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放肆

◎“我來找你困覺。”◎

在傅染拍戲的這段時間裏, 燕京豪門圈裏出現了個巨瓜,那就是宋家最小的千金未婚先孕逼迫風流浪蕩子邵廷惟訂婚,但邵家不同意。

眼見着宋家要人才沒人才要資源沒資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宋家高攀。

兢兢業業拍戲的傅染吃到這口瓜的時候, 她很是吃驚, 随後她心裏尋思着, 這不太可能吧?

宋栀還要跟她競争去俄羅斯比賽的機會。

餘婉婷宛若瓜田裏的猹,吃得她興奮得要命,“我算是小看宋栀這個小碧池了, 她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們還說邵廷惟根本就不認, 是她拿避孕.□□出來的,想想我就覺得刺激。”

聞言,傅染眉頭輕蹙,應該不是她理解的那樣吧,那樣的話也太……離譜了……

“嫁給邵廷惟有什麽好的。”餘婉婷表面上名媛淑女, 實際上耳聽八方各家的瓜她都知道。

她不屑一顧地吐槽:“我媽說邵廷惟她媽就是小三上位, 原配生了個女兒被她們送到英國去留學, 實際上就是流放。”

傅染對這種瓜沒什麽興趣, 但邵廷惟這個人她認識, 高中時期比她大兩屆的校霸,同樣也是宋栀在大學裏抛棄掉商湛後交的男朋友。

至于別的交集,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

“婉婷, 下半個月我得去俄羅斯參加比賽,傅玦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下?”傅染嗓音溫柔似水, 舒服得像是在給耳朵按摩。

餘婉婷能想象得到傅染溫文爾雅沖她說話的模樣, 她瘋狂點點頭, “咱倆哪跟哪兒啊, 傅玦的戶口落我家戶口本上都行!別說住個一年半載了!”

傅染無奈笑笑,心口卻漫漫地漾着甜滋味兒。

餘婉婷是個純真心裏藏不住事兒的姑娘,當下她就決定訂兩張去俄羅斯的機票。

本來她默默無聞地跟傅玦說要去俄羅斯,但傅玦這個小家夥直接問傅染,你這個月有比賽?

然後深扒下去,傅染知道餘婉婷打算帶他去看比賽,于是乎傅染勒令不允許傅玦坐飛機,她讓餘婉婷看着點兒傅玦。

她的戲份拍攝得只剩最後一小段,導演履行自己的承諾給她為期兩周的假期,傅染很是感激。

第一周,她又回到練功房的宿舍開啓選拔前的集訓模式,蘇墨白也正是在那天拎着行李箱回到這裏。

他家距離這很近,但他決定住在這。

傅染開玩笑似的跟他說:“你來回就幾步路,咱們宿舍這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麽還住這啊?

她後面的半句話在他擡眸的那瞬,她說不出口,在斜陽下蘇墨白英俊的臉正深情地望着她,他那雙訴說柔情的眼睛像是昭然欲揭地訴說着他的心裏事。

可傅染她多直接啊,她正義凜然地拍了拍蘇墨白的肩,“師兄,不過住在宿舍也好,我給你切我弟弟從雁城帶來的臘腸。”

“我跟你講噢,臘腸辦豬油飯那味道真的超級好吃。”傅染眼神坦蕩清澈,她是真的把他當做師兄來看的。

蘇墨白又怎麽會不知道傅染的話中話,他莞爾點頭,笑容略帶着苦澀,“那我可得嘗嘗師妹的手藝。”

這一句師兄與師妹徹底将她們之間的關系橫亘開。蘇墨白在心裏止不住的感慨,原來相遇的時間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相遇的那個人,有時哪怕是驚鴻一瞥,就能夠永遠記在心裏。

當年他挑選舞伴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選中的傅染。

比賽季的時候芭蕾工作室裏很繁忙都是年紀稍小的姑娘在練功,而傅染的出現令大家夥連訓練的心思都沒有了,大家團團圍在傅染專屬的練功房外吱吱喳喳着,最後還是林峥嵘将她們一個個都趕走。

此時也正巧從英國剛比賽完拿了銀獎的小師妹孟蝶趕了過來,看到傅染她高興得像只蝴蝶似的給了她一個熊抱。

她滿心滿眼都是欣喜,她撒嬌着對傅染說:“小師姐,我那些同學都好喜歡你拍攝的《悍徒》劇照,我跟她們說你是我師姐,她們都不信,你得給我多簽兩張名!”

