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求姻緣

在郁家住了一段時間後, 魏沾衣覺得最近的郁清有點不對勁。

耳機裏傳來莫可的聲音:“哪裏不對勁?”

魏沾衣端着咖啡坐在陽臺曬太陽,樓下園藝美化師正在打理花園籬笆上的花枝, 她思考着說:“說不上來, 總覺得怪怪的。”

耳朵上是蘇淩給她準備的耳釘形狀的耳機,她需要打開通話的時候便碰一下耳朵後面的小按鈕。

和郁清相處的時候,未免倆人之間的言談太過暧昧被同伴聽去調侃她,魏沾衣沒有打開通話設置, 今天郁清沒在,她便與莫可他們聯系。

“小姐,拖得越久,越不好脫身。”

魏沾衣嗯了聲:“最近我和他關系不錯,應該能套出些什麽。”

她想起那件事:“你們有沒有準備好?”

“放心吧, 保證萬無一失,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每天都會去看看, 楊曦還在附近安營紮寨了。”

“楊曦?”

“是啊,她說什麽都要跟着咱們, 還帶着自己的團隊一起過來了, 瞧着是挺誠心的樣子,我就讓她去那邊盯着。你放心, 蘇淩也在的, 不會出什麽事,你在前方安心刺探軍情,我們做你後盾。”

魏沾衣點點頭:“好, 我盡快離開郁家。”

莫可說:“一切小心。”

魏沾衣聽見門外步行聲,把耳機上通話設置關閉,手指撩頭發,漫不經心的看着樓下修剪花枝的園藝師。

郁清進屋,盯着她看着的方向:“看什麽?”

“我在想,那花長得這麽漂亮,為什麽要剪掉?”

郁清手掌放在她頭上,緩慢的輕撫:“因為它們不聽話,想爬出院子。”

“所以就,只有剪了。”語氣戲谑。

魏沾衣心跳得快了些,覺得他這話說得有針對性,特別意味深長,就像是警告她一樣。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不去,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寺廟。”

魏沾衣:“………”

他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信佛嗎?

就連出去玩都是去寺廟。

他看她不太開心的樣子,笑着說:“城西莊橋山上的一座寺廟,聽說求姻緣很靈。”

魏沾衣奇怪的看他一眼,有必要嗎還求姻緣,不是不要她的心嗎?

她終究忍不住問出來:“你不是說不要我的心嗎?”

“我改主意了,沾沾的所有,我全部都要。”

???

這才多久,他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郁清柔聲問:“你會滿足我嗎?”

魏沾衣:“…………”

對不起,她還真滿足不了,她是來套路他的,然而沒想到這男人動真情了。

她突然産生了一點微妙的同情心。

郁清撩開她頭發,手指摸耳朵尖,魏沾衣怕她發現什麽,偏頭躲開,把頭發放下來:“我覺得我們保持這樣的關系就挺好。”

不清不楚的暧昧關系,雖然別人都知道郁清養了個女人在身邊,但倆人關系并沒有本質的确定,向來寡欲冷清的郁清也學了上流圈男人那一套,養個花瓶欣賞。

只是不同的是,別的男人是養在外面,郁清是養在家裏,還特意為她打造精美的院落,別的男人是偶爾才去陪陪小情人,他則是每天提前下班,所有空閑的時間都是用來陪魏沾衣的。

他寵她,也很會讨她歡心,像許多男人一樣會在自己嬌養的花瓶裏取利息,這種方式一般會在一張床上實現。

他和魏沾衣也的确躺在一張床上,可他什麽出格的事都不會做,連接吻也不會太過份,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郁清最喜歡的是抱她,總是很呵護,生活上也給予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在郁家住得越久,傭人們對她的态度便越尊重,因為郁清的态度總能決定一切,他表現得很喜歡她,甚至溺愛,要什麽都給,不要的也給,已經超出一般男人對花瓶的興趣,他明顯在疼愛心愛之人。

