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吓懵了的可兒

君瑤很納悶，千尋明明是去送宋可兒的，但卻是兩個人一起回來。而且，宋可兒臉上滿是淚痕，一直哭個不停，臉上驚恐的表情好像是受了什麽驚吓。

千尋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一直緊皺着眉頭。安排珍珠、琴雪、詩雲她們扶宋可兒進屋歇着，君瑤小心的向千尋詢問。

等千尋說了今晚發生的狀況，君瑤也氣炸了！這個秦壽！真不是個東西！

十一歲的小姑娘啊！那個秦壽怎麽下得去手！怎麽下得去手哇！

君瑤雖說對古代的律法不了解，也沒搞清這究竟是哪個穿越的時空，但無論在哪裏，十一歲的小姑娘，都着實過分了！其實古代的律法中對于這個有嚴厲要求的，處罰力度一點不比現代低，這個秦壽，真是無法無天了！

越這樣想着，君瑤就覺得心裏越發的疼。宋可兒十一歲的年紀，在任何一個家庭都是被疼寵的年紀啊！這麽小的女孩受到這麽大的驚吓，實在是太可憐了。

君瑤走進屋內，見宋可兒坐在床上，珍珠正忙着給她擦臉上的淚痕，琴雪則在一邊好言安慰着。小女孩兒已經不哭泣了，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兒，看着自己的手指發呆。

看這樣子，是真滴被吓懵了啊！君瑤走過去坐在床沿，小心的拍拍宋可兒的肩膀。

正想着說兩句安慰的話，宋可兒卻擡起頭來，有些傷心的看着君瑤問：“夫人您說，我爹娘他們知道我會碰到這種事嗎？”

君瑤愣了愣，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他們也許知道，但他們沒法護着你，也沒法守在你身邊，更阻止不了這些。但是可兒，爹娘的心是最苦的，他們護不了你，心裏不知道會有多難過。你、你別怨他們，自己要堅強些……”

可兒看着君瑤，慢慢的逐漸忍耐不住，再次哭了起來。她趴在君瑤的肩頭，哭得那麽傷心那麽難過。

君瑤靜靜的抱着她，輕輕撫着她的背。

次日一早，君瑤便帶着宋可兒去了老太君那裏。去了一看，秦不如也在。

老太君和秦不如母子倆此刻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秦不如不停的嘆着氣，老太君看起來氣色有些不好，蔫蔫的低着頭。

“好了……你也不必這樣難過……”老太君終于還是先開口安慰兒子，“壽兒也只是喝多了酒，酒後鬧事而已，他也沒真想把可兒怎麽樣……你還是，唉……算了吧……”

秦不如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今天早晨他得知兒子昨晚鬧出的事兒之後氣憤之極，找到秦壽罵了他兩句。結果，自家兒子還是老樣子，老子罵他一句，他能罵老子十句！秦不如怎麽也管不了兒子，大清早的，秦壽又帶着一夥人出門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嫖還是去賭，估計這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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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秦不如實在不知道心中的苦楚從何說起，自己的兒子現在是越發的管不了了！

君瑤看了看這情況，低眉順眼的向老太君和秦不如行禮請安。老太君和秦不如見君瑤來了，臉色這才好些。

“曾祖母，”君瑤微微皺着眉頭，伸手拉過宋可兒說，“君瑤正要和您與公公說，這丫頭昨晚受了驚吓，再留在您那裏恐怕又惹出什麽亂子來，不如先留在我那兒吧。”

老太君看着君瑤點了點頭，秦不如也沒什麽意見。君瑤見了，讓珍珠把仍有些驚恐的宋可兒先帶回去，然後嘆了口氣說：“這事我聽人說了，酒醉鬧事倒也常有，這次又沒出什麽事，老太太和老爺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

老太君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看着君瑤點頭說：“聽你勸這麽一句，我心裏就好受多了。其實可兒那樣的年紀，我也只是養在身邊，防備着不被我那不懂事的孫兒糟踐了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壽兒竟如此大膽，連曾祖母的地方都敢闖。幸虧沒鬧出什麽事來，若是出了什麽事，只怕我是再沒有臉面見人了……”

老太君說到此處，心裏傷心，忍不住掉了一滴淚。君瑤忙走上前，從一旁丫鬟處接過帕子，為老太君擦拭起來。

秦不如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是啊！這還是在老太君的地盤上！要是傳出去可怎麽得了！

君瑤看着老太君和秦不如難過的樣子，心裏有些難受。但細細想來，秦壽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老太君和秦不如都難辭其咎。這養子不教子，難免會出個像秦壽這樣的混蛋來！

又勸慰了老太君和秦不如幾句，見他們的情緒都有些好轉，君瑤便告辭回去了。她心裏惦念着宋可兒，那個孩子方才只是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看來真是吓壞了。

回到院子裏，君瑤就看見可兒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愣愣的看着前方的地面。

珍珠走過來說：“夫人，她回來就一直這樣坐着，誰叫也不理。”

