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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搖曳不定的燈光下, 露出洛枳行疑惑的面容。他承認蘇清苑聰明、美麗,可是當他冷靜說出對方殺人事情的時候,洛枳行感覺到了一絲驚慌。
“你既然知道, 為什麽還要去招惹他, 萬一、萬一他喪心病狂, 想要傷害你……”
“?”蘇清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往下壓着一點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洛枳行飽滿的前額,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他蔥玉指尖停在洛枳行眼角,沾到濕潤水珠, 驚道:“你怎麽哭了?”
“去你媽的, 誰哭了?這分明是樓上飄的空調水!”洛枳行趕緊扭頭,把眼角不争氣的東西給擦掉。完事兒沒事人一樣站起來,順手給蘇清苑買了塊綠豆糕, “忙了一晚上, 都沒好好吃飯。先吃點甜的墊着,等回去看看叫個什麽外賣。”
過路兩邊零零散散開着店, 只有一家是孤零零的酸辣粉。
“突然想吃酸辣粉了。”手上黏黏糊糊、甜不拉幾的玩意兒被扔給洛枳行,他吃了綠豆糕,一會兒就吃不下酸辣粉了。
洛枳行認命送千金大寶貝吃酸辣粉, 自己掰了塊綠豆糕塞嘴裏, 甜到頭顱裂開。
“早知道不給你買這玩意兒了,甜到齁人了。”關鍵是正主不吃, 就顯得無比雞肋。
入店,點了兩碗加肉碎的酸辣粉,尤其蘇清苑那碗, 少粉多菜多加湯。
在熱氣騰騰的煙氣中,坐下來吃一碗酸爽麻辣的酸辣粉。就好像脫離了所有的身份,天地間靜谧得只剩下彼此,老夫老妻一樣的,在微醺光芒之中,聊一聊生活裏的瑣碎。
洛枳行心裏頭還惦記蘇清苑逃避的話題,在對方咬了一口粉以後,蘇清苑說:“真的這麽甜嗎?讓我試一下。”
在遞過去之際,洛枳行突然往旁邊一瞄,突然緊張兮兮。
常年默契讓蘇清苑瞬間反應過來,他心裏咯噔一聲,沒有偏頭過去看。而是非常配合洛枳行的舉動,在對方甜膩笑容和引誘中,洛枳行唇瓣抿出個“啊,張嘴”。
“?”蘇清苑眉頭挑動,勉強露出個甜蜜笑容,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不算太甜,還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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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苑不明白洛枳行剛才的痛苦表情,嘴角沾了點碎屑:“味道還可以啊。”
“是嗎?我再試試看。”洛枳行靠近,舌尖飛快在蘇清苑嘴角一舔,雙眼微眯,一副奸計得懲的樣子,“嗯,果然,別人的才是最好吃的。”
蘇清苑覺得他的動作十分黏膩,可從他剛才突然的停頓之中,又有跡可循。
洛枳行實在是一個穩妥的合作者。
黏糊暧昧的片段過去,洛枳行低頭吃粉。
——也許蘇清苑永遠不會知道,黑燈瞎火的,哪裏有人偷拍。
可他心裏,就是有一種甜蜜。不為人知的酸楚和悄咪咪的甜蜜彙成變态的爽樂。
一口酸辣粉下去,五髒六腑都通暢。
“狗仔走了嗎?”蘇清苑問。
“走了,感謝小蘇總心領神會。”洛枳行笑了下,從酸辣粉裏挑出荷包蛋的蛋白,獎勵似的放在蘇清苑碗中,“我們現在算是半個真情侶了,自然得親密一點,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不好澄清。”
哪個吃飽了撐的,會懷疑兩個人關系呢?
洛枳行在心裏說。
但顯然,蘇清苑是唯一一個擔憂的人。
“好。”幾口酸辣粉下去,蘇清苑就想起了那個穿着限定空軍一號的少年,他擔心洛枳行誤會,“你放心,我不會愛上你的。”
“!”洛枳行哐當一聲,像是腦殼挨了一拳,整個耳朵裏面都是尖銳的轟鳴聲。
洛枳行苦笑:“你放心,我早就有白月光了,要不是看在我倆情分之上,我也犯不着這麽努力。”
一合計,蘇清苑覺得兩個人太合适了。
仔細一想,洛枳行覺得危機到了頭頂。一個人如果這麽堅定地告訴你不會喜歡上你,那麽大多數可能便是,對方有了喜歡的人!
洛枳行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如果有了,我完全可以……”
“沒有啊。”蘇清苑又想起來了那個少年,大大咧咧、清爽陽光,像是法拉皇後上面澆的一簇紅邊。
沒有直接明确喜歡的人,豈不是更慘,連個目标都是大海撈陣。
洛枳行補充道:“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蘇清苑腦海裏少年模樣更加清晰:“大概爽朗幹淨,笑起來跟陽光一樣的。膽子要大一點的,會體貼人的。”
說得這麽清楚!洛枳行差點拍桌而起。
媽的,他不夠爽朗不夠幹淨嗎?笑起來不夠陽光嗎?膽子有能比他更大的存在嗎?
洛枳行嗚呼哀哉,就差抱頭痛哭了。
見他神情難看,蘇清苑問了句:“怎麽了?”
你怎麽還有臉問怎麽了?洛枳行牙癢癢,恨不得自己立刻化身成一個強壯帝國猛A,強行給香噴噴的校花兒來一頓無法消失的标記。可惜,他看了那麽多的霸A小O文,并沒有什麽卵用。
他凝視着蘇清苑,張口帶着檸檬芳香:“你竟然喜歡小奶狗,小蘇總可真是潮流啊。”
“???”