所以遼城上下關于魏沾衣的傳言越來越盛,傳她把郁清這個向來穩重自持的正人君子迷得五迷三道。

魏沾衣也聽過那些傳言的,愛慕郁清的女人已經把她罵成狐貍精,而很多男人則是想一賭她真容。

大概是占有欲在作祟吧,郁清不容別人惦記着她,所以才說想要她的全部。

畢竟她有時候多和趙耀說兩句話,他也板着個臉,總在夜裏吻着她,教訓她應該規矩。

她的拒絕郁清沒怎麽放在心上,反正有一輩子的時間,她總能離不開他。

“走吧,如果覺得累,可以在車上睡覺,我抱着你,爬山的時候我會背你。”

成天呆在院子裏也着實無聊,魏沾衣點點頭:“好吧。”

至于背她還是算了吧,在沒有查出來他身體是好是壞之前,她可不敢這麽折磨他,免得一不小心他嗝兒屁了怎麽辦?

魏沾衣進屋拿包,他還站在陽臺原地,她奇怪的回過頭看她:“郁先生怎麽不走?”

“過來我身邊。”

他很喜歡對她說這句話,好像要教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

魏沾衣按耐着不耐煩走過去,主動挽住他手臂,依偎在他身側。

他這才牽起唇角:“好乖。”

魏沾衣心裏翻白眼,你他媽養寵物呢!

“可是你的身體能去爬山嗎?我怕……”

郁清說:“現在還死不了。”

現在死不了的意思是以後還是會死?那具體是什麽時候?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問:請問你什麽時候會死?

但恐怕這句話問出來,她的偵探生涯也會因此結束。

“還能活好幾年。”他突然說。

魏沾衣心中一動,好幾年雖然不是一個确切的數字,但也比之前什麽都不知道要好。

她露出擔憂的神情,郁清淡然安撫:“不用難過,生命無常。”

完全一副超脫于生死的淡然模樣,魏沾衣微愣了會兒,一時竟不知道應該裝出個什麽樣的反應比較合适。

不可否認,她對郁清産生了一些同情,甚至覺得自己騙他有點不道德。

但這也沒辦法,在其位謀其職,總不能沒有職業道德吧。只是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可他卻當了真。

冤孽啊。

她不禁露出幾分惋惜。

郁清輕揉她頭發:“之前是吓你的,我死了你不會有任何事,我怎麽舍得讓你陪葬?沾沾,你會好好的活着,兒孫滿堂,百歲無憂。”

沒想到郁清會說這番話,魏沾衣下意識問:“那你呢?”

“我會在地下祝福你。”

魏沾衣長睫微擡,眼神安靜看着他,想從他神情中看出些什麽,可郁清道行太深,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走吧,趁着時間還早,也趁着我還有時間,我會好好陪着你。”

所以他才對她千依百順,只因為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多陪她?

郁清這麽癡情的……嗎?

魏沾衣心情複雜的被他牽着出去。

在車上想了一路,她幾次轉頭看郁清閉目養神的側臉,突然琢磨出一點不對勁。

他不會發覺了什麽,所以故意裝成這樣想套路她吧?

卧槽???

她被反套路了?

越想越覺得這很有可能,但又不确定,更不可能現在就攤牌。

如果他是在跟她演戲的話,那麽她也演呗。看誰更能裝!

郁清睜開眼,噙笑道:“怎麽這麽看着我?”

眼神有幾分玩味。

魏沾衣巧笑倩兮:“只是很擔心你的身體。”

他總喜歡把玩她的手,時而五指緊扣,親密無間,魏沾衣怎麽拒絕也沒用,此刻也如此,郁清将她手背放在唇邊吻了下,複又閉上眼睛,聲線輕倦:“別擔心,我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所以不會對你怎麽樣,這樣對你不公平。”

所以哪怕每天抱着他入睡,也沒有觸碰底線。

魏沾衣又有些混亂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私家偵探,知不知道她是來查他的?

她還沒清理出清晰的思路,車突然剎車,慣性使她往前沖。

郁清睜開眼将魏沾衣攬進懷裏,手掌護住她頭,眯眼看趙耀:“怎麽回事?”

