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小姐秦怡香

君瑤就這麽盯着蘇姨娘看了一會，轉頭問琴雪：“她就是這麽生下二小姐的？”

琴雪愣了愣，馬上點着頭回答：“是啊夫人。原本老爺說她地位低賤又是個瘋的，要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免得惹人口舌。沒料想蘇姨娘倒是有福，不幾時便得了身孕。老爺大喜，待生了二小姐，便辟了這邊的院子，讓蘇姨娘搬了進來。”

君瑤看了看癡癡呆呆的蘇姨娘，不由得冷笑，這也叫有福？

不過有了這樣的娘，秦怡香那個孩子，倒還真是可憐。

君瑤又忍不住看了眼蘇姨娘那絕色容顏，難怪秦怡香的小臉兒那麽漂亮可愛，簡直是活脫脫的美人坯子，她若是像了她這母親，那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

深深嘆了口氣，君瑤轉身走出屋子。珍珠、琴雪和詩雲見了，連忙跟了上來。

君瑤走到院子裏，見那兩個灑掃的丫鬟蹲在院子的角落裏，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着，便向她們招了招手說：“你們兩個過來一下。”

其中一個眼尖的小丫頭看見了君瑤的手勢，忙拉着同伴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兩人表情有點驚慌，沖着君瑤倒頭便拜。

君瑤見這兩個小丫頭也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也就比那宋可兒大上個幾歲，滿臉的稚氣，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她想了想，指着屋內的蘇姨娘開口說：“你們既然是她的丫鬟，要好好照顧她。”

兩個小丫頭趕忙磕了個頭說：“奴婢知道了。”

君瑤點了點頭，頓了頓接着問：“你們爺可常來？”

“常來……”其中一個小丫鬟脫口說了這麽一句，被她身旁的另一個丫鬟趕忙拉住了。

那丫鬟想了想，低頭說：“爺也不是常來，只不過蘇姨娘到底是二小姐的娘，所以常來看看罷了。”

君瑤聽了這話不由得一笑，看來就連十幾歲的小姑娘也學會猜度主子的想法了，不過這丫頭倒是出于好心，怕主母一把妒火燒了蘇姨娘。

不過，也難怪小丫鬟會如此揣測。君瑤皺了皺眉，又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咿咿呀呀癡癡吟唱的蘇姨娘，只見她此刻已移到門口，正睜着一雙水眸癡癡地看着天空。君瑤突然有些感慨，幸虧此刻站在這裏的是她陸君瑤，若真是別的什麽女子，恐怕未必有如此胸襟容得下這般美人……

天妒紅顏這句話真是不錯的，君瑤心想，美麗有時确實是一種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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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按了按額角，君瑤轉身走出小院。詩雲乖乖的跟在君瑤身後，珍珠和琴雪相互推搡了兩下，最後還是珍珠犟不過剛受了點驚吓的琴雪，有些忐忑的湊上前問：“夫人，您打算怎麽處置蘇姨娘？”

“處置？你怎麽……”君瑤眨了眨眼睛，頓住腳步，有些莫名的看着珍珠說，“這話兒是怎麽說？”

“夫人……”珍珠有些躊躇着說，“她一個瘋的……珍珠是顧慮您的臉面……”

“老爺他把蘇姨娘安置在這兒，就是不想讓我知道……”君瑤笑了笑說，“不過琴雪說得對，我遲早會知道。但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只要我不鬧，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

“這……夫人說得也對……”珍珠想了想，點了點頭。

君瑤看了看珍珠，又看了看縮在最後的琴雪，淡然一笑說：“你們別擔心，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還有，琴雪，你帶我過來，不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出的嘛？”

琴雪臉色一白，忙跪下低頭說：“琴雪的小聰明到底還是被夫人看出來了。琴雪是覺得夫人性子随和，為人慈悲，定不會為難蘇姨娘。琴雪也不是愛管閑事的那樣人，只是蘇姨娘她也--她也太可憐了……”

“啊？”珍珠吓了一跳，掐着腰看着琴雪說，“原來你是計劃好了讓咱夫人往裏跳的？夫人，您可要好好罰罰她！”

