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現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望着正和七只綠色小蘿蔔丁,玩你追我跑幼稚游戲的薛雲深, 許長安沒忍住再次嘆了口氣, 覺得自己十分“晚節不保”。

之前口口聲聲說絕不斷袖,現在倒好,不僅幹脆利落地斷了袖, 連孩子都答應生了。

與許道宣并排坐在屋檐下,許長安認真思索了一下答應的原因, 結果思來想去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草率歸因于心軟而導致的鬼使神差了。

“唉, 意氣用事啊。”許長安語氣沉痛地感嘆道。

“什麽意氣用事?”

忙着嗬哧嗬哧啃脆梨的許道宣,百忙之中将嘴巴擠出空閑,不明所以地問了句。

生孩子這事, 許長安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故而随便從旁邊的矮幾上撿了個脆梨, 塞進了許道宣的手裏。

“你梨子吃完了,”許長安佯裝好意實則轉移話題道, “再吃一個吧。”

“哦, 好。”許道宣說着,把梨子遞到了嘴邊。

一時間, 兩人都沒再說話,清脆的咬梨咔嚓聲混進對面一大八小的笑鬧聲裏,便成了冬日的午後閑時。

許長安裹了件厚厚的狐裘,縮在太師椅裏,他看着和一群矮墩墩的小外甥們玩得正開心的薛雲深,眉眼間帶了點不自覺的笑意。

但這點笑意很快就被一起意外的事件打破了。

鳳回鸾今日出門說要去處理些事情,臨行前将綠孩子托付給許長安代為照看。結果他前腳剛走,後腳綠孩子就哭了。

一直小心翼翼避免和景澄接觸的綠孩子,玩鬧中不知被誰推了把,剛剛好跌在了景澄身上,當場嚎出了兩大泡眼淚。

許長安連忙從太師椅裏掙起身,奔到了綠孩子面前,一面替他擦眼淚,一面輕聲細語地問他磕到哪兒了。

“他紮我好痛嗚嗚嗚……”

Advertisement

指着景澄的綠孩子,顯然委屈極了。

聽了這番輔以眼淚的控訴,站在一旁的景澄愈加手足無措了,他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道歉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跟過來的許道宣不知聯想到了什麽,竟然深有同感地為大外甥開脫:“他是不小心的,真的。”

這情真意切的勸慰沒能起到絲毫作用。

綠孩子聞聲號啕得更兇了。

許長安有些頭疼,正準備讓薛雲深施展舉高高逗樂大法時,專門負責照顧六個小外甥們的侍女到了。

“王爺,三舅爺,小舅爺。”樣貌清秀的侍女畢恭畢敬地挨個福了禮,道,“到小公子們的午睡時間了,奴婢前來帶小公子們去暖房。”

作為正兒八經的大舅老爺,許道宣努力把嘴裏的脆梨咽了下去,才道:“去吧,記得替他們脫了棉襖。”

侍女低聲應了是。

聽到可以去暖房,六個相貌各不一樣的小外甥幾乎都很是歡呼雀躍,只除了其中一個。

額前垂着縷細細劉海的大胖小子,許長安記得是小七,先是伸出胖嘟嘟的小肉手,拿着從侍女那裏要來的手絹,替綠孩子把眼淚擦了,而後細聲細氣地道:“我娘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輕易流淚。”

綠孩子被年紀尚小的弟弟說得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羞赧,還是該惱怒了。

那頭,小七卻已經收回了手絹。他想了想,似乎覺得方才的話不是很能夠安慰人,于是主動踮起腳,在綠孩子艾綠色的眉毛中間吧唧親了口,頗為老氣橫秋地道:“親親你就不疼了。”

被偷親個正着,措手不及的綠孩子,傻愣愣地維持着微微張大嘴的驚愕神情。

小七臉不紅心不跳,只是依依不舍地松開了綠孩子的手,跟在侍女身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許長安幾乎是驚嘆不已地目睹了這一切。

“小七以後會是個多情種。”

良久,許長安下了結論。

許道宣與薛雲深兩人,感觸良深地點了點頭。

許道宣點過頭,三兩口把手裏的脆梨吃完了,他返身要再拿一個時,突然聽見許長安問道:“為什麽景澄撞綠孩子,綠孩子喊紮,小七碰他就不喊了?”

許道宣忙着挑揀大小适中色澤漂亮的凍梨,因而頭也不回道:“因為景澄随阿姐,小七六兄弟随姐夫。”

“那姐夫是什麽?”

許長安側過頭,換了個人問。

自見到這窩小仙人球外甥起,這個問題已經困惑許長安近一整天了。

無論是他爹娘,兄長大嫂,二叔二嬸,甚至于遠在邊疆的三叔三嬸,孩子都是一次生一個,沒誰像堂姐許長平一樣,能夠一次生一窩的。

頭回見到一胎六個的許長安,私底下不是沒有猜測過姐夫寧逸亦是仙人球。可是依照寧逸斯文儒雅的氣質,又覺得不太像。

畢竟如果同是仙人球的話,寧逸身上應該有仙人球特征的。

比如許道宣容易弄壞東西,許長安親兄長喜歡往鐵匠鋪子裏鑽,許長安他自己則是天一冷就不舒服。

但是寧逸身上沒有。

不僅如此,許長安還曾經因為他那永遠不疾不徐的語調,懷疑過他是君子蘭。

可如果不是仙人球,又有些說不過去,君子蘭和仙人球,顯然也屬于跨物種的行列,是不能一窩生出這麽多個的。

面對許長安求證般的眼神,薛雲深遲疑片刻,還是緩緩頓了下頭。

“他是仙人球,”薛雲深道,“不過跟你們有點不一樣。”

