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再瞪我信不信我親死你

說實話,許長安完全沒想到薛雲深會哭。

豆大的淚珠, 從狹長眼眸裏滾落, 流經淚痣,淌濕了微微有些消減的臉頰,再沿着線條越發明顯的尖削下巴, 冰冰涼涼地砸下來,砸得許長安心髒抽痛。

他把自己渾身上下摸了個遍, 沒摸到半塊手絹,只好從被子伸出手, 用潔白的裏衣袖子,動作輕柔地替薛雲深擦了擦眼淚,帶着點無奈的笑意道:“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好端端的,哭什麽?”

薛雲深聞言, 哭得更兇了。

眼淚好似不要錢地墜落下來, 間或夾雜着幾個哭嗝。

許長安無聲嘆了口氣, 他半撐起身子, 虛虛靠着床頭的圍欄,而後展臂将哭哭啼啼的薛雲深擁入了懷裏。

“別哭了, 我這不是沒事麽?”輕輕拍着薛雲深的後背,許長安道。

“以後不許你再随便掏出生命力了。”

自恢複人形見到許長安體內那只剩拳頭大小的生命力起,再加上其餘幾人閃爍的言辭,猜到原因已經哭了快半個時辰的薛雲深,話裏帶着清晰的鼻音。

“那萬一下次你遇險事态緊急怎麽辦?”

許長安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輕松,口吻頗為玩笑。他聽薛雲深嗓子都哭得有些啞了,便想逗他笑一笑。

“不會。”

薛雲深毛茸茸的腦袋窩在許長安懷裏,此時猛地拔出來,險些直接磕上許長安的下颌骨。他凝視着許長安的眼睛,認真又嚴肅地道:“你不會再遇到那樣的事情。”

許長安笑了下,剛準備順着薛雲深的話附和兩句,卻又聽見他接着道:“即便是發生了,你也不許把生命力掏出來。”

“在這裏,”淚痕未幹的薛雲深抓起許長安的手,用力摁到了自己胸膛上,“沒人比你更重要。”

許長安微微一愣,緊接着幾乎是窘迫地避開了薛雲深灼灼逼人的目光。

Advertisement

“放開我。”耳尖染上緋紅,許長安不輕不重地推了薛雲深一把。

“不放。”

薛雲深不明所以,他盯着許長安白中透紅的臉頰,下意識摟得更緊了。

許長安連着推了好幾把,薛雲深紋絲不動。

最終被尿意和羞意憋得惱羞成怒的許長安,驀地拔高了嗓門:“讓不讓我去如廁了!”

原本旖旎的氣氛登時銷聲匿跡,薛雲深靜默半息,吶吶地松開了手。

許長安把他往旁邊一搡,急匆匆地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走了。

舒舒服服地進行完一瀉千裏的活動,許長安洗過手,從淨房出來,便見到薛雲深在走道裏等他。

“咳,”約莫覺得被等出恭有些難為情,許長安不自然地幹咳聲,盡量言辭正經地道:“回去吧。”

薛雲深沒說話,只走過來牽住了他的手。

許長安剛打算抽出來,轉而又想到薛雲深方才哭哭啼啼的樣子,頓時有點左右為難。

任由薛雲深牽着,這一路回去,可是要經過數不清的士兵。若是抽回手……許長安擡眼偷偷睨了眼薛雲深的下巴處的淚痕,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到底還是被牽着走了一路。

回到房裏,被勉力壓制住的惡心與頭暈眼花再次洶湧襲來,許長安看不清路,免不了跌跌撞撞地磕絆了一下,差點左腳絆右腳摔了四面朝天。

“長安?長安你怎樣?”

薛雲深焦急的聲音在許長安耳邊響起,許長安摸索着扶着椅子坐下來。他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沒事,只覺得腦袋被薛雲深嚷嚷地生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而後溫暖且指腹柔軟的手指貼了過來,接替了許長安的手,繼續揉按着。

許長安舒了口氣,覺着好些沒多久,又感到有冰冷的液體滴了下來。

“……他到底要哭到什麽時候?”

絕望的念頭一閃而過,許長安不知怎麽地,或許是身體虛弱,或許是頭疼的緣故,火氣蹭地就上來了。他煩躁地打開薛雲深的手,而後猛地把薛雲深一推。

“煩死了,不許哭了!”

