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放肆(修)

◎“怎麽連接吻都不會。”◎

很顯然,老天給了紀瑜然天生的好皮囊但人品卻與樣貌南轅北轍。

她氣得直跳腳,伸手就想跟傅染動手。

但傅染又怎麽能讓她如願,跟商湛時間久了,泰拳的皮毛她多少也接觸了些許。她分分鐘就将紀瑜然撂倒在地板上,她超用力的将她的胳膊反扭着。

紀瑜然發出疼痛的尖叫聲,嘴裏卻是咒罵着:“傅染,我想弄死你。”

“……”聞言,傅染持續用力擰着她,冷淡的眼皮透着清冷絕情,倒有幾分商湛的模樣。

“痛……你放手啊……!”紀瑜然驚聲尖叫着,最終她還是敗下陣來開始求饒,她是怎麽都沒想到身體如此單薄的傅染能使出這麽大勁。

松開手後,傅染随意撩了撩披散在身後的卷發,她斯條慢理地從自己兜裏拿出了顆糖出來,而後伸手想遞到她手邊。

正在紀瑜然錯愕的時候,她直接将糖扔進垃圾桶裏,她唇角露出好看的弧度來,姿态是優雅倨傲的。

這舉動像是再說,我有的東西,就算是我丢掉,都不會給你。

完事兒後,傅染又從兜裏拿出濕紙巾一根根地擦拭手指,仿佛剛才自個兒的手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

她這幅恣意又随性的模樣,這幅睥睨一切的模樣,讓紀瑜然恨的牙根都癢癢了。

要不是她,她才是林峥嵘的關門弟子,她才是芭蕾圈裏的頂流,她才是學校裏的神話,能出現在校方官網頁封面裏的人物。

而不是明面上像是不争不搶,背地裏各個資源都要争奪的傅染,她有什麽好得意的!

可是,只有傅染知道她所在意的一切,大多是她努力來的結果,部分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而已。

擦拭着手指,越往商湛酒局那頭走燈光越是昏暗幽深,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關的燈還是天生這幢樓頂層設計就是這樣。

據說這幢樓是商穆兩家合資在燕京建成的五星級酒店,坐落的時間很長很長,比她的年歲還要長。

原先室內裝潢很是富麗堂皇,多是些名貴字畫堆砌而成的,與其說是酒店不如說是藏館,後來商湛接手,這兒就變成了銷金窟。

各路明星網紅達人來到燕京,必然打卡的地方就在這,過年的這段時間,這兒簡直就是明星的招待所。

傅染卻是頭一回來,她不太熟悉路。

她邊擦拭着手指邊蹙眉,紀瑜然的指甲太長,在她無名指指骨的位置劃拉了一道,有些出血,也有些疼。

就在她不爽之際,一只罪惡的手将她攥入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裏,傅染下意識掙紮,伸手想推開他。

下一秒,熟悉又低沉的聲音炸響在耳朵邊。

商湛低沉着嗓音誘哄着受驚了的她:“是我,怎麽膽兒小的跟兔子似的。”

心髒狂跳不止的傅染:“?”

你清醒點,就你這騷操作換誰誰不害怕啊!更何況這裏還沒有燈!

“商湛,你做個人吧,你這樣很容易增加我的陰影面積的。”傅染眼神裏藏着刀,眼神裏滿滿的都是警惕,模樣像只小狐貍。

可商湛根本就沒有做人的覺悟啊,他摁着傅染在無人的消防通道熱吻着,溫熱的指尖掐着她的腰肢。

細密的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傅染的臉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缺氧,她柔嫩的指尖攥着商湛的西裝,惹得他的衣衫皺皺巴巴的。

滾燙的吻令傅染呼吸不穩,商湛邊撕咬着她邊嘲諷她:“都跟我實操這麽久了,怎麽連個吻都不會,要用鼻子呼吸。”

“誰不會了?”傅染面上染着薄薄的愠怒,她才不要被她看扁。

“那再試試?”商湛笑得又痞又壞,模樣卻是斯文敗類又矜貴,活像是永夜裏出來的豔鬼。

聞言,傅染踮起腳尖雙手環着他的脖頸,她柔軟的唇像是蜻蜓點水般地往上貼。

她的吻是羞怯又青澀的,卻足矣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商湛攬着她的腰肢享受着,最終還是反客為主欺身而上,像只獅子般掠奪着自己的獵物。

兩人意猶未盡時,隔着一扇門的穆黎醉氣熏天地挂在模特身上,他嘴裏嚷着:“湛哥人呢?怎麽上趟廁所連個人都不見了。”

正被商湛掐腰吻的傅染被吓得像只兔球似的往男人懷裏躲,生怕兩人幹壞事兒被他瞧見似的。

商湛好看的臉上笑意晏晏,他壞壞地往姑娘耳邊說葷話,“別害怕,就算我們倆在這做.愛,他也瞧不着,怕什麽?”

