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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江徘徊在白牆外,他深刻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此時他應該趁着沒人看見,立馬回藕禾苑去,但心裏那一絲絲牽挂讓他挪不開步子。沒一會兒,一個丫鬟的身影從門內閃過,郭小江見了來人面上一喜,魂都跟着那道倩影去了。
“快來。”姚菱含羞的招招手,讓郭小江跟她到偏房說話。
郭小江同手同腳的進去,往日的機靈勁都沒了,笨手笨腳的被門檻絆了一跤,他一個踉跄,三塊碎銀從他懷裏掉出。
郭小江忙把銀子撿起,然後塞到了姚菱手裏。兩人的手在拉扯見碰觸到一起,郭小江如觸電般渾身一麻。
姚菱嬌嗔:“你這是什麽意思?”
郭小江紅着臉:“給你的,我知道你在這兒日子不好過,該打典你就拿這銀子去打典。要是不夠我再送來,三日,三日後我就有一筆利錢能拿來給你。”
姚菱把銀子扔給他:“我要的不是銀子。”
女子跪在小太監腳邊,那雪白的鎖骨若隐若現的從郭小江眼前晃過。
“小江哥哥,只要你開開金口就能幫到我,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郭小江心裏異樣,他別過眼道:“你…你別這樣,我幫不上你的。”
姚菱大膽的抱住郭小江的雙腿:“你能幫的,我只想知道些楊孺人的喜好而已,我并不害人的,只是想學學楊孺人,好讓王爺能多看我幾眼。小江哥哥,你不知道,我快要被王妃蹉跎死了,她把我當粗使丫鬟使喚,什麽髒活累活都堆到我頭上,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求你救救我!”
姚菱豁出去的哀求,求的郭小江頭腦發熱,他心想孺人那麽受寵,姚菱學她一點去,應也礙不到什麽。再說孺人都能扶持範孺人争寵,只要自己能說服姚菱為孺人效力,想來孺人也不介意姚菱得寵的。
郭小江支支吾吾的讓姚菱答應不與藕禾苑為敵,姚菱賭咒發誓,說自己現在是身在正院身不由己,有朝一日離了正院,心甘情願追随在楊孺人手下。
美色當前,郭小江已經沒有腦子去想姚菱說的是真是假了,他把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嗅着女子身上的沁香,要他把心掏出來給她,他都是願意的。
“孺人喜愛吃甜飲子,尤其是陳皮紅豆糖水,湯要炖得濃濃的,吃的時候再加上桂花蜜,不光孺人喜歡,王爺有時也願意吃一盞。還有孺人愛笑,據我觀察王爺也不喜歡伺候他的屋裏人太過拘謹,因此孺人笑的時候從不見王爺責備,兩個人反而一處笑呢…….”
一旦被撬開了嘴,郭小江就知無不言起來,他從興慶宮時就跟着楊小滿,不知不覺就觀察到許多事情,一一與姚菱講來,足講了大半個時辰才驚覺自己逗留的太久,匆匆與姚菱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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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菱摟着他的胳膊把人送走,轉頭就進了正院太監曹福年的屋子。
曹福年剛喝了小酒,見姚菱進來不免想借酒裝瘋,調戲一回。可姚菱也不是好惹的,她一改在郭小江面前期期艾艾的樣子,一個巴掌扇在了曹福年臉上。
曹福年作勢要對她動手,姚菱柳眉一豎:“你打啊,有本事就朝我臉上招呼。”
曹福年不敢,姚菱日日出現在王妃面前,豈能讓她帶着傷去。他放下手,往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的說:“要不是我提醒你對姓郭的下手,你還找不到門路呢,怎麽着,現在想過河拆橋了?”
姚菱坐下,冷着臉說:“你提醒我,不過是想借我的手收攏郭小江而已,你我各取所需,別把自己說的這麽大義凜然。”
曹福年嗤笑一聲,也坐下喝了杯小酒,再不提剛才的不愉快,問道:“怎麽樣,你得手了沒?”
姚菱得意的看向他:“當然,憑我還拿不下一個沒根的太監?”
她這句話說的曹福年心裏不舒服,但他忍了這口氣,說道:“好,郭小江今日能對你開口,來日就能對王妃開口,王妃想往藕禾苑撒釘子,咱們就得為主子效力。”
她可不是為了向王妃效忠才這麽賣力的。姚菱冷笑,覺得和曹福年說不到一處去,扭着腰回去琢磨郭小江傳授的“秘籍”去了。
另邊廂郭小江偷偷潛回藕禾苑,慌手慌腳的他沒注意到某一處窗縫背後有兩雙眼睛正盯着他。
常嬷嬷故意不點蠟燭,等郭小江進了屋,她才對雨香說:“瞧見了?那是你們宮裏跟出來的人,我給你個面子,讓你親自辦他。”
雨香修剪完好的指甲劃過窗框,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燒出來。這該死的郭小江。
她轉過頭對常嬷嬷說:“多謝嬷嬷,這事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常嬷嬷道:“說說看你打算怎麽辦?”