“我必須得讓她們知道,我小師姐是大明星。”說着說着,溫嬌害羞地抱着傅染的胳膊撒嬌。

小姑娘的思維特別跳躍,轉眼又想到傷心的事情,她癟着嘴巴淚眼汪汪的,“小師姐,這回的比賽我就拿了個銀獎,我記得你參加的時候拿的是金獎還被林師傅罵了,我要是被我師傅知道她肯定能把我罵哭。”

傅染:“……”

孟蝶的師傅是林峥嵘的師妹,兩個人在芭蕾屆可謂是兩顆璀璨明珠般的存在,年輕時勢均力敵,年老後兩人合開工作室。

她們唯一的目标就是培養出屬于我們國家的頂尖芭蕾人才。

“小蝴蝶,拿銀獎已經很棒很棒了。”傅染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她滿臉期待地看着她,“拿到大賞确實能夠豐富我們的實績能夠獲得屬于我們的榮耀和光,但抛開成績我們都是熱愛舞蹈的人,你要做到有沒有獎都能夠始終如一。”

聞言,孟蝶乖乖點頭,她笑得很純,眼神又帶着點兒仰慕,“小師姐,每次我聽你說話就覺得特別有道理,講話的那種調調就特別像峥嵘師傅。”

“我好喜歡你噢。”說罷,孟蝶又蹭了蹭她的胳膊。

撒嬌完之後,她突然有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眉頭緊鎖。

她問傅染:“小師姐,我們圈子裏的人都在傳宋栀師姐她未婚先孕了,就這她還參加俄羅斯的比賽啊,雙人舞蹈那她這是在玩命吧。”

傅染對這種八卦消息不甚在意,但孟蝶卻一籮筐地往她這邊倒,“她為了嫁給邵廷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說我要不要跟師傅講啊?”

聞言,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點無奈。

宋栀雖說不是林峥嵘的徒弟,但她是實打實孟蝶的師姐。

但對于孟蝶來說,她跟傅染好像更親近一點。

她就看不慣宋栀做作又賣弄的模樣,小時候她不懂事沒少着她的道。

“傳聞不能當真的,等過兩天真正比賽的時候,咱們不就知道了嘛。”傅染耐心的摩挲着她烏黑發亮的頭發,她不甚在意地講,“如果是真的,那她應該也會在意自己的身體。”

孟蝶腦袋點得跟撥浪鼓似的,但心裏仍舊直打鼓,畢竟宋栀那人對自己真的挺狠的。

兩頭都有傳聞,傳言也不能是空穴來風,傅染好看的唇輕抿着。

她不由自主地想着,難不成商湛最近很少找她的原因是在照顧宋栀?想到這,傅染垂眸眼神略有些落寞。

不知道為什麽孟蝶總覺得圍繞在傅染身上的那簇光有點兒暗淡。

她的小師姐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快樂了。

夜半睡覺的時候傅染心裏不由自主地惦念着商湛,這種感覺就很像重複高中時期暗戀商湛時酸澀的樣子,因為就在晚餐前她收到陸瑜然給她發的彩信。

照片內容是商湛陪着宋栀出入醫院的畫面,僅是一張圖片,別的什麽都沒有。

看到的那秒,她心裏其實能想到陸瑜然在角落裏竊喜的模樣。

所以她起初沒什麽感覺的,可漸漸地在心裏生根發芽後她止不住地深想着。

想着,這個孩子會不會是商湛的啊。

想到這她徹底沒了睡意,她從床上起來默默無聞地去練功房拉筋,練到滿身都是汗水後她打開微信翻着商湛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全部可見但幹幹淨淨什麽都沒發過,背景是一只白色的比熊。

背景還是她給換的,估計商湛都不知道,傅染唇角輕抿似是輕嘲。

就在她覺得很沒勁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和商湛光禿禿的聊天框裏突然出現了個“1”。

傅染下意識回複:“?”

