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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幾天沒去上班,我心情很愉悅,李承霖卻坐不住了,主動打電話問我在家還是在醫院,他要來看我。
我很納悶:“我一個**期,去醫院做什麽?”
他可能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傻逼,停頓了片刻選擇轉移話題,問我想吃什麽,他去給我買。
我難得看他有這麽貼心的時候,但并不覺得感動,反倒是因為他這一句話,整個人都警惕起來了。
“你又有什麽事?”我試探道。
“不是,”李承霖在那頭很不爽,“什麽叫我又有什麽事?”
我怕他聽不懂,又重新給他翻譯一遍我的話,“你又惹上什麽麻煩了,你又讓我給你擦什麽屁股?你又……”
我還想再說話,度延一正端着杯熱茶推門進來,聞言他站在門口沒動,看着我問:“恬恬,你要給誰擦屁股?”
“不是,”我趕緊擺手,“不是你想的那個擦屁股,這只是一種說法,我不會真的給人擦屁股的。”
李承霖在電話裏不甘心被我忽視,質問道:“你在跟誰說話?我怎麽聽到有Alpha的聲音?”
我沒好氣道:“你他媽是能夠聽聲識A嗎?”
李承霖訝異道:“程恬,你居然罵我媽。”
我心說你跟你媽都該罵,面上搪塞他:“我跟你開玩笑的。”
李承霖:“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你還沒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什麽時候來上班?”
這要是擱平時,我可能會逗他兩句,問他是不是想他爸爸我了,可此刻我并不想跟他開玩笑,我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我說:“我不想上班,上班太累了,我想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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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霖大概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他的舔狗本狗說出這種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電話那頭便沉默了下來。
我受不了這種淩遲一般的沉默,說了一句就這樣吧,之後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度延一将茶放在床頭櫃上,他很無所謂似的,随口對我說了一句:“恬恬,不想上班就不去,我養你。”
“不是。”
我覺得我得挽回一下自己在度延一心中的形象,我是一個愛崗敬業誠信友善積極進取的青年Omega!
我跟他解釋道:“我在騙李承霖,我不覺得上班累,我只是不想在李承霖那裏上班了。”
度延一問:“為什麽?”
我本以為他聽到這些話是應該很開心的,卻不想他還要追問原因。
他問我:“恬恬,你不喜歡那個人了嗎?”
我搖搖頭:“我也說不清。”
如果說真的對李承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我自欺欺人,可聽完李承霖那一套對我負責任的神言論,再讓我跟過去一樣對他死不放手,我也做不到那麽下賤。
度延一比我敏感得多,喜歡或者不喜歡,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一旦遲疑,就說明有了變故。
于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的度延一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了?”
度延一的性格并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一點堪稱冷酷的漠不關心,這種漠不關心,說好聽點叫做懂得保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尊重別人,說直白點就是孤迥,人情淡薄。
我之前并沒有這種感覺,直到我搬來和他一起住。我發現他家不僅僅是程巽沒來過,從來也沒有過別的朋友登門。我問他為什麽他的朋友不來他家裏玩,他反問我:“朋友就必須要來我家嗎?”
我竟然有點無從反駁。
眼下,他這樣一反常态地再三追問,讓我覺察出些許異樣,可我沒有機會繼續深究,就不得不思考着怎麽回應他的疑問。
“因為他讓我感覺很累。”我說,“他有很多事情瞞着我,他連喜歡我這件事都不肯讓我知道,從我這裏占盡了便宜。”
說完這話,我就抿緊雙唇,死死盯着度延一。
可能我有點卑劣,後面的話,是我故意說出來的,想要看度延一有什麽反應。收到聖誕老人送的禮物的孩童變成了我,想要打開禮物,同時又有些躊躇。
度延一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頓,如同一臺原本正常運作的機器突然出現了錯誤,停止工作,這片刻的停頓讓我的心也懸在空中,将落不落。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目光似是帶着審視,我坦然地面對他的目光。
車俊儀跟我說,我是在李承霖身邊呆太久了,人都變得不自信了,讓我打起精神面對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情感,傾聽自己心裏真正的聲音。
喜歡一個人并不總是痛苦的。
尤其是當他也喜歡你的時候。
我想,如果度延一跟我說他喜歡我,我或許會告訴他,我也是。
可他什麽都沒說。
半晌,度延一提醒我道:“茶要趁熱喝。”說罷他就轉身出去了,我都沒來得及觀察他最後的表情。
我無意識地看看自己的雙手,裝着驚喜的禮物盒子被打開了,裏面空無一物。
門被關上,我低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熱茶,它還在冒着氤氲熱氣。中午我吃得有點油膩,這是度延一看出來我的不适,特意給我沏的。
他總是對我格外的上心,從各種細微末節都能得到感受得到。可他剛剛的反應又顯得很冷淡,或者是有些其他的,我難以分辨出來的陌生情緒摻雜其中。
是我意會錯了?他不想承認他喜歡我?
