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還有其他複雜的情緒。

襲擊高嶺之花的人很快就抓到了，但是不知道那人在網上說了什麽偏激的話語，現在網絡上“讨伐”高嶺之花的聲音越來越大。

輿論在刻意的引導下已經變成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審判者的狂歡。老流氓覺得那些人有病，自己和高嶺之花的家務事跟他們有半毛錢的關系，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那裏自以為是。

他一開始無心搭理，覺得之前那個人被抓足以“殺雞儆猴”，但當發現病房的床頭不知什麽時候擺了個墓碑時，背後冷汗直流。

有人沉迷口誅筆伐，自有人崇尚暴力解決。

老流氓想了很久。

他也想起高嶺之花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高嶺之花覺得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自己”蠢的要命，老流氓說什麽自己就信什麽，毫無保留。

他看着老流氓用花言巧語把“自己”哄上床，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自己”和外界接觸。

他看着老流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自己”撒謊，用加班掩蓋出去鬼混的事實。

他看着老流氓說“重溫一遍婚禮”時眼中的掙紮和猶豫。

……

高嶺之花十分想揪着“自己”的領子把他晃醒，老流氓用謊言想要騙到的只有身體，沒有心。

……

他看到老流氓拖着滿身的傷痕回家，卻摟着“自己”傻笑。

他看到老流氓給“自己”套上戒指時眼中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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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老流氓心裏掙紮了好久，拒絕狐朋狗友的邀請，還幼稚的向“自己”邀功。

他看到老流氓背着發燒的自己在公路上狂奔，到了醫院才想起就算車抛錨了耶可以喊司機來送。

他看到老流氓熬夜幫“自己”的公司趕應急方案，還拉下面子四處找人幫忙，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卻忙的比誰都積極。

……

片段一個接着一個放着，高嶺之花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到後來的沉默寡言，他知道他開始動搖了。他們開始于謊言，未必結束時不是真情。

他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握住他的手，他想睜開眼睛，身體卻不受使喚，只能靜靜的聽着老流氓跟他傾訴。

“我知道我缺點一大堆，滿口謊話說到最後我也不知道真假……”

“起初我是抱着游戲的心态接近你，噓寒問暖也無非是想征服你，你越不理我，我越覺得有挑戰性……”

“我的的确确做了很多上不了臺面的事情，包括在你失憶後騙你我們兩個結婚了……”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想把你哄上手，玩膩了再甩掉。可是到後來栽進陷阱裏的卻是我自己……”

“我深深的為你着迷，我也說不清到底喜歡你什麽。你性格那麽差勁，還暴力，除了自己想關心的其他一律視而不見。失憶以後還這樣，本以為你說話軟糯糯性格也會變溫柔，但不開心了就鬧，疼了就打我，一會兒不陪着你你就能把家拆了。”

“但我拿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每次氣得不行想揍你，你一跟我撒嬌，喊幾聲‘老公’，我就被你迷的昏頭轉向，什麽原則都沒有了。”

“你說說，除了我誰還受的了你。”

“你失憶那段時間，我心情挺矛盾的。既希望你能趕快恢複記憶，我就不用成天跟哄小孩一樣；又怕你恢複記憶，不認我了怎麽辦。我知道你驕傲的性格，如果知道是被我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哄上床，肯定會恨我。”

“我愛你，我不想讓你離開。”

“可是我糾纏到現在，帶給你的只有傷害。”

八

【順杆爬】8

“你真的要這麽做嗎？……如果照片曝光，網上肯定都會罵你的。”

“罵我正好。他就安全了。”老流氓有些苦澀的笑了下，“是我糊塗在先。謊話說多了，他不信我也正常。我死拽着不放手，痛苦的是他，難受的是我。”

“啧，大情聖。不過我勸你一句，真心是用真心換來的。”

