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更
“我……”
“本來不覺得有什麽, 你這麽一說,晚上床底下突然鑽出個人。”易洲突然把兩只手放在沈曼岐肩膀上,吓了她一跳, 他笑着問,“像不像鬼故事?”
沈曼岐胸膛上下起伏, 花了幾秒鐘緩過來,“……”
他打開房間門,走進去,“入職之前說過員工要無條件服從老板吧?”
她“嗯”了一聲。
易洲又繼續哄騙, “只是讓你陪我睡覺,這個要求過分嗎?”
沈曼岐看他,眼神仿佛在說, 還不過分?
“我們蓋着棉被純聊天, 我絕對不會動你。過分嗎?”易洲眼底帶着幾分戲谑的笑意,“總是失眠,你在我身邊可能會更安心一點。”
沈曼岐已經動搖了,易洲趁熱打鐵,“我保證只是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會動手動腳。如果我做了什麽,你就把我踹床底下。”
“……”
見她快同意了, 易洲使出了殺手锏,“你走了之後,我還沒睡過一個好覺。”
她一時內疚,點了點頭, “好,提前說好,你絕對不能碰我。”
沈曼岐一臉認真的樣子, 易洲低頭看了她半晌,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你……你怎麽什麽都信?”
易洲雙手放在腰肢上,慵懶開口,“一個男人,有生理需求的男人,跟你說蓋着棉被純聊天,晚上絕對不會脫你衣服,這話能信?”
沈曼岐這才反應過來,易洲是逗她玩,而她剛剛竟然還當真了。
“而且……”他頓了一下,“這個男人還喜歡你。”
沈曼岐擡起頭,胸口噗通噗通地跳,感覺小鹿快要撞死了。
易洲繼續耍流氓,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他禁欲了四年,晚上做夢都會夢到怎麽上你,這麽危險……怎麽随便哄你兩句你就敢相信他跟你說不會做什麽的話?你這樣……”
他沒繼續說,輕笑了一聲。
男人的嗓音像羽毛一樣在她脖頸劃過,又癢又酥。
雖然知道易洲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麽高雅禁欲,私底下喜歡說粗暴的騷話,但是她還是因為易洲的話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那是因為是你……”
易洲呼吸一窒,看了她半晌,所以她的意思是因為是他才答應的嗎?他竟然有一種不真實感,胸口上下起伏,過了幾秒才冷靜下來,“是我才危險,怎麽一點也不長教訓?”
沈曼岐沒再說話,偏過身隐藏什麽。她穿了一件就性感的黑色長裙,前面看還好,後面露出一大片美背。海藻一樣的長發披散開,連發梢都帶着風情。
易洲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視線緊緊放在沈曼岐身上。
他在回憶,回憶她後背的觸感,回憶她也曾經這樣害羞地在他懷裏。易洲雙腿交疊,很明顯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不再受他的掌控。
他可以克制、可以虛僞,可身體永遠有一個部位只聽沈曼岐的話。
易洲無奈地支着額頭,想,果然是他才危險。
在對上她視線的時候,他頭一次心虛起來,“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原本沈曼岐還打算留下來的,但是現在被他這麽一調戲,只想趕緊跑路。聽了易洲這話,她像是放學不用留堂的學生一樣逃一樣地跑了出去。
這麽多年了也沒什麽長進。
易洲脫下上衣,露出結實的腹肌,赤腳走進了浴室。水聲嘩啦嘩啦響,裏面的人很久都沒有出來。
沈曼岐緊張地靠在牆上,反複提醒自己以後不要輕易相信易洲的話,不然以後會鬧出笑話。
她幾天沒去劇組,霍致非常積極地跟她告狀,“易哥早上不吃早飯。”
“……”
霍致激動地說,“他不乖!”
易洲挑眉看他,“你在亂說什麽?”
“他不聽話,別人叫他他還擺一副臭臉。”
後面只能聽到衣服摩擦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易洲把手機拿了過來,他咳嗽了一聲,好半晌才說,“沒有不乖。”
他的嗓音很輕,很溫柔,讓人想起春日吹動晚櫻的暖風。
沈曼岐還沒有反應過來電話就挂斷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心跳快得不正常。她剛剛真的沒聽錯嗎?
易洲竟然跟她說沒有不乖?好像是在解釋,好像又有別的意思。
沈曼岐呼出一口氣,攥着手機笑了。
第二天她特意熬好粥帶過去,原本以為是因為易洲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去了才知道易洲是因為拍戲太累了,早上實在睜不開眼。
其他人要麽不敢叫易洲起來,要麽叫了之後就要迎接易洲的冷臉。
沈曼岐戳了戳他,易洲緩緩睜開眼,臉色很難看。面前的人漸漸清晰,易洲的神色也慢慢緩和,“你怎麽來了?”
她漆黑的眼珠轉了轉,“路過。”
沈曼岐把兩個保溫盒拿出來,裏面除了她煮的粥,還有在路邊買的早點和熱好的牛奶。
易洲臉上帶着倦态,但還是聽話地吃起早餐。
“呵呵,虛僞,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說你之前兇別人的事了嗎?”霍致成功地收到了易洲的白眼,見他喝牛奶,霍致又感慨,“我們易哥果然是老了,以前拿酒當水喝,現在只能喝牛奶。”
沈曼岐強忍嘴角的笑意。
易洲擡頭看了他一眼,好好的人怎麽就長了一張嘴呢?
“你是不是在想等沈曼岐不在了怎麽整我?”霍致雙手交叉,弱弱地抱住自己,“曼岐姐你要保護我。”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緩緩擡起眼看他,“你再說一遍,誰保護你?”