不耐煩的咆哮與肉體重重砸上木板的悶聲同時響起,許長安擡手圈住呆愣住的薛雲深脖子,踮起腳準确無誤地親了上去。

薛雲深細長的眼眸當場瞪圓了一圈。

不過,未多經練習便突然襲擊的後果,免不了是牙齒磕到了唇肉,唇肉碰到了牙齒。

按了按磕痛的嘴唇,許長安瞄到薛雲深微微瞪圓的眼睛,當即色厲荏苒地吼道:“瞪什麽瞪啊?再瞪我親唔——”

話音消散在覆過來的柔軟嘴唇裏了。

薛雲深左手摟住許長安的腰肢,右手扣住他後腦勺,将他整個人往上略微一提,緊接着溫柔又不容置喙地吻住了他。

許長安支吾兩聲,起先隐隐綽綽的抗拒,很快就消散在薛雲深頗有技巧的深吻中。

丢盔棄甲的許長安,甚至頭一回主動松開了牙關,回應了薛雲深……

漸漸地,狹窄的卧房裏響起了暧昧又急促的喘息,薛雲深将許長安推到牆上,筆直的長腿不由分說別進了許長安雙腿間。許長安被這類似于禁锢地姿勢弄得有些不安,忍不住推了推薛雲深。

王妃尚未開花成年,薛雲深只能按耐住渴望退後半步。他低頭在許長安被啃咬通紅的唇上啄了口,而後低聲道了句:“長安。”

許長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企圖避開薛雲深的親吻,卻再次被指骨分明的手指将臉撥了過來。

薛雲深捧着許長安的臉,親一口,喊一聲許長安的名字。再親一口,再喊一聲許長安的名字。

靜谧的室內,只聽見“啵”與“長安”兩聲交錯。

這麽一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勢下來,饒是自诩面皮如鐵牆的許長安,也經不住了。

薄紅從他臉頰蔓延到耳根,又從耳根陸續往下,逐漸将他裸露出來的小半截脖頸全都染上了胭脂色。

“夠了!”最終還是許長安先承受不住,一把堵住了薛雲深胡作非為的薄唇。

感受到掌心的溫熱,薛雲深停了下來,他困惑地直視着許長安,精致朦胧的眼睛裏,又有些濕漉漉的淚意。

許長安被他的目光盯得心腸都軟了,不由略略松了些捂緊的力道。

察覺到許長安的松動,薛雲深立馬揪住機會得寸進尺。他直接扒拉下來許長安的手指,再次低頭吻住了許長安的唇。

坦白來說,要不是那群被關住的馬賊不死心,企圖制造幻境來逃跑的話,許長安和薛雲深估計要窩在房間裏玩一整天的你親我我親你的游戲。

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許長安匆匆結束了深層次交流,拉着明顯意猶未盡的薛雲深,去了船只第三層艙室。

被幻境迷惑住的,是一個掌管牢門鑰匙的校尉。許長安與薛雲深兩人到的時候,校尉正夾在紅衣裳的幼童和吉祥之間。

由于才和薛雲深唇齒相離不久,這回許長安輕而易舉地看清了馬賊大哥,即紅衣幼童的額間,竟然空無一物。

許長安好懸沒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先看了看吉祥,吉祥額間的是一朵菌蓋白色的蘑菇。轉頭又看了看校尉,校尉額間是開着黃色小花的婆婆丁。最後轉頭再來看紅衣幼童,結果依然是空蕩蕩的潔淨。

“他的花呢?”許長安問。

薛雲深目光順着許長安的視線望過去,當即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的是什麽了。

“他花苞在七歲時被切除了。”薛雲深解釋道。

許長安聞言錯愕地側過頭:“所以他永遠是長不大的模樣?”

薛雲深嗯了聲,仿佛知道許長安接下來要問什麽似的,接着道:“這株曼珠沙華,已經快年至不惑了。”

年至不惑,那就是快四十歲了。

許長安神色頗有些複雜地重新投去視線。

與吉祥膠膈住的幼童,包子臉大眼睛,模樣不過七八歲,卻束着成人的發髻,衣裳亦是老成莊重的樣式,渾身打扮看起來完全不像孩童。

事實上,也的确不是孩童。

許長安想起當初聽他爹提過的,在大周若是無緣無故嗅了人家正開着的花,是要負責娶人家的。

“他是不是……”許長安欲言又止。

“沒錯,”聽了一耳朵牆根的吳将軍嘆息一聲,插話道,“他被處以過割刑。”

割刑,即切除花苞,使成年的再不能生育,未成年的永無成年可能。

吳将軍看着面前滿頭大汗的幼童,與神色輕松的吉祥,目光卻仿佛透過他們,看到了更久遠的曾經。

“他叫卷雲,是當年我家鄉那邊遠近聞名的人物,三歲能詩,五歲可賦,模樣又生的精致,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嫉妒。”

“當時,有家方姓人家和他家交好,說是世交也不為過。那方姓人家也有個和卷雲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卻天生愚笨,五歲才學說話。”

“若是沒有卷雲,方家人頂多嘆孩子不争氣。偏生有了卷雲珠玉在前,日積月累,方家人終究控制不住嫉恨交加,常常下死手鞭打自己的孩子。”

