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在往無垢殿正殿過去召見鮮于拓前, 魔尊仔細回想了一下和小狐貍相處的細節,确實有許多的可疑之處。
之前谷無雲曾提起過,鮮于遲極擅琴技, 但就小狐貍那樣的,就連字都寫不明白, 能彈出什麽好曲子來?小狐貍又是為什麽要遮掩真身?
穿過無垢殿的側門,魔尊掃了一眼已經跪在了殿中的鮮于拓,走了過去。
鮮于拓膽戰心驚,連忙行禮。
“本尊有一事想問你。”
“是,陛下。”鮮于拓連忙回道。
魔尊沒有多言,直接問道, “鮮于遲的親生母親可是重凰雀一族?”
“是的。”鮮于拓低眉垂目,回答道。
“哦, 那鮮于遲的原身, 是只白色狐貍?”魔尊十分冷淡問道。
鮮于拓一愣,“狐……狐貍?臣下弟弟繼承的乃是臣父親血脈, 亦是鮮于族人,這……”
說到一半, 鮮于拓突然想到了什麽,怔在了原地。
過了片刻,他才有些遲疑的問道:“陛下是說……現在在魔宮之中的, 并非臣下弟弟?”
“哼。”魔尊輕輕冷哼了一聲,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鮮于拓心裏一驚,他們一族這次獻給魔尊的六個美人中, 竟有三個就出現了問題的。一時冷汗不由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連忙跪伏請罪,“陛下, 此事是臣下失職。”
魔尊從鮮于拓身上移開目光,讓旁邊候着的侍衛,去将饕鬄叫過來。
侍衛應下離開。
無垢殿中一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魔尊不說話,鮮于拓跪在原地,亦是絲毫不敢言語。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和鮮于遲有限的接觸中,确實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就說,他那個整天一副假惺惺模樣的弟弟,什麽時候開始古靈精怪起來了。
又過了片刻,終于等到了饕餮從殿外走了進來。
魔尊看見後,直接吩咐道:“你現在和鮮于拓一起前往浮林苑中,如今跟着鮮于車隊過來人都在浮林苑中,其中極有可能還有天界排過來的,過去後仔細排查,有嫌疑的都先抓起來。”
饕鬄和鮮于拓連忙領命,随後便退出了無垢殿。
無垢殿後殿中,剛睡了一會醒過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容池輕輕掀起了一只眼皮,朝後殿中四處打量了一下。
魔尊現在不在,後殿中空無一人。
容池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已經休息了十來天了,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聯系許明,許明也沒和他有什麽聯系。
想到不破劍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容池連忙将消息寫在了黃紙紙符。
在用靈力将紙符燃掉,送去給許明前,容池心裏不由有些遲疑。
從他來魔宮後,魔尊陛下就一直都對他十分的好,更不用說這次他遇到危險,是魔尊救了他。
話本上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他應該将這個東西送出去嗎?
容池捏着紙符。
心裏兩個小人激烈地打了一架後,他将紙符捏在了手心,收回了丹田空間中。
算了。
反正老大也沒有聯系他,他再拖一拖,等到時候老大催了再說。
這麽一想,他的心裏不由一松。
反正他是能拖很久的。
做了決定後,容池突然內心裏莫名地有點想知道魔尊現在在做什麽。
他從床上爬了下來,準備從後殿出去走走。誰料剛走到殿門處,門外的兩名侍衛竟然攔住了他的去路,說魔尊下了命令,不許他出去。
容池心裏覺得奇怪,之前不是都已經讓他出門了。
“行趴,不出去就不出去。”容池撇撇嘴,退了回來。
關上門後,他眼珠子一轉,走到了後殿的側面打開了窗戶。
探出頭去四處看了看後,容池一化形,就變成了一只白絨絨的狐貍跳了出去,轉眼就在回廊上消失了。
一個時辰後,前往浮林苑的饕餮和鮮于拓重新回到了魔宮。
從鮮于來的車隊中,确實查出了幾名有嫌疑之人。
“回禀陛下,經過探查,其中侍衛許明的嫌疑最大,他之前乃是我弟弟身邊的貼身侍衛,和我弟弟朝夕相對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現,此人極有可能已經被天界替換。”鮮于拓主動朝魔尊禀道,說完,又将一疊東西呈了上來,“去搜查後,在許明的那裏搜出了這些東西。”
鮮于拓遞過來的是一疊信件,魔尊拿到手裏後,開始一張接着一張的翻了過去。
這滿滿的一疊紙上,都是小狐貍的字跡。
歪歪扭扭的,十分眼熟。
至于紙上所寫的,是之前魔尊曾經看到過的小狐貍記錄的他的喜好和一些言行。
魔尊閉了閉眼,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一旁的案幾上,然後問道:“那個叫許明的呢?”