趙耀神情歉疚:“先生,小姐,對不起。前面急轉彎處山體滑坡,險些撞上去了。”

他們已經出城南一個小時,東西南北天氣差異大,南邊還是豔陽天,西邊現在下雨,那山體滑坡周圍被圍了起來,人和車輛都不能通行。

趙耀說:“先生請放心,我找找別的路。”

他開車掉頭,然而這裏去寺廟的高速路只有一條,另外一條得小路走過去再坐大巴到山腳。

郁清臉色不虞,低聲跟魏沾衣道歉:“對不起,不如先回去?”

魏沾衣可不想回去窩在家裏,郁清只會陪她在書房看書,倆人完全沒什麽娛樂項目,他不喜歡帶她去人多的地方,總說別人都在盯着他看,他會因此不高興,回到家還是折磨她,一來二去她就不纏着他帶她出去玩了。

好不容易他願意帶她來人多的地方熱鬧一下,就算下雨也不能澆熄她的熱情。

魏沾衣輕輕抓着他衣服軟聲說:“我想去。”

郁清握住她小手,溫笑:“好,去。”

他看趙耀:“車裏有傘嗎?”

“有的,先生。”

“找個地方把車停下。”

趙耀照做,他先下車拿出兩把傘,撐好一把打開車門。

郁清下來接過他的傘,朝車內的人伸手:沾沾,來。”

魏沾衣牽住他的手,立即被郁清拉到傘下,他的傘向她偏過來,手臂摟着她肩:“走吧。”

雨下得不算大,空氣中有淡淡泥土味,石階小路,不難行走。

魏沾衣依偎在郁清懷裏,手抓住他衣服,他掃了一眼她的手,搭在她肩上的手微擡起,随意地揉了下她的頭發:“沾沾,我背你。”

魏沾衣說不用。

郁清把傘遞給她:“你鞋子髒了。”

魏沾衣低頭看,高跟鞋邊沾了點土,魏沾衣不在意道:“沒事,上去擦擦就好。”

郁清背對她彎下腰:“來。”

魏沾衣覺得,郁清是真寵她。

但是為什麽呢?

他雖然也說過喜歡她,但語氣玩味戲谑,那時候明顯把她當物件兒的,最近也沒有表白過,他也并不是羞于表達感情的人啊。

今天突然說要來求姻緣,怎麽總覺得有些奇怪呢?難道這是變相的表白?

她亂七八糟想一通,下着雨也不矯情,他一個大男人背她一會兒也不會累死,于是趴在他背上。

郁清走得很平穩,趙耀時不時回頭看他們,眼神偷偷往魏沾衣臉上瞟,魏沾衣都能通過他的表情琢磨出他的內心戲。

——我們不近女色的郁總居然纡尊降貴親自背這個女人上山求姻緣,看來這個女人對郁總來說真的很重要!

魏沾衣腹诽,這不就是她看過的很多霸總橋段嗎?

等等。

她又開始覺得這男人是為了套路她,難不成是想博得她同情,讓他愛上他,為他不可自拔然後心甘情願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哇靠,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倆可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歹毒啊!

這段小路差不多有一公裏,郁清一直穩穩背着她,到目的地,魏沾衣連忙要下來,他把她放下。魏沾衣打量他,沒有心慌氣短的模樣,看來體質也沒有那麽差。

郁清把傘接過來替她撐着:“傳言也并沒有很真實,我并不會走兩步路就喘氣,基本日常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魏沾衣點頭。

他垂眸看她,淡笑:“夫妻生活也可以很正常。”

魏沾衣:?

所以這是在暗示她什麽嗎?

她紅着臉轉開目光。

在車站臺等了十來分鐘,大巴車開過來,郁清大概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魏沾衣好歹坐過幾次,投幣之後牽着他找座位。

前排都坐滿了,他們仨人坐到後面。

此行莊橋山還有一個多小時車程,外面陰雨綿綿,大巴在高速路行使,郁清看着身旁的姑娘,“困嗎?”

魏沾衣點頭:“有點。”

“靠着我睡。”

魏沾衣想了想,沒有拒絕,靠在郁清肩膀上,他攬着她腰,另一手護住她因為車輛行使而晃動的頭。

魏沾衣漸漸入睡。

車行到半路,前排幾個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持刀站起來,“搶劫!把你們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全車的人驚得愣住。

司機正準備轉方向盤,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馬上停車!”