還是說……他不喜歡我?
“嘶~”只顧着探究度延一剛剛的反應,我無意識地喝了一口熱茶,被滾燙的茶水燙得舌尖發麻。
放下茶水,我伸着舌頭,等了一會兒,舌尖還是很麻很痛,我決定去廚房冰箱找點冰的東西給舌尖降降溫。
度延一也正從書房出來,看到我的表情,他沉默一瞬:“……你在幹嘛?”
我有點羞赧,收回舌頭,大着舌頭解釋道,“色頭,被燙了。”
度延一走到我面前,伸手稍稍擡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看看。”
我聽話地張開嘴,翹着舌尖給他看。
他看了我舌尖數秒,然後低下頭,直接含住了我的舌尖。
“……?”
我有點震驚,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
吮吸一會兒我的舌尖,他松開摟住我腰的胳膊,低垂着眼睛,睫毛顫動着,像是還在觀察我的舌尖狀态。
媽的,跟他親完更痛了!
我把嘴閉上,不肯再給他下嘴機會。他這才擡眼看着我的眼睛,可能看出了我眼中的抗拒,他說:“我去給你拿冰淇淩降降溫。”
我點頭,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
我坐在料理臺上吃冰淇淩,度延一倚在我身邊陪着我。
“你要吃嗎?”
我喂他一勺,他搖搖頭,沒接。
我又繼續塞自己嘴裏。
剛剛的事情仿佛只是一個插曲,我們都沒再提。
“你剛剛在做什麽?”我叼着勺子沒話找話地問他。
“準備練琴。”他說。
“我怎麽從來沒聽到你彈琴的聲音?”我好奇道。
“因為家裏做過隔音。”度延一耐心回答我的問題。
說起來,我都沒聽過度延一彈琴,只知道他媽媽是很出名的音樂家,他也算是從小就受到家人熏陶。他現在也會給一些樂隊寫歌,地下樂隊,音樂公司都來找過他,作曲是他現階段的謀生手段。
“我能不能旁聽?”我讨好地又挖了一勺冰淇淋給他。
這次他居然吃了。
我叼着他舌尖掃過的勺子愣了幾秒神,才想起來我剛剛叼了半天這只勺子,他竟也不嫌棄我。
“可以。”他按了一下我的腦袋,“你想聽什麽?”
“我都可以。”
度延一家的書房很大,大到足夠放下一架三角鋼琴,他的鋼琴跟他本人有點像,都是看起來華麗精美,光彩熠熠,讓人不敢觸碰。
我沒去搬書桌旁那把椅子,而是直接盤腿坐在地毯上,一邊挖冰淇淋吃一邊聽。
後來想想,這樣也是有點不夠尊重人的,畢竟沒有哪個智障去聽音樂會的時候還抱着爆米花和可樂的。大家都是帶着對音樂的敬畏與心中的神往去的。
他坐在鋼琴前停頓了一會兒,可能在思考或者說是在愣神,在我開口準備打破這片寂靜時,他開始按動琴鍵。
我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度延一彈琴時的神色很認真投入,仿佛忘記了我的存在。
他彈的這首曲子我沒聽過,算不得什麽憂傷凄美的旋律,偶爾還有點輕快在裏面,可又無端令我心覺壓抑,忍不住屏氣凝神地傾聽。
冰淇淋被不自覺放下,我只覺得被冰淇淋麻痹過的舌尖又開始泛起絲絲的痛意。
我等他彈完這首曲子才出聲問他,“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度延一轉頭看着我,神色很平靜地說:“Without you i am dying。”
可他的眼神深沉得讓我心慌。
我不知道,他是心血來潮随便彈了一首,或是這首曲子是他喜歡的,所以想分享給我,還是因為……這是他想對我說的話。
沒有你,我會死去。
作者有話說:
度延一:(震驚臉)恬恬不喜歡李承霖了是因為李承霖騙了他!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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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