“已經帶過來了,此時正在殿外。”
“帶上來。”
許明先前被封了周身穴位經脈,此時帶到殿中解開穴位,一見魔尊,竟是雙腿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你錯什麽了?”魔尊語氣極冷。
“我、我……”許明訓誡容池之時,倒是一副十分威風的模樣。
此時他自己來見到魔尊,竟是吓得腦袋裏只剩一團漿糊,連話也不會說了。
魔尊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許明,便收回了目光,朝旁邊的饕餮說道:“帶下去,把事情問清楚。”
饕餮一把将人提了起來,往外走了出去。
一刻鐘後,所有事情的原委都通過饕餮對許明的審訊,呈報到了魔尊手上。
包括他和容池是什麽時候從天界到魔界的,來了魔界後的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上面是和誰聯系,以及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
還有容池進了魔宮後,所有做過的事情也都一件件地呈到了魔尊的面前。
魔尊拿到後,就一直在盯着折子上所寫的東西看。
鮮于拓還在殿中,他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魔尊,只覺魔尊臉上了的神情冷淡,讓人完全看不出此刻在想什麽。
誰料這時,有人從外面走了,是一直守在後殿外面的其中一名侍衛。
魔尊并沒有擡眼,只聽見侍衛進來後戰戰兢兢地禀道:“陛下,屬下失職,遲公子消失了。”
“跑了?”魔尊嘴裏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在一旁的饕餮聽到了,朝侍衛不滿道:“你們怎麽回事?這都能讓人跑了?”
魔尊将手裏的東西輕輕放到案幾上,擡起頭來了,語氣僵硬地冷淡道,“去找,抓回來。”
說完,就擺了擺手,讓此時還在無垢殿正殿中的人通通都出去。
等殿中的人都空了後,魔尊輕輕地靠在寶座上,閉着眼将剛才得到的消息通通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小狐貍每天在無垢殿後殿的殿外偷偷看他,是為了得到他的情報。
小狐貍記錄他的喜好,是為了給天界把關于他的請報送出去。
小狐貍去地下宮殿,也是為了不破劍去的。
所以,小狐貍自然不是他所以為的,在偷偷喜歡他。
他是個從天界來魔界的奸細。
他還在身份暴露的此時此刻,跑了……
魔尊陛下搖了搖頭,臉上神情冷淡,心想倒是他自己大意了。近萬年來,能讓他放松警惕大意的,還真是不多,若是抓到了人……
“哧——”
誰料正在這時,從魔尊所在位置的後面,一扇雲紋屏風之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
雖然響動的聲音極其輕微,但此時無垢殿正殿中也十分寂靜,魔尊輕而易舉地就聽到了這點兒動靜。
“誰?”他回頭過去,冷冷問道。
又過了片刻的功夫。
然後便見那雲紋的屏風處,先是幾根手指,跟着是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慢吞吞地從屏風後面挪動了出來。
容池的伸出頭一本在屏風裏一半在屏風外,扶在屏風的上,巴巴地看着魔尊,喊道:“陛下……”
魔尊陛下臉上輕輕愣了一下。
這一瞬間,他的心裏難以控制地露出了一點點的喜悅。
若是追根究底,這點難以控制的喜悅大概來自于“他還在”的欣喜,亦或者是來自于“還可以再看見他”的放松。
不過,這一點點喜悅瞬間便被他壓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魔尊陛下身體僵硬,看着容池臉色發黑,移開眼來一句話也沒有和容池說,只朝無垢殿外喊道:“來人。”
此時還在外面的梼杌聽到動靜,連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他走進來後,看見此時在殿中的容池,也十分意外,看了一眼容池,就連忙回頭朝魔尊看了過去,主動問道,“陛下?這,如何處置?”
