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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懲罰我吧◎

“啊啊啊這世界上沒人不愛周傑倫!!!”俞可可興致昂揚地揮舞着熒光棒, 邊走邊哼着歌,“聽了三個小時完全聽不夠!”

“周董應該焊死在舞臺上,安可到退休!!!”

“我餓了。”夏成溪揉揉脖子,“沒想到看演唱會還這麽費體力, 咱直接下個地兒續攤兒?”

褚晨:“我都行。”

聞越轉過頭問俞可可:“可可, 你想吃什麽?”

“今天這麽高興, 我們去吃燒烤吧!”俞可可笑嘻嘻地轉過身,“啤酒烤串演唱會,完美的一天!”

“诶?宋枳呢?”

聞越和褚晨聞聲跟着回頭:“時哥呢?”

“隊長剛才還在後面呢。”

夏成溪看了眼微信, 一臉惆悵地望着他們:“真笨啊, 以後你們真的能找到女朋友?”

另一邊。

演唱會結束後,觀衆陸陸續續地朝外走,人堆積在出口處,很容易就走散了。

宋枳眼見着俞可可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而旁邊的陳傾時步伐仍舊不緊不慢, 絲毫沒有着急追趕的意思。

“聞越他們已經走遠了。”

“我們再不快點就追不上了。”

“按照老夏的慣例, 肯定要去下一個地方吃飯, 估計不是燒烤店就是路邊烤串店。”陳傾時瞥了她一眼, “這種寒冬臘月吃烤串, 你腸胃受得了麽?”

“而且,這種垃圾食品有什麽……”

“哇!”宋枳聽見烤串這兩個字,眼睛瞬間亮了, “我也想吃烤串!”

“想吃烤多春魚、烤饅頭片、烤雞脆骨、烤蔬菜卷、烤香菇、烤扇貝、烤……”宋枳還沒說完,就聽陳傾時笑了聲。

“報菜名呢。”

“……”

宋枳見陳傾時對這些吃的不感興趣, 輕輕撅了下嘴巴, 沒說什麽。

他好像從來不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僅不吃, 還很嫌棄。

那還是算……

“想吃?”

宋枳不想陳傾時為難, 剛搖了一下頭,就見陳傾時酷酷地單手插進褲袋,另一只手撩了下她羽絨服帽子上的熊耳朵。

“回家,我烤給你吃。”

??

家裏怎麽烤?冰箱裏沒什麽合适的烤物,也沒有各種口味的調味料。

再說,沒有了煙熏火燎的炭烤味那還叫什麽燒烤!

宋枳沒見陳傾時用過家裏的烤箱,惴惴地跟着他的步伐,違心道:“吃點別的也行,這麽晚吃烤串确實不好消化。”

陳傾時放慢了步頻,讓宋枳可以輕松跟上,“雪白的饅頭切成薄片,塗抹上幹淨醇香的花生油,在火上烤的兩面金黃酥脆,撒上些孜然芝麻辣椒粉,咬上一口筋道的小麥香就在嘴裏炸開。”

“……”

“雞脆骨烤到八分熟,能聽見烤出的油和錫紙黏在一起嘶嘶作響,脆骨被一層薄薄的雞肉包裹,灑在表面的香草碎與雞脆骨本身的香氣完美融合。”

“…………”

“豆腐皮分別包裹着金針菇、香菜和牛肉卷,串在一起,表面撒上些許油,炙烤十幾分鐘,外表酥脆內心柔軟,香而不膩。“

“………………”

宋枳咽了下口水,認命地閉上眼:“可以了。”

“我吃。”

陳傾時關掉大衆美食網頁,心情頗好地放下手機,嘴角微揚:“走吧,先去買菜。”

于是在這個看了周董演唱會的深夜,宋枳跟着陳傾時去了二十四小時不關門的高級超市,目瞪口呆地看着陳傾時看也不看那些貴到離譜的價簽,随手把看中的扔進購物車。

“……”宋枳看着結賬時瘋狂跳躍的紅色數字,小聲感嘆道,“這得吃多少頓烤串啊。”

陳傾時:“什麽?”

宋枳微笑:“你會用烤箱做烤串嗎?”

陳傾時拎着購物袋的手微微一頓,随口回答:“這很難?我的餃子不是包的很好。”

“烤串會比包餃子難?”

“按常理說不會,但是……”宋枳打量着陳傾時的表情,咽了下口水,“我們可以一起做,你沒用過家裏的烤箱,可能掌握不好火候。”

“不用。”陳傾時笑,“你還不夠添亂的。”

半小時後,兩人到了家。宋枳在陳傾時威嚴的眼神裏乖乖去客廳看綜藝等待吃烤串,任由他一個人與烤箱搏鬥。

陳傾時把燒烤材料備好,睥睨着眼前的烤箱。

控制溫度和控制時間的兩個旋鈕像是烤箱的大眼睛,同樣一動不動地盯着陳傾時。

陳傾時不動,它不敢動。

誰知道這個兇巴巴的男人會不會把它拆成一堆廢鐵。

陳傾時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夏成溪的電話,即将點上去時,又倏地停住。

“小白菜譜,傻子都會!”