這段路已經不是高速,人煙稀少,車輛也僅此一輛,要不然劫匪也不敢這時候出手。

幾名劫匪怒吼着讓全車的人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車裏的人尖叫着亂做一團。

郁清蹙眉,伸手捂住魏沾衣耳朵,示意趙耀過去,趙耀點了下頭。

其中一名劫匪正在搜刮值錢的東西,脖子猛然被人挾持住,他胡亂揮刀,面前的乘客慌忙閃躲,趙耀伸手想奪刀。

劫匪因為脖子被勒疼,加之緊張,刀從手中猛地甩出去,飛去的方向正是魏沾衣的雙目。

趙耀瞳孔緊縮,連忙看去。

郁清千鈞一發之際用手抓住那刀刃。

刀尖距離魏沾衣雙眼不過幾厘米。

她睜着眼睛,瞳孔放大,顯然被吓到了。

方才她睡着,只覺得耳邊亂哄哄的一陣吵鬧,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東西朝自己飛來,還是一把細長的匕首。

剛睡醒,她原本就有些懵,自然反應沒那麽迅速。

郁清手被割出血,剛才只憑本能去抓的刀,來不及思考什麽。

他見魏沾衣吓得臉色發白,有些許慌亂的把刀扔掉,摁着她頭擁緊在懷,嗓音沉穩:“沒事了。”

郁清看了眼趙耀,眼神警告。

趙耀心裏一突,他剛剛的确有些大意,萬幸魏沾衣沒什麽事,否則他和自家老娘工作不保。

他用心對付劫匪,車上傳來哀嚎慘叫聲。

魏沾衣臉埋在男人懷中,郁清緊緊抱着她,她剛才明明看到他的手出血了,空手接白刃不是開玩笑的,哪能不疼?

“你怎麽樣?”

“我沒事。”

魏沾衣推他:“我看看。”

郁清也不躲閃,他左手掌心被劃出深深的一條血縫,血染紅他白襯衣袖口,現在還源源不斷出血。

他笑了笑:“還好。”

魏沾衣蹙眉:“哪裏還好了,你不是經常随身帶着絲帕嗎?今天帶了嗎?”

“嗯。”郁清笑着:“在西服裏,你來拿。”

他甚至懶散的往後靠,眼神看着她,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

魏沾衣也不是鐵石心腸,人家是為救她才受傷的,暫時沒心情吐槽他,趕緊将手伸進他西服裏,趴在他身上找了兩個口袋後沒找到,倒是讓郁清在她發頂落了兩個輕綿的吻。

他将手拿開一些的,不至于弄在她身上,看她着急,才溫聲說:“沾沾,在衣服內襯裏。”

“為什麽不早說!?”急得忘記演戲了,她埋怨的看他一眼。

郁清笑了下,這就是小狐貍的真面目啊。

張牙舞爪的,挺可愛。

魏沾衣解開他西服,伸手進去摸,因為距離近,額頭靠在他嘴唇的位置,他微前傾,吻了一下。

魏沾衣一頓,也找到了絲帕。

“你都這樣了,還想着占便宜。”

郁清笑着沒說話。

魏沾衣趕緊給他簡單包紮一下,那邊趙耀也把人解決了,乘客打了報警電話,他們得等警察過來做筆錄。

魏沾衣心裏着急,這半山腰的也沒個診所,只能等警察來了順道去附近的醫院,郁清一直流血,流得她心慌。

他原本膚色就蒼白,因為流血太多,唇色也白了,魏沾衣怕極了他一命嗚呼,還在他耳邊加油打氣。

郁清原本在閉目養神,耳邊傳來小姑娘的聲音,一聲聲說。

“郁清,你可別死啊。”

“我還年輕,我不想陪葬。”

“郁清你別睡啊,你清醒點。”

他笑着睜開眼:“沾寶,怎麽這麽可愛啊。”

他溫聲的哄:“不死,也不會帶着你死,不用怕。”

魏沾衣:???

