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熱吻

◎“商湛,你別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商湛這番話簡直把傅染給弄郁悶了。

站在傅染跟前的沈勘倒是将她心裏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只見他輕嗤嘲諷商湛, “哪有你這麽追姑娘的?追姑娘首先要讓她覺得舒适,要懂得分寸,要尊重他。”

眼前的男演員比他矮一個頭,模樣是娛樂圈裏常見的小鮮肉, 挑不出毛病, 但很難讓人印象深刻。

瞧着他跟傅染湊那麽近, 他就萬分不爽。

“我沒追過姑娘,尋常都是姑娘追的我,比起追人的經驗, 拒絕別人的經驗, 我可能更豐富一些。”商湛陰沉的眼神滿是壓迫感,他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那模樣像是将他看個透徹。

而後,他漫不經心哂笑,視線彙聚在他身上的那一刻, 他像是看穿般地直接問, “你不會是對我的女人有意思吧?”

商湛的這番話令傅染有點兒匪夷所思, 就在他問出口的那一刻沈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情急解釋, “你別造謠, 我跟傅染只是同事關系而已。”

“噢?”得到這個答案商湛很滿意,他抿唇淺笑,“那最好是。畢竟傅染就不喜歡粉頭白臉手無縛雞之力靠臉吃飯的。”

此言一出, 刺得沈勘頓時捏緊了拳頭。

但眼前男人是投資人,盡管他紅了臉, 他也只能死死地克制住。

“商湛, 你太過分了。”傅染美眸裏盛滿怒意。

她氣鼓鼓地往停着大巴車的角落裏走, 商湛回過神來, 忙不疊跟着。

他名貴的皮鞋踩在泥濘裏,向來潔癖的他毫不顧忌。

待到傅染走到車門口前,她攔着他面前的路,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陳屏,“你助理在那裏等你,還是說湛總覺得賓利坐得不舒服,要做大巴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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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坐過大巴車呢,試試也不錯。”商湛露出和緩笑意來。

傅染無言以對看他,而後她擡眸望了眼正在搬器材的導演,“導演,不相幹的人應該不能跟我們同行吧。”

有點兒為難的導演在看到商湛似笑非笑神情的那秒,他緊了緊喉嚨,他忙不疊同商湛招手,“湛總,您請。”

緊緊咬着唇瓣的傅染:“……”

坐在大巴車裏,縱然她将一堆行李放在身旁座椅上,商湛卻萬分好脾氣地将行李放在腿上,然後,坐在她身邊。

“商湛,你別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傅染向來直接,說完這句話她将視線落在窗外。

看着漫山遍野的雪,她回眸,眼神裏糅雜着毫無雜質的純,“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敏感又怯懦,但在感情這方面我向來分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你是生意人,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每一分,每一厘你的精算師團隊都會給你算清楚,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如若商湛沒有察覺到她身側的手掌緊緊地攥着拳,那說不準,他就相信了。

她神情真的很認真又淡漠,每句話都在深刻地往商湛心裏面紮,他忍着強烈的不适,怔怔地看着傅染。

在寂靜的車廂內,他深情着眼地同她講,“那你為什麽要在我消失堕落的時候,找到我呢?”

因為她害怕又着急,答案在傅染心裏昭然欲揭。

她情難自抑咬了咬唇,臉上的笑雲淡風輕的,“我早就已經解釋過了,聽不聽那是你的事。商湛,你總不能夠讓我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都栽在你身上吧?”

“不是。”商湛眼眶泛紅,他定定地瞧着傅染,那眼神帶着點兒恨,“是你沒跟我講初中的時候,救我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救我的人是你,我不知道我們高中的時候同過班,我只記得你問我要花的樣子。”商湛眼眶泛紅,他堅定地又說了句,“永遠都記得。”

“商湛,我不想在你身上重蹈覆轍了。”傅染眼眶通紅,但眼淚卻生生地忍住。

商湛有點兒無措,向來沉穩的他不自然就想擡手給她擦眼淚,但卻被她拒絕。

在僵硬又寂靜的氣氛下,商湛順着她的話輕喃,“可我想跟你重蹈覆轍,想跟你白頭偕老,子孫繞膝阿。”

這是原本她的夢想,傅染吸了吸鼻子,重振精神,她甕聲甕氣,“天底下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你找別人吧。”

“你這麽說就沒道理了,有誰能比我們染染香啊?”商湛有點兒不要臉的回她。

委實說不過商湛的傅染:“……我是認真的。”

穩了穩心神,她斯條慢理撩開自己寬松的闊腿褲來,歪歪扭扭的傷疤像蚯蚓似的遍布在小腿上,更可怖的是大腿處長達十公分的傷疤。

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商湛眼中浮現不可思議,因為傅染跟她分手之前是沒有這些的。

這些傷疤仿若尖刀一點點地刻在他的心裏,他喉嚨幹燥地問她,“這些,是怎麽弄出來的?”

傅染眼中兜轉着淚光,即将脫口而出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她是個手被小狗輕輕蹭破點皮,都會哭着喊媽媽那種小姑娘。

可打從受傷到現在,她從始至終都是獨自消化,然後接受,從來沒有主動向別人尋求過慰藉。

除了,林峥嵘老師和司滢會主動問她恢複情況。

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令傅染鼻酸,她伸手用指腹擦了擦眼尾。

瞧着他緊張又着急的模樣,四目相對時,傅染漫不經心地彎了彎唇,“商湛,在你心裏應該是已經有答案了吧。”

“那我明白地告訴你,請你堅定你心裏的答案。”傅染将傷疤遮蓋住,眼底的那點仇恨顯山露水,“我想将她送進監獄裏去,而你站在她那一頭。商湛,你讓我怎麽跟你重蹈覆轍呢?”

