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神秘舞會

神秘舞會

夏天熱情似火，充滿激情，但是也是一種災難。特別像馬小凡這樣的售樓工作者，跑上跑下不停地爬着樓梯，很是辛苦。

有的人不是買房子的，而是看房子的，自己看了猶豫不決，又讓親戚朋友來看，一天不知道要爬多少樓梯，要費多少口舌，有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人家還不買房子。

但是馬小凡總是那麽熱情，在工作上，她一絲不茍，所以業績一直很好。她要把憂傷的情感在熱情的工作中壓抑掉，她不能讓憂傷的情感瘋長下去。

但是到了晚上，特別是持續的高溫讓她精神很差，吃不好睡不好。她在自己富麗堂皇的住房裏，孤獨地品着咖啡，心裏憂傷地想：咖啡是苦的，茶是苦的，煙也是苦的，還有愛情，也他媽是苦的，但是苦的東西，偏偏讓人上瘾。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段情感中癡迷多久，她愛春子快六年了，思念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而煙消雲散，沒有忘記而是更濃烈的，讓她更牽腸挂肚纏綿悱恻，甚至痛徹心扉。

玉樹臨風的身材，高高的挺拔的鼻梁，長長的微卷的豐茂的頭發，白皙的臉頰有可愛的酒窩在山洞，珍珠一樣明亮的眸子，溫柔富有磁性的聲音，春子的

形象在馬小凡心中是那麽地帥氣，清新，刻骨銘心。

她記得幾年前，師範學院時她暈倒的時候，春子抱着她去醫院，在醫院看着她打點滴的樣子，他很有耐心，微笑着，眼角的弧度是那麽地優美，聲音溫柔迷人，舉手投足都魅力無窮。

他甚至還會臉紅，像個小男生，心無城府，很羞怯的樣子，笑起來是那麽好看，純純的。那時候，他會鼓勵她，對她輕柔地說：“什麽都不要想，好好把身子養好，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好過來的！”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他對她總是那麽好，溫文爾雅像個紳士，下雨忘記打傘的時候，他會舉起雙手給她擋雨，手一直那樣高高地護着她的頭，但是又不碰她的頭發，那麽細心。他為她削蘋果時，那麽麻利地削掉皮，然後把蘋果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用水果刀尖挑着喂她，他望着她，莞爾一笑，溫柔地看着她吃。

她那時候是多麽幸福，可是他，春子，卻愛着另一個女孩，愛着雪子。有一段時間她痛得無法呼吸，幾乎發瘋，她認為珍寶一樣的東西，她的生命她的呼吸她的愛，要被另一個女孩搶去了，無情地剝奪了。

她發了瘋，她扭曲了，她要報複，然後她找社會流氓，捅了雪子并毀了春子那張英俊的臉。

…

馬小凡陷入了回憶，是啊，與其說是回憶不如說

是如影随形的生活，她的心她的情感都無時無刻不被那種生活那種回憶所糾纏。

她在尋找機會，那一天機會終于來了。

D市一家新樓盤看盤，那天晚上，所有的燈都開得那麽迷人，音樂是那麽優美，花是那麽鮮豔，為了促銷，她組織舉辦了盛大的舞會。馬小凡給劉美美打電話，讓她無論如何要帶着春子一起參加舞會。

劉美美不負衆望，把春子拉來了。

當馬小凡又一次看到了高大強健的春子，當她看到那漂亮的卷發，微笑的雙眸，她驚喜地似乎瞬間靈魂出竅。剛開始，她突然低下頭，甚至不敢直視春子的眼睛，羞澀的樣子，臉紅的樣子，像情窦初開的初中女生。

她像張愛玲書中的女主角那樣：愛上一個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是她的心是歡樂的，似乎塵埃裏開出一朵花來！

她穿上了最迷人的淡藍色的連衣裙，戴上一個金色的神秘的面具。那是她畫了将近一百萬人民幣，讓能工巧匠打造的。這讓她顯得既神秘又高貴。

她優雅地微笑着，伸出手請春子跳舞，春子那天心情很好，居然答應了。

春子微笑着，眸子中滾動着笑意，那樣地深邃清澈，她覺得很熟悉很美好，輕松自然，當他随這個神秘的女孩一起轉動着身體，跳着火辣的拉丁舞時。他

忍不住問了一句：“美女，好奇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為什麽我對你有一種很親切熟悉的感覺？”

馬小凡産生了一絲驚慌，但是老辣的她還是很懂演技的，她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慌亂不安和驚喜，壞壞地笑着說：“帥哥，也許我曾誤打誤撞進入你的夢裏了吧！呵呵，我也覺得哥哥很熟悉啊，你一定在我夢中出現過…”

那樣的氣氛似乎很适合這種浪漫的調侃，春子并沒有覺得讨厭，反而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大笑起來。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誰能知道哪是夢，哪是人生呢？春子在優雅的音樂和美妙的舞步中想起了莊周夢蝶，是莊周做夢遇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遇到了莊周呢？

于是他沖她點頭，笑着說：“恩，也許夢中彼此見過！”

