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落水

最近周魏非常忙，雖然他自己說是在方宇挂名做法顧，但是實際上他還是認真工作的，只不過是前一段時間公司不忙沒有什麽大案子，所以他那是比較清閑罷了。

今日新聞都在報道方宇今年的新産品還未上市就被洩露了方案的事情，所謂樹大招風，作為國內新起的的科技公司，招人嫉妒也在所難免，而這次的事件就是最好的列子。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是誰要害他們，但是卻缺少最關鍵的證據來指正對方，再加上要重新準備新産品的方案，整間公司的員工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

而周魏總算是投身了朝九晚五甚至晚晚開夜車的上班一族。

不巧的是這兩天臺風來襲，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以至于加完班的周魏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還是悶熱幹燥，還沒走到公車站，瓢潑大雨就從天而降，淋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大風也漸漸狠刮了起來，霎時間，吹落不少樹枝。

真是倒黴，就不能等他到家再下雨麽？現在好了，全身濕透，風一吹，那個冷喲，周魏感慨，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早知道就應該随身帶把傘的，遇到歹徒也還能防身不是。

正當他還在自怨自艾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刷的一下停在他旁邊，濺起的水花讓他的鞋濕得更加徹底。

靠！自覺文明的周魏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可是車的主人卻是讓他生不起氣來。

“上車。”車門打開，莫青胤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種刮風下雨的天氣有車不坐是傻瓜，周魏上了車，但是又因渾身濕溜溜弄髒他的車而感到些尴尬。

改天請他吃飯好了，周魏如此安慰自己。

“擦擦，都是水，仔細待會感冒了。”莫青胤丢給他一盒紙巾，然後從後座拿出一件白襯衫給他，笑道，“看來放一件衣服在車上備用是必要的。”

胡亂地擦了幾把，周魏便開始脫衣服，解到第三顆扣子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對面那只是怎麽回事？別以為他沒看見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咳咳，莫哥怎麽不開車？”周魏出聲提醒。

“我開車太颠簸不方便你換衣服。”莫總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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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魏：“……”你以為在山裏嗎？這麽平坦的道路，這麽好的避震系統怎麽會颠簸！

瞪了他一眼，周魏展開了快速脫衣技能和不解扣子直接套襯衫技能，莫總還來不及看到些什麽，人家就已經穿戴整齊了，誰讓他的尺碼比周魏大上一圈呢。

這是莫青胤第一次看見周魏穿正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顯得人挺拔英俊，也多了幾分一絲不茍的認真以及儒雅的氣質，更重要的是，脖子上滑落的水珠更加讓人血脈噴張。

而平時的周魏總是一件卡通T恤牛仔褲外加簡單的帆布鞋，有種未脫的稚氣，想讓人抱着疼、愛。

莫總表示，無論是怎樣的周魏都是如此有吸（you）引（ren）力。

怕他感冒便拿出衣服給他換，還想着順便用眼睛吃點小豆腐，沒想到弟弟竟然換得那麽快！莫總只好在心裏遺憾的啧了一聲。

眼光一閃，莫青胤又抽出幾張紙俯過身細細地幫他擦脖子上的水珠，指尖不經意擦過溫熱的皮膚。

尼瑪，好滑，好細膩，好像多摸幾下！莫總心中開了花，表面卻是保持紳士的微笑。

等周魏反應過來，莫青胤已經啓動車子平穩上路了。

看着四下被亂扔的揉成團的紙巾，以及玻璃照映下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自己。

這個場景真實怎麽看怎麽詭異啊，想着，周魏的臉竟然紅了。

兩人道別之後，周魏走進樓裏，發現郵箱多了一個大信封，上面只有自己的地址，翻過來一看，背面是一朵紅梅。他快速拆開，裏面不是什麽恐吓信而是他最近正在搜集的資料，準确的來說就是那份最關鍵的證據，以及一盤光碟。

他把電話打給了莫青胤：“莫哥你沒走遠吧？快回頭。”

聽到愛的召喚的莫總自然很快就趕了回來，周魏直接把人帶上了樓，将那封信的事告訴了他。

“如果前幾次是警告的話，為什麽這回要幫我？”周魏問，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竟然會送上這樣一份大禮，之前那些詭異的事情如果不是想害他又是想做什麽呢？

“假設前幾次都不是警告呢？”莫青胤幫他分析，“如果不是懷有惡意，那麽‘他’又是想暗示些什麽？或者告訴你們些什麽呢？”

周魏低着頭仔細回想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他看着信封上手寫的地址，字跡和上次給顏信的情書一模一樣，清秀卻不失力道，總感覺在哪裏看到過的樣子。

“哈欠。”周魏打了個噴嚏，他這才意識到褲子還濕着。

“你先去洗澡，我也該回去了。”莫總起身，雖然洗澡什麽的非常想看，但是不能吓壞小朋友不是？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再看了一眼外邊的瓢潑大雨，周魏順嘴說了一句，“要不今晚別走了。”