“這些傷疤,告訴我,曾經的我有多愚蠢。”傅染眼神毫無波瀾地看着他。

她用“愚蠢”二字給他們之間的曾經下定義,商湛心如刀絞,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如坐針氈般地站起,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傅染,喉嚨裏像是被棉絮堵住,巧舌如簧的舌頭像是生了鏽。

跌跌撞撞般失神地從車上下去後,陳屏看着他丢了魂似的模樣,他忙不疊過來扶住他。

下一秒,他狠狠地栽倒在泥地裏。

陳屏将他扶起,還沒等陳屏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達到最峰值那般暈了過去,任憑陳屏如何呼喊都沒用。

商湛醒來,便發現自己在翡翠公館裏,他坐在院子裏怔愣愣地看着牆角邊成蔟的白玫瑰。

看到園藝師在修剪,他不經意喊住他,“為什麽要剪掉這些?”

除了剪掉這些,商湛還發現院子裏的白玫瑰也都換成了紅色與粉色,他颦眉有點不爽,但沒發作。

這些白玫瑰是他精心讓陳屏準備的,因為他知道傅染喜歡。

“之前傅小姐吩咐我,白玫瑰花期過了就換紅玫瑰或者薔薇吧,她說她喜歡明豔的,後來我給忘記了。”園藝師提了嘴,随後他指了指不遠處靠牆的位置,“那片白玫瑰我已經都清除了,打算聽傅小姐的話種點……酸橙子樹……”

說實話,做了那麽多年的園藝師,他從來沒聽說過這麽離譜的要求。

原本冷情的商湛卻被這句話給逗笑了,原來他家小天鵝這麽記仇。

想到小天鵝,商湛不由得想到傅染腿上的傷疤,他的眼神不由得凝重起來,指腹抵在泛疼的太陽穴上。

園藝師覺得或許她們兩人沒有商量好,于是又問,“少爺,那一片真的要栽橙子樹嗎?還是酸的。”

他是真沒見過如此離譜的要求。

聞言,商湛沉悶地點點頭,臉上笑意漾了出來。

這麽說來,是他一直以為傅染喜歡白玫瑰。為什麽是白玫瑰呢?因為穆黎紮了束祝福宋栀摘首席榮耀的一捧白玫瑰。

傅染她說她喜歡,她記了快五年。

她确實從未說過她喜歡白玫瑰,她的粉絲送來的花大多是粉色的玫瑰,也有紅玫瑰,也有香槟玫瑰,但甚少有白玫瑰。

反觀宋栀的化妝間裏都是白玫瑰。

想到這裏,商湛氣悶得有點喘不過來氣。

他不問,她怎麽就不說呢?

穆黎電話打過來時,商湛正在院子裏拔玫瑰花的根,他聽到穆黎叫苦不疊,“兄弟,我真頂不住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是甲方,但我怎麽連指點江山的權利都沒有。”

聞言,商湛蹙眉反問,“你是指在商圈大平層裏做溜冰場嗎?這種提議,我勸你給你自己的腦子裏裝個旱冰場。”

穆黎:“……”

要不是我投入了精力和資金,你信不信,我馬上當甩手掌櫃?

“心軟的女人應該用什麽方式哄回來?”商湛問她。

他對女人只了解傅染一個,而穆黎卻是情場高手,他主意應該比較多。

穆黎嬉皮笑臉心想你也有今天,他用婦女之友的思維同商湛講,“你知道女人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麽嗎?”

商湛蹙眉,“什麽?”

“喜歡包啊,一個不行那就兩個。她為什麽要去演戲?因為喜歡錢啊,而你最不缺的是什麽?是錢。”能夠對商湛指點江山那簡直是穆黎的畢生夢想。

聊女人,那他可就精神了。

“五花八門奢牌高定,女人嗜香水如命,頂級珠寶随便給她一兩件,她肯定乖乖跟定你。”穆黎就沒見過有女人能不稀罕這些東西的,人都是物質的。

隐忍又滿頭黑線的商湛:“……”

下一秒,他還想說,商湛卻直接了當地挂斷語音電話。

他還沒說夠還想打過去的時候,他發現對方已經将他,拉黑了。

有點兒無語的穆黎直接給他打語音電話,接通後,他暴躁地問,“老子到底那點兒說錯了?”

“翡翠公館頂層放珠寶首飾的暗房,你是不是參觀過?”商湛捏着太陽穴輕聲問。

這個暗房穆黎記憶猶新,因為裏面放着數不清的名貴珠寶,前段時間拍的上億紅色鑽石套裝估摸着也在那。

其中最盛名當屬藍鑽海洋之心和紫羅蘭。

“那些都是我拍給傅染戴着玩兒的,你見她幾時戴過?她想要這些,天邊的星星我都給她摘來。”商湛頭疼得要命。

“我覺得我錯了,就憑你能想出商圈頂層建設旱冰場這個腦子,我就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商湛罵罵咧咧挂斷電話。

沒多久,他就收到穆黎給他發的文字短信來。那一行行裏,全是賠罪和彩虹屁。

穆黎是個屁總:傅染是小仙女是人間不一樣的焰火!我錯了我不應該诋毀她視財如命!你VX給我加回來!

穆黎是個屁總:你不加我,我有些事兒處理不來啊,陳屏都已經給我問怕了!

商湛:“……”

或許,他應該重新思考下穆黎的抗壓能力。

作者有話說:

900收加更!淺淺期待下能不能破千qwq!

穆黎小時候被他潑辣的媽攆着學習;畢業了被商湛攆着上班;年近三十五還會被商湛家智商超高的小孩碾壓式教育。

穆黎:這輩子,我真的好慘,你們都是我祖宗。

傅染那個腿傷,真的狠狠刀到湛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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