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等着她的陷阱
阮小沫冷笑:“給阿姨一個客觀的建議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不想再跟這母女兩人糾纏,也不想再鬧難看給阮家的其他人看到,阮小沫轉身就往樓上走去,打算先回房間再想辦法。
阮如雲顯然不打算放過她,拔高了音量故意道:“阮小沫,既然你回來,應該也知道如煙和墨少爺交往的消息了吧?我勸你趁早別再惦記墨少爺了,免得叫人看笑話!”
她的話讓今天回來的一幕,又浮現在阮小沫面前,胸口隐隐刺痛起來。
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的疼。
阮小沫扶着樓梯,沒有反駁。
沒什麽好反駁的,現在她和墨修澤,橋歸橋,路歸路。
不和她在一起,墨修澤不用面對家裏的反對,她也不用面對長輩的冷眼相待。
這樣……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在柳萋萋母女兩人眼裏,阮小沫的反應,就像是被她們戳中了痛處,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神情又得意起來。
她假裝關心的口吻道:“小沫啊,其實雲兒也是為你好,不然到時候鬧給外人看,兩姐妹為了男人反目成仇,多難看,是不是?”
阮如雲連忙跟着道:“就是啊,再說了,晚宴那次你不是搭上了某個野男人了嗎?勸你安分點見好就收,畢竟你媽媽名聲那麽差,早年就傳她各種睡設計師上位……你現在又——啊!”
響亮的耳光聲,直接打斷了阮如雲越說越過分的話。
阮小沫揚着手,臉上一點兒也沒有任人欺負的軟弱,她定定盯着阮如雲:“阮如雲,你再敢侮辱我媽媽一句試試!”
有些事,她可以忍,但她不能容許任何人這麽說她媽媽!
阮如雲被她扇了耳光,頓時懵了。
她本來以為之前有晚宴的醜事在前,阮小沫又被父親厭惡,這下在家裏,肯定只能小心翼翼做人了,沒想到居然毫不猶豫就給了她一耳光!
回過神來之後,她伸手就想打回去,卻阮小沫抓住了手腕。
“你放開雲兒!”柳萋萋心疼地護着自己女兒,一把将阮小沫的手扯開來。
她做得花裏胡哨的尖利指甲,狠狠在阮小沫手臂上刮過,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阮小沫忍住疼,冷笑着:“柳阿姨,慈母的戲碼這麽快就結束了嗎?”
柳萋萋被她諷刺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阮如雲還在那裏不服氣地嚷嚷着,阮小沫卻撇開眼,徑自回房去了。
她回來,本來是為了向父親解釋幾天沒回來的事。
可如今父親不在,母親的手術費,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阮小沫咬着下唇猶豫了陣,從床下面的箱子裏翻出一疊服裝設計圖稿。
沒辦法,她現在只能把這些設計稿拿出去賣,能賣多少算多少!
第二天,中間人很快幫她聯系到了買家,确定好地點,阮小沫拿上自己的設計稿,剛打開門,就看到阮如雲站在門外。
“要出門?”阮如雲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詭異。
“不關你的事。”
阮小沫懶得跟她虛與委蛇,直接往樓梯口走去,沒看到阮如雲眼底浮現出一絲陰險……
當一切談妥之後,看上去很禮貌的男人把她帶去包廂,說是簽保密協議之類的東西時,阮小沫才發現上當了。
怪不得阮如雲會特意在她門口守着她離開!
也許是她和中間人溝通的電話被她聽到了,所以才找了假的買家來騙她!
“你們放我離開,我就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盡量維持着冷靜,和那些露出真面目的男人談判着:“不會告你們,也不會報警!”
“小妞,拿人錢財當然要替人消災,你說什麽都不會有用的!”
包廂裏的幾個男人朝她漸漸靠攏過來。
頭暈的感覺襲來,阮小沫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離得她最近的男人朝她伸出手來,阮小沫摸到一瓶酒,當即砸了上去——
“噹”地一聲,那人腦袋上立刻就血流如注!
阮小沫抓住時機拉開門就跑了出去,撐着暈暈的腦袋一邊摸電話一邊狂奔,途中還撞倒了一個人。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仿佛想起了什麽,恍然之後,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她顧不上管這些,徑直沖進了女廁所。
這邊包廂是從電梯上來的,她不可能呆呆站在那裏等電梯!
沖進女廁所最後一格,她鎖上門趕緊撥打報警電話。
幾個男人追上來了,罵罵咧咧地把女廁裏還有的幾個女人吓走了,然後開始一格格踢隔間門。
手機的信號極其不好,信號處在唯一一格和叉之間切換。
阮小沫剛撥通號碼,微弱的信號就斷了。
“待會兒讓我先來,媽的賤女人敢砸我腦袋!”