腦袋裏氣血有些翻湧的傅染:“……”

要不是一牆之隔會被聽見,我現在就想打你!

“穆總,你說湛爺真就浪子回頭收心啦?這事兒發生在湛爺身上不應該啊,不過那女人的樣貌真是絕,是娛樂圈裏都難找的長相,禍水似的。”

“你倆誰收心我都信,商湛收心,那不是天方夜譚那是什麽?”跟穆黎和商湛玩得比較好的陸衍之輕嗤。

“你們幾個能別在別人背後議論嗎?”穆黎打了個酒嗝兒後,他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不過,老子也不信。”

“商湛能栽在女人手裏面,還非她不可,那我就能把菩薩娶到手給我當老婆!”說完,穆黎笑得更加燦爛了。

恨不得想一腳飛踹過去的商湛:“……”

這群人是不是有病!

“咱打賭,要是湛爺能栽在傅染手裏面,我給他們市中心買大平層做嫁妝!”穆黎喝得爛醉,說話也很迷糊。

陸衍之半醉,他疑惑擡眸:“嫁妝?你到底是哪頭的啊,你是湛爺的哥們兒還是傅染的。”

“你懂什麽!我這叫仗義,傅染要是真把湛哥吃得死死的,那湛哥的財産都是傅染的,我還不如一步到位!”

攙扶他的模特嬌嗔:“商總這麽會玩兒怎麽會栽女人手上啊,我看您這大平層豪宅肯定送不出去。”

“我猜也是,不過就是玩玩罷了,我們湛哥還是更喜歡……”穆黎高深莫測地來了句。

那模特睜大眼眸,聲音嬌滴滴的:“湛爺更喜歡什麽呀?”

“我幹嘛跟你說,我湛哥反正不喜歡你這種泡在娛樂圈裏唯利是圖的女人,他喜歡的那可是雪山尖尖上的人物,絕對是幹幹淨淨的那種。”穆黎說得恣意,反正他心裏就覺着像商湛這樣誰都配不上,唯有夏日裏的小栀子才配得上。

将牆角話都聽了進去的傅染哂笑着,她潋滟生姿的眼眸微擡,那雙狐貍眼直勾勾的瞧着面前的男人。

她輕哼,聲音壓得低低地:“聽到沒,你哥們兒說你得配雪山尖尖上的姑娘。他喝醉了都不忘捧你诶,是親兄弟,真哥們兒。”

向來倨傲驕矜的商湛覺得這句話沒什麽問題,他也找到了雪山尖尖上的姑娘。

眼前的姑娘清冷孤傲,才情卓絕,生得又完美戳中他的審美,跳起舞來像是八音盒裏的公主,這樣的人可不就是高嶺之花。

“難道我配不上雪山尖尖上的姑娘,嗯?”商湛嘴裏呢喃着這句話,他右手猛然收緊,将女人緊緊地攬在懷裏,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聞言傅染點點頭,她一字一眼告訴他:“配,天仙配,這麽想要雪山尖尖上的姑娘,那你去川藏找姑娘呗,別來找我。”

說罷,傅染掙脫他的胳膊往沒人的地方走。

她哪能不知道穆黎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左右不過是她不配就是了。

想起商湛那堆兄弟們輕蔑的眼神,傅染心裏頭挺不是滋味兒的,她從來沒有以正當名義出現在他們面前過,也沒見過長輩。

今兒個見面,她算什麽?