容池乖乖巧巧地站在屏風處,瞧了瞧梼杌,又瞧了瞧魔尊,不明所以一臉懵逼。
魔尊沉默了片刻。
這一小段的間隙裏,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容池。
跟着,便聽見他對梼杌冷淡道:“關起來。”
容池到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他不明就裏地,就被兩名侍衛帶了下去。
從無垢殿出來,容池動了動被兩名侍衛抓住的胳膊,發現有些掙不開。
“兩位侍衛大哥,這時怎麽回事啊?我們要去哪?”
“侍衛大哥,剛才看陛下好像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怎麽了?”
“你們怎麽不說話啊?”
容池眨着眼睛問道,不過此刻沒人搭理他。
真沒勁。
容池瞥了瞥嘴,只能安靜下來,在兩名侍衛的挾持下從無垢殿出來後,他又穿過一處懸崖吊橋,進了一處傳送陣。
等從傳送陣出來,兩名侍衛帶着他依舊繼續往前走。
容池四處打量了一下,他們似乎是進了密閉的地下,此地十分昏暗,頭頂是堅硬的石壁,四周從遠處飄來了些滲人的聲音。
容池還想再仔細看看,前面便過來了一隊人,看見他們後走了過來。
領頭的人看了一眼容池後,就朝此時還控制着容池的兩名侍衛問道:“怎麽回事?”
這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陰冷,看着容池的目光,也讓他莫名地覺得有些不自在。
兩名侍衛行禮:“黃大人。”
容池心裏反應了過來,許明曾經說過,魔尊身邊有“天地玄黃”四名親衛,地字衛乃是梼杌,玄字衛乃是饕鬄,此人便是排在最後的一名黃字衛窮奇了。
兩名侍衛行完禮後,其中一名侍衛指了指容池,便給窮奇禀道:“大人,這是抓到的從天界過來的奸細,陛下交代了,讓給關起來。”
容池聽到這對話,心髒開始狂跳了起來。
他、他、他……他被發現了?
怪不得他被抓起來,怪不得剛才魔尊陛下連看都看他一眼。
魔尊知道他是天界來的了,也知道他是奸細了。
想到這裏,容池心裏莫名地就覺得有些難過,不過他甚至都沒有想清楚,到底是在為了什麽難過。
“哦?天界來的,奸細?”窮奇盯着容池四下打量了一下,又伸出舌頭在嘴角舔了一下,才接着便道,“行,人交給我,你們回去吧。剛才送過來了一個,這個也送過去,一道就關在一層吧。”
送容池過來的兩名侍衛離開,容池繼續被帶着穿過了一道石門。
進了石門後,便可以發現這石門後面,全是一間間的石室,裏面關着各種這樣的人,全都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這個剛進來的人。
容池立刻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窮奇帶着一衆獄卒走了進去,石牢中關着的人似乎都非常害怕窮奇,他一走進去,所有人就往石牢的裏面縮了過去,甚至有的人開始發起了抖來。
容池被帶到了第二間的牢房便停了下來。
“就這間了,關進去。”
窮奇指着這間牢房喊了一聲,立刻便有人把容池推進了這間石牢中。
容池還沒來得及打量這間石牢,剛才控制住他的幾名獄卒走了進來。
其中兩人抓住了他的雙手,最後一名将一個鐵環狀的東西扣在了容池的脖子上。這鐵環冷得可怕,接觸到脖子的時候,容池忍不住猛地縮了一下。
後面控制住他的兩個人立刻用力踢了他一腳,容池疼得咧了咧嘴,老實了下來。
鐵環之上還有一道鎖鏈,一直垂下去,到了腳的地方。
然後剛才鎖住了他脖子的那名獄卒蹲了下去,然後就将鐵鏈下面的兩個更小的鐵環鎖在了他的腳上。
這鐵環一戴上,容池立刻便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如同一塊石頭一般,沉沉地被鎖在了丹田之處,一點又調動不出來。
終于結束後,獄卒将石牢的門一鎖,窮奇帶着人,就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石牢中光線非常的昏暗。
容池所在這一間的角落還燃着一盞薄薄的油火燈,看上去随時會熄滅。
借着這一絲的燈光,容池四處看了一下。
這地方陰冷潮濕至極,石牢的牆上,還有些斑斑駁駁的痕跡和些發黴的白毛,整間牢房裏面,除了牆上那盞随時都會滅了的油燈,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根茅草堆在角落中,其餘似乎就什麽沒有了……
牢房頂上,隔着一會兒,就有幾滴陰冷的水滲出來。
有的滴在了地上,而有的就滴在容池的身體上,每次沾到這**,渾身便是一陣刺骨的涼意。
“容池!”