“什麽先來後來啊,哥們幾個一起來呗!”
幾個流氓猥瑣地笑了起來,聲音已經到了她的隔間門外了。
阮小沫着急地四下張望,可這裏除了一根馬桶刷,什麽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咚!”門被重重踢了一腳。
那一巨響,仿佛是響在她心上一樣可怕。
阮小沫面色發白,汗水浸濕了她的發絲,她操起那根馬桶刷,勉強維持着神智。
又是重重一下,脆弱的門板已經撐不住,歪斜了。
身體發軟,阮小沫幾次差點摔倒,只能背靠着牆撐着自己。
眼前的視野模糊、耳朵裏聽到的聲音,似乎也越來越遠。
迷糊中,外面似乎忽然響起很多人的腳步聲,還有那些流氓驚慌的叫罵聲……
最後,一切回歸寂靜。
怎麽了?
是……那些流氓離開了嗎?
阮小沫意識漸漸模糊,再也撐不住身子,身體往地上倒去……
就在這一瞬,隔間的門板哐當掉在地上,她的身體被人及時接住。
她被摟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裏,那人身上的氣味她似乎有些熟悉。
阮小沫用力睜眼,想要看清楚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誰,卻只來得及看到男人線條優美的下巴和薄唇。
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一排排高大壯碩的黑衣保镖站在女廁所內。
找她的那幾個流氓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勢,當即被吓得包頭蹲在牆邊,瑟瑟發抖着。
怎麽會惹上這麽難纏的角色?他們本來以為是個可以爽一把、又可以賺錢的活路來着,而且他們記得聯系他們的人說過,這個女的又沒錢又沒事,找不了他們麻煩的……
可他們現在的情況,何止是麻煩……
連小命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那個渾身散發着冷冽氣息的男人走過他們面前時,幾個人都覺得這下自己肯定死定了……
被人追趕的恐懼在大腦裏壓迫着,心髒還在砰砰地用力跳着。
阮小沫喘着氣從夢裏醒來。
她記得自己被幾個流氓下了藥,她躲到了女廁所但還是快被幾個流氓抓住了!
周圍的一切是陌生的擺設。
阮小沫驚疑不定地打量四周,發現這裏似乎是某個星級酒店的房間裏。
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她臉色變了,猛地拉開被子,查看自己。
還好……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
她松了口氣。
“阮小姐。”在外間聽到動靜,齊峰走了進來,垂手站在門邊。
阮小沫疑惑地看着他:“齊助理?你怎麽會在這裏?”
齊峰推了推金絲邊眼鏡,“阮小姐,您不記得了嗎?是少爺救了您,把您帶到這裏的。”
靳烈風?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危險的?
就在這時,卧室外有什麽門開了的動靜,然後一陣輕快的男聲傳來。
“這次多虧我記性好,反應快,給你打了電話是不是?不用謝不用謝,下次合作的時候利潤多給我一半就行了哈哈哈……”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阮小沫疑惑地順着聲音看了過去。
從打開的卧室門,能看到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歐陽文,想要的太多不怕噎死?”低沉磁性的男聲冷冷道:“有時間打電話,沒時間上去幫忙?”
還好他及時趕到,如果他晚去一步……
簡直不敢想象!
“呃……那、那下次我一邊打電話一邊上去幫……好吧,我說錯了我閉嘴!”歐陽文連忙從善如流地捂住嘴巴。
這張臭嘴!
怎麽就冒出個下次了!
歐陽文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敢瞎開口了。
旁邊的冷峻男人瞥了他一眼,鋒利的眼神落到身上時,像是落刀子一樣可怕。
歐陽文縮了縮肩膀,彌補似的笑得谄媚。
他率先一步跨進了卧室裏。
“少爺。”齊峰低頭叫道,又朝随後進來的歐陽文招呼着:“歐陽少爺。”
靳烈風走到阮小沫床邊,居高臨下地低頭看着她,臉上是明顯的不悅之色。
阮小沫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他了,正要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另一聲招呼:“嗨~美女你醒啦?感覺怎麽樣?還好嗎?當初你撞到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
阮小沫這才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當初那只大金毛的主人,便朝他笑了笑:“沒事了,謝謝你。”
“沒事兒~這不都是應該的嘛哈哈哈……”
歐陽文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好像不該和她搭話搭得這麽歡快,聲音逐漸地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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