飯菜放在廚房中島,宋枳盛好自己那份會迅速跑回屋裏,再給陳傾時放微信,叫他出來吃。
想到俞可可說的話,宋枳确實一直在乎自己的感受,沒有想陳傾時的處境多尴尬。
總被人這樣防備着,任誰也是不舒服的。
宋枳偷偷瞄了眼陳傾時,見他雖然一臉雲淡風輕,但眼角裏的紅血絲還是暴露了他的心事。
畢竟也是嘉一姐的弟弟,是別人家捧在心尖上的兒子。
他找自己說這番話,想必也醞釀了好久吧。
看着也是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長了張“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古代将軍臉,想不到也會在午夜夢回時咬着被角抱着枕頭翻來覆去,因為被人冷落,孤身一人吃飯而寝食難安。
家人都在國外,一個人本來就很孤單了。
陳傾時一聲輕咳打斷了宋枳的腦補。
“還有一件事。”陳傾時把咩咩拎起來,“你給他變着花樣打扮我沒意見,你喜歡就行,我無所謂。”
“但,它是公的,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宋枳摸摸鼻尖,心虛地說,“當然啦,我當然看出咩咩是公的。”
陳傾時扯起咩咩身上的毛絨花邊,挑了下左眉:“那你還給他穿裙子?”
“什麽時代啦,男女平等,自然小公狗也可以穿裙子呀。不論是粉色、紅色還是小裙子,只要當事人……狗,同意,就都可以嘛。”宋枳朝咩咩招手,“咩咩,喜不喜歡你的小裙子?”
咩咩從陳傾時的手裏掙脫出來,歡歡喜喜地奔向宋枳,在她手心裏舔了兩下。
宋枳理直氣壯地擡頭:“你看,咩咩喜歡。”
陳傾時走到宋枳旁邊,屈膝蹲下,捏着咩咩的耳朵,笑罵了聲:“小叛徒。”
眼前的手骨節分明,線條流暢,沒有現代人追求的病态瘦弱與白皙,充滿了力量與健康的美感。
手腕凸起的腕骨內側,有蜿蜒而上的青筋。
青筋旁邊,一定有結實美麗的血管,奔湧着熱騰騰,滿載着陳傾時體溫的溫熱鮮血。
陳傾時揉了揉咩咩的耳朵,正準備起身,手背好像忽然落上了什麽東西,有點濕漉漉的。
他擡眼看向宋枳,小姑娘正不好意思地捂着鼻子,臉頰緋紅,甕聲甕氣地說:“不好意思,天氣太幹燥了。”
“我流鼻血了。”
“……”
作者有話說:
小枳:我才不會說是因為陳傾時漂亮的手才流鼻血!!!絕對不會!!!
時哥:呵,我可愛的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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