剛看到此處,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過來,打斷了容池的思緒。
容池回頭,從兩間石牢中間石頭的縫隙裏看了過去,看見了他旁邊的第三間牢房裏,正坐在地上的,便是和他一同從天界過來的許明。
“老大。”到此刻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容池仿佛找到了一絲希望,連忙走了過去,趴到了石牆上,朝許明喊道,“老大,這是怎麽回事”
許明看見容池,這一日來的擔憂、恐懼和對未來的終于一并找到了一個發洩口,“狗.日的!你他娘還有臉在老子面前出現,可算是被你害死了!”
容池一臉懵逼:“老大……”
許明又繼續胡亂噴了容池幾句,才罵累了停下來。
這時容池才找着了間隙,問道:“老大,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天界會來救我們嗎?”
“怎麽辦?”許明冷笑了一聲,“還等着天界會有人來救你,想得還真美,怎麽可能!就算是天帝來了,也不可能在天梵山把這裏的人帶走。當年神魔大戰,可是連天界的第一神将都敗給了魔尊的。”
容池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天界不會派人來救他們的消息,“那……那我們怎麽辦?”
許明冷冷瞅了容池一眼,沒接這話。
他今天被關一天,才看見旁邊一個牢房的人被剛才走進來為首兇獸窮奇給吃了。
從頭開始,一點一點地咬下去,連皮帶骨地全都吃了。
邊吃還邊朝他笑了笑。
許明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許明罵容池罵累了,就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着休息。
容池在石牢裏轉了一圈,勉強找到了一處牆下不會被上面石壁上滴下的水沾到。
靠着這面牆,他慢慢坐了下來。身上的鐵鏈硌着有些難受,容池翻過來翻過去,終于找到了一個相對要好過些的動作。
随後,他靠在這面牆上,歪着腦袋閉上了眼睛。
他之前被不破劍煞靈傷到了神魂,此時身體還沒怎麽恢複,從之前開始整個人就一直處在緊張中,這時一閉着眼睛就困得在這裏縮着睡着了。
不過剛睡着沒一小會兒,容池迷迷糊糊地又醒了過來。
太冷了。
他凍得渾身都在發抖。
而且身上的靈力都被鎖靈環給鎖住了,連想要用靈力溫暖一下身體都做不到。
容池實在是冷得不行,看見旁邊堆着的幾根潮濕得不行又髒兮兮的茅草,就伸手把茅草扒拉到了身上。
一時間,他感覺好像是暖和了一些,但又覺得好像更冷了。
在這樣的狀态下,他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無垢殿後殿中。
魔尊陛下批完最後一份折子,擡了擡頭稍稍活動了一下。
随後,他将手放到了一旁金絲镂空的鲛油燈旁邊,想要拿什麽東西。等手放過去,感覺到手下一片空空之後,他才有些怔愣地反應了過來。
今天沒有小狐貍練的字了。
前幾日小狐貍稍稍恢複過來,變得勤奮了許多,剛能下床就每天主動練了靈決和字。魔尊陛下就每天晚上累了的時候摸過來看看。
不過今天……
魔尊陛下自嘲地嘴角往外扯了扯。
他坐在案幾前不知是想了些什麽,然後伸出了手來,在前面的空中用手輕輕一抹。
跟着,容池此時在地牢中的畫面便浮現在了魔尊的眼前。
之前白皙精致的臉蛋此時已經有些髒兮兮了,像只什麽小貓小狗似的,冷得不行地縮成了一團蜷在角落中,睡得也十分的不安穩。
可憐兮兮的。
魔尊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甩了甩手,浮在半空的畫面就徹底散開,消失在了空中。
次日,容池從昏昏沉沉的狀态中緩緩再次醒了過來。
還是冷,而且不僅冷,現在還好餓。
這一晚上他醒過來了許多次,睡得一點都不好,現在還頭疼得不行。
蹲在牢中,容池從狹窄的間隙裏往外看,心裏又開始難過了起來。
如果是在前日的這個時候,他此時還正在無垢殿的後殿中喝着一碗雪蓮熬成的稀粥。他記得當時還嫌味道淡不好吃不想吃,然後魔尊就割開手指,給他嘗了一點血。
容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咽過口水後,鼻子就忍不住抽了抽。
有點想哭。
在牢中昏昏沉沉地又待了一日。
沒有靈力的補充,容池丹田之中的伴靈都黯淡了不少,他自己也餓的不行。
容池帶着有點沉重的腳铐,走到了石牢的門邊,小臉從牢門的縫隙裏擠出去了一點。
等了好久,他才終于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獄卒走過,連忙喊了一聲:“獄卒大哥。”
那名獄卒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正要呵斥,但看見容池後,卻是不知為何又把話咽了回去,只不耐煩地問道:“什麽事?”
