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放肆

◎“下車吧,咱倆就到這。”◎

大學時期的她奔走在比賽, 争奪績點與獎學金的路上。

直到那天工作室争奪首席比賽,她才正式與商湛相遇,她鬼使神差地想去捧那束被丢掉的白玫瑰。

自此,商湛覺得她就是喜歡白玫瑰。

那束白玫瑰的最終的歸宿是垃圾桶, 或許她對商湛的感情就是一廂情願。

微信裏的聊天話題永遠是她最先開頭, 宋栀一個電話, 他就能跑得連人影都找不到。

她的事業于他來說,舉無輕重。她跳舞跟誰搭檔,卻都要事無巨細地跟他彙報。

她已經想到了她跟商湛的未來, 她們會劇烈的争執, 她們之間會橫亘着宋栀的存在。

這場單方面的感情應該要有落幕的時候了。

她年少時期的暗戀要劃上不完美的句號,總比未來難堪得離場來的強吧?

如果未來他選擇宋栀,那她會坦然地祝福。

與蘇墨白走到機場出口,傅染眼尖地瞧見陳屏正站在明顯的位置等着她。

她擰了擰眉,對蘇墨白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墨白, 我們往那邊走吧。”

聞言, 蘇墨白拿過行李跟在她身後。

看到身後的陳屏沒有再跟上來, 她不由自主地緩了一口氣, 好在來的人是陳屏。

可正當她如此想着,走到機場外打車的時候,商湛開着黑色的賓利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打開車門,走了過來。

四目相對, 傅染的神情滿是徹骨的冷, 她克制住情緒伸手, 緊緊地握住拉杆箱。

“染染, 怎麽回來都不給我打電話,剛才你瞧見陳屏了?”商湛自然而然地問。

随後,他又很自然地伸手想拿過傅染的行李箱,但傅染卻不緩不慢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躲避着他的觸碰,

商湛眉宇輕蹙,但始終隐忍不發作,他只是耐心地哄着:“秦姨做了一桌你喜歡的飯菜,等着你回去吃呢。”

傅染目空一切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她抿着的唇漸松,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湛總,我還有事兒呢,麻煩您高擡貴手讓我一步路。”

她的話令氣氛瞬間凝結成冰,連剛來的陳屏也頓時斂聲屏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不由自主在心裏感慨着,也就只有傅染能夠用短短“湛總”兩個字,就能将商湛氣得連拳頭都捏緊了。

商湛面上不顯怒意,他被她疏離對待,涼薄的唇還是微揚着的。

他單手揣兜,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染染,你這麽多天沒回家,我很想你。”

聞言,傅染眯了眯水光泛濫的杏眸。

她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反問:“商湛,那你想知道我這趟回去雁城幹什麽了嗎?”

傅染的行程是讓陳屏從導演那邊打聽到的,至于去幹什麽,于他來說無關緊要。

他只要知道她的蹤跡,多久會回來,然後騰出來充足的時間來哄哄她就好了。

可他卻沒想到,蘇墨白居然陪她同行去雁城,商湛不耐煩地擡眸瞧他。

“染染,今年過年我可以陪你回雁城吃年夜飯。”商湛突然想到傅染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的這樁事,所以他深情眼望着傅染對她說。

可這樁事在傅染心裏變成了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她想帶着商湛一起,在雁城全家人滿滿地圍坐在一塊吃年夜。

但這樁踐行起來很簡單的事,永遠不會再實現了。

傅染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下來,瑩潤的淚珠一串串地往下掉,看得商湛疑惑又心窒。

他想伸手給她擦幹淨,蘇墨白卻再難忍受那般伸出他的胳膊橫在他面前,“湛總,請自重。”

商湛的眼神伴随着他的這句話頓時變得陰戾,他狠厲的視線直直地掃到他的臉上,言語半點尊重都沒有,“我跟傅染說話,有你什麽事兒?”