“後來那孩子被打怕了,連夜逃了家,第二天就被發現淹死在河裏。方家人又驚又痛,又悔又恨,這時再看見前來吊唁的卷雲,便毫無理由地将怨恨遷怒到了卷雲頭上。”

“誰也沒料到看似和和氣氣的方家人,性格竟然那麽歹毒。他們想了個法子,以自家早夭的孩子做借口,騙卷雲前來,而後故意用迷香迷倒他,将他放到了一株正開菌的蛇頭菌旁邊。”

“卷雲醒來,被方家人喊來的官兵,正好看到他鼻子從蛇頭菌菌蓋擦過。”

說到這裏,吳将軍頓住了,顯然有些對蛇頭菌不适。停了片刻,吳将軍繼續道:“不說蛇頭菌模樣有多醜陋不堪,單是遭熟人設計陷害,就足夠打擊心高氣傲的卷雲了。在鐵铮铮的事實面前,卷雲含冤選了被切除花苞。”

“後來卷雲與方家人反目成仇,不久後舉家遷走。若不是來了四海波,見到和幼童時期一模一樣的卷雲,我都快要忘記這事了。”

吳将軍的話說完,對峙的卷雲與吉祥也随之分出了勝負。

未成年的曼珠沙華終究抵不過已經開花成年的裸蓋菇,吉祥勝了。

杵在兩人之前的校尉,在勝負初分的剎那,已昏了過去。吳将軍一邊指揮人将校尉擡走,一邊給關卷雲的籠門又上了兩道鎖。

逃跑失敗的卷雲,擡頭盯着吳将軍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道:“你是不是小屋子?”

吳将軍怕中計沒應聲,卷雲等了會兒,沒等到答複,失望地垂下眼睛,重新退進了深重的黑暗裏。動作間,帶動腳上的精鐵鐐铐嘩嘩作響。

從第三層艙室出來,許長安想到之前四海波對戰時,心心念念惦記的除蟲劑,沒忍住同薛雲深提了提。

“你說滅魔藥?”薛雲深側頭看了眼許長安,言簡意赅道:“那東西不能用。”

許長安眉頭一皺,不由追問道:“為什麽?”

“以前魔物襲城,經過處如風卷殘雲,寸草不留。先帝責令太醫署,日夜研制,終于調配一方毒藥,噴撒在魔物身上,可令魔物中毒而死。”

許長安隐隐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後來發生的事。

“魔物身死,軀體腐爛在泥土裏,導致一整座城的泥土,都變成了黑色。數不勝數的植物人被逼得走投無路,舉家遷徙。”

薛雲深擡手替若有所思的許長安捺下他鬓間被海風掀起的一縷長發,然後道:“那座城,正是我們此行要經過的地方。”

整個彩雲間都大名鼎鼎的荒蕪之城——蕪城。

滅魔藥的話題到此結束,許長安凝眉思索上輩子有哪些殺蟲劑有可能在大周朝研制出來。他心裏想着事,眼睛就沒看路,結果跟着薛雲深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了一聲痛哼。

吃完整整一袋子糖果的小銀龍遭了秧。

“抱歉抱歉。”許長安連忙表示歉意,他将抱着尾巴的小銀龍從地上捉起來,企圖查看一下它的傷勢。

奈何小銀龍用短短的前爪捂住尾巴,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眼見許長安還要試圖撩起小銀龍的尾巴,旁邊忍無可忍的薛雲深,倏地劈手奪過小銀龍。

“別扔!它不會游泳!”許長安吓得聲音提高了兩倍。

可惜還是遲了。

薛雲深一甩手,小銀龍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銀線,而後徑直墜進了海裏。

面對許長安質問的目光,薛雲深無辜道:“你喊慢了。”

許長安:“……”

許長安決定暫時不跟薛雲深計較,他急急忙忙地沖到船邊,果不其然地看見不遠處浮起了一道随波逐流的銀線。

勞煩夥頭兵再次将小銀龍撈起後,許長安将它晾在了甲板上。沒過多久,嗆水昏迷的小銀龍幽幽轉醒,開頭第一句話就是:“仙人球、牡丹花、水草、哦加起來也不足以畏懼。”

似曾相識的對話,讓許長安确定小銀龍又開始了每七息的記憶更新換代。

“你是所有事情都不記得了,還是只記得你元神進入這條小龍之前的?”

良久,發現許長安等一夥植物人無法構成威脅的小銀龍,一邊冥思苦想許長安身上莫名的熟悉感,一邊在銅盆裏苦苦掙紮。聽到問話,它将爪子搭在銅盆邊緣,喘氣道:“後者。”

“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麽穿過界壁來到彩雲間的麽?”許長安又問,“如果你不記得,就算我把你送到了界壁邊緣,豈不還是白搭?”