“……”赤/裸/裸的威脅迎面而來,霍致咽了口唾沫,“我,我自己保護自己。成年人要獨立自主,自己的事自己做。”
然後霍致就看見成年人易洲看向沈曼岐,“我好困,手擡不起來。”
霍致:?
沈曼岐假裝沒聽見,奈何某人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了。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這兒好多人,要是喂你的話會被別人看見的。”
言外之意就是沒人就可以了。
易洲斂下眸子輕笑,突然說,“又想哪兒去了?我是讓你幫我揉一下肩膀。”
“……”又被套路了!
沈曼岐又窘迫又懊惱,小表情全都落在他的眼裏。她慢慢走過去給易洲揉肩,“是這兒嗎?”
旁邊同劇組的女演員看見了,忍不住問,“易哥,你這是新找了個助理?”
這人倒是沒啥毛病,易洲也從來不關注她,只是她有事沒事就想跟他扯上關系,平時拍戲卻不認真。
他沒擡眼,嗓音懶懶的,“演技不行,觀察能力也不行了?”
這番直白的話恰好落進了喬立言耳朵裏,他走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女演員立馬漲紅了臉,但是又不敢在外面說什麽。她要是直接說易洲嘲諷她演技不好,說不定網友還會說易洲說得對。
易洲伸手拽住沈曼岐的手腕,松開後站了起來,“坐這,我先去對戲了。”
“這兒?”旁邊的躺椅是易洲坐的,她坐不合适。
“不然?你嫌棄椅子上沒人,要我抱你?”
“?”沈曼岐咳了一聲,別過臉掩飾自己神色的不自然。
果然不能多問,不然易洲就要開始耍流氓。
收完工,喬立言跟着他們去吃飯。他看見沈曼岐特別新奇,忍不住走在她身旁問,“你是嫂子嗎?”
“……”
他意識到自己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易洲的兄弟,關系特別特別好的那種。”
身後的易洲嗤笑了一聲,“喝了多少?導演知道你醉酒來拍戲嗎?”
沈曼岐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有你這樣的嗎?我可是為了你才特意來這個劇組的,結果你倒好,連我是你兄弟你都不承認了。”喬立言痛心疾首,“那年杏花微雨……”
易洲打斷他,“等會還要吃飯,能不說這麽惡心的話嗎?”
喬立言頓了一下,然後更崩潰了,他控訴,“你不是人,你的心是鐵做的。”
易洲淡淡瞥了他一眼,沒理,随即朝沈曼岐勾勾手指,“過來。”
他走在沈曼岐外面,把喬立言孤立了。
喬立言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問,熱情得過分,“這位小姐姐,你是易洲女朋友?”
她猶豫了一下,“不……不是。”
“我就知道,易洲這狗怎麽可能會有女朋友。”他想起往事就傷心,控訴,“當年我第一次見他對他可崇拜了,然後我就問啊,你這麽火到底有什麽訣竅。”
當年的易洲怎麽回答的,他非常認真地說,“有個算命先生給我一個符,說是燒了就能火。你要他的聯系方式嗎?”
“真的嗎?好啊好啊。”
“我信了我居然信了。”他哭唧唧,“我以為易洲是個正經人啊。除此之外,他還特別喜歡怼人,講真的我就沒見過他溫柔的樣子,你說這種人能有女朋友?要是他有女朋友他女朋友一定是上輩子毀滅了銀河系……”
喬立言走出兩步,感覺後面沒人,于是回頭看了一眼,嘴裏的話一下子就咽了下去。
他居然看見一貫高高在上的易洲蹲下身幫沈曼岐系鞋帶,纖長的手指都寫滿了溫柔。
“……”有被打臉到。
沈曼岐不自在,看了看附近,“我自己會,萬一被別人拍到……”
“拍到了,然後呢?”易洲站起來,記仇地問,“你剛剛不是說不是我女朋友?”
她話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愧疚地低下頭。
“哎呦我去,這到底啥情況啊?”喬立言感覺這是玄幻恐怖懸疑劇情,易洲居然還會蹲下給別人系鞋帶?
他忍不住問,“你是真的易洲嗎?不是被髒東西附身了吧?”
易洲不耐煩,“我看你是被草履蟲附身了。”
草履蟲沒腦子。
“……”這怼人方式,是真的易洲沒錯了。
喬立言接下來十分後悔跟這兩人去吃飯,哪裏還需要吃飯,光吃狗糧就已經飽了。拽得跟全世界欠他錢一樣的易洲竟然還給沈曼岐切牛排?
他咳嗽一聲,“我也想要。”
易洲又被惡心到了,“你要是殘廢了趁早滾出劇組,別耽誤我們趕進度。”
“?”還能再無情一點嗎?
喬立言曾經以為他是易洲的好兄弟,直到今天他的幻想全都破滅了。他發現易洲就是個雙标狗,呵呵。
他突然意識到剛剛出來吃飯的時候為什麽霍致想拉着他走了,搞了半天是讓他別當電燈泡。
他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于是走的時候他鞠躬,“嫂子好,嫂子再見。”
沈曼岐:“……”
“別管他。”易洲嘴上這麽說,沈曼岐臨走的時候仍然囑咐她,“以後他說什麽,都別信。”
“……”沈曼岐看了他半晌,一言難盡,“可是你說的話還沒他可信……”
男人頓了下,而後輕笑一聲,小丫頭不好糊弄了。
他斂下眸子,“那你要信我,還是信他?”
沈曼岐眨了眨眼,“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謝謝你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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