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進新人
聖人心裏清楚,把江山交給太子,他就算不能另創盛世,至少做個守成之君是足夠的。但要是把江山交給其他皇子,瑞王、信王或者最近挺活躍的益王?
聖人沒真正關注過這些孩子的學識,如何能放心把祖宗基業輕易交出去!
這幾年,随着自己日益衰老,而太子則正處青年,聖人心裏不舒坦,總有意無意想把其他皇子擡出來,引太子與他們相争,分散太子的注意力,好遏止太子對皇位觊觎的目光。
但扪心自問,聖人從沒有想過要改立儲君,在他心裏唯一的繼承人一直是太子。
因此當得知太子或有頑疾時,聖人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他派出整個太醫院駐守東宮,想為這個最看重的兒子好好診治,可誰知太子總是遮遮掩掩,想盡辦法避開太醫院那些禦醫。
如非病重,何故如此?太子越是這樣,聖人越是不安,且他還要幫着太子隐瞞病情,不能讓外界知道一國儲君病重的消息,聖人的日子也煎熬的很。
因此當李裕錫拿出《括地志》的時候,聖人實際上是松了一口氣的,哪怕只是暫時糊弄住外界的眼睛,那也是好的,至少争取些時日給太子治病。只要在外界發現不對勁之前把太子治好,那國朝就能安穩無事。
出于這種種考量,所以雖然李李裕錫罔顧聖意,但聖人并沒打算重罰他,否則也不會賜下封號。他只是不希望這個兒子覺得欺君了也沒事,心裏再無對皇父的尊敬,所以才對他極為冷淡。
但今夜李裕錫的表現又讓聖人覺得自己錯怪了這個兒子,這明明是幾個已成年的兒子中最至情至性的純臣啊!
于是他招招手叫李裕錫坐到自己床邊,看他額頭血玆呼啦的,走路又一瘸一拐的,他頓生恻隐之心,趕張如會速去請禦醫,又好言勸李裕錫放寬心,讓他小兒家家不許多思多慮。
等李裕錫在尚元宮偏殿宿了一晚,早上又陪着聖人用過早膳出宮後,朝野上下的風向立馬都變了,大家都知道,五皇子真正成為了聖人寵愛的皇子呢。
有時候一頓早膳,可比一個親王的位置金貴多了。
而始終緊繃神經的李裕錫在踏入藕禾苑的那一刻才終于放松筋骨,捧着楊小滿的臉猛親一頓。
“爺的乖乖,你給爺出的主意真管用。”
楊小滿迷茫,她早就不記得前幾天晚上說過的話了,反正爺開心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正院裏,陳怡隔着重重院牆望向藕禾苑的方向,王爺進宮一晚上,她就枯坐等了一晚上,她在等王爺是否能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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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結果看,她家王爺果然厲害,一晚上就扭轉聖意,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陳怡也想高興,想為他慶祝,可惜啊,自己并不是他第一個想要分享喜訊的人。
琥珀小心翼翼地問:“娘娘是先用些早膳,還是先回去睡會兒?”
陳怡收回目光,淡淡地說:“白日裏補覺不像樣子,還是擺膳吧。叫姚氏來伺候,讓她知道她一日不在王爺那兒出頭,就一日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她要點起姚氏的鬥志,都鬥起來才好的,王府的後院太靜了,她不喜歡。
沒過兩天,瑾王府的後院果然如陳怡希望的那樣熱鬧了起來。不過并不是姚氏醍醐灌頂和楊小滿鬥起來了,而是聖人心疼五兒子受到了委屈,想着不能從爵位上補償兒子,就從後院女人的數量上補償吧。
聖人:早聽說陳氏不是個賢惠的,我兒子這麽實誠,平時不知道受多少委屈呢,他得再給兒子挑幾個身家不錯且溫良賢淑的解語花送去。
陳怡微蹙眉頭,不太滿意聖人繞過她給瑾王送女人的做法,但這會兒也只能先接下聖旨。
來宣旨的張如會含笑問:“聖旨,灑家傳完了,王妃還有什麽事嗎?”
陳怡擠着微笑回:“兒媳謹遵聖旨,不過還請公公指點一二,這聖旨上寫的袁側妃是…”
琥珀奉上豐厚的荷包,張如會樂得做個人情,但他也不說太敏感的信息,只說些陳怡早晚能探聽到的東西:“袁側妃出身嶺南袁氏,閨名昱傾二字,少時在閨中便有才名,一直随母親在老家居住。去年她因在上京途中生病所以才錯過了選秀。不過他們家滿門文豪,聖人心裏是有袁家的,所以把他家待字閨中的小女兒也記在心裏。這次正好年節時聖人問起,袁側妃的父親、吏部尚書袁大人回禀聖人說他家小女已然大好,聖人于是就把這樁姻緣給想起來了。”
這叫什麽事,府裏一個受寵的楊小滿還沒鬥倒,又來一個家世顯赫的袁側妃,依這位袁側妃的分量,做個皇子正妃都搓搓有餘,進了府都能把她比下去了,到時豈不是正妃不正,側妃不側?
