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陰謀
時隔兩年, 貴妃再?度有孕!
李裕錫走得太急,一腳踢在桌角,他?顧不上腳部傳來的疼痛,大箭步跨到楊小滿身邊, 摟着不敢置信的貴妃, 對跪在地上的王禦醫說:“你再?說一遍, 貴妃怎麽了?”
王禦醫感覺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喜笑?顏開道:“回陛下,娘娘這是滑脈, 雖然龍胎還只有一個多月,娘娘的脈相?也不太明顯, 但臣可以肯定沒有診錯, 娘娘有喜了。”
“哈…”李裕錫笑?得失了聲?:“哈哈哈哈,好, 好,小滿你聽到了嗎?咱們團哥兒要有伴兒了!”
楊小滿放下捂着嘴的手,愣愣的摸向肚子:“所以我這幾?日食欲不振,是因為懷了孩子?”
她一說, 李裕錫馬上想到了那鍋魚湯,滿意的看着反應過來的張儀把?那湯趕緊端出去。
嗯~這方?面還是張儀機靈。
李裕錫蹲下, 和楊小滿平視道:“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想吐嗎?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楊小滿搖搖頭?說:“只要不聞到魚腥味就?好多了, 陛下不用緊張。”
如何?能不緊張, 李裕錫還記得楊小滿懷第一胎時有多幸苦,當時為了保胎,楊小滿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四個多月。
李裕錫緊張起來, 讓福春去把?禦醫署所有當值的、不當值的禦醫都請來,一齊為貴妃切脈。
常嬷嬷更?心細些, 帶着雨香幾?個把?屋裏的熏香都滅了,李裕錫聞了聞自己?身上熏過香的衣服,也讓人取一套新的來給他?換上。
楊小滿瞧他?緊張的樣子,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道:“陛下,我真的沒事。”
李裕錫安撫式得輕拍楊小滿的手背,寵溺的說:“你乖,去床上休息一會兒,我換身衣服就?來陪你。”
李裕錫心裏苦笑?,剛才?他?還想跟貴妃“辦正事”,現在得知貴妃肚子裏多了個小家夥,他?可不敢再?折騰貴妃,只能自己?忍着。
這安仁殿就?是太極宮裏的風向标,此地一有大動靜,宮裏上上下下都睜着眼睛看着呢。姜司膳得知安仁殿剛叫了膳就?馬上派福春大總管去請了禦醫,她吓得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生怕是吃食不幹淨,吃壞了陛下和貴妃。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姜司膳恐慌得已經打算脫簪謝罪了,忽而身邊的小宮女跑回來傳信,說安仁殿娘娘疑似有孕。
姜司膳只覺得自己?死裏逃生,但随後又想到貴妃已經多日沒有食欲,大人孩子幹餓着怎麽行!
“快快快開庫房!”姜司膳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頭?上的簪子松斜了她也沒注意,小跑着從庫房裏取出一壇蜜漬綠李。她不敢假于人手,親自抱着三斤重的壇子趕去安仁殿,花了不老少銀子才?走通門路把?這蜜餞果子送到了貴妃手裏。
楊小滿現在更?金貴了,送入口的東西都要別人試吃過才?行,桂香用銀筷夾了一顆蜜漬綠李放進嘴裏,剛用牙齒咬破了頭?層李子皮,舌頭?就?被酸麻了,嘴裏嘗不到蜂蜜的甜香味,盡剩下綠李的酸了。
楊小滿卻看着她皺眉的樣子咽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夾了一顆送進嘴裏。這讓桂香酸得皺臉的綠李卻正和貴妃的口味,常嬷嬷親眼瞧着貴妃一口氣吃下三枚綠李。
三清真人在上,信女今晚就?給三位老爺供香火!常嬷嬷笑?得眉毛都要掉下來了,人說酸兒辣女,貴妃如此喜酸,這一胎一定又是位皇子沒跑了。
常嬷嬷高興得恨不能當場唱起小曲兒,好在她人老成精,平素把?謹慎二字刻進了骨子裏,就?算心裏再?高興,嘴上也不肯露出半句,反而事後約束衆人,不許私下把?貴妃的口味傳揚出去。
但再?怎麽瞞,貴妃有孕的消息是瞞不住的,不消半日這消息就?傳遍了後宮,再?幾?日,整個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
街上有書生在讨論陛下會不會為了貴妃這一胎開恩科,商人們更?希望陛下開市減稅,也有百姓希望大赦天下。所有人談論的話題都圍繞着貴妃的肚子。
“她還真是好命啊。”徐橫波關上車窗,不願意聽外面聒噪的聲?音。
沒有任何?标識的馬車載着這位絕色美人穿街而過,最終在城郊一處不顯眼的莊子上停下。
徐橫波戴好面紗走下馬車,守門的老奴謹慎的确定無人跟蹤才?放徐橫波進門。
徐橫波對宅子主人的這種謹慎嗤之以鼻,他?真是被吓破了膽,怕天子怕到了不敢露臉的程度。
徐橫波在心裏懷疑,尋這樣一個人合作到底能不能達成目的,她這麽想着,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熟門熟路的穿廊而過,人還沒進門就?已經說道:“二郎怎麽也不來迎我?”
瑞王守在門邊,徐橫波一進去,他?就?把?門合上,抱起徐橫波在女人鎖骨邊親香了一口。
“你可想死我了。”
徐橫波在瑞王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待瑞王親了幾?下後,她用手抵着把?男人推開,邊整理松開的衣服邊說:“猴急什麽,我人都在這兒了,還不是任你予取予求,何?必急在一時。”
瑞王讪笑?了一下,重新坐回案幾?邊,給自己?和徐橫波都倒了一杯茶:“說吧,這麽急叫本王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徐橫波瞋視瑞王,不滿道:“王爺竟是不知宮裏發生的大事?”