“蘇墨白我就把話撂這兒,要是沒我商湛,傅染也不可能跟你走,她就不喜歡你這樣的。”商湛的眼神裏糅雜着輕蔑與得意。

他跟傅染朝夕相處那麽多年,她喜歡怎樣的,他怎麽會不知道。

就蘇墨白這種瘦弱的,她不喜歡。

“商湛,你能不能別幼稚了。”傅染通紅的眼眶像是開閘洩洪似的沒有停止的時候。

她伸手擦了擦眼淚,模樣像是強打着精神,同他講,“你這輪擁有無數姑娘肖想的月亮,我不想摘了。”

“以前都是我太過肖想你,所以你的一點點好,在我這裏都無比珍貴。”傅染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哽咽,“飛蛾撲火的道理我懂。商湛,我現在不想跟你好了。”

傅染又一次情緒激動地在跟他說分手這件事,但這一回商湛內心湧動着的波瀾再也無法平靜下去。

他咽了咽喉嚨,怎麽也無法消化眼前這個事實。

因為在他的記憶裏,傅染是很好哄的。

她不喜歡他拿來的珠寶首飾,但只要他特意抽出空來陪她做晚餐,她就欣喜得跟個小孩兒似的。

商湛無法遏制心裏的怒火,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傅染的纖瘦的手腕。

他将她拽進自己的懷裏。

緊貼着他的傅染自然知道他什麽都幹的出來,所以她對蘇墨白使了個眼神。

示意沒關系,你別為我沖動。

她是被商湛強拉進車裏的,傅染眼睛淡薄如冰地看着他,那些容易升溫的情感都被她冰封其中。她平靜又淡然地看着他,眼睛裏的那些潋滟的波光更平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商湛,我們說好的分手了。咱倆都互相給對方一些體面吧。”傅染毫無波瀾。

這股如死水的感覺令商湛心底裏滋生怒意,他湊到傅染面前伸手摸了摸她臉上濕噠噠的眼淚。

他沉着嗓音問:“傅染,滿打滿算,咱倆在一起三年了。”

“要跟我談的人是你,現在要跟我分的人也是你,難道我的感情就不算感情嗎?”商湛鮮血淋漓的心窩被傅染戳得稀巴爛。

他這輩子就談了一場戀愛,就栽傅染這了。

還沒人讓他栽過,他不就是幫了宋栀一把嘛,那有恩必回是他的作風阿。

他錯哪了?

當年她跟卲霆惟打的頭破血流,是宋栀喊了句“警察來了”,他這才得以逃脫保住了他一條命的。

如今她有難,他怎麽能夠洗手旁觀呢?

“我為什麽無條件幫宋栀,那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在我十三歲那年,我跟卲霆惟反目成仇,當時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揍我的時候跟豁出命似的。”商湛只要想到這段歷史,牙根就癢癢的。

這也是他頭一回将這件事翻出來跟傅染說。

他把腦袋湊到傅染面前,随後他伸手指了指頭發深處颞骨後邊兩寸的位置到後腦勺的一道疤,“從這邊到這,都是卲霆惟做的,宋栀幫我喊的人。”

伴随着商湛的這番話,過往的回憶紛至沓來。

傅染輕蔑地扯唇,覺得好笑,她反問:“你怎麽确認那個人就是宋栀呢?”

當年出事的地方距離芭蕾工作室舊址不遠,當時的林峥嵘很低調,所以将工作室開設在學校周圍,當然目的也是為了能夠吸引更多的學生來接觸芭蕾。

那年是她坐着火車來燕京的第二年,利用暑假的時間來頂尖工作室學習。

她記得那年夏天熱得要命,一個人坐火車怕得要命。

難得的是陰涼的雨天令滾燙炙熱的空氣舒緩許多,她練完舞,咬着林峥嵘請的冰棍兒背着小布包往宿舍樓走。

當時空氣很濕潤,還有蒙蒙的細雨在漂浮着。

可她懶得打傘,反正她在南方淋慣了雨。

就在即将拐進宿舍樓裏的時候,她敏銳地察覺到有幾個人在小弄堂裏打架鬥毆。

為首的那個少年長得很高,模樣很兇,他身後跟着的幾個男生滿臉兇相,看着不好惹。

呈護住頭部的少年穿着西裝馬甲,瞧着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但此刻的他很是狼狽。

血液在雨水中彌散開去,少年死死地護着腦袋,但那幾個暴力的人覺得還不夠,為首的那個拿起一塊石頭就往他腦袋上面砸。

他踩住他的臉叫嚣着:“商湛,你他.媽b的不是最看不上私生子嘛,那我告訴你我他媽就是私生子。怎麽着,被我這種私生子狠狠地摁在地上欺負很爽吧?”