這種浪漫的情話讓馬小凡興奮得發瘋，她把自己所有的激情和天賦都在舞池中綻放，像流星一樣呼嘯，綻放着最迷人的光和熱情。

春子被這個神秘的女孩吸引了，他又一次想起來雪子，但是和雪子不同，面前的這個女孩更神秘更迷人一點。

馬小凡一邊舞動着曼妙的身姿，一邊溫柔地上說：“帥哥，你讀過《邊城》嗎？”

春子不假思索地說：“讀過啊，沈從文的書，我

都喜歡，那種文字是泥土小溪孕育的瑰寶，每一個字都閃閃發光，我很喜歡，現在的作家很少再也寫不出那樣的文字了！”

馬小凡微笑着問：“帥哥，我也喜歡啊。翠翠那麽純那麽美，愛着她的一個男人，等着一個男人，可是我覺得她不夠勇敢，她只會等，不知道怎麽去争取，愛情不能只停留在等，還要學會追求，創造！你說是嗎？”

春子大吃一驚，點點頭說：“恩，有道理！”

馬小凡看時機差不多了，暗示地說：“帥哥，我想你一定是一個心靜如水，心美如水的男孩子，比如說，你就住在河邊，看着一泓碧水微笑，突然有一天，你看到對岸出現一道迷人的風景，你想離開河的這岸到對面去，而我就願意做邊城裏的翠翠，我是哪個渡船的人，我願意把你從單調平淡的這岸渡到生機勃勃五彩缤紛的彼岸，你就會有新的生活，有一個詩一樣美的開始，你願意上我這艘渡船嗎？”

春子驚喜地笑了：“美女言之有理啊！你似乎在創造一個無與倫比美輪美奂的童話世界啊，如果真是那麽好，我願意上你的渡船，欣賞一下彼岸迷人的風景！”

馬小凡得意地說：“這不是童話，現實中也有這麽美，這樣你試着改變，開拓自己的視野，大膽去嘗試，你就會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幸福

感，你會登上生命的一座座高山，當然我願意陪着你，一起呼吸新鮮的空氣，然後登上頂峰，領略一覽衆山小的美妙！”

春子似乎被這個詩意盎然又充滿智慧的女孩折服了，她有一種不同于任何女孩的魅力，比劉美美更聰明，比雪子更神秘，比路飛燕更優雅，一時間，他被她迷住了。

兩個人手拉這手，身子随着音樂飛舞着，配合得十分默契。

天氣似乎也故意制造浪漫，竟然下去了毛毛細雨，潤物細無聲，更加讓氣氛如夢如幻一樣。

突然馬小凡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似乎要一不小心摔倒了，春子急忙去拉她，這時她一下子倒在了春子的懷裏。

天氣似乎更加給力，雨竟然大了起來，春子作為一個男人，不由自主地裝起了紳士，他伸出雙手搭了一個小小的涼棚的樣子，遮住馬小凡的頭，他比她高出半個頭，她擡頭看他，雨水順着他的頭發往下滴，此時此刻，他那微微彎曲的頭發，生動的大眼睛，更加迷人。

她突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沖動，踮起腳尖，用滾燙的唇吻住了春子那柔軟的雙唇。

這一切來得那麽快，又似乎極其自然恰到好處，春子在一種恍惚中，在一種夢一樣美的恍惚中，突然

被一個優雅神秘的女孩吻住了雙唇，而且他并不讨厭那種感覺，甚至覺得那是一種享受。

他情不自禁，居然用雙手抱住了馬小凡，也許是很久沒有親近女人了，他的身體很真實的反映着，這種青春的情欲，他竟然一時間無法控制，況且馬小凡拿生命愛着他，和他接吻，她用盡了生命的激情和技巧，他被一種神秘的感覺迷住了，他沉醉了，幾乎被她吻得無法呼吸。

過了一會兒，春子推開她說：“我在做什麽呀！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啊！就這樣做…”

他紅了臉，居然感覺不好意思。這種神情似乎勝過了千萬句情話，讓馬小凡春心搖曳。

她把嘴湊到春子耳邊，溫柔地說：“我們都喜歡接吻的感覺，有什麽好羞的呢？愛一個人就要讓對方知道，我愛你，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春子驚得一顫，急忙說：“這樣不好吧！我們第一次見面，都不了解對方，怎麽可以确定關系呢？還是做普通朋友吧！我會記住你的，記住這次很美很奇妙的舞會。也許這樣表達讓你難過，可是我真的認為男女之間普通朋友才能更長久一些，沒準我們可以做一輩子朋友呢？你看那些熱戀中的男女，好得如膠似漆一旦分手了立即成了陌生人，撕扯着對方的傷口彼此傷害，我可不希望把美好的東西一次次撕碎，我寧願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

馬小凡本來意猶未盡，沉醉在夢一樣的美妙中，被“普通朋友”四個字一下子打回到了現實。

她心痛地想：“啊！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自己以全新的神秘的身份面對他，把所有女人的優點都用上，可是想征服他還是很難很難，春子永遠是那個高傲迷人的春子，不同于任何一個世俗的男人！但是無論多麽難，這個男人是屬于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他的愛，我要他的愛情！”

春子的拒絕讓她心如刀割但是也激起了她心中的鬥志，她微笑着說：“呵呵，帥哥，我是開玩笑的，其實做朋友挺好啊，我願意做你的朋友，好朋友！”

兩個人相視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