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小人暗算

小人暗算

兩個月後春子又回校上課了，沒事的時候就到雪子店裏，愉快的談心：

雪子，我真的不想讀書了？你知道嗎？授《影視文學鑒賞》課的是一個瘦高的老頭，新請來的教授。他思想特別複雜，善于講風花雪月。講他年輕時如何才華橫溢風流多情，似乎見到他的女人都被他吸引，都偷偷地愛上了他。可是他一個也看不上，最後自由戀愛，找一個絕妙女子結了婚，他總說他太太對他如何如何細致入微，對他疼愛有加，亮點是，他說他并不怎麽愛她太太，當初娶她時，完全覺得她家境好，有權有勢，能幫他成一番事業。

那老家夥年輕的時候就善于摳豆腐塊，一個字一個字地湊出一篇小文章，然後到處投稿，發表了就到處炫耀，說自己文思泉湧才華橫溢。摳了四十多年，終于摳到了教授的頭銜，于是更加得意，一上課就批評張藝謀和馮小剛，說他們都不懂攝影藝術，拍的電影是如何如何地垃圾。

在文學寫作課上，他更是誇誇其談，把全世界的作家一個一個地批下去，好象就他一個人才算得上文學大師。

他從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找到靈感，看到江河湖海就聯想人體上的大小血管，看到森林就想到了茂盛的頭發，看到太陽就想到了人的眼睛，看到濃煙就想到了放屁！于是他一點點地摳他的論文，摳了十幾年終于摳出了一個學術巨著《相應思維》，從此他更加嚣張，有恃無恐，逢人就高談闊論誇誇其談，說自己的論著是文學界最偉大的理論著作，是文學理論的最新思想和指導。比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還要先進一萬倍，于是逢人就炫耀他的著作，特別是在漂亮女大學生面前更是滔滔不絕，吹得天昏地暗的。

可是他的為人？真的不敢恭維啊，講師們說，他的老父親病故時，他為了省錢買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棺材，把他父親蜷縮着，硬塞到棺材裏，你說這人摳成什麽樣，比守財奴還吝啬三分？

雪子笑得花枝亂顫，沖春子說，教授真是了不起啊！你還記得嗎？教我們文學寫作的那個副教授嗎？他寫了一篇文章叫《假如俺是賈寶玉》，他每次授課，都會用五到十分鐘的時間，在課堂上繪聲繪色激情澎湃地朗誦一遍，假如俺是賈寶玉，俺一定不要林黛玉，那哭哭啼啼病病殃殃，誰不嫌棄？假如俺是賈寶玉，俺一定娶了湘雲寶釵為妻，再多的流言蜚語俺也毫不畏懼。哈哈，一個小老頭，天天說假如俺是賈寶

玉，真搞笑…

春子說，那教授把他學生發表的文章結成集子，加上他的點評，出了一本書叫《星辰靈感》，到處亂扔着送人，好像別人都不知道他桃李滿天下名師出高徒，似乎天下所有才子的文章都是靠他反複修改才能發表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炫耀什麽？

雪子說，文學成了這些名人愚弄平民的工具，因為有名有錢就可以到處炫耀，大有指點江山之勢或者指手畫腳似的潇灑，眼紅吧？人家有錢有名有勢，出書像拉屎一樣容易，無論多麽惡臭的東西，多麽垃圾，多麽慘不忍睹的文字游戲，出版社就可以把其變成書，後面加上“某某某著名教授”，看起來就正規神秘了。其實文學就是有錢人的游戲，是他們表達小資情調和變态心理的工具。

春子說，很多人都變了，那夢上霜小有名氣後，走路昂首挺胸，說話理直氣壯。似乎苦了那麽多年，終于活得像個人了，他一掃往日的憂郁消極，說話做事都自信樂觀了。有了錢，交朋友當然很容易。他也能吸引到女大學生的目光，開始讨她們喜愛了。以前那個拒絕夢上霜的女孩叫李妙雪，高傲得如同聖域裏的天使，對一貧如洗的夢上霜不屑一顧。如今夢上霜有名有錢了，那丫微笑着迎上來了，他開始對夢上霜