沾寶是什麽鬼?

他瞎給她取的昵稱還真是多,不是公主就是沾寶,夜裏還喊心肝小寶貝,騷是真的騷斷腿。

魏沾衣哼了聲。

哼完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沒有凹人設了,心虛的看一眼郁清,他神情無波,仿佛并沒有發覺她的不對。

魏沾衣仔細思索剛才的每個細節,覺得其實也還好,她這段時間被郁清寵着,偶爾也會嬌蠻一下,他應該察覺不出來什麽。

警察來得還算快,把劫匪帶回去,一車人都得跟着去做筆錄,魏沾衣惦記着郁清的傷,找個診所包紮之後才去警局。

筆錄做完之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大巴車原路返回,到莊橋山下已經四點半。

雨後天色漸晚。

魏沾衣看了眼郁清的手:“沒事吧,還疼嗎?”

“沒事。”看着山頂的寺廟,他輕輕蹙眉:“爬上去的話,天已經黑了。”

“沒事,我問過大巴司機了,這上面招待旅客,我們可以休息一晚再離開,走吧。”

她拉起郁清沒受傷的手。

趙耀遠遠跟在他們身後,把距離空出來。

上山的路也是石階,中途有人擺攤賣許願的花燈,魏沾衣買了兩個,想問趙耀要不要,郁清臉色不虞:“他不用。”

魏沾衣噢了聲,捧着兩個花燈往前走。

郁清喚她:“沾寶。”

魏沾衣不習慣這個稱呼,但還是乖巧答應:“怎麽了?”

“今天有沒有被吓到?”

刀子險些插進她眼睛裏的那個瞬間确實是心驚肉跳的,她點點頭。

郁清看着她。

他們站在這半山腰的石階上,身後煙雨蒙蒙,遠山若隐若現,寺廟塔尖在雲霧中乍現,像一副山水畫。

魏沾衣捧着兩盞花燈的模樣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愛。

郁清低頭看她腳上的高跟鞋,輕嘆:“出來玩,為什麽穿這種鞋?”

魏沾衣才不會告訴他,她這種擁有逼王氣場的冷豔高貴小仙女走到哪裏都必須穩殺四方!

“我可以背你。”郁清說。

魏沾衣搖頭:“你手受傷了,怎麽能背我。我高跟鞋穿習慣了如履平地,你就放心吧。”

怕他不相信,她噔噔噔的跑遠,站在幾步外的臺階看他:“來啊,郁清。”

不是郁先生,是郁清。

郁清靜靜看着她。

他很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事實終究還是浮上水面。

他敗給了棋局。

郁清朝她走過去,步伐有些快,想把距離拉近。

魏沾衣見他走來,又轉身繼續走,于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便又拉開,她往前走,他在追。

終于到山頂的時候,他蹙眉拉住她手臂:“別走了。”

魏沾衣回頭微笑:“不走了,到了。”

郁清愣了下,平複情緒,低嗯了聲。

他們去拜佛燒香,把花燈點燃,準備去河裏放花燈。

去河流那邊時也會途徑一條小路。

夜色闌珊,路兩旁挂滿五顏六色的燈籠,小路蜿蜒縱橫,燈籠亮了半山,星星點點一般漂亮。

魏沾衣唇畔浮笑:“真好看。”

不枉波折一天,能看到這樣的景色倒挺值。

他們跟随人潮找到放花燈的地方,把花燈推入河流中後,魏沾衣偏頭問他:“郁清,你許了什麽願望?”

水流潺潺,河面的燈飄遠,人聲鼎沸,周圍的群衆歡聲笑語正在聊天,夜風有些涼,吹得她耳畔的發絲輕輕飄開。

他看着她,驀然想起那夜的他們在人工湖旁邊,他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她像乘風而來,又要乘風而去。

他饒是費盡心機,費盡心力,到最後好像還是抓不住。

郁清輕淺笑着,溫绻地說:“求這諸天神佛,把你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惡龍推推眼鏡,漫不經心看着手裏的書——《如何不動聲色騙小公主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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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當然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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