小銀龍晾幹了前爪,又放進水裏刨了幾下,道:“界與界之間的界壁很難打破,也很少能有人通過兩個界之間的雙層界壁。你問的前一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後一個問題再說。”

頓了頓,小銀龍補充道:“不試試,怎麽知道我能不能回去?”

被迫與薛雲深擠在一張椅子裏的許長安,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你說多年不見,彩雲間的人越來越脆弱不堪,這不是意味着你以前來過彩雲間?”

“我說過這話?”小銀龍莫名其妙,“我怎麽不記得?”

許長安:“……”

“又來了。”許長安崩潰地想。

探聽更多關于彩雲間的事情失敗,此時偏離原本返程航線的帆船,經過幾天幾夜的航行,已經離當日第一次撈到小銀龍的位置不遠了。

這日,吳将軍看了看天色,轉頭吩咐落帆。不久後,一場大風暴來臨。許長安窩在卧房裏,被海浪颠簸得臉色異常難看。

至于和他半斤八兩的薛雲深,也已是面無人色了。

這個時候,許長安無比豔羨至今還未恢複人形的許道宣。

三綠色的魔鬼仙人球,被海浪颠得從木桌上墜落下來,連咚的一聲都沒發出,堅硬無比的刺就直接紮進了船板內,之後固若金湯的城池般巍然不動。

同樣怡然自樂的,還有已經學會游泳的小銀龍。

窩在裝滿水的銅盆裏,小銀龍鬧騰地水花四濺。

終于,風暴停歇了,許長安蓬頭垢面地被薛雲深扶起來,還未來得及整理衣襟,吳将軍先過來敲門了。

“殿下,小公子,”吳将軍在門外道,“界壁邊緣到了。”

分別的這日,亦同樣到了。

“不急,先束發。”薛雲深拉住了眉宇間略有憂色的許長安,然後揚聲對門外吳将軍道:“一盞茶之後再來。”

吳将軍躊躇了片刻,最終确定了自己沒膽子再催一遍的事實,悻悻地回去了。

薛雲深替許長安梳了個一絲不茍的發髻,又慢條斯理地将發簪插入其中。許長安一動不動地任他擺布着,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喚了句“雲深”。

說來與小銀龍認識也不過半月,卻因為同是重生的緣故,恍然間有種相識半生的錯覺。

相識半生,便無論如何都算得上老友了。而老友分別,總歸多少有些離情難忍的。

除此之外,許長安還擔心另外一件事。

界壁無法打破,若是小銀龍還找不到回它那個界的其它辦法呢?

許長安這些隐憂,薛雲深一點也不能感同身受。

他非常讨厭那條會說人話的龍,好不容易盼到它要滾蛋了,此時十分開心,半點都不能體會什麽叫做離別愁緒。他開開心心地應了聲,從背後擁住許長安,興致勃勃地問:“你看這個發髻好看嗎?”

許長安無精打采地瞄了眼銅鏡,随口敷衍道:“好看。”

得了誇贊,薛雲深很是高興,又拉住想要起身的許長安,将他從頭至尾地再折騰了一遍。

最後等了老半天的吳将軍,不得不硬着頭皮來敲門。

“殿下,小公——”

這回門只敲了一下就開了,吳将軍看到開門的許長安,不由愣了下神,緊接着又被怒目而視自己的薛雲深吓得趕緊收回了目光。

從吳将軍手裏接過小銀龍,許長安走上了甲板。

“你真的不跟我回臨岐嗎?”許長安問。

小銀龍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托你的福,你家那朵牡丹花已經恨不得拿我放火上烤熟了,還跟你回臨岐?”

圈養一條龍的夢想再次破滅,許長安搖頭嘆息一聲,揚手把小銀龍擲了出去。

“喂——”

小銀龍憤憤不平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吳将軍探頭看了眼,瞧見它飛快地游了圈,半撐起了身子。

“既然教過你劍招,以後你就是我徒弟了。雖然我不見得會記住你叫什麽名字,也不見得還能記得收過你這個徒弟,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得替我留着那個酸酸甜甜的糖果。”

還以為它要發表臨別感言的許長安:“……”

“知道啦。”許長安應了聲,接着鄭重其事地鞠了個躬,道:“那師父您慢走,恕徒弟無法再十裏相送啦。”

無論如何,小銀龍,不,沈煉教過他是真,救過他也是真,這一聲師父,沈煉當之無愧。

見狀,吳将軍楚玉等人,也板板正正地鞠了個躬,齊聲道:“祝閣下一路順遂,早日返回白玉京。”

小銀龍擺了擺尾巴,好似揮手告別,而後往下一伏身,複又重新投入到了海浪中。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