容池眨巴着眼睛:“獄卒大哥,我好餓啊,可不可以給我點吃的?”
“吃的?”獄卒笑了一下,從旁邊拿過來了一個碗,撈出了一根雞腿來,“你說這個啊?”
容池聞到了香味了。
這只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雞腿了,若是他當初在無垢殿的時候,真是看不看一眼的東西。
不過這時卻讓容池忍不住連咽了幾口的口水,巴巴地連連點了點頭。
“想吃?”這名獄卒走了過來,拿着碗在容池面前晃了晃。
容池又點頭,無辜的眼睛盯着獄卒,“嗯嗯嗯,想吃。”
這回,獄卒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悉悉索索地掏出了一把鑰匙來,把容池這間石牢的房門給打了開,然後端着盛了雞腿的碗就進了。
“吃吧。”
獄卒陰笑了兩聲,将碗擱在了容池前面的地上。
容池連忙将碗端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變得髒乎乎的手,平時喜歡幹淨的他此時也顧不了這麽許多了,拿起了碗裏的雞腿,就放在嘴裏咬了起來。
真香。
好吃得想哭。
容池急急地又連忙咬了好幾口,咽進了肚子裏。
獄卒看着容池吃東西的模樣,舔了舔嘴巴。
心道,這小美人真好看。
他是管着這一小片地方的一個小頭目,下面人給他說牢裏關進來了個人,是鮮于族送給魔尊的美人,長得特別好看,他當時還不信,此時來看,這那裏只是美人,這可真是極品啊。
特別是那臉蛋,雖然是有點髒了,但一點也擋不住下面光滑仿佛凝脂一般的皮膚。
見容池吃的開心,獄卒勾了勾嘴,伸出手去,在容池的臉上摸了一把。
感覺到臉上的異狀,容池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
獄卒笑了起來,也不在意,就胡亂找了個借口:“我看你臉上沾了點肉屑。”
容池收回了目光,繼續咬着手裏的雞腿。
獄卒盯着容池又看了一會兒,等容池吃得差不多了。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再次伸出手去,就想朝着容池胸口前面的衣襟處拉扯了過去。
誰料,這次容池早有準備。
獄卒的手剛伸過來,容池就張嘴往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喲!”
“你快放開!”
獄卒的叫聲在石牢中回蕩。
“你快放開!小畜生!”
他沒想到容池的力氣這麽大,明明被封住了靈力,他自己還用上了靈力,也掙紮不出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容池輕輕松了些口,他才勉強将手掙脫了出來。
此時,他的手腕上已經是被咬下了一大塊肉來。
容池繼續咬了一口還剩一點的雞腿肉,然後将嘴裏雞腿的骨頭給吐了出來,扔在了碗裏,擡頭冷冷地看着獄卒。
獄卒捂着手,目光陰冷。
他心裏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容池,想把他壓在地上恨恨地欺負,但手腕上一陣一陣傳過來的疼痛讓他又有些心悸。
“小賤貨,咬我!你等着!”
天梵山天機亭中。
谷無雲有事離開,前來向魔尊辭行。
“魔尊陛下,那個小美人,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處置呢?”說完正事後,谷無雲推開折扇,打趣問道。
魔尊皺了皺眉頭。
這幾日,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只狐貍。
突然在谷無雲這裏被提了起來了,他一時也不知自己是在高興,還是在不高興……
“天界過來的卧底,被抓到的,好像沒幾個能活下來的?”一般在魔界被抓到的天界卧底,基本都是被各種嚴刑拷打,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
谷無雲說到這裏,又繼續道:“不過前幾日還溫香暖玉在懷,轉頭就翻臉不認人,是不是有點太無情了?”
魔尊冷淡回道:“沒有。”
谷無雲将臉朝着魔尊眼前湊了過去,笑着問道:“沒有?是沒有溫香暖玉在懷,還是沒有翻臉不認人?”
