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同桌你好36

在開車, 林燈一氣的牙癢,又不能動手打他,怒道:“你叫誰男朋友!”

喻澤年笑的直顫:“叫你男朋友啊。”

林燈一:“……”

問題來了, 他是現在把喻澤年暴揍一頓同歸于盡呢, 還是把他踹下車同歸于盡呢, 還是同歸于盡呢?

那邊女生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對林燈一說:“這位小男友,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倆到底誰上誰下呀, 告訴我嘛,我真的好奇~”

林燈一光顧着氣了, 側頭問喻澤年:“什麽在上在下?”他說這話的時候, 老爺車剛好闖出山坡的陰霾開進陽光裏, 陽光落了他滿身,也淡了他眼底的色澤,加上剛剛氣呼呼與睡醒的懵懵然互相交織的模樣……

喻澤年:“……”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望着我問這種問題。

見喻澤年半天沒答, 過了幾秒,林燈一倏然反應過來。他的耳朵迅速變紅, 瞪着跟車平齊的摩托車。那個女孩兒還在興奮的等着答案,林燈一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他冷着臉對喻澤年道:“加速。”

喻澤年看了他一眼, 林燈一回望着他:“聾了是嗎?”

眼見要發飙,喻澤年趕緊應道:“加速加速,我加!”

只見寶藍色老爺車轟的一聲沒了影,在狹長的海濱路上留下一道飛逝而去的光幕。

輕而易舉甩掉摩托車, 喻澤年想了想,還是想笑。于是,他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又被林燈一看到了。

“有這麽好笑嗎?”

“沒。”喻澤年抿着唇,黑超遮住他笑意盈盈的眼眸,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盤,一只手肘搭在車窗上抵着唇,道:“就是覺得,男朋友真可愛。”

林燈一轉身瞪着他:“你還喊上瘾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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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他媽又說我可愛!

喻澤年努力憋笑:“還意外的單純。”

林燈一:“……”他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誇一個十八歲的男生單純是褒義還是貶義?

是無知還是真·單純?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說好聽點叫單純,說難聽點叫蠢。

喻澤年發現了林燈一一個秘密,別看他平時冷冰冰,跟誰好像都不親近,不愛笑也不愛鬧,整天往四周放射液氮,但他其實是個特別容易害羞的人。時常被喻澤年一句話逗的耳朵通紅——例如現在。

真是可愛,更想逗他了。

喻澤年見他賭氣似的又重新把衣服蓋上了臉,他笑着道:“小同桌,你要是女生,我鐵定追你了,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走。”

悶悶的聲音從衣服下面傳來:“謝謝,我是男生。”

喻澤年:“這不是假設嘛。這年頭這麽可愛又單純的人不多啦。”

隐約間,仿佛有人哼了一聲,聲音很輕,輕到那一片薄薄的衣服面料都能徹底的遮擋過去。

林燈一下車時忽的刮來一陣海風,風吹起他的額發,他眯了眯眼,看不遠處一片蔚藍。

海面與天交接,幾艘游艇停在口岸,海對岸是停靠的巨大的貨輪,能看見辛苦勞作的工人赤身吆喝着運送集裝箱。

“沒來過吧,寧州還有這片好地方。”喻澤年鎖了車,站在他身邊。

他今天特地抓了個發型,穿了件舒适簡單的T恤,和他往常的騷氣不太一樣,與這藍天白雲相襯,顯得斯文了許多。

當然,只是顯得……

“海很漂亮。”林燈一說。

“喜歡?”

“恩。”

“喜歡就好,跟我來。”

像折疊樓梯一般的木質過道,喻澤年帶着林燈一往下走,走到游艇停靠地。

一艘艘整齊的排列着,有人走了過來對喻澤年打了個招呼。

海鷗在天邊飛翔,它們強勢而霸道的趕走岸邊游泳的野鴨,卻不敢去招惹優雅而美麗的天鵝。

時不時的能聽見海鷗粗癟的叫聲,還有遠處工人們的吆喝聲。除此之外,安安靜靜。

有人三三兩兩的沿着沿海路散步,但離的很遠,幾乎聽不見他們的聲音。海浪也只在遙遠的地方起伏,這裏平靜的宛如明鏡。

“你不是要吃飯?來這裏吃什麽。”林燈一看着走上游艇的喻澤年,少年幫着忙卸了繩索,他捋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然後朝林燈一伸出手:“上來。”

林燈一遲疑了一會,但還是上去了。

只不過沒接喻澤年的手,邁開長腿自己跳了上來。

喻澤年也沒說什麽,笑了笑繼續弄他的事。

這艘游艇目前看來體積最大,沒一會兒就出了海。林燈一坐在船尾吹着海風,等喻澤年坐下了對他說:“我餓了。”

我餓了,你看着辦吧,這茫茫大海上你要讓我吃什麽?

“我說小同桌,別急,我說帶你吃就帶你吃,看。”喻澤年從船艙裏拿出一堆用具,又走到船尾拍了拍:“出海打過魚麽?”

林燈一:“恩……”

有,小時候。

喻澤年:“哦,我問了句廢話 ,你都要自己打工養活自己了肯定沒海釣過,沒事,今兒個我帶你現打現吃,讓你嘗嘗什麽叫味美肉鮮,絕對不負此行。”

林燈一:“……”你丫讓人把話說完能死?