君瑤看了看琴雪，下巴微收，故意露出思索的表情，久久不語。琴雪跪得久了，偷偷擡眼瞧了瞧君瑤，趕忙又低下了頭。

這個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君瑤，她擺擺手說：“你起來吧，我沒怪你。時候不早，我們回去吧。”

“是！”琴雪跳起來彈彈身上的土，被氣悶的珍珠在額頭上使勁兒敲了一下，有些委屈的揉揉頭。

一主三仆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路過回廊，路過花園，然後，碰到了秦怡香。

小姑娘正被兩個婆子領着，噠噠噠的在青石路上走，後面的幾個婆子丫鬟生怕她摔了，忙不疊的在後面拉着。她大大的眼睛看着花園裏的花啊草啊，一會瞧瞧這個，一會瞧瞧那個，可愛漂亮的小臉蛋露出或是驚奇或是喜悅的神情，說不出的萌！

反正君瑤是毫無疑問的被萌倒了！

最可愛的還是孩子，孩子眼裏的世界總是很單純。君瑤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覺得自己心中郁結的煩惱一下子被秦怡香嘴角天真的微笑給全部趕走了。

君瑤頓住腳步，靜靜地看了一會，珍珠、琴雪和詩雲很識相的沒有打擾她。

過了一會，那幾個婆子丫鬟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抱起秦怡香哄着離開了那裏。秦怡香稚嫩的小臉上，居然也浮現出一絲失望，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君瑤一直看着小姑娘被抱着離開那裏，才慢慢的緩過神來。她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微微皺起眉頭問：“秦怡香……香姐兒她，現在是誰照顧？”

珍珠愣了愣神沒明白君瑤問得是什麽意思，倒是琴雪先反應過來，趕忙說：“蘇姨娘您、您也看到了……她那個樣子，怎麽能照顧二小姐呢？雖說姨娘生的算在您名下，但夫人您那時不是還沒進門不是？老太太她心疼二小姐，丫鬟婆子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還時不時關照點，但到底做兒女的，還得有個娘疼……因為這個理兒，老太太倒是讓李姨娘她多多管着點，但李姨娘她……”

說到這裏，琴雪捂住嘴頓住了。君瑤微微偏過頭，勾起嘴角看向琴雪，琴雪愣了一愣，哭喪着臉在自己的嘴角上狠狠來了一掌，有些委屈的說：“奴婢的老毛病又犯了，夫人您看……我這張嘴……”

“不打緊的……”君瑤挑了挑眉說，“雖說這張嘴是賤了點，但說出的話我還想聽。你只管說，那李姨娘怎麽了？她難道敢對香姐兒不好？”

“夫人說得過了，她哪兒敢啊？”琴雪聽了趕忙說，“現在老太太面前就這麽兩個曾孫女兒，哪個敢不疼？雖說二小姐的娘是個戲子，出身上是沒法說，但也恰恰好因蘇姨娘是個瘋的，老太太擔心二小姐無人管教，平日裏倒是關照二小姐多些……只是李姨娘她原本是個先奸後娶的，要不是趙姨娘那兒有大小姐，吳姨娘又是個不大省心的，哪個會輪到她啊！”

聽琴雪說着，君瑤的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知怎麽的，君瑤問出這樣一句話：“那個李姨娘，她平時對香姐兒好嗎？”

“薄待自是不敢的，但也沒親近到哪兒去……”琴雪忍不住哼了一聲，“到底不是自己的骨肉……況且李姨娘是個小産過的，每日裏淨對着花兒月兒哭哭啼啼，哪兒有那個閑心管別人？”

君瑤眨了眨眼睛，想起方才孩子嘴角的微笑，冷不丁又覺得難受了起來。她又回憶起那李姨娘的做派，總覺得她渾渾噩噩，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這樣的一個女人，真能做別人孩子的母親嗎？

君瑤心裏多了一個揮之不去的想法。

別人家新進門的主母會如何她不知道，但無論是作為陸君瑤還是甄美麗，她想到便要去做一做試試，有時候，甚至行動比思維更早。沒辦法，別的尚可，但君瑤就是見不得孩子受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孩子最可愛！！！咳咳咳，總覺得宅鬥文裏的孩子都那麽不可愛的說，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