陳怡心裏難受,回去就發信陳家,責問母親為何陳家還沒站隊瑾王,她覺得如果陳家旗幟鮮明的支持瑾王,李裕錫也不會對自己如此冷淡。
而琥珀則燒香拜佛,期望袁側妃能跟藕禾苑對上,最好鬥得兩敗俱傷,為王妃鏟平道路。
至于随袁側妃一同指進來的兩個新孺人……陳怡表示先從楊小滿手上分到寵愛再來說話吧,否則一樣是失寵的隐形人,連琥珀都懶得搭理了。
王妃主子做了甩手掌櫃,新人入府的一幹事都壓在了施嬷嬷身上。袁側妃入府倒是不用她安排,畢竟側妃乃皇室登記在內的高級宮眷,自有禮部安排嫁娶事宜,需要施嬷嬷安頓的是範、許兩位新孺人。
“園子西側的羨魚居,還有東側的飛柳苑,這兩處收拾出來。”施嬷嬷想了想又不好,飛柳苑離藕禾苑太近,她可不想新孺人的小船還沒起航就折在楊孺人的辣手摧花下。
于是她想了想說:“飛柳苑就算了,還是七弦苑吧,讓人手腳麻利些,左右不出半個月人就來了,地方肯定得收拾好。”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忙了月餘,施嬷嬷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這府裏可算來新人了,再這麽讓楊孺人獨寵下去,她這個後院嬷嬷當得都沒價值了,還比不得雨香那丫頭得臉,真是多少年的日子活狗身上去了。
唯有徐嬷嬷不那麽樂觀,她這樣對施嬷嬷說:“男人嘛,第一個得到的總是最得心意的。除非新人美若天仙,把楊孺人比成臭抹布,否則來兩個還是來十個都沒有用,都收不住王爺的心。”
“呸呸呸!”施嬷嬷愛惜的撫摸着準備給新孺人布置院子的錦緞,眼睛不斜視地罵徐嬷嬷:“你可別烏鴉嘴,不然惹急了本嬷嬷,我扣你月錢。這男人啊,哪有不貪色的。不用美若天仙,只要是張差不離的新面孔,我就不信王爺吃慣了小青菜不想來一口其他的。”
徐嬷嬷還想說那怎麽不見周娘子和姚氏得寵啊,又想起周娘子和姚氏都挺晦氣的,不着王爺喜歡,于是她也不想沾嘴,只等新人進來,就能知道她和施嬷嬷誰對誰錯了。
三月初,兩位鮮靈的孺人進了瑾王府。這兩位倒是都跟楊小滿似的,出身不顯。範孺人稍微好些,家裏父親是個地方縣丞,因此範孺人勉強可以算官宦千金。許孺人則跟楊小滿一樣完全是市井出生,往上數三代都巴拉不出一個做官的,完全是因為姑娘自身顏色好,所以才被花鳥使看中拉去選秀的。
不管原先出身如何,進了親王府都是一樣的。許孺人小帕子一甩,飛眼白了範孺人一眼,她可是立志做楊孺人第二的,很看不上原生家庭比自己好,但長相平平完全不如自己的範孺人。
只要一想到坊間謠傳瑾王将寵妾寵上了天,為了寵妾的生辰宴都請動了半個京城的大官,許孺人內心一片火熱,這個寵妾馬上就要換她來做、換她來風光了。
于是她素手一番,指定了羨魚居,道:“這處院子好,我就住這兒吧,嬷嬷你說行嗎?”
比起羨魚居來,七弦苑因為要避開藕禾苑,确實在距離上比前院更遠一些。
施嬷嬷為難的看向範孺人,結果發現這位主穩重過了頭,這種為自己争取利益的時刻都無動于衷。
于是在一位孺人十分積極,一位孺人不動如山的情況下,施嬷嬷被動定下羨魚居給了許孺人,七弦苑給了範孺人。
晚上,花廳裏開宴算是慶祝兩位新孺人進府,陳怡坐在上首決定送兩位新人一份大禮,于是多方暗示李裕錫應該早些寵幸新人,答謝皇恩。
也不知道睡不睡個女人,為什麽陳怡還能跟皇恩扯上,說的跟真的似的,好像李裕錫不碰這兩個人就是不感恩聖人一樣。
李裕錫不打算順着陳怡的話往下說,小孺人來月事了,他今晚要幫忙揉肚子呢。大概是以前沒養好,所以楊小滿來月事時總會感覺手腳冰涼、腹痛難忍,李裕錫疼惜她,每到這幾天都會化身湯婆子給楊小滿取暖用。
結果楊小滿來月事兩天,李裕錫就守在藕禾苑,給她揉了兩天肚子。
且不提許孺人和範孺人作何感想,藕禾苑的雨香倒是擔憂上了。她拉着露香兩個人在房裏合計,雨香說:“這回孺人的月事只來了兩天,而且每天都只淺淺的一點,和往常來夠五天的量完全沒得比。”
露香皺眉說:“會不會是孺人一時不調?最近她吃什麽冰的了嗎?“
雨香大喊冤枉:“沒啊,這才二月呢,我哪兒敢給她用冰,連甜飲子都只給拿溫熱的。”
露香又說:“會不會只是偶爾這樣,也許下個月就好了呢?”
雨香還是不放心:“最好是那樣,我只怕孺人身體确實有不好的,王爺又不節制,到時候壞了我們孺人的身體可怎麽辦。”
這倒也是個問題,于是兩個丫鬟憂心忡忡的,一眼就被李裕錫看出端倪。
他在楊小滿面前沒說什麽,回前院後就叫餘壽不露痕跡地把兩個丫鬟叫來,一頓威吓就唬得雨香和露香開了口。
“糊塗!”李裕錫一聽說事關楊小滿身體,緊張的不行,斥責雨香和露香不早點回報,然後立馬請了大夫去藕禾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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