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華山隐秘

綠姬對張矶的愛之深，使她選擇了離開。

不告而別之後，張矶滿世界地尋找她，因為他同樣深愛妻子。哪怕不要英雄協會的工作，哪怕要忍受千萬人的嘲諷和指責，他都願意承受。

然而張矶沒有找回妻子，直到三年後，他收到了一位職業英雄好友的信息，那名英雄所在的公會執行任務之時，碰到了疑似張夫人的樹人，并且在混戰中奄奄一息。

當張矶趕到的時候，綠姬躺在醫院只剩最後一口氣。

見到了心愛的人，綠姬已經堅持不住。就在這時，張矶用了特殊手段，動用科學研究部的身體凝固劑，将綠姬殘留一絲生命的狀态凝固，然後将其送到了生物活體冷凍室。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救活妻子的辦法，然而一晃十幾年，他都沒有研究出這種技術，沒有找到可以救治綠姬的人。

“究竟是誰傷了張夫人？”辰鋒關注的點不一樣，到底是誤傷還是有目的地傷害？

張矶嘆了口氣：“唉……綠姬為了遠離我，到了南方的一處山脈隐居。當時正好有一怪物襲擊城市後，逃亡到了此山脈中。南方最大的公會英雄無敵公會進山消滅怪物，我的朋友正是此公會的一員。當時公會會長下令，凡是山中怪物一律消滅，因此綠姬也受到了波及。幸虧我的朋友及時阻止，要不然她會當場被殺死。”

“什麽英雄無敵，做事太不道德了吧？怪物也分好壞，他怎麽能随便殺戮！”辰鋒很氣憤。

華岳淩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無法怪罪英雄無敵公會，英雄法案規定，凡是野外生存的怪物，都以非法者論處，英雄可以自行定奪殺伐。”

“英雄法案怎麽會有如此不通人情的規定！”辰鋒成為職業英雄的時候，協會贈送給他一本英雄法案，只是他随便讀了幾條，根本沒有仔細看。

張矶身為當事人，卻沒有責怪法案或是公會的意思：“英雄法案的規定是為了人類的生存和延續，野外的怪物無論好壞，在漫長的生活和繁衍過程中，總會有威脅人類的存在。除了注冊後生活在人類之中的怪物會得到保護，其餘怪物都會面臨危險。就算沒有英雄無敵公會，也會有其他的英雄或是公會讨伐，綠姬在野外生存，同時還要面對其它怪物的威脅。她不應該離開我的……”

“算了，咱也不提以前的事了。關鍵是張夫人目前的狀況，難道連治療異能的擁有者都沒有辦法嗎？她的身體到底是什麽狀況？”

“她的身體已經死亡，完全停止了活力，只有腦細胞短暫存活，腦幹有輕微反射。說實話，這種狀态下除非有百分百的把握醫治，要不然冷凍解除她會立刻死亡。”張矶一臉無奈。

這麽多年間，綠姬的救治并非沒有希望，只是任何辦法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一旦失敗就是死亡，張矶不願意冒風險，情願等待着最穩妥的方案。

辰鋒忽然想到了班上學生：“秦靈的異能行不行？”

張矶不認識秦靈，華岳淩和張菲舞則陷入了沉思。

張菲舞和秦靈非常熟悉，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同學能夠救治母親。畢竟秦靈那麽年輕，哪能和數十年經驗的治療異能者相比。

華岳淩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最後搖了搖頭：“秦靈經驗尚淺，或許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有可能幫助到張夫人。她的異能可以修複細胞，至于能不能讓死亡的細胞複活，還需要訓練和研究。”

張矶顯得很平靜：“感謝兩位老師，但凡有希望，等再久都沒關系。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再和綠姬說說話，讓從小失去母親的小舞感受下母愛。”

“爸……”張菲舞和張矶擁抱在一起。

“張先生可以放心，不需要等那麽久。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午還要趕去其他學生家裏家訪，你們父女兩先聚聚，我們告辭了。”華岳淩拉着辰鋒離開了房間。

出了小區，辰鋒沒好氣地道：“談正事的時候不見你說話，要走了倒是拍拍屁股走得挺快，到底家訪的是你還是我啊？”

華岳淩笑道：“辰老師把該說的都說了，該問的也都問了，我實在沒有必要多說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的話都搶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辰老師代表的同樣是學院，有些話不管是你說還是我說，都一樣的。”

“哼，反正下次讓你自己去講，我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辰鋒說得口幹舌燥。

華岳淩指了指對面一家餐廳：“走，今天我請客，辰老師想吃什麽盡管點。”

二人進入餐廳入座，辰鋒沒有客氣，點了一大桌子菜。

華岳淩倒也不心疼，一邊吃一邊囑咐：“下午的計劃是去胡小華家，你發個信息給他，讓他直接回家裏等着，我們吃好飯就過去。”

“好嘞。”辰鋒發完信息，不禁又想起了華岳淩的私事。平日裏沒功夫問，今天難得一起吃飯閑聊，正好把心中的困惑問了。

“十年前你為什麽要放棄職業英雄的稱號？”

這個問題罪惡天堂的人提過，當時華岳淩正準備說，結果被打斷了。

今天辰鋒再次詢問，華岳淩倒也沒有隐瞞。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确信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的隐退的确有難言之隐，當時身陷門派的争端之中，我沒辦法全心全意當個英雄……”

當時華山派內亂，華岳淩做為華山派的頭面人物，自然要幫助門派平定動亂。這一戰，他不得不殺了自己的老師，也就是原來的華山派掌門。

失去掌門的華山派變成了一盤散沙，華岳淩又在派中坐鎮多年來穩定局勢。現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華岳淩将掌門之位讓給師弟，自己則是受校長赤霄雲的邀請，來到京英當老師。

“就那麽簡單？”辰鋒天真地詢問。

“哪裏簡單了？你只是聽我說得簡單，內亂的平定過程艱難無比，手刃自己師父的滋味你是體會不到的。”直到現在，華岳淩提起此事仍有傷感。

“就因為殺了自己師父，所以不願意跟別人說？”

華岳淩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不，主要是因為華山派的內亂有外人搞鬼，而這個人權勢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