刮目相看，天天“小夢作家、小夢作家”地喊着，主動約他到處游逛。

雪子說，咳！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

春子說，那夢上霜讀高二的時候曾經喜歡過一個女生，掏心掏肺地喜歡過。那個女孩并不是十分漂亮，像她那樣的女孩滿大街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孩子。可是他喜歡她并不是因為她的美貌，恰恰因為一份純真和自然，他感覺她很親切自然，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一個不虛榮的清純女孩。他甚至把所有的世俗都放下，把最熾熱的心和純真的感情都給她，他想愛護她一生疼她一輩子，想真心真意地對一個女孩好。結果呢？那個女孩說，明明知道和他在一起她會踏實幸福，可是她仍然喜歡那種高大英俊，有錢的男人。她殺死一份純潔樸實的愛情是因為夢上霜不夠高大英俊，而且沒錢。這讓夢上霜深深地絕望，非常地惡心，那是他最大的恥辱，是讓他最惡心的恥辱！所以他發誓等他有錢了，鯉魚翻身了，一定好好玩弄幾個女孩子！

雪子說，啊！這樣的人渣，報複心那麽強，你怎麽會和他做朋友呢？以後別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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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說，我也是剛剛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啊！我以後不理他了，讓他自生自滅！

雪子說，你知道嗎？我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偷偷看我好幾次呢？有幾次，我都發現她了，但是我裝着不知道。她看我們生意做得很好，很高興。我聽我媽的一個朋友說，她還誇你呢？說她女兒找一個又帥氣又能幹的男朋友！

春子說，真的嗎？我很高興！

雪子說，我知道你為了我沒少吃苦，你瞞着我天天做苦力，整天呼吸着粉塵，流着臭汗，那樣的活哪是你這樣的大學生做得啊！我聽說了這件事，哭了好幾天呢？還好，現在我的店生意這麽好，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受那種罪了！

他們正聊得開心，突然一個臉白如紙嘴紅如血的女孩帶着四個染着各種顏色頭發的男孩闖進店裏，進店就亂砸東西，亂扔東西。那女的指着雪子破口大罵：“你妹的，這個黑心的老板，你店裏都是假貨，賺黑心錢，你看，我昨天買的包包，今天就壞了，還說真皮的，連顏色都是染上去的，一碰水，顏色也沒了，包也破了，你他媽的是什麽西！你吃人不吐骨頭啊你，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我看你的店不用開了，你開一天我砸一天，不信你試試。

雪子說，你大爺的，你是誰指使的？你是誰派來的狗，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進貨都是精挑細選的，而

且我的商标都是自己小心翼翼繡上去的，從來沒有你說的這種現象，你不要栽贓陷害我，你這種狗我見得多了，姑奶奶在商場混，你還穿開裆褲呢？不三不四人不人鬼不鬼，看你那熊樣，我呸——

那幾個鬧事的男孩聽了雪子的話，似乎一下子被激怒了，他們火冒三丈地沖上前，對雪子罵道，好，你妹的，狗狂妄啊你，你不怕？有種，那我就打怕你！

一個雜毛揮拳朝雪子打來，春子急忙把雪子拉開，他用身子護着雪子，沖那個社會流氓說，你想幹嘛？不要欺人太甚，事情鬧大了，你們也別想占到便宜，不要收了別人幾個臭錢，就不要良心了！

那雜毛冷笑一聲，沖春子惡狠狠地飛來一拳，可是他并沒有占到便宜，春子的筋骨早就強壯起來了，兩個月地獄般的苦力勞動讓他的力氣猛增。他一歪頭恰到好處地躲過了那雜毛的拳頭，然後用力地抓住了那家夥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摔個狗吃屎。另一個雜毛飛來一腳，春子一伸手接住了，然後向上一舉，把他摔個仰面朝天，疼得呼爹喊娘。

另外另個，一起圍了上來。春子也毫不懼怕，對這幾個社會渣渣，他恨得咬牙切齒，全力以赴，血拼了。和別人一拳一腳地猛打，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

孩，他真拼了！這是他最拼命的一次打架。真是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那幾個雜毛很快敗下陣了，屁颠屁颠地跑了。

那趾高氣揚的女孩剛想跑，被雪子一把捉住，雪子也是氣急了，一個巴掌閃過去，那丫嘴角就流血了。

雪子破口大罵：“你妹的，我和你什麽仇，你這樣陷害我？你大爺的，你到底是誰指使的，你的主子是誰？你收了人家多少錢？你說呀，不然你今天別想走了！”

那女孩求饒地說：“好姐姐，放過我吧！是葉小凡指使我這樣做的，我這樣做真的昧着良心，可是我害怕葉小凡勢力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雪子罵：又是那臭婊子，她真是陰魂不散啊，我早晚會廢了她。

她罵了一番出來惡氣，把他女孩放了。等他看春子時，吓了一跳。春子激烈打鬥時，不小心手受傷了，鮮血直流，她急忙關了店門，帶春子去醫院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