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聽說你出手打了朕的兒媳
梯子上的許長安壓根沒想到這時候他爹會過來。
因此他乍然聞得這一聲暴喝,直接三魂吓沒了兩魂半,僅剩下的半魂,晃悠悠地系在他堪堪碰到花盆邊沿的指尖上。
底下扶梯子的仆從見司馬大人驟然發難,已經先許長安一步跪下了。而站在梯子頂端,一時之間上不去下不來的許長安,則是好生體驗了一番什麽叫做進退維谷。
背對着許慎,許長安喉嚨艱難地滑動兩下,他先做賊心虛地露出個讨好的笑容,接着才壯起膽子回過頭,期期艾艾地喊了句:“爹——”
許慎下意識就想咆哮一句我沒你這個孽子,話都到嘴邊了,卻看見房檩上那株已經綻開外面幾層重瓣的牡丹,居然重重地左右搖晃了兩下。
——進入成熟期的三皇子竟是有意識的,他在搖頭。
認識到這點,許慎整個人微微一凝。基于家醜不可外揚,他只好勉強收住即将爆發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長安,你過來。”
至于過去之後會有什麽後果,答案簡直不言而喻。
許長安一邊偷偷給下面的仆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搬救兵,一邊戰戰兢兢地從梯子上下來了。
“爹,我錯了。”
站在許慎面前,許長安低着頭,态度十分良好地先認了錯。
此時的許長安看起來分外狼狽,他頭發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挂了一下,要散不散地牽出好幾绺,胡亂地垂在鬓邊,露出來的光潔額頭,在爬梯子的時候蹭髒了一塊。
加上直接撩起來塞進腰帶的月白繡團花蔽膝,和高高挽了幾疊的衣袖,怎麽看怎麽像是富貴人家裏的小工。
許慎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許長安,等他不安地快把嘴巴抿掉層皮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跟我到祠堂來。”
許長安聞言露出個快哭的表情,卻不敢有絲毫違逆,乖乖跟在許慎身後走了。
他們倆人一走,被許長安用眼神示意過的仆從,就趕緊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許長安他娘的屋子裏,不等氣喘勻地道:“夫人,您快去救救小公子,老爺怕是要動家法了!”
Advertisement
柳棉一聽,當場唬得畫像也不看了,讓明月扶了就往祠堂趕。
與此同時,門窗緊閉的幽暗祠堂內,許長安正面朝下地趴在三尺寬的長木凳上。
長近半丈寬約二尺的木板打在身上,許長安幾乎是猛地彈了一下,額頭立馬就見了冷汗。他雙手緊緊摳着木凳邊緣,咬緊牙齒一聲不吭。
長木板敲擊肉體的砰砰悶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許慎一口氣打了整整二十大棍,才覺得那股火燒火燎的怒氣消了下去。
“說吧,”許慎丢開木板,在旁邊的太師椅坐了下來,“那盆牡丹你從哪兒弄來的?”
問是這麽問,許慎心裏卻早有答案了。失蹤的三皇子明目張膽地擺在小兔崽子的卧房裏,除了是偷來的,難道還能有第二種可能?
趴在長木凳上的許長安喘了口氣,感覺屁股已經破皮腫了。以往他爹雖然也用過家法,但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意思意思一下就完了,哪能想到這回竟然動了真格。
生平頭一次實打實地挨了二十大板,許長安疼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他抽了抽氣,聲若細蚊地交代罪行:“從禦花園偷來的。”
“好小子,”許慎想,“還敢承認是偷來的。”
“怎麽偷的?”許慎問。
許長安沒辦法,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偷花的過程說清楚,連他親兄長給他繪了吉慶門到長生殿的地圖都沒落下。
許慎聽着聽着,又想去撿地上的長木板——方才二十大板打太少了,該打三十大板。
沒等他把想法付諸行動,哭哭啼啼的柳棉到了。
一腳踹開大門,柳棉邊喊“要打我兒子先打死我”,邊抹着眼淚往許長安身上撲。
許長安猝不及防,被他娘悍然一砸,險些兩眼一翻昏過去。
“我的兒啊!你那狠心的爹怎麽下得了手——”
瞧見許長安滲出血跡的褲子,柳棉越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慎頭疼地揉了揉額,揮退了聞訊趕來大兒子,而後拉起趴在許長安身上哭的柳棉,壓低嗓音耳語了幾句。
“什麽?”柳棉驚呼一聲,“他竟做了這等事?”
許慎神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緊接着許長安就看到剛剛還心疼得跟什麽似的的親娘,瞬間就變了個人。
“胡鬧,太胡鬧了!”柳棉将手絹都扯變形了,卻依舊壓不住心裏又驚又惱的火氣。
她這個小兒子,當年剛生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落進了冰湖裏,好不容易撈上來,卻怎麽也發不了芽了。她心裏既悔又痛,請遍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沒一個有法子,最後不得已,請木太醫出手才總算是保住了命發了芽。
哪知道好不容易發了芽又幻化成了人形,兩三歲了卻還不會開口說話。柳棉急得不行,但是毫無辦法,只是心裏的憐惜不免又多了些。等熬到了五六歲,小兒子才慢慢變得像他那個年紀的人,變得活潑愛鬧。
私底下,許慎不是沒懷疑過小兒子的來頭。不過柳棉不管,不管小兒子前生是誰又是什麽人,她只知道今世送給了她,就是她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一路仔細疼着寵着,眼看小兒子慢慢放下了戒心,努力融入進來,柳棉便漸漸放了心。哪知道這死孩子平時看着乖巧懂事,一鬧就鬧這麽大。
那皇帝的兒子,開花期的皇子,是能随便偷的麽?!
柳棉痛心疾首地望着許長安,簡直恨不得再打他十大板。
這樣想着,柳棉也這麽做了。她拎起地上的長木板,橫舉着就要沖過來,被許慎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夫人,夫人冷靜點!”
“老爺,您別攔着我,您這二十大板打少了,最起碼該打三十板!”
不是,娘,你這變臉也太快了。
許長安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娘。
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打成,許長安他親兄長看事情不對,連忙拖了孕中的媳婦兒來救命。
柳棉擔心驚了兒媳婦的胎氣,只好暫時饒了許長安。也沒把他放出去,就拘在祠堂裏關着,不準任何人探望,說是要他好好反省反省。
許長安實在不知道偷株花的後果會這麽嚴重,居然還要反省。要是早知道,唉算了,他還是會偷的。
想到就快要開花的青龍卧墨池,許長安龇牙咧嘴地笑了起來,覺得正流血的屁股似乎也沒那麽疼了。
要知道,他上輩子養一株青龍卧墨池,養了整整五年,可是連花苞都沒見過的。
再說另一邊,打了兒子一頓的許慎柳棉夫婦,愁雲慘淡地回了房。
“這偷皇子可是死罪,老爺,這下可怎麽辦!”
柳棉焦躁地繞着屋子走來走去,許慎坐在一旁不說話。許久,他才重重嘆了口氣,:“進宮請罪去吧。”
“無論如何,總歸是要過這一關的。”
在許慎柳棉進宮的時間裏,久久沒等到許長安回來的薛雲深,将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後,特地入了趟宮。
因而,當進了威嚴的宣政殿,許慎柳棉磕頭請罪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許愛卿,聽說你打了朕的兒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