發完之後她就着急忙慌撤回,這着急得就像是她上趕着似的。

緊接着商湛又給她發:【下來】

随後屏幕上出現【商湛拍了拍每天都好困的傅小染】

傅染:“……”

沉默了瞬,傅染像是任命了似的從地板上站起往樓下走,在樓梯上她不自覺地又看了眼VX拍了拍的那句話。

她唇角上揚,莫名覺得有點兒甜,也不知道商湛這麽晚過來找她幹什麽。

從三樓的陽臺往下望,她很新奇地看着商湛靠在他的那輛純黑賓利旁邊抽煙。

看到他腳邊落着的一地煙頭她蹙了蹙眉。

因為她不喜歡香煙的味道,所以他很少抽煙了,這回又是遇到什麽不爽的事兒了?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宋栀,有照片為證所以那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匿在暗黑處的傅染停滞了腳步。

原本用三分鐘就能下樓的時間,傅染足足用了十分鐘。

商湛沒耐心地咬着煙,傅染下樓看到的便是煙灰色的青霧缭繞着他的輪廓,他冷白的手指捏着香煙,橙紅的光焰明明滅滅着,漆黑的冷眸瞧過來的那秒,傅染頓時讀懂了糅雜的裏面的情.欲。

街燈昏黃的光影打在他的側面上使得他整個五官更加落拓不羁,傅染走到他身邊不經意地問:“這麽晚,你來做什麽?”

“想你了。”商湛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了句,他确實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看到過她了。

他深邃的眼眸像是深潭,仿佛一旦沾染便再難逃脫。

傅染撇開視線不看他的眼睛。

在商湛面前傅染向來直接,她眼神黯然地瞧着他柔軟的薄唇,她鼓起勇氣又問他,“商湛,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來幹嘛?”

她刨根究底想問出些什麽,但商湛實實在在是突然惦念着她才跑來的。

他走上前環住她的腰肢,沙啞沉郁的嗓音透着無限暧昧,“我來找你困覺。”

刺鼻又強烈的煙味逐漸彌漫開來,傅染逃避着他的觸碰,言語略帶嫌棄,“你能不能走開啊,煙味好重,臭乎乎的。”

她向來不喜歡煙味,商湛蹙眉,随後灑脫又自然地脫掉自己的外套。

他嗓音幹澀,“晚上有應酬,所以抽了點。”

傅染也不傻,她似琉璃般的眼睛彙上他的視線,“你們應酬只抽煙不喝酒啊?”

言外之意便是,你騙我。

但傅染并不想撕開這層透明的紗。

“商湛,我可不是你的哄睡玩具。”說罷傅染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轉身就想走。

可下一秒,商湛徑直上前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是溫熱的,頓時驅散夜裏的涼意,他的嗓音裏透着滿滿的疲倦,“染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都沒停下來好好睡過覺,你看看我一停下來就馬不停蹄來找你了。”

瞧着他倦怠的眼神傅染有點兒心軟,商湛這人對睡眠要求很高,輕微的動靜都會睡不好,更別提酒店裏的被褥他又不習慣。

“你要想睡覺就回別墅呗,來找我做什麽。”傅染擰着柳眉輕聲吐槽着,她還記得上回他還嫌棄她宿舍的床小呢。

商湛掐着她的腰,模樣狡黠像是偷到黃油的倉鼠,“去你宿舍睡,我不嫌。”

“我嫌。”傅染無奈,卻又沒辦法奈何他。

留宿宿舍也不是不行,傅染小聲給他打商量,“你可以跟我睡,但明天早上七點之前必須得離開,要不然被我小師妹看到了,我就解釋不清了。”

商湛寵溺一笑,“好。”

有什麽解釋不清的,到時候就說是師姐夫不就行了?

她們都睡在宿舍裏嘛?

商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有點兒厭惡地問:“那蘇墨白也宿舍?”

聞言,傅染點點頭。

瞧他頓時冷臉,她出言解釋:“他住後面那幢宿舍,距離練功房還挺近的。”

聽她這麽一說,商湛頓時就不想住宿舍了。

他面色舒爾轉變得有點兒不耐煩,“傅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現在陪我睡車裏,要麽現在陪我去酒店。”

傅染:“……現在是淩晨一點多诶。”

不是說好的要住宿舍嗎?

商湛莫名其妙來了點兒脾氣,他銳利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傅染瞧,“傅染,我不允許你不許做壞事兒,你知道嗎?”

傅染茫然臉:“什麽壞事兒啊?”

作者有話說:

傅染:陳屏,你覺得我跟你老板到底誰壞事幹得比較多??

陳屏的嘴:我覺得慕總壞事做的比較多。

陳屏的內心:那肯定是湛總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瘋批!

傅染: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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