雨香便說:“我先不動他,免得打草驚蛇,先把和他同住的劉常春抓起來,他們同吃同住,我不信劉常春一點也沒注意到郭小江的異樣。等問清了郭小江在為誰賣命,再将他抓來,禀明孺人然後将他當衆打死,震懾衆人看誰還敢生出小心思。”
常嬷嬷搖搖頭,指點雨香說:“還是太沖動了,要是郭小江真的在為王妃做事,你把這人處置在明面上,豈不是公開和王妃叫板,徹底把我們孺人推到和王妃對立的地步上?再說叛徒也有叛徒的用法,用得好了也會是一步妙棋。”
雨香虛心求教:“請嬷嬷教我。”
常嬷嬷正等着雨香開口呢,這批宮裏出身的宮女、太監抱團的很,她怕自己貿然出手,會讓他們錯覺是府上下人想要排擠宮人。如此倒不如給雨香支招,讓雨香出面了事。
于是常嬷嬷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教起雨香,把自己幾十年的經驗一一傳授給她。
……
許是王大夫的安胎藥起了效果,或是常嬷嬷确實有一手,步入四月後,楊小滿的胎漸漸穩當了起來,人也不用再一直躺着了,李裕錫果然信守諾言,再忙也每天抽時間陪着楊小滿去小花園走一走,兩人退卻床第之歡,倒真處出來幾分相濡以沫的感覺。
與此同時千鶴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欽天監早就為瑾王納側妃定下了吉日,禮部再三派人确認流程,整座王府已經準備好迎接他們的第一位側妃。
某一日楊小滿突發奇想,問李裕錫說:“親王能娶多少個女人?”
李裕錫不想說這些掃興的事,但楊小滿的問題,他永遠會認真回答,于是他說:“只能娶正妃一人,但納妾的話,可以納側妃兩位,孺人六位,不記名的娘子十數人,至于通房丫頭嘛,更是不計其數。”
楊小滿托着下巴:“那要是你納足了這些數量,豈不是得忙死?”
李裕錫和她靠在一起:“不光得忙死,還得窮死,白養這麽多人,本王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花銷。”
楊小滿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驚呼道:“王爺也怕沒錢嗎?”
李裕錫勾起嘴角,他就喜歡小孺人這種傻兮兮的性子,繼續忽悠道:“當然怕啦,我出宮的時候父皇就給了十萬兩安家銀子,你別瞧着錢多,但要支撐一座親王府也不是易事,銀子像流水似的花出去。可憐你家王爺領到的也不是有油水的差事,自然得趁早精打細算了。”
李裕錫成功轉變話題,沒一會兒就讓楊小滿忘了剛才的問題。
恰巧第二日,安西節度使陳光籌大人府上傳出喜訊,陳大人的長子房裏誕下嫡孫,連聖人都賀陳大人後繼有人,陳怡作為女兒,自然要上門賀喜。
三日後早晨,陳府裏,張嬷嬷被一群小丫鬟簇擁着進了院子,她是太太身邊的用的老人,自然很有臉面,一路的招呼聲不斷。
張嬷嬷矜持的點點頭,然後掀開蓋簾進屋去。屋裏面陳何氏頭上戴着抹額,使兩個丫鬟一頭一腳給她推拿按摩。
聽見動靜,陳何氏睜開眼睛朝張嬷嬷望去,張嬷嬷蹲半身請安,回話說:“太太容禀,奴婢按您的意思四下看了,大奶奶那兒一切都好,奴婢去時孫少爺剛喝過奶,乳母正逗他玩呢,奴婢瞧着孫少爺身體健康,定是祖宗庇佑着呢。另外王妃娘娘的閨閣住處,奴婢也着人打掃幹淨了。”
陳何氏讓兩個丫鬟下去,起身說:“康哥兒是長房嫡孫,他的事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你一會兒再帶着人去看看。怡兒呢是難得回來,我料她今兒一定要發些小脾氣,你約束好下人,別讓他們招了怡兒的眼。”
想到女兒,陳何氏淡露愁容,道:“怡兒這孩子啊,從小就不讓我省心,過往的事不提,你瞧瞧她現在把日子過成了什麽樣子。瑾王我是見過的,那是多麽和善一個人,連這樣的人都被怡兒逼急了,夫妻之間的事都鬧到了聖人耳朵裏,害得聖人對我們陳家都有微詞,我真是得好好教一教她了。”
又想到過兩月就要進府的袁側妃,陳何氏為女兒陳怡以後的日子擔憂不已,張嬷嬷勸了她許久,才讓這位安西節度使夫人重新整妝出去迎客。
迎的自然是陳怡這位嬌客,一品親王妃的車馬場面,第一排的侍衛走到陳府門口時,王妃的馬車還沒拐進這條街呢。
陳何氏瞧着女兒金尊玉貴的從馬車上下來,一片愛女之心的她提着衣擺上前握住了女兒的手。
“怎麽又瘦了?乖兒,快叫我瞧瞧。”
陳怡回握住娘親,發自內心的一笑:“娘瞧的不真,兒日日進補,哪裏瘦了。”
母女二人攜手進府,陳怡說道:“我侄兒呢?快抱來我看看。”
陳何氏道:“在你嫂子那兒呢,走,随娘去看看你嫂子。”
陳怡卻不太樂意,她和大嫂黃氏自小不對付,便說:“算了吧,我恐怕有些人見了我去,要吃不下飯,還是把孩子抱來我看吧。”
陳何氏心疼孫子,但更怕陳怡剛進門就惹她不開心,到時發作起來傷了母女情分,于是遣張嬷嬷去黃氏那兒抱孩子。
黃氏當然不願意,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還沒滿月怎麽好吹風。但陳怡攜王妃之威,以前黃氏就硬不過小姑子,如今更是,她也只好腹诽婆婆偏心。
孩子到底是抱來了,陳怡逗弄了片刻就沒了興致,因為看到康哥兒就讓她想起楊小滿快四個月的身孕。
她打散腦中的念頭,命張嬷嬷把康哥兒抱回去。陳何氏看女兒苦悶的樣子,心裏一疼,将陳怡招進內室,娘兩個說些體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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