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看見你
新年零時盛放的煙花也沒打斷溫晞的美夢。
但談行止做到了。
在夢中的溫晞夢見她正在做艾灸,美體師替她按摩着酸痛的筋骨,并在她周身的穴位上放下了艾灸,逼去她周身的寒氣。
她惬意地笑了笑。
但那些艾灸突然在她的穴位上燃燒起來,以一種灼人的溫度,幾乎要把她的皮膚燒化。
被熱到睡不着的溫晞驀地睜開眼,便見談行止半伏在她身上,在她耳後又印下一吻,嗓音有些沙啞:“念念,我還是好冷。”
他用手指摸到了她睡衣上系好的蝴蝶結,用牙齒扯散:“新年快樂,念念。送我一件新年禮物,好不好,念念?”
窗外煙花炸裂,吓得室內的窗戶一抖。
溫晞和窗戶一起抖動了一下,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身體軟得像一汪水,只能顫抖着聲叫住他:“談行止……你……你……你不能……”
“念念,幫幫我,我看不見。第一次,我不想弄疼你。”
他對着她的耳朵吹氣。
溫晞這才知道,原來他并還沒有和郁星辰做過。
一時間,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如果她拒絕,他會不會懷疑她不是郁星辰?如果她接受,那假如有一天,他真的複明了,會不會恨她?
思緒紛雜間,他已剝落下她絨絨的睡衣,像剝落下竹筍的筍衣,露出了鮮嫩多汁的筍肉:“念念,我永遠不會再丢下你。”
這句話一下刺中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讓她再無力抵抗。
她認命般順從了,捏住他的手指,引導他慢慢向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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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記憶,和眼前真實可得的歡愉,逐漸重疊在一起,讓兩人都更加用力地浸沒在這場狂歡裏,從泳池到客廳,又從客廳到浴室,最後在床上抵死糾葛,直到最後一絲力氣殆盡,才雙雙偃旗息鼓。
溫晞虛脫地閉上眼,任他将她卷在懷裏,用指尖理順她潮濕的發梢,無意間觸到了她左手手腕上的一條紅線繩。
自從她嫁給他,這條紅線繩就日日夜夜與她寸步不離。但那樣看着,只是一條平平無奇的紅線繩,看着也不名貴,已經舊得抽絲了。
“你手上的繩子,是什麽?”談行止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她,“是你自己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溫晞的眼皮動了一下,卻沒睜眼,也沒回答他的話。
“念念,”他心裏忽地有些毛躁起來,又問了一遍,“是誰送你的?”
溫晞忽而笑了起來:“我迷信,寺廟裏随便買的,讨個好兆頭罷了。我還給你也買了一串。”
她半真半假地說,談行止還以為她在騙他。但她突然轉過身來,握住談行止的右手,從她左手上将紅線繩褪到了他腕間:“阿止,我把我的好運,還給你。”
談行止這才看清,原來今天,溫晞真的戴了兩串紅線繩。只不過她給他的這一串,是亮紅亮紅的,顯然是新打的。
他想問她些什麽,她卻翻身又以同樣的姿勢縮回他懷裏:“我累了,睡了。”
他也不敢再煩她,只是親了親她的額心,目光卻還停留在她腕間的那一串舊了的紅線繩上。
還給他?
有什麽可還的?他什麽時候,曾把他的好運借給她過?
***
早上8點08分,談行止也條件反射地睜眼。
這幾個月習慣了和溫晞睡在一起,連生物鐘都和她調成了一個時間。
可一摸床邊,床邊卻是空空如也。
“念念?親愛的?”
他喊了溫晞幾聲,但溫晞卻沒有出現。
奇怪?她今天起得這麽早?
難道是,因為他要回談氏,特意早起去準備了?
他精神抖擻地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想到昨天溫晞對他破天荒的主動,他想想就按捺不住愉悅的心情。
身體的反應最誠實不過。雖然口頭老是埋怨他,但還是抵不過他這該死的魅力。
求婚這事,百分之百萬無一失了!
他吹了一記口哨,正打算收回手時,不甚打翻了溫晞放在床頭櫃的藥瓶。
談行止忙俯身去撿。
撿起藥瓶,他無意掃了一眼藥瓶上的說明,霎時呆住了。
***
真的是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了,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感慨良多的溫晞站在客廳裏,又環顧了一圈客廳,視線停留在白牆上的四個釘痕。
不久以後,這裏應該會挂上談行止和郁星辰的婚紗照。而她的一切生活痕跡,都将在這棟屋子裏徹底消失。
她誠摯地在心裏默默祝他們幸福。
時至今日,所有強烈的感情已經被歲月打磨得褪色、變淡,而她所有逐漸冷卻的愛,也将在今天畫上句點。
她看見烏龜“行止”又搖搖晃晃攀上了魚缸的缸壁,兀自發笑。
它和它的主人一樣,是永遠都不會服輸的。
但她認輸了。不輸給郁星辰,只輸給談行止。
走向魚缸,她從缸旁的琉璃小碗裏舀了一把龜食,灑向“行止”:“行止,乖乖,過來。”
熟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念念,你叫我?”
