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熱吻
◎“我們染染說什麽都好。”◎
從商湛的視野裏望過去, 她們兩人衣衫褴褛,簡直就是在拍限制級的片子。
他的大腦頃刻間,裝滿怒意,那模樣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拍攝鏡頭給砸了。
他恨不得把男工作者的眼睛給摳出來, 恨不得将跟傅染親近的男演員給親手手刃了。
“湛總湛總, 你消消氣, 這不是真接吻,完全是錯位吻。”導演摘掉耳機,忙不疊解釋。
但商湛完全聽不進去, 他捏緊指骨将拳頭砸在桌面上, 他眼神陰鸷又兇戾地看着他,“這段場景就非拍不可?天那麽冷,就非得趕那麽遠來這拍?你沒看到傅染在發抖嗎?”
話畢,商湛大步走上前想将臉色瓷白的傅染從水裏攥出來。
摸到她冰涼手的那一剎,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
看着他那盛怒的臉, 傅染畏懼地往後退, 不想将手給他。
可商湛卻死死地握着她, “就非得讓我下水來抱你, 嗯?”
沈勘見傅染不願意的模樣, 他勸慰着眼前的男人,“她不願意,你不能逼她,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就不能尊重她的意見?”
“我尊重她的意見, 我能看她凍死在這裏?”說完這句話, 商湛不管不顧走進來将她攥出來。
濕淋淋的水漬落得滿地都是, 身上的薄紗黏在身上, 接觸到冰涼空氣的那秒,傅染再難自控得忍不住打哆嗦。
商湛将身上的外套裹在傅染的身上,而後他将她攔腰抱在懷裏。
他眼神冷厲地盯着導演瞧,“取暖器呢?”
聞言,導演咽了咽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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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驚受怕般地看向工作人員,“今天拍攝結束。你,趕緊帶湛總去找取暖器。”
當商湛被工作人員帶着來到一片臨時帳篷的時候,他陷入了沉思。
他燥意滿滿地歪頭看向狗腿的導演,“就這條件還拍外景?是我錢給少了,是嗎?”
那導演笑得讪讪的,“這附近沒有酒店和公寓,最遠都要去四十公裏開外的民宿,帳篷裏配置的什麽設施都有。”
“那醫生有嗎?”商湛冷着臉瞧他,精致的臉上滿是薄冰。
導演:“……”
咱這又不是打仗,要什麽随軍醫生啊,導演畏懼般地縮了縮脖子。
随後,他趕忙補救,“我回頭就配備上。”
頭昏腦漲的傅染鑽進商湛的懷裏,鼻尖充斥着的淡淡沉香味道讓她有點兒上瘾。
很快她的思維變得混沌起來,她的四肢沉重得連擡都擡不起來。這種無力的感覺令她的情緒有點兒破碎,其中心裏還糅雜着耽誤大家的愧疚感。
走進帳篷裏,商湛的腦袋差點磕鋼管上,他蹙了蹙眉,彎下腰勉強走了進去。
瞧着裏頭逼仄又陰濕的模樣,商湛突然就不想将傅染放下了。
傅染掙紮着從他身上下來,看着他個高被限制的模樣,她不由得彎起唇角。
她想擡手,卻發現自己動作緩慢得跟《瘋狂動物城》裏的閃電有的一拼。
“你出去,我換衣服。”傅染兇巴巴地說,動作卻是輕輕地推了推他。
商湛自知他的姑娘臉皮兒薄,他很想說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不都看過了。
但他堪堪忍住,聽她話那般往外走。
“我就在門口,有什麽事兒就喊我,知道嗎?”說完這話,商湛不放心地回眸,又看了好幾眼。
他等待許久,都沒等到傅染喊他,他心裏火燒火燎似的拉開門簾,看到的便是傅染穿着粉色的保暖內衣瑟縮在被窩裏,昏昏欲睡的模樣。
她瓷白的臉頰燒得緋紅,連帶着鼻尖耳廓都是紅的,渾身升騰的熱意都能起白霧。
“怎麽都不喊我。”商湛冰涼涼的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灼燙的感覺令他沉眸。
他立刻打電話聯系陳屏,接通電話後,他給陳屏下指令,“臨市跟燕京接壤的那塊山,你趕緊開車帶個醫生過來。”
做完這些,商湛又從化妝師那裏将卸妝水和護膚品拿過來。
化妝師以為他不會用,想指導他時。
商湛理都沒理她,而是熟稔地将卸妝水打開放在濕巾棉上面,給傅染卸幹淨後,他又用溫水給她洗臉。做完這步,化妝師覺得商湛肯定用不來護膚品,畢竟直男操作護膚只會使用大寶。
但商湛卻有條不紊地将傅染平時護膚的操作學了個遍,先是潔面,随後精華和水乳。
一系列操作将化妝師給看驚呆了。
剛給傅染卸完妝,陳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萬分抱歉地同商湛彙報:“臨市通往山區的那條路暴雪封路,短時間內進不來,暴雪将唯一的一條進山的路封死了。”
“我跟穆總打算讓飛機将物資先運輸到您那邊,您覺得呢?”陳屏已有想法,但需要征求商湛的意見。
商湛秒批同意,随他後神情冷漠地戳了他一句,“陳屏,以後在我面前不要那麽官方,可以切換友好模式嗎?”