魔尊:“……”
“說起來,我昨天還去地牢下面看了看小美人。”谷無雲繼續道。
魔尊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谷無雲,“去做什麽?”
“就是個天界卧底,魔尊陛下這麽關心做什麽?”谷無雲忍不住笑了笑,過了片刻,才接着道,“就去看了眼鼎鼎大名的九吾之魂。”
“有什麽發現?”魔尊問道。
“确實還真發現了一事。他身上似乎帶着的不是什麽殘魂,而是九吾完整的神魂。只不過似乎肉身無法承受上古神族神魂之力,有人用了特殊的辦法就九吾的神魂和這具肉身達到了一個共存的狀态,等他逐漸成長起來,也就能逐漸接受下完整的神魂了。”
谷無雲乃魔界“鬼醫”,對魂魄之事頗有研究。
魔尊愣了一下,然後回頭問道:“此法,誰能做到?”
“應該天界的吧?他不是從天界過來的嗎?”谷無雲回道,“天界的事我不太了解,不過此法挺不容易的,能做到的就那麽幾個,應該不是什麽普通人。不過會想着收集九吾神魂的,然後助其重出于世,此人和當初的九吾應該關系不菲。”
魔尊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喃喃說道:“本尊還以……”
“什麽?”谷無雲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
“本尊當初還以為,九吾神魂散落衆神隕落之地,就已經徹底消失了。”魔尊回道。
“還要聚魂,那更不容易了。”谷無雲點了點頭。
這時他想到什麽,又道,“對了,有件事,他身上的九吾神魂需要大量的靈力滋養,現在他全身被鎖靈環鎖住,沒有靈力滋養神魂,可能撐不了幾天就人盡燈枯了。”
魔尊沉默了片刻。
“本尊知道。”
天梵山地牢中。
給容池吃了雞腿的那個獄卒坐在三名普通獄卒的中間,輕聲嘀嘀咕咕地不知是說了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站在他右面的那名獄卒忍不住道:“老大,黃大人交代了把人關在這裏,我們私下将人轉到了裏面的牢房,到時候若是被發現了——”
“沒事。”被叫做老大的獄卒捂着包紮上的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黃大人向來不喜美色,只喜歡吃人,等大人記起他,估計也就成為黃大人口中之物的時候了。”
“而且這事以前我們不是做過幾次嗎?”
剛才說話的獄卒還想再說,卻又聽見他說:“怎麽,你看那小子長得好看,就動心了?”
“沒有沒有,之前不是老大你看上的,我怎麽可能……”獄卒連連擺手。
“哼,那小子看着容易得手,實際倔得很。牢裏好久沒熱鬧過了,這次該好好熱鬧一次才是。”
容池被一陣石門響動的聲音從昏昏沉沉的狀态中吵醒了過來。
小東西那天吃了點虧後,就不給人随便要吃的了,自己縮在角落裏,此時臉色發白,整個人比之前又更瘦了一圈。
他擡頭看去,就見三名獄卒走了進來。
“小子,出來。”
其中一名獄卒拿着手裏的鞭子在朝着容池點了點。
容池不明所以,他往地上撐了一下,不過沒站起來。
“老大,這小子好像虛弱厲害,待會兒會不會給玩壞了。”獄卒退出去,朝外面喊了一聲。
外面傳來了一聲唾罵,随後又道:“給他點肉吃。”
很快,容池手裏被塞進了一只雞腿。
他看着手裏的雞腿,遲疑了一下,才放進嘴裏咬了幾口,然後往肚子裏咽了咽。
不過還沒吃上兩口,他就被人推了一把,推出了石牢。
然後剛才的獄卒就帶着他,沿着石牢外面的通道,往裏面走了進去。
“獄卒大哥,我們要去哪啊?”容池把手裏的雞腿吃完後,眨了下眼,問道。
“換個房。”
等往裏面又走了一會兒,容池終于看見了自己要換的房。
——此處的一間牢房裏面就住了十多個人。
裏面每個人看着他的目光,都透露出莫名的兇狠和渴望。
獄卒打開了牢門,将容池關了進去後,才把門鎖上。
等容池進去了。
被幾名獄卒叫作老大的那名獄卒這時才走了過來,看着陰測測地笑了笑,然後又對着此時這牢中的其他人說道:“給你們玩玩的,別給我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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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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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