說到這裏,薛雲深如同斟酌措辭似的停頓下來。

見狀,許長安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停頓片刻的薛雲深繼續道:“你們是魔鬼仙人球,寧逸他是熊童子。”

熊童子,一種被子多肉,絨毛即刺,勉強算是能劃進仙人掌科目的植物。

氣氛詭異地沉寂了下來,許長安有那麽好一會兒沒說話。

說實話,許長安一點也不意外這個回答,自從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生子後,已經沒什麽能夠讓他驚訝了。

之所以沉默,是因為許長安有點不敢把毛茸茸又可愛的熊童子,跟身高七尺胡須飄逸的姐夫聯系在一起。

與內心糾葛的許長安不同,許道宣依舊無知無覺地啃着脆梨,要不是許長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打斷了他,他約莫是要去摸第四個脆梨的。

“為什麽我們小時候沒有這樣?”許長安問。

許道宣無意識地“啊”了聲,他順着許長安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小外甥們離開時候走的那條路。

“哦你問這個啊,”明白過來的許道宣抹了把嘴,語氣很是無謂道:“因為皇城冬天溫度還算是比較高的,臨岐不一樣。臨岐冬天太冷了,小外甥們受不住。”

“他們雖是熊童子,多少也繼承了一點阿姐的特性,得在溫暖的暖房裏待着才能順利過冬。”

回答算是意料之中,許長安嗯了聲,示意知道了。他不打招呼就從許道宣手裏順走了脆梨,邊走邊啃地走遠了。

“哎長安我的梨!”

許道宣對着許長安的背影嚎了一嗓子,确定許長安沒有歸還意思後,他喪氣地垂下肩膀,想去撈果盤裏的另外一個。

“咔嚓。”

清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許道宣擡起頭,剛好看見薛雲深把最後個脆梨咬了一口。

眼巴巴的許道宣,露出個被欺負了的委屈表情。

當天下午,許道宣回了房,立即就把堂弟夫夫倆聯合起來欺壓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對着胸前的小布包說了一遍。

這天到了深夜,出門辦事的鳳回鸾還沒回來。綠孩子找不着娘,哭了一頓,哭累了就趴着許長安懷裏睡着了。

許長安輕手輕腳地把綠孩子放在羅漢床上,與薛雲深有一搭沒一搭地,就着臨岐時興的衣裳樣式聊了會兒,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想去請姐夫寧逸幫忙找人。

沒成想他剛出了客房,鳳回鸾便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神色肅穆而匆忙的林見羽。

“林大哥今夜就要走?”

聽完林見羽的辭行,許長安有些驚訝,不由略略皺了下眉頭:“可是三叔那邊有急事?”

事關軍機緊情,林見羽不欲多說,故而深吸了口氣,做好準備才上前兩步,拍了拍許長安肩膀:“小公子,林大哥先行一步,改日蕪城相見,再請你與殿下痛飲三大杯。”

林見羽說完,猶是不敢置信地擡起手,左看右看,硬是沒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痛,忍不住想重新拍下許長安的肩膀。

只不過他才剛擡起手,手腕便讓人給捉住了。

對着面色不佳的薛雲深,林見羽識相地收回手,朝許長安薛雲深兩人匆匆拱了拱手,道了句“告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見羽一走,鳳回鸾跟着也請辭了。

“家人可是都聯系上了?可是真心誠意願意再次接納你?你現在返家,綠孩子父親那邊會不會有異議,再借故打上門找你麻煩?”許長安一疊聲地問。

鳳回鸾微微一愣,泛着苦意的嘴角短暫凝住後,重新煥發出了溫暖的笑意。

世間有人白首如新,也有人傾蓋如故。有人同床共枕唯剩異夢,也有人萍水相逢便如至交。

鳳回鸾笑了笑,托了把往下滑的綠孩子,道:“二位放心,經此一事,家人俱已明白了,往後再不會逼我成親嫁人了。”

“一路上多謝二位關照,回鸾感恩不盡。”

鳳回鸾抱着綠孩子,彎腰就要行大禮,許長安趕忙攔住了他。

鳳回鸾目光掠過佯裝不在意的薛雲深,反手握住了許長安的手指,将人拉近耳邊輕聲道:“墨王殿下是位好人,小公子你要記住我的建議,多生幾個孩子套住他。”

以為鳳回鸾要交代什麽要緊事的許長安:“……”

鳳回鸾點到即止,向許長安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後,也抱着綠孩子走了。

眨眼之間,送走了兩位朋友,回去的路上許長安顯得有些蔫頭蔫腦的。

一路沒言語,等到了許長安房門前,薛雲深才猛地伸手捉住了許長安的手掌,緊接着一言不發地狠狠搓揉起來。

許長安被他弄得有點痛,不由皺着眉頭問:“怎麽了?”

薛雲深不說話,只顧着用力搓揉這許長安的手指。他近乎擦拭般,将許長安被鳳回鸾碰觸過的地方全都細細地搓揉了一遍。

确定手指上沒有鳳回鸾的香氣了,薛雲深才放過了許長安又紅又腫,俨然可憐兮兮的手指。緊跟着他低下頭,出其不意地在許長安耳朵上親了一口。

“好了。”

薛雲深親完,沒等驟不及防的許長安有什麽反應,已經先正人君子似的退後一步。

“現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對着耳朵紅紅的許長安,薛雲深擲地有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許長安:“下回你再親我,我就把刺變硬紮你。”

薛雲深懷疑道:“你的刺還能硬?”

許長安微微一笑:“刺雖不能,別的能。”

當晚,薛雲深好好教訓了一番許長安,讓他深刻明白了究竟是誰紮誰。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