想到這句話,陳傾時額角微微抽動,把頁面滑到搜索引擎,選了個家庭燒烤視頻指南來看。

調了很小的音量。

“塗抹适量的油……”

“一勺薄鹽生抽,一小勺麻油,一勺辣椒粉,适量黑胡椒……”

“根據口感偏好和蔬菜品質,選擇适當的火力溫度和烹饪時間……”

陳傾時淺淺的眼珠毫無情緒地盯着視頻上滾動的字幕,視頻結束後過了一分鐘,他才緩緩把目光落在流理臺上一排大小不同的勺子,以及推薦“适量”的調味粉上面。

“……”

就,離譜。

一個小時過去,廚房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雖然最近陳傾時飯菜做得還算過關,但那些都是家常菜系,炒蒸煮是廚房裏最基本的,危險系數也不高。

烤箱就不一樣了。

這種無法人力控制火力的機器,外加……陳傾時知不知道燒烤到中途要翻面啊?

宋枳越想越坐立難安,她悄悄調小了電視音量,除了烤箱運轉的輕微嗚嗚聲,還是沒聽見廚房有什麽動靜。

宋枳繞過餐桌,發現廚房透明的玻璃推拉門緊閉,原本百分百透明的狀态,現在似乎變成透明度百分之五十?

“陳傾時,需要幫忙嗎?”

宋枳拉開玻璃門,廚房裏缭繞的白色煙霧似乎終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腦地朝門外擠,宋枳毫無準備地被糊了一臉充滿焦糊味的炊煙。

“咳,咳咳咳……”宋枳被嗆出眼淚,“你在研制生化武器?”

一貫又酷又拽,擅長把天聊死的人,罕見地紅了耳根。

“第一次嘗試失敗了而已。”陳傾時向後挪了一步,眼裏的窘迫一閃而過,試圖擋住垃圾桶和流理臺上的一片狼藉,還是被宋枳眼尖地發現了。

“唔,燒烤炭已經準備好了。”宋枳憋笑,“那我們買的肉和菜在哪裏?”

“……”陳傾時難得被宋枳噎得說不出話,一張俊臉在煙霧缭繞裏逐漸變紅。

“我也不是很想吃。”宋枳挽起袖子,“我和你一起收拾吧。”

“髒。”陳傾時攔住宋枳,“我來。”

“沒關系的,兩個人一起收拾比較快。”宋枳發現了陳傾時并不是什麽都會之後,心情頗好,安慰他,“等下我們可以煮湯圓吃。”

“你做燒烤需要這麽多勺子?”宋枳看見旁邊擺着大小各異的五個勺子,震驚道,“都做什麽用?”

陳傾時正彎腰處理地上黑乎乎的污跡,聞言站起身,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那個教人做燒烤的視頻。

“做菜沒有過程,我沒看見是多大的勺子,所以每個都拿出來用。”陳傾時皺着眉頭,“還有關于這個‘适量’,到底什麽是适量?”

“适量就是适量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宋枳眯起眼睛,佯裝打量,“原來你也沒有很會做飯嘛。”

“那之前的飯都是怎麽做那麽好吃的?”

陳傾時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眼神掙紮,似乎做了極大的內心工作才“坦白從寬”。

“老夏給我發了菜譜。”

“他的菜譜裏沒有說‘适量’這個詞嗎?”

“沒有。”陳傾時忽然轉身從高處的,宋枳平時基本不會用的櫃子裏拿出一支鐵勺。

“他給我的菜譜裏寫了各種調味料的準确用量,這是我照着他家勺子的模樣買的一模一樣的調料勺。”

身形高大的男人頭頂和抽油煙機的下邊沿齊平,那支鐵勺被陳傾時握在手裏,顯得格外小巧玲珑。

斬釘截鐵、固執,偏偏又有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從淺色瞳孔裏一閃而過,宋枳覺着陳傾時越來越像兇猛版的咩咩,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順順毛。

“我就說嘉一姐讓我管你吃飯,你怎麽還能煎炒烹炸樣樣精通。”宋枳朝陳傾時招招手,示意他彎腰,“不用勉強自己做不擅長的事,雖然我那陣子忙着趕稿,但做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忙得昏了頭,你怎麽不叫我。”宋枳在陳傾時的眉心輕輕彈了個腦瓜崩,軟綿綿的,沒用力,像小貓撒嬌揚了揚爪子。

“我不了解你這一行,但我了解你。如果不是突發的外力因素,你不會沖破計劃颠倒日夜趕稿的。”陳傾時被彈完仍舊沒動,乖乖地把頭朝前探了探,“我只是不像你有更多額外的負擔。”

“你懲罰我吧。”

宋枳喉嚨一哽,眼睫緊着顫了顫。

陳傾時緩緩睜開眼,深夜的月光透過廚房小窗灑在他身後,與他的眼睛同樣淺淺淡淡,溫溫涼涼。

虔誠、赤//裸、強烈進攻性。

“罰我什麽都可以。”

“……”

宋枳慌亂地打開冰箱,蹲下來,從最底下的冰格裏翻出兩袋湯圓。

冰箱穩定輸出的零下冷氣穩定了宋枳的心神。

“那就罰……”

“今晚我吃不掉的湯圓都歸你!!!!”

作者有話說:

時哥(微笑臉):麻煩下次再教人做菜時給出準确的度量刻度。

小枳(捂着流鼻血的鼻子):懲……罰……Orz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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