瑞王道:“你是說貴妃娘娘有了身孕的事?”
他?和其他?兄弟不同,其他?兄弟們都天南地北的就?藩了,京裏的消息要傳過去總要延遲幾?日。而他?則就?在東陵結廬守孝,想知道最近發生的大事還是很容易的。
徐橫波急促的說:“王爺難道不擔心嗎?要是她又生下個男胎,天子的地位更?加穩固,哪裏還有王爺的機會?”
瑞王冷笑?:“本王要什麽機會,陛下有幾?個兒子都不耽擱本王就?藩,徐娘子難道對本王有什麽別的期望嗎?”
徐橫波正色道:“王爺若只想做個富貴閑人,那今日是橫波來錯了,就?此告辭,今後也不必相?見了。”
她作勢起身要走,剛走一步就?被瑞王伸手攬回懷裏:“好人兒,我逗你呢,怎麽真生氣了。就?算是為了你,本王也得争一争不是?”
徐橫波無骨的躺坐在瑞王身上,嬌滴滴地說:“我徐橫波看中的男人,絕不是安于現狀的怯懦之輩。姑母那兒已經松口了,只等王爺起事,她在宮中定然響應。”
徐家家世雖然不顯,但瑞王想要拿到正統的地位,就?必須和徐太後合作,這也是徐橫波攀附上瑞王的資本。
瑞王想要奪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還存着這個心思,這一點也不意外,但徐太後能和昔日的敵人握手言和,可見是真的對李裕錫十分?不滿,以至于想改弦更?張,另立新帝。
對此瑞王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也想通了其中蹊跷。徐太後這輩子都在争權奪利,她想要做的絕不是一個吉祥物似的太後,而是能夠左右朝政、大權在握的太後。
偏偏陛下外軟內硬,面上瞧着好說話,實?際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徐太後想要左右這樣一位君王,多少有些癡心妄想了。
況且陛下手段頻出,短短兩年的時間裏就?把?權柄牢牢的握在手裏,徐太後根本別想從他?口中奪食。一來一去,徐太後就?起了換天子的心思。
瑞王心中恥笑?,他?的這位嫡母拿捏不住五弟,就?以為能拿捏住他?了嗎?且暫時借了她的力,待到自己?成事的那一天,第一個要斬的就?是這個野心勃勃的惡婆子。
徐橫波還在問?:“所以…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不急。”瑞王敷衍道:“本王要召足兵馬,一擊即中,且再?等等。”
徐橫波還想再?問?,卻被瑞王伸手探進衣服裏拿住了軟處。
“好人兒,快讓我松快松快。”瑞王把?人抱上了床,徐橫波半推半就?,為了達成合作,她早就?委身瑞王,但一個親王怎麽及得上英俊的陛下,她心裏不甚願意,又不敢和瑞王翻臉,只好扭扭捏捏的被瑞王成了事。
意亂情迷之時,瑞王倒是願意多說些內幕,徐橫波纏上男人的身軀,誘惑着瑞王再?多說一些,一場酣暢下來倒也被她探聽到不少難辨真假的消息。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徐橫波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穿上衣服随意挽了個發髻,小聲?推開門沒驚動正在熟睡的瑞王,悄悄地坐上回城的馬車。
她一走,還打着鼻鼾的瑞王就?睜開了眼,嗤笑?一聲?那演技拙劣的蠢女人,然後也翻身下了床。
前腳徐橫波的馬車剛離開,後腳那位守門的老婦人就?敲了敲房門:“爺,昨夜收到的信。”
瑞王冒着殺頭?的風險跑回來,怎麽可能只是為了睡一個女人,他?從門外接過信,展開随意看了兩眼就?将信件燒毀。
他?嘴角的笑?表明信中的內容是他?想看到的:“咱們走,早晚爺就?能正大光明的回來了。”
徐橫波從京郊回來,回家換了馬車就?直接去了大明宮,宮人們都認識她,知道這位徐娘子隔三差五就?要進宮來為東宮太後盡孝,于是也不驚訝徐橫波一大早就?過來。
今日恰好皇後也在看望兩宮太後,兩方?人馬在徐太後的珠鏡殿前撞了個正着。徐橫波是正要觐見太後,陳怡是“刷”完了孝順長輩的名聲?正打算回去。
私心裏,徐橫波是看不起陳怡的,她覺得倘若當年嫁給陛下做正妻的人是自己?,她絕不可能放任楊氏做大。陳怡得到了這樣好的機遇竟然沒有把?握住,不是蠢鈍如豬又是什麽。
“皇後娘娘千秋無極。”她跪拜的不情不願,這種不得聖心的冷宮皇後,根本不值得她尊重。
而陳怡呢,呵呵,她更?蔑視眼前這位爬龍床失敗的小女昌婦,仿佛多看徐橫波一眼都是污了自己?的眼睛。她提着香帕遮在自己?的鼻前,打發道:“起吧。”
皇後的裙擺從徐橫波眼前劃過,很明顯陳怡根本不想搭理她。徐橫波眼中閃過一絲難堪,憤恨地注視這陳怡的背景。
片刻後,宮人提醒道:“娘子,太後娘娘還等着您呢。”
徐橫波這才?收回目光,挺起胸膛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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