陳屏怔愣兩秒,而後點頭,用憋出來的溫柔回複,“好的,湛總。”
商湛:“……”
這才幾天沒見,怎麽就又恢複成那麽官方的感覺了呢?
雪夜裏,盡管天色很暗,但是總會有種讓人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的錯覺。
皚皚白雪将世界映襯得格外亮堂。
商湛将藥品從樹林裏撿回來後,他看着包裹裏論七八糟的中成藥陷入了沉思。
這是哪個傻逼放的?
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扔掉後,他眼尖地看見塞在最底下的布洛芬和消炎藥,随後他拆開紙,拿了一顆塞進傅染的嘴裏。
迷迷糊糊轉醒的傅染聽見商湛在她耳邊低聲輕喃,“染染,把藥吃了就不難受了,好不好?”
“把藥吃了,我就給你買糖吃,好不好?”商湛用極其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誘哄着。
這裏怎麽可能會有糖呢?
傅染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他在騙人,同時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傅若哄她吃藥時的模樣。
打小她的體質比別人弱一些,能吃藥就絕對不打針,但她怕苦,總是會求傅若給她買糖吃。
傅若養孩是比較嚴謹的,第一個孩子照書養,非常嚴格要求她平時不能吃零食,至于糖果就更少了。
傅染嗜甜,很多次吃糖果都是她撒嬌,才獲得的。
沉浸在朦胧念想中的傅染将腦袋往商湛身上靠,她泛紅着眼眶同商湛輕喃,“媽,我乖乖吃藥,你給我買巧克力好不好,就那種裏面有榛果的……”
原來她是想到了傅若,商湛的心髒在一瞬間擰得跟麻花似的。
他輕輕地拍着傅染的背脊,耐着性子地哄着,“好,我們染染說什麽都好。”
在他印象中,傅染并不愛吃糖,反而是控糖的那一類人,所以他理所應當覺得傅染不愛吃。
可沒想到,她只是抑制着自己的天性罷了。
商湛喝了一口溫水,而後俯身将水緩緩地渡給她,涼薄的唇緊貼着她柔軟唇瓣的時候,商湛情難自抑加深了這個吻。
傅染的唇,于他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溫熱又柔軟的觸感,令商湛像是失了神志那般。
直到傅染因為缺氧緩緩睜開杏眸來,他這才恍然般的松開了她。
只見她纖長似蝶翼般的睫毛,緩緩展開。
瞧見他溫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發燒到已經不知身在何處的傅染仰頭主動地親吻着他的喉結。
濕潤的觸感令商湛失神,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嗓,晦暗的眼神極力地克制着眼底的情/欲。
而後,他支撐着傅染的脖頸,在她耳畔輕聲哄着,“染染,你知道我是誰嗎?”
眼前蓁蓁其葉的少年是她埋在心底長達四年的人阿,閃爍着淚光的傅染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她才甕聲甕氣地喃喃:“商湛,你為什麽要喜歡宋栀呢?她究竟哪一點值得你的喜歡呢?我……真的好羨慕她啊……”
說着說着,傅染伏在商湛的肩膀上低聲啜泣着,她的動作軟的像只貓兒似的。
她的每句話,都在反複地厮磨着商湛最溫軟的地方,惹得他心髒一次又一次地在陣痛。
“我的小天鵝,羨慕她什麽呢?”商湛對視着她濕潤的眼神,他輕聲問。
商湛的那雙漆眸似是漩渦,沾染的那一刻她便再難逃脫。
她舔了舔唇,仔細地想了一番。她沒回應,只是直接抱着他。
他溫暖的懷抱,他在高中時期對宋栀千依百順,只要她出事他就會幫襯着,這哪一點不值得她羨慕呢?
“染染,在想些什麽?”商湛用掌心摸索着她汗濕的額頭,而後他像是吻不夠似的,又親吻她,“我們染染,才是什麽都值得我喜歡。”
瑟縮在他懷抱裏的傅染,架不住倦意,終究還是躺在他的懷裏,陷入了沉睡。
待到淩晨,她被嗓子裏的幹燥給折騰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邊有個正熟睡的男人躺在她身邊。
他緊緊地箍着她,這就導致她熱得要命。
他還偏偏不讓她掙脫開去,這就惹得傅染脾氣上頭,直接用腳,就踹在他的腰窩上。
商湛被她蠻橫的一腳踹醒,他下意識地想去觸碰她的額頭。
可卻偏偏被她躲閃而過。
“商湛,你怎麽會在這裏?”傅染模樣瞧着沒什麽精神,但言語卻犀利,直言不諱。
聞言,商湛想解釋,但很快,他就被傅染給趕到了帳篷門口。
她臉頰仍舊透着緋紅,那堅韌的眼神透露着孤注一擲,眼神有點兒嫌惡,“你要是不出去,那我出去吧。”
外面的雪有多厚,她還病着。
商湛緊抿着的唇松開。
而後他穿上毛呢外套,他哆嗦着指了指枕側的圍巾,問傅染:“圍巾,給我。”
傅染莫名有點兒心軟,她将圍巾扔到他懷裏,她目送着商湛離開。
原本沸騰滾燙的心髒,也不由自主的平靜下去。
作者有話說:
888收加更!(為了加更哈哈什麽收藏都值得紀念!)
染寶沒那麽輕易原諒商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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