***
16歲的時候,想要做什麽呢?
湛邱蹲在看守所裏,背對鐵欄杆,側着身子看向窗外。生日的這一天,外面的月亮很圓。華國有種想法,月圓、人團圓,可到底還是沒有團圓。
16歲的時候,蟬鳴、荷葉,從雜草叢生的田埂跑過,去抓一條銀白色背脊的鯉魚。
生病的老父親,在南瓜藤下搖着扇子,周圍吸血的蚊子嗡嗡作響,啤酒瓶口放着的青蛙蚊香,悠哉往上飄上一縷煙,全然趕不走蚊子,做着不屬于它的工作。
老父親說,你快要高考了,将來報個醫生該多好啊,或者當個教師、考個公務員,我們祖上都有光了。
16歲,沒捉到那條鯉魚。
青蛙蚊香燃燒成灰燼,在搖搖欲墜的土泥糊成的屋子裏,說着光明未來的老人,生命走到了盡頭。
16歲,想要成為醫生,救人的手,第一次看這生命流逝。
按照農村的規矩,二級危房推平後,能夠得到一筆錢。湛邱叔父出現了,帶着白雲殊。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走到那一步。
在湛邱叔父打算将推平房款帶走的時候,湛邱、白雲殊同他争吵、扭打。曾經想救人的手,在感受到生命流逝以後,陡然在心裏埋下了一顆截然不同的種子。
——生亦死。
眼見着叔父騎在白雲殊身上,掐着他細弱的脖子,腥臭嘴裏罵着髒話:“臭女表子!跟你媽一樣不幹不淨!是不是你在他面前亂說!你們想要錢,去你媽的!”
無論拿手術刀,還是拿菜刀;無論是救人,還是殺人。都不過是白刀子進紅刀子,一樣都是将肉切開,又有什麽區別呢?
啊,16歲。
外面刺眼的光芒照進來,蟬鳴和淡淡的荷花香氣,人們早已搬走,留下背着山谷的凹地,無邊的綠意蔓延出去,在這一頭叫一聲,甚至不會有人回應。尖銳的蟬鳴和“布谷”的鳥兒,伴随着漸漸燒紅的雲彩。
湛邱想起了一句詩。
“啊啊啊啊——湛邱你殺人了。”白雲殊驚恐不安,他大概想了很多,在最後的最後,白雲殊讓他處理了屍體。
反正農村,各種制度不健全。湛邱叔父早年和妻子離婚,後來又跟白沫馨搞在一起,只要白沫馨不問、白雲殊不說,這個人就算人間蒸發,也沒什麽奇怪。
搬運屍體的時候,手上沾滿了鮮血。
湛邱想,救人的時候,不也是這樣一手鮮血嗎?
救人和殺人,到底有什麽區別呢?
挖坑、埋人。
甚至還給自己下了碗面條。
伴随着天空上漸漸升起的月亮和星辰,第一次看到了螢火蟲。
白雲殊追逐着螢火蟲,天上劃過一條條銀白色的星辰碎片,人間管那個叫流星雨。
螢火蟲逃走了,白雲殊站在南瓜藤旁邊,擡起頭,流星是一道道銀白色的虹。
那時候,湛邱終于想起了那句詩。
——水仙已乘鯉魚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嗎?”審訊員再一次提審湛邱,“你殺了你的叔父、放火意圖燒死蘇太強一家、偷盜蘇家財物和藥方、甚至還意圖殺害蘇清苑。”
“是我。”
“你跟蘇家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放火燒死蘇家三人,還甚至要殺蘇清苑。是否白雲殊指使你?”
“殺人需要有理由嗎?我仇富,我看不慣蘇太強富裕的生活,我想要活得像個人。”
“……如實交代一切,我司會适當給你減刑。”
“……好。”
阮家終于沒能保住,何翼把白雲殊保出來的時候,阮家已經被收走了,所以他只能先把人接到自己家。看着白雲殊臉上和身上的傷,何翼并沒有心疼他,而是冷冰冰罵道:“你到底能做點什麽?公司的事你不管,現在網上到處都沸沸揚揚,說是你偷了蘇家的藥方!你倒好,還差點進了局子!”
白雲殊委屈至極,公司裏的事情本來就沒人需要他,他也在努力奮鬥啊!感情失敗了全都成了他一個人的錯?
白雲殊摔門離開,何翼張了張嘴,卻完全失去了安慰他的念頭,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根一根抽着煙。
看到沒有人跟上來,白雲殊哭出聲來,可還不等他傷懷,他就接到了蘇清苑的電話。
“湛邱,已經全部招了。”
“你……你在說什麽?”白雲殊的心一抖,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先背叛湛邱,湛邱就算把他招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白雲殊覺得自己真是傻掉了,他當時怎麽就把湛邱放棄了?現在變成這個局面,白雲殊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
等白雲殊反應過來,打算蘇清苑好生說一下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蘇清苑:也許我愛上了那個少年。
洛枳行:他媽的怎麽校花兒也有白月光??
#論如何幹掉對方額白月光,在線等,着急死了!#
#求問,強取豪奪現在是否還有市場?#
#求問:如果我強取豪奪後,是否可以逃離法律制裁?#
#求問:如何游走在法律邊緣???#
洛枳行(仰天痛哭):我什麽時候才能he啊!!
【唠嗑】
學習進度:看了幾頁法律以後,頭痛腦脹,雀巢咖啡也救不回來。
令:兄弟萌有什麽好喝的咖啡推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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