“好啊。”十分流利的回答，莫總的字典裏可沒有客氣兩個字。

“……”周魏邊洗澡邊想，今晚真是“濕身”了！

一場臺風過後，江面上的水倒是上漲不少，離警戒水位線只有那麽一點點的距離，黃色的江水翻滾着，暗藏危險。

提前下班的顏信沒料到自己會那麽倒黴，要不然，他肯定打死也不會走靠近河堤的小路。

幾個追逐在河堤的少年推推搡搡，一個不小心，站得比較邊的顏信承受不住忽然撞過來的沖力，竟然翻下圍欄掉到洶湧的江裏。

“救命！救命……”不會游泳的顏信無法冷靜下來，在水裏亂撲騰。

還沒到下班買菜的時間，周圍的人不多，而那幾個少年害怕被追究責任早就溜個沒影。

恐懼占據了顏信的大腦，江下有許多看不見的漩渦，而他正被往下卷，離死亡是如此的近，卻無能為力，呼救的聲音也原來越小。

當水淹過口鼻之時，顏信已經失去了掙紮的力氣，他的腦海中閃過好幾個人的身影。

還沒來得及把爸爸最愛茶葉送到。

還沒來得及幫媽媽挑選下個月晚會的禮服。

還沒來得及看到哥哥和白令在國外的婚禮。

還沒來得及和周魏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還沒來得及幫唐先生準備今晚的晚餐……

顏信漸漸失去了意識，他想如果他死了，他就佑他愛的人一生平安，就像清明時大家的祈願一樣。

啪嗒——他手上的黑曜石手串斷了。

路過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聲呼喊着會游泳的人，手上打着報警電話和120。

白令二話沒說就脫了鞋跳到水裏，心中被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緊緊纏繞，害怕失去。

顏信已經昏迷，白令抱着一個不掙紮的人也有些吃力，看到他緊閉的雙眼，白令腦中閃過很多畫面，甚至不存在的“救命”聲也清晰起來。

他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落入水中的？

他是不是大喊着救命卻沒有人來救他？

他是不是就是這樣絕望的死去？

不——不會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頭疼欲裂，白令看不到接下去的場景了，他費盡地拖着顏信上岸，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

等救護車來的時候，岸邊昏倒的卻是兩個人。

白令覺得那個被卷入水裏的人不是顏信，而是他自己，想要掙紮，卻那也動不了，呵，我救了你喜歡的人呢。

接到醫院電話的唐堯禹根本顧不上正在開的會，立刻就從會議室沖了出去，叫上司機送他去醫院，他現在手抖得厲害，根本就無法開車。

唐堯禹不敢想象他的小妖怪受到怎樣的傷害，他開始後悔撤掉了保護顏信的那批人。

急急忙忙地跑到診室，“醫生，他怎麽樣？我能看看他麽？他不會有事的對嗎？”這語氣更像安慰自己。

“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還沒醒，待會你就可以進去了。”醫生好脾氣的回答，“後腦勺受傷，醒過來之後會出現頭疼的現象，先在醫院觀察兩天，沒事就可以回去休養。”

醫生在說着注意事項的時候，唐少恨不得拿出個小本子記筆記。

進去之後，看到顏信小臉蒼白的挂着水，唐堯禹心疼得不得了，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握着小妖怪冰涼的手，溫聲：“寶貝，以後真的要把你拴在身上了，這麽不讓人省心。”親親他的臉蛋，“快點好起來。”

晚上的時候顏信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寶貝，寶貝，聽得到我說話麽？”唐堯禹握握他的手。

“……唐堯禹？”顏信說話有氣沒力的，還有些委屈，“頭好疼，好疼。”說着竟然流出了眼淚。

還能感受到疼痛，活着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唐堯禹馬上叫來了醫生，醫生檢查過後給了兩片藥。

伺候小妖怪吃完藥就讓他睡覺，可惜某只疼得并不睡得着。

“陪我聊聊天。”顏信微微彎了彎放在唐先生手中的手的手指，“是有人救了我麽？”

“嗯，是白令，他傷得沒你重，不要擔心，紀鹄和他爸媽都在照顧他。”唐堯禹捏捏他的鼻子，“寶貝，我只陪睡不陪聊，乖乖睡覺。”

顏信：“嗯。”

白令的确沒有受什麽傷，但是精神狀況卻不是很好。

紀鹄趕到的時候，白令還沒有醒，嘴裏一直在呓語，滿臉是淚，叫着“阿卓”，應該是個人名。

看完弟弟回來，白令就醒了過來，可是他的情緒非常激動，醫生護士根本拉不住他，手上流着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走開，走開，別碰我！”白令推開想要靠近他的醫生。

紀鹄趕緊快步上前抱住他，而被抱住的白令顯然沒有剛剛那麽激動，“沒事的，張醫生只是想幫你檢查身體。”紀鹄拍着他的背安撫。

“不是！他想害我！”白令聲嘶力竭的喊着，臉上明顯有恐懼，“他們想把我關起來！他們是壞人！”

紀鹄看他這樣看得揪心，就先讓醫生出去，而他則是細聲細語地安慰白令，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讓白令受了刺激，也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麽，但是未來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再受傷害。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紀鹄剛找到醫生想要了解情況，白令的爸媽就到了。

他們還不知道白令和自己在一起，紀鹄只好說自己是白令的好朋友，而白家父母的确是從自家兒子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什麽！靖靖去救人？”靖靖是白令的小名。

白媽媽聽說自家兒子下水救人，滿臉吃驚，“可是我們家靖靖不會游泳啊，而且他怕水，怎麽能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