這是近海,還有些信號,林燈一閑着沒事幹刷起了微博。

他的微博被集體轟炸,昨晚的事到現在愈演愈烈。喻澤年在那邊做準備,見林燈一在發呆,笑道:“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沒什麽。”林燈一快速的翻過評論,眼看他的粉絲成千上萬的遞增,DD大名挂在熱搜久久不下,好在沒人知道他是DD,所以也只有周魚一個人對他狂轟亂炸。

隔着手機屏幕仿佛是兩個世界。

一個吵鬧的讓人心煩意亂,一個安靜的仿佛世外桃源。

喻澤年對這一切很熟悉,看來是經常海釣的人,他熟練的操縱游艇開到很遠的海面,又搗騰起了各類器具。

海面的風濕潤而溫柔,吹在臉上有股淡淡的鹹濕味,林燈一伸出指尖,手指拂過海面,感受海水的溫度。陽光灑在波粼上晶晶亮亮,也灑在他的發頂,睫毛,以及指尖。

離開喧嚣世界的感覺……似乎不賴。

他想到幼時去美國西海岸找哥哥,那時哥哥也是這樣帶他在海面釣魚,帶他在沙灘曬太陽。

時光一去不複返,如今已是多年後。

陽光依舊,沙灘依舊,海浪依然拍打着礁石,珊瑚經年不死。

昔日孩童已長大,如今也要獨當一面。

林燈一伸出五指,朝向天空。看刺眼的陽光,他眯着眼睛。

陽光刺痛雙眼,他閉上,長睫微顫,他想說:接下來的路,我來走,哥哥的冠軍,我來拿。

眼前一片星沙般的紅,直到一片陰影照下,他睜開眼。

喻澤年拿了件衣服替他兜着陽光,見林燈一望向自己,他道:“不知道海面的陽光烈嗎,眼睛得看壞了。”他從腦袋上摘下墨鏡,挂在林燈一的鼻梁上,“帶上這個,會舒服很多。”

原本明亮的世界突然間柔和了下來,略暗的光影保護着他的眼睛,喻澤年繼續弄自己的事去了,林燈一望着他的背影。

“你可以裏頭休息會,等我打完魚跟你說。”

正合他意,林燈一進去倒頭就睡,他太困了,沒什麽精神,昨晚沒睡好,整個人有些萎靡。

船身搖搖晃晃,安安靜靜。

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把他搖睡着了,夢裏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

那些人說什麽他都聽不清,只感覺頭痛欲裂,耳朵裏嘈雜聲亂的能讓他抓狂。

直到有一雙手從人群中拉住他,拽着他奔跑。

他望着熟悉的背影驀然呆住,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腳步。

他們穿過人群,穿過高樓大廈,穿過人街小巷,穿過熙熙攘攘。

那是哥哥的背影,是林與風的模樣。

他想喊:“哥哥。”然而張了張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捏着他的那雙手無比的用力,他被捏的生疼,他不顧一切的奔跑,他期待前方的人回頭。

等到日落月升,等到天邊的夕陽一片火紅,等到月亮冒了頭,在橙色光芒萬丈的海崖邊,哥哥回了頭。

那般英俊的容貌逆着朝陽,笑的肆意又無拘無束,笑的張揚又無所畏懼,笑的陽光而炙熱。

林燈一愣在當場,緩緩喊出他的名字:“喻澤……年?”

“林燈一?”

“林燈一?”

“醒醒,你,醒醒……”

迷迷糊糊間,林燈一捂着頭驚醒,醒來那一刻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才坐了起來。看着蹲在面前略有擔憂的喻澤年問:“我……睡了很久?”

“可不麽,天都快黑了。”

“恩?”林燈一擡頭,從窗戶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面,是一片赤紅。

晚霞壯烈而明亮,将海與天都染成了赤色。

那輪夕陽照射出橘紅色的光芒,将他原本一片冷白的肌膚都染上了淡淡的紅。

他漆黑的眼瞳愈發明亮,盡管還殘留着一點睡意,眼下的淚痣清晰明了。

光影打在他的面上明暗交加,高挺的鼻梁仿若橫切了一道黑夜與白天。喻澤年望着他不說話,看着他迷糊的模樣。

然後他笑了笑,伸手在他手心撓了撓。

“喂,小同桌。”

林燈一低頭看來。

喻澤年蹲在他面前,舉起手,笑問:“所以……你還打算牽我到什麽時候?”

這時,林燈一才陡然發現自己居然牽着喻澤年的手!而且,而且還特喵的是十指相扣。

“你有毛病吧,睡覺也來招惹我。”他蹙眉道。

“喂。”喻澤年被氣笑了,“我招惹你?你睡着了一直在喊哥哥,我過來看看你怎麽了,然後就被你一直牽着不放,我在你床前坐了兩個小時,腿都麻了,你也不謝謝我。”

還記得夢中內容的林燈一很心虛……

他曉得喻澤年說的是真的。

他輕哼了一聲,十足嘲諷且鄙視的看了眼他的腿。

“兩個小時就不行了,沒用。”

“你說清楚啊。”喻澤年指着自己,“我怎麽不行,怎麽沒用了?”

林燈一不想回答。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喻澤年铿锵有力道,“我,喻澤年,比十個林燈一都行!”

“你他媽的……”有毛病吧。

林燈一睨着他冷笑:“咱倆誰行誰不行,不是你說說就可以的。”

“怎麽着。”俊逸的眉峰一挑,喻澤年彎腰,一條腿踩在旁邊的橫杠上,DR.MARTENS穿在他的腳上顯出十足的野性,他道,“你想試試我?”

明知他在開有色玩笑,這次林燈一偏要杠上。或許是起床氣,或許是此時喻澤年的笑容太明亮,亮到晃着了他的眼。

林燈一拍了拍身後的床,挑釁着冷笑道:“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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