在喂食的溫晞被吓了一跳,做賊心虛,掌中的龜食紛紛從手掌中散落在地。
她帶着職業假笑回首,正見談行止拄着盲杖站在她身後,戴着墨鏡問她:“你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她想,一夜都沒睡着,怎麽會不早?
但對烏龜叫“行止”的事,她自知理虧,便趕緊轉移話題,去拿給他配好的衣服:“因為你今天要回談氏了嘛~~”
撒嬌般拉着他的袖口揪他過來,她娴熟地幫他換上襯衫:“親愛的,上班第一天,沖鴨!”
談行止唇角上揚,看着她麻利地給他系好了扣子。
不愧是最懂他的她,果然給他系上了第一顆扣子。
換好了襯衫,她自然而然地開始給他打領帶。
談行止看着她專注的樣子,覺得他的嬌妻可真是太迷人了,恨不能直接曠工和他的小嬌妻天天纏纏綿綿,你侬我侬,什麽收購計劃買地計劃談判計劃都統統見鬼去吧!
打完領帶的溫晞忽然怔住了,纖柔雙指停在了還未成型的結上許久,也沒有再繼續下去。
“念念?”
聽見談行止的叫聲,溫晞猛然擡起頭,眼圈泛紅,驀地把快要打好的結全打散了,向他連聲道歉:“對不起,我忘了。”
随後,她不發一言,迅速給他打好了領帶。
談行止正在疑惑她的反常,門口門鈴叮咚叮咚響起,Fanny的聲音隔着門傳來:“談總,您搞定了嗎?時間差不多了。”
因為今天換裝的時間長了些,不知不覺地就到了預定出發的時間。
談行止有些不高興。他剛剛看過廚房了,溫晞應該給他做了早飯。他本來可以和她一起吃完早飯再走的。
“你快去吧。”溫晞替他回Fanny,“Fanny,稍等,我馬上帶他出來。”
“我不想去上班。”談行止說的是心裏話,一想到一回去一堆事等着他處理,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你怎麽這麽想趕我走。”
“你去賺錢,我才能有錢買包嘛。”她和他開玩笑,不着痕跡地掏出他西裝兜裏放着的手機,對着他的臉解開鎖屏,“阿止,我們自拍一張吧,來紀念你回談氏的第一天。”
他本來還想耍耍無賴,一聽她的提議,便乖順地靠向她站好:“把我照得帥一點,親愛的。”
“一定。”溫晞高舉起手機,“咔嚓”一聲,定格下兩人的笑容。
他自然而然地唇角上揚。
她卻勉為其難地艱難笑出來。
将手機放回談行止的口袋裏,溫晞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路上注意安全,當心你二叔。”
談行止應答着,也戀戀不舍地回吻她:“別為我擔心了,我一定準時下班回來見你。老婆,今天不要做飯了。等我回來,帶你去外面吃。”
溫晞聽了這聲“老婆”,一滞。
他已經開始改稱郁星辰“老婆”了?
看來,她離去的正是時候。
“念念?”見她沒有反應,談行止又叫了她一聲,“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聽見了,老公。”她攢出一個甜蜜的笑,心裏泛酸,“我等你回來。”
“乖。”他摸摸她的頭,俨然像剛新婚不久要與妻子分別的丈夫,“一定等我回來。”
在外面等候的Fanny終于等不住了,輸了密碼破門而入。
一進門,便見這一副虐狗的場景,連忙背過身去,小心翼翼問:“談總,我們能出發了嗎?”
溫晞赧然地把他往Fanny身旁推:“去吧,別讓大家等你了。”
談行止下意識隔着墨鏡看了一眼溫晞背後的鐘,也意識到不得不走了。他摸摸溫晞的頭,又鄭重叮囑她一遍,“一定等我回來。”
“一定。”
溫晞口是心非地答着,目送着Fanny帶着談行止離去。
大門緩緩地閉攏,而他終于也徹徹底底淡出了她的視線。
盛夏過去了,窗外惹人心煩的蟬鳴聲漸退。蟬們的一生太短暫,永遠只為了它們生命中這唯一一個夏天盡情地鳴叫,盡情地活着,直到在秋天來臨前燃盡它們最後的生命,滿足地離開這個世界。
而她和談行止的一切故事,也将永遠止步于這個夏天。
永生都不會再見了,不會這樣親熱地呼喚他“阿止”,不會再這樣為他淚流滿面,不會再為他牽腸挂肚。
她也已為他燃盡了她所有的燦烈,可以無愧于心而又心滿意足地離開他。
她不後悔愛過他,所以,更不會後悔在今天離開他。
她閉起眼,聽見她的手機鈴聲響起——郁星辰到了。
一如既往的,是她曾設置的電影《藍色大門》中,桂綸鎂最後的念白:“雖然我閉着眼睛,也看不見自己,但是我卻可以看見你。”
“談行止,再也不見了。祝你幸福。”
她喃喃,彎起唇角,笑得宛如夏花般燦爛。
卻還是為他落下最後一滴眼淚,是她輸給他的最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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