一只被主人抓來的寵物,時不時拿來哄哄,給他們的氣氛增加些笑談呗。

傅染走到樓下回頭望,卻沒發現商湛的背影,她心裏嘲意更甚。

她是不是賭自己的分量在他心裏太重了啊。

正想着該不該打車,傅染只覺得胃部抽抽得有些疼,她下意識用手抵着腹部試圖減輕些痛楚。

剛就喝了些果汁,別的什麽都沒吃,老毛病有些犯了,傅染慢悠悠地蹲了下去。

也不知疼了多久,明亮的兩道光線車亮起,伴随而來的是沉悶的喇叭聲。

傅染擡眸,只見冷眸撩人的男人正坐在黑色賓利裏,他修長筆直的指尖敲打着車窗,擡眸那瞬像是神明睥睨衆生。

“染染,上來,我帶你去吃飯。”商湛今晚也沒用些什麽東西,也有些餓,想來傅染應該也是如此。

就在商湛擡眸出聲的那秒,傅染已經極力壓制住刺痛站了起來,她超沒志氣地往商湛的車裏坐。

坐進車裏她漫不經心地用手抵着胃部,順手用包遮擋住她的姿勢,她痛的有些不想說話。

商湛沒發現出什麽異樣,他不經意問:“想吃什麽?”

“都可以。”傅染沒好氣,她急需一瓶熱牛奶緩解下胃痛,比起出去吃飯她更想回去吃。

聞言,商湛非常努力地思考了一番,他平靜地回:“那我們去吃火鍋?”

“火鍋”這倆字落在傅染的耳朵裏的瞬間她內心的火山瞬間爆發了,她特別想拔高聲音質問你沒看到我胃痛嘛!你能不能做個人!

而且她最饞火鍋了,但為了保持體重她連胃好的時候都沒吃過一顆蝦滑,他這個人怎麽那麽壞啊。

“那你去吃,你把我放下來,我打車回宿舍。”她練習跳舞的地方就在這不遠處,她還是能撐到回去的。

“我問你,你到底想吃什麽?”商湛展眉笑起來,沉着嗓音問她。剛才吃火鍋這句話本身就是逗她玩兒的,但他壓根分不清語調輕重。

有被兇到的傅染有些不耐煩,她随意告訴他:“我想喝味德齋的粥,也想吃他們的蟹餃和雞蛋羹,還有蝦仁燒麥。”

這根本不可能辦到。

味德齋的老板是個有閑情逸趣的人,她做的買賣講究的就不是賺錢,而是品味與弘揚傳統味道。只要裏頭的糕點和早茶擺上桌,分分鐘就能被顧客搶完,有許多知曉名氣的顧客,甚至淩晨兩三點就來排隊。

老板還特別不在意賺錢,開心就開店,不開心關店去旅游也是常有的事。

傅染瞧商湛平淡的反應,她估摸着他是不知道味德齋的名氣的。

于是她弱弱地想撤回自己的話:“不吃味德齋也行,我們去便利店買牛奶喝吧,我有點渴。”

其實她是胃痛,牛奶可以緩解會兒。

聞言,商湛冷眸微擡。他唇角露出料峭的弧度來,他輕嗤:“傅染,你就這麽瞧不起我?”

商湛生氣的時候會喊她的全名,傅染縮了縮脖頸,她輕聲低喃:“不是瞧不起你,是這會兒都已經淩晨,人家早就打烊了。”

“困的話你先睡會兒,保管你睡醒就能吃到。”商湛跟她打包票,看她弱唧唧的模樣,他收回視線。

賓利開得四平八穩,也不知究竟是她太困還是車內暖氣開得比較暖和,傅染忍着難受閉了會眼睛,就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傅染是被胃部抽疼給痛醒的,她實在難忍痛感呼痛出聲:“嘶。”

聽到聲音的那瞬,閉目養神的商湛睜開了眼皮,他轉過身問她:“胃很痛?”

聞言,痛得眼眶都有些泛紅的傅染點點頭:“從晚上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有些餓。”

“那我們走,帶你去吃味德齋的早茶。”說完話,商湛拔出車鑰匙,又從車兜裏順手拿了些東西揣進西褲裏,他打開車門緩步往外走。

恍惚間擡眸,傅染怔怔地看着車窗外的燈火通明的景致,只見平時這會都關門的味德齋所有的燈都亮着。

新中式的設計倏然間像是穿梭回到了古代,原木的庭院前巨大的銀杏樹正熠熠生輝着,像是落了滿地的碎金。

倨傲又驕矜的男人紳士有禮地為她打開車門,他伸出手同她講:“你就放心吧,我沒你心裏想得那麽敗家。”

嗯?能讓味德齋淩晨就開店,你這還不敗家那怎麽樣才算是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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