“叫你他媽在學校給我瞎傳,你們商氏除了有點資本外還有什麽,你爹還不是在外面亂搞嘛。”他得意洋洋地說着腌臜的話語來侮辱人。

商湛攥緊拳頭,血水從他唇角流出來。

他放在身側的拳想去打邵廷惟的小腿,但其中有個黃毛眼疾手快地踩住了他的胳膊。

肌膚摁在地上摩擦的痛感令商湛喊出聲來,那種聲音就像是幼獸被欺負發出來的求救聲。

其實當時邵廷惟私生子的身份在學校裏被揭開後,加上商湛這段時間看到他眼中充斥的那種不屑,他隐隐揣測就是商湛說出去的。

他早就看商湛很不爽了,就因為仗着商氏的背景,他爸還非讓他巴結着。

學校裏還處處壓他一個頭,連年紀都比他小兩歲呢,怎麽就學不會謙虛呢。

這場施暴傅染目睹着,她手中的冰淇淋化了滿地,她扒在牆後面回頭盤算着逃跑的路線。

規劃完躲藏的地點,她捏着喉嚨用粗犷的聲腔喊了句:“警察來了!”小兔崽們還不趕緊跑!

當然她最後一句話沒說出口,那群為虎作伥的小混子聽到警察,就樹倒猢狲散似的開始往外逃。

而傅染悄悄地躲進了另一條弄堂的車庫角落裏,也就在她躲藏時,邵廷惟看見她的背影。

他尾随過來,眼神冷漠地瞧着她。

她被發現了,傅染瑟瑟發抖地緊貼着鐵皮門。

他眼神很是兇狠,拳頭打在她耳畔的鐵皮門上,發出劇烈的聲響,他言語帶着玩味,“小朋友,是你喊的吧?小心我報複你啊。”

接着,他的拳頭狠狠地打在她耳畔的鐵皮上,傅染吓得拔腿就往外跑。

後來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原來這件事他以為是宋栀做的啊,傅染眼眶裏氤氲着霧氣看他。

傅染的眼淚像是不斷地在質問着商湛,商湛狹長又精致的眼睛眯了眯。

他咽了咽喉嚨,“是宋栀喊人來救的我。”

聞言,傅染好看又清透的唇微微揚了揚,她笑看着他:“商湛,既然你那麽喜歡宋栀的話,我成全你們。”

“你跟宋栀才是佳偶天成,我們倆有什麽是配的呢?”傅染淚光閃爍着,瘦削下巴瞧着模樣楚楚可憐。

“我從來就不喜歡純潔無瑕的白玫瑰,我喜歡鮮豔欲滴的紅玫瑰粉薔薇,喜歡擁有甜美寓意的鈴蘭。”傅染鎮定又冷靜地說着這番話,模樣冷酷的要命,但只有她知道她放在身側的拳緊攥着。

她在強撐着,商湛自然也看的出來。

情人之間最是喜歡用決絕的話來刺痛對方,商湛俯身上前擁住她。

他強硬着态度在她耳畔輕喃:“傅染,你要想好,我們要是真的分手了,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她們彼此間争鋒相對着,他上前想要親吻她的唇,傅染卻用蠻力撕咬着他,可他卻怎麽都不放過她,彼此間針鋒相對。

血腥味道從唇齒間彌漫開去,直到傅染發出嗚咽的聲音,商湛這才逐漸放開了她。

她眼中破碎的情緒與鐵了心的模樣令商湛一陣心悸。

傅染伸手推拒着他,嗓音帶着哭腔,“你威脅不了我了。”

“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們分開那就對誰都好。”僅存的那點體面在這個吻裏逐漸破碎掉,傅染忍着酸澀的痛意以及眼睛不舒服的刺痛。

長達良久的寂靜,商湛緩緩地松開他的手,他像是說服了自己那般告訴她:“行。”

“行,分吧。”商湛收斂着深色,他漆眸裏的難過使勁地壓抑着,後牙槽咬得很緊。

他伸手給她打開車門,言語冰冷冷的,“下車吧,咱倆就到這。”

作者有話說:

林霜月:再多哄兩句能少塊肉?

陳屏:點一曲《愛情買賣》送給湛總。

商湛: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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