“我知道了。”君瑤嘆了口氣，走上前，在可兒面前蹲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這樣看着她問道，“怎麽了？有些難過？沒事的，什麽事都沒有。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這邊的姐姐們都會對你很好的……”

“夫人……”可兒淚眼朦胧的擡頭，“您說，為什麽遇到這種事的偏偏是我呢？為什麽爹娘要把我賣掉？為什麽偏偏賣掉的是我，不是我的姐姐或妹妹呢？可兒不恨他們，可兒只是覺得不公！”

君瑤看着面前的可兒，臉上越發凝重起來，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君瑤想，也許現在不和可兒說清楚，那麽她會一直把這種被抛棄的感覺埋在心裏，那麽，她今後的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會覺得痛苦。

想到這裏，君瑤站起身，看着可兒說：“跟我走，我們去一個地方。”

帶着可兒，帶着琴雪、珍珠等丫鬟們，還跟着一個看熱鬧的千尋，君瑤來到了蘇姨娘的住所。

她們到的時候，蘇姨娘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只為前盟未了，苦憶殘緣，惟将舊盟癡抱堅。荷君王不棄，念切思專，碧落黃泉為奴尋遍。”

蘇姨娘在那裏唱着，婉轉的戲詞從她口中唱起，仿佛把人帶入了另一個時空一般。那詞曲中的恨與怨、癡與癫都展現的淋漓盡致，好一個有才情的女子。

君瑤牽着宋可兒的手，靜靜的看着面前癡唱的美人。過了許久，君瑤淡淡的問可兒：“你覺得她怎樣？”

“她、她很美……”可兒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便又小聲加上一句，“她，是瘋的。”

君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開口說：“可兒，你知不知道，當初少爺為了讓她進秦府，殺了撫養她長大的親人。可兒，就是因為她的家人不放手，她才落到如此的地步。可兒你明白嗎？”

可兒愣了愣，默默的低下頭去。

“可兒，你要明白。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君瑤認真的說道，“當初你的爹娘不賣了你，你的兄姐弟妹可能都會死。你的兄姐弟妹也是你爹娘的子女，你的爹娘也是他們的爹娘。如果護了你卻把他們置于危險之中，那麽，對他們公平嗎？”

可兒慢慢擡頭看着君瑤，默默的哭了出來，她低聲說道：“那為什麽偏偏是我呢……”

“因為少爺選了你，你的爹娘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君瑤接着說，“不要問為什麽是你，你想想，這也可能是你的姐姐你的妹妹，如果要讓她們經歷你受過的痛苦，你忍心嗎？”

可兒低頭想了一會，默默地搖搖頭。

真是一個好女孩……君瑤這樣想着，低頭抱了抱宋可兒，輕輕的安慰她說：“這些事情，你以後便知道了……可兒，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也不要抱怨不公，要知道，老天爺已經給你很多了……”

可兒終于忍不住，再一次痛哭出聲。正在吟唱的蘇姨娘頓了頓，慢慢的唱起了一段悲怆的調子，聽來格外的令人傷心。

帶着宋可兒回來，君瑤的心如同一塊石頭墜着一樣，那麽的沉重。她忍不住問千尋：“我這麽對可兒是對是錯？現在和她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千尋看了看君瑤說：“有些事情，說通了，也就懂了。”

君瑤聞言點點頭，嘆了口氣說：“但願如此吧。”

“夫人，千尋年少喪母，十歲上沒了娘。”千尋有些感慨的說，“那時候我不知道娘去了哪兒，只是一味的哭。我爹爹就帶我去看娘的墳，說娘就在那裏面，再怎麽哭她也不會回來了。爹爹還說，不是她不疼女兒，是做娘的已經無能為力。那些話我直到長大了幾歲才懂得，爹娘，也有自己的無奈之處啊！夫人放心，等可兒再長幾歲，她也會明白的！”

君瑤點點頭，感到心情好了一些，微微笑着看向千尋說：“我發現了，其實你什麽都懂，也看得挺透的。”

“看得最透的，莫過于夫人。”千尋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遇上夫人是可兒的福分，也是千尋的福分吶……”

君瑤眨了眨眼睛，擠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笑了。

這天晚上，君瑤想起了自家郝英俊，呃不，是齊羽安。對了，還有自己的娘家人，自己在這個時空的爹娘兄姐，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莫名的，也有些想他們了。

也不知道是想什麽來什麽還是君瑤就是運道好，過了沒兩天就有陸家人來說想要君瑤回娘家住兩天。秦不如沒有意見，老太君也欣然應允，君瑤，要回娘家啦！

這次回娘家，可以見見自己在這裏的親人，還可以順便把齊羽安的事情給說了！想到這裏，君瑤心裏有些興奮，有些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十一歲還有些任性的小女孩，其實可以看得出，可兒的父母原先還是很寵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