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自殺的小孩子
骷髅案破了之後,我得到了40萬賞金,這錢是南湖市還有北湖市公安局聯合給我的獎賞,我靠這錢買了一個小單間辦公室,另外買了一輛SUV,還有剩下的錢全部給了白雪作嫁妝。
2018年2月17號,我開着SUV到白雪家拜年,我到路上買禮品的時候,有一個衣衫褛褴的小孩子看到了我,用手拉着我的褲褪:“叔叔,行行好吧,我我沒沒有錢買吃的,你給點錢我吧!”
這個小男孩只有7歲的樣子,臉上全部是污垢,雙眼像葡萄,神情憔悴,渾身消瘦,衣服破破爛爛,連褲子還有鞋子都有許許多多的孔洞,瑟瑟寒風吹了過來,他的皮膚變得更加紫淤了,身體也不自覺地抖了起來,看樣子楚楚可憐。
禮品小販子攔在我面前,用手拉着小孩子的胳膊,乍乍乎乎道:“走走走,別在這裏礙事,別在這裏礙事,小屁孩子滾蛋”
小販子認識我,朝我笑了笑:“神探,別理這小屁孩,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就是個小瘋子,大人不要的,跑到我這裏來撒野”
在我們這裏瘋子就是乞丐的代名詞,這種乞丐就是一些精神失常,沒有人搭理的乞丐,也許有一些好心人會施舍,但還是有一些人碰到瘋子會拿棍子趕走,更有甚者會毒打。
誰都不想惹上瘋子,都說惹上瘋子會觸黴頭的。
今天是大年初二,明明是拜年的好日子,為什麽我會碰到讨飯的乞丐,我自己會不會觸黴頭呢。
我跟白雪使了一個眼色,白雪買了一個小蛋糕,到瘋子拉到旁邊,塞到瘋子的面前,遞給了他:“小朋友,你家在哪裏”
小瘋子咬了一口蛋糕,臉上面全部是蛋糕印子,幾乎是在用蛋粒洗臉,只有很久沒有吃蛋糕的小孩子才會這麽狼狽,看來他的确是很餓了:“鳳城!”
“你你爸爸媽媽呢?”
“我我爸爸媽媽不不要我了”嗚。。。。嗚。。。。嗚。。。。
哭得肝斷寸斷,幽咽傷神。
白雪和他說了幾句話,他談吐清晰,神智正常,根本就不是瘋子,只不過是被人抛棄了而已,我的白雪不光是白衣天使,還是救人的天使,給救濟站的打了電話,塞給了福利院500塊錢,讓救濟他。
臨走時,小孩子洗了一個澡,換了件幹淨的衣服,他和我抱了抱,又和白雪抱了抱。
小瘋子叫童林,別人問他家長,他總是搖頭,然後目光躲閃。
安妥了瘋子之後,我和白雪就離開了。
2月18號,我和白雪經過救濟站的時候,看了看童林,童林的臉色好多了。
2月19號的時候,我辦事經過救濟站的時候,又看了看童林,童林的臉上有笑容了,我買了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和玩具送給了她。
我以為童林沒有事了,我于是就放心了。
2月25號那天,正月初10,救濟站的打電話給我說:童林死掉了。
童林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卻是我和白雪一起送到救濟站的,為什麽前兩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面對他的死耗,我們兩個完全不能接受。
白雪哭成了淚人兒,半晌都不能平靜,我找到了救濟站的站長,問了問情況,站長搖了頭嘆息道:“這小孩子剛開始幾天還是好好的,可是到初四那天開始,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做夢的時候總是在大吵大鬧,然後在一個房間的孩子被他吵醒了,他們就開始,開始。。。。。。。”
站長嗫嚅着,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看着他躲閃的目光,知道肯定想回避他些啥,
“開始啥?”我兩只眼睛死死鎖着站長。
“打他!”
我捉摸着不對勁,用手扒開童林的裹屍布,童林的臉上是青紫的,身上還有被煙燙傷的痕跡,就連腳上面也有傷口,7歲的童林就這樣子慘死在別人的毒打下了。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用手抓着站長的衣襟,把他怼到牆角,用手架着他的脖子:“為為什麽你不跟我說,為為什麽你不跟我說,你他媽是怎樣當站長的!”
站長面如死灰,耷拉着腦袋,低垂着眼睑,嘆息了一聲,:“小宋,我這站長也難當啊,你看就這麽點地方,三十個孩子,他睡覺的時候,做夢胡說八道,把別人吵到了,別的大孩子打他也是情有可願啊!”
“跟老子到局裏面說話去!媽的”
我拉着站長到警察局裏面,馮愛玲看到我拉着救濟站的站長黃新強,錯愕地看着我:“咋了?”
“他們救濟站死了一個小孩,小孩子是我送過去的!”
馮愛玲臉色微變,目光冰寒,大踏步朝黃新強走去,兩只手就把他反扣過來了,然後押他到了審訊室。
馮愛玲審了黃新強半個小時,黃新強交待了一切,他跟馮愛玲說的和跟我說的沒有任何出入,童林做惡夢經常大吵大鬧,睡覺吵到了其他孩子,其他孩子就打他,然後他就死掉了,至于怎麽死掉的,還要讓法醫去檢測。
新來的法醫叫馮政遠,馮政遠是馮愛玲的遠方親戚,也是學醫專業畢業,沒有任何不良背景,戴着一副很斯文的眼鏡,做事極為認真仔細。
馮政遠驗了童寧的屍體,他得出的結論是童寧是窒息而死的。
窒息而死,窒息有許多種死法,有溺水窒息,還有被人掐脖子,還有的被人蒙着被子窒息而死等等。
我看了看童林的脖子,脖子處有勒痕,勒痕是兩個青色的巴掌,巴掌不大,我讓馮政遠提取了巴掌上面的指紋,找所有救濟站的小孩子逐一對比,竟然沒有一個是匹配的,最後我再讓馮政遠提取了童林的指紋,童林的指紋竟然完全匹配了。
這個結果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童林自己殺死了自己,一個7歲的小孩子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沖到審訊室看着黃新強,黃新強面無人色,低垂着眼簾,他能跟我說的只能是對不起,然後重複着對不起,就像是複讀機一樣,我的初十就是帶着極度驚恐和惶惶不安度過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白雪和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吃過一頓好飯,有時候我做夢都會夢到童林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時的樣子,雙手外翻,嘴唇跳動,舌頭打顫,渾身抖動,然後咽氣時的絕望,有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我實在是受不了重複的惡夢,不然我的精神會崩潰下去的。
為了讓我和白雪的生活重新安定下去,我決心破掉這個案子,哪怕是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