“我的真心就是讓他一切安好……他來了，你開始吧。”老流氓在窗口看到思念已久的身影，慢慢合上窗簾，脫去衣服。

房間裏傳來或高或低的呻吟聲。

眼前的演員嬌喘連連，老流氓的注意力卻始終在門外，門鎖“咔”的一聲被推開，老流氓頓了一下，還是趴在演員身上起起伏伏。

不知道高嶺之花會是什麽表情，憤怒，還是鄙夷。

不過明天的報紙上就會刊登自己和別人滾床單，以及高嶺之花憤然離去的身影，通稿他也買好了，會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門又被輕輕關上了，老流氓翻身坐到床邊，示意演員繼續，頹然的抱住頭。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忽然，他聽到門外有什麽東西摔下樓梯，然後一聲脆裂的響聲，應該是樓梯口的花瓶被帶倒。老流氓只愣了一下，上衣都沒來得及穿就沖出卧室，他聽到了一聲悶哼，是高嶺之花的聲音。

看到高嶺之花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身旁是摔碎的陶瓷片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小心翼翼把高嶺之花摟在懷裏，正欲打急救電話，高嶺之花睜開了眼。

“老公？”高嶺之花似乎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老流氓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那個，你不小心把花瓶打破了，我怕你傷着。”

“……你都不哄我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高嶺之花和老流氓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兒，突然不高興的嘟囔道。

“愛愛愛，我不愛寶貝兒還能愛誰。”老流氓才從當機的狀态裏恢複過來，把人摟緊，猶豫了一下，在高嶺之花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他是誰？！”高嶺之花突然指着老流氓身後喊道。

原來是老流氓喊來的演員穿好衣服走出來看發生了什麽，讓老流氓那麽驚慌的沖出卧室。

“那個，那個…家政！對，家政！他剛打掃完準備走了。”老流氓一驚，立刻瞎扯解釋道。

演員默默翻了個白眼，假笑了一下，識趣的離開，出門的時候還貼心讓埋伏在外的記者提前收工。

明天的通稿應該是用不上了。

【順杆爬】9

等演員出了門，老流氓懷中的高嶺之花突然變了臉色，懵懂柔和的目光突然冷冽起來。

高嶺之花沒想到自他醒來後就沒見過老流氓，之前恨不得24小時黏着他的人突然杳無音信，還傳出些風言風語說他最近和一個小演員走的很近。

若不是之前聽見了老流氓的告白，高嶺之花差點就相信老流氓變了心，瞧上了那個小演員。

高嶺之花也想過找老流氓說清楚，但是每回聯系時老流氓總有各種借口挂電話，親自去公司也被秘書花式攔下。

高嶺之花氣的沒脾氣，他倒是要看看老流氓還想作什麽妖。

所以老流氓約他在別墅見面，簽離婚協議的時候，高嶺之花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屋裏燈火通明，但是遲遲沒人開門，出于擔心，高嶺之花用備用鑰匙打開大門。

站在空曠的客廳裏，他隐約聽見卧室裏有聲音，他随手拿起樓梯口的花瓶準備上了樓。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高嶺之花的血液凝固了。

他看見前段時間還口口聲聲說愛他的老流氓赤身果體趴在另一個人身上征伐，身下的人還放蕩的呻吟，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高嶺之花克制住自己想把花瓶砸向那對狗男男的沖動，阖上門就欲離開，他怕多待一秒就會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走到樓梯口，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把花瓶重重的砸了出去。

花瓶碎的四分五裂，高嶺之花再也控制不了情緒，躺在碎片中間，捂住了眼睛。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憑什麽你說結束就結束。”

當老流氓擔憂的摟住他的時候，高嶺之花還處于恍惚狀态中，他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又像是剛剛夢醒。

等老流氓有些窘迫的解釋為什麽摟着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剛才大腦放空的他喊了一聲“老公”。

他是真的栽在這個流氓的溫柔鄉裏了。

如果說剛從醫院醒來的時候，他還不能接受失憶的他居然是那麽幼稚的樣子，他心中對老流氓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但是當他看到老流氓離開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心中燃燒着的是憤怒和嫉妒，他才明白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是喜歡。

而他的冷漠是在掩蓋心中的慌張無措，他擔心老流氓喜歡的是那個失憶了的他，他被寵壞了，他害怕被抛棄。

有一些話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絕對害臊的說不出口，但是既然老流氓以為他又失憶了，便索性都說出來。

【順杆爬】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