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扯舊賬

葉姝聞言扭頭, 促狹的目光落在林白霧身上。

林白霧掌心壓着她的臉，讓她轉過身，淡聲道：“我要做題了, 別跟我說話。”

葉姝嘿嘿笑了兩聲，聽話地轉過頭，看起了小說。

陳恹後背離開椅子, 往前傾起身, 一手支着左側腦袋, 歪頭看向林白霧。

林白霧直接學他支起左手，撐在左側臉上，把他的視線擋了個完全, 右手仍在草稿紙上列着解題步驟。

陳恹瞧着這副禁止任何交談的架勢，嘴角輕輕勾了下，正欲不要臉皮，硬湊上去說幾句時，教室門口進來一人。

白玉珠裝模作樣地抱着本高二的語文書, 彎下腰, 跟胡源密切交談了幾句之後，胡源就欣然起身，抱着張試卷跟一本英語小說，去了最後排空着的位置。

葉姝一臉莫名其妙，扭頭看了眼在胡源椅子上落座的白玉珠後，又事不關己地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小說。

白玉珠坐下後, 直接轉身，兩只手臂趴在沈衍的課桌上, 一雙鹿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陳恹, 甜甜道：“陳恹哥哥, 我總算是找到機會跟你一起上完自習了！”

陳恹前傾的身往後靠，拉開跟白玉珠的距離，道：“回你教室去上課。”

白玉珠噘着嘴，“不要！我回國都已經快一周了，跟陳恹哥哥你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還沒一天，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裏！”

陳恹伸臂往後，曲指敲了敲嚴防的桌子，“有空沒？”

嚴防摘掉耳機，從手機游戲中分出心神，“恹爺，什麽事？”

陳恹瞥了一眼白玉珠，道：“把她送回教室。”

嚴防這才注意到白玉珠坐在胡源的位置上，他看了眼白玉珠抱胸抿唇的模樣，跟陳恹嘀咕，“恹爺，這，不好弄走啊。”

陳恹淡聲：“直接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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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防：“……”恹爺，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

拖是不可能硬拖的，嚴防起了身，走到白玉珠跟前，好聲好氣地勸着，“玉珠，你在這影響恹爺學習，而且我們老班脾氣臭的要死，暴躁起來連恹爺都敢罵，一會見了你一個高二生坐在這，準的把你罵回去，老班今晚确實會過來巡查，你今天先回你教室，明天再過來陪恹爺上晚自習成不？”

白玉珠穩坐不動，一雙兩眼委屈巴巴地，“嚴防，你就是不想我坐在這是吧？是陳恹哥哥讓你勸我的是吧？就是怕我耽誤陳恹哥哥跟那個林白霧打情罵俏是吧？”

林白霧已經在盡量忽略白玉珠跟陳恹還有嚴防的說話聲了，但白玉珠這句話，她聽的擰眉，瞥了白玉珠一眼，“我跟他沒任何關系，請你不要亂講話。”

林白霧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白玉珠直接把怒火燒到林白霧身上，“我亂講話？你今天在籃球場上勾搭陳恹哥哥我可是看到了！”

白玉珠大小姐脾性，從來不會壓低聲說話，別管是不是在課堂上，她這一聲音量很大，林白霧很确定一整個班都可以聽到。

四面八方的八卦看戲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投過來，林白霧抿起了唇。

葉姝聽見這聲，不得不從小說中抽身出來，不滿地看向白玉珠，“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勾搭這個詞是你這麽用的嗎？不會說話就閉嘴，別在這裏給我們霧寶頭上扣帽子！”

紀律委員紀向河在一邊小聲道：“陳恹，你能不能把你這個朋友請出這個班，再鬧下去，其他同學都沒辦法安靜學習了。”

陳恹沒管紀律委員，餘光只注意着林白霧緊抿的唇，泛白的臉，他起了身，人路過白玉珠身側時，不同于嚴防哄小祖宗似得賠着笑臉，他大手毫不客氣地拎起白玉珠的校服，把人拎起來帶出了教室。

站在走廊，陳恹松開手，懶聲道：“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白玉珠一雙鹿眼很快氤出眼淚，“陳恹哥哥，你兇我，你因為那個林白霧兇我，我回去要告訴伯父伯母！”

陳恹不甚在意，音調低了點，也冷了點，“今後晚自習別再過來，聽到沒？”

白玉珠眼淚撲噠撲噠地掉，看了會陳恹，察覺到陳恹對她的眼淚毫無所感時，她把手上的課本砸在陳恹身上，“陳恹哥哥，我讨厭你！”

哭着說出這一句，白玉珠便捂着嘴小跑往樓下跑了。

嚴防在教室裏看的心急，想了想，還是從後門追了出去。

陳恹進來時，教室裏一片鬧哄哄地，每個人的音量也不大，跟蚊子似得，但幾十只蚊子聲混在一起，就顯得吵鬧。

紀向河揚聲說了句，“別再說話了，再說記名了。”

教室裏的聲才低下去。

葉姝趁着班裏安靜的功夫，扭頭沖着全班道了句，“霧寶跟陳恹就是單純的同桌關系，剛才那位大小姐脾性嬌氣，就是亂吃醋亂扣帽子，各位同學別多想哈。”

雖然她個人是磕霧寶跟陳恹的cp，但要是被同班同學議論起來，小道消息經過發酵變了味傳到薛柄耳朵裏，兩人估計會被薛柄一頓教育，還是澄清下為好。

紀向河瞪她一眼，“葉姝，你也別說話了！”

反正該說的都說完了，葉姝沖紀向河嘿嘿一笑，道了句好嘞，繼而坐了下去沉迷小說。

陳恹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伸手要去拿水。

水是放在靠林白霧桌子邊緣的地方，他手補一伸過去，林白霧便跟躲病毒似的，整個人扒着試卷使勁往牆邊靠，要不是有道牆在在那杵着，陳恹毫不懷疑，她能退去走廊坐着。

陳恹擰開礦泉水，仰頭吞了兩口水，餘光睨着她面無表情的側臉，眉頭動了下。

得，本來就沒哄好，現在被白玉珠這麽一鬧，更難哄了。

晚自習放學，林白霧收拾好書包，跟葉姝勾着手臂出了教室。

嚴防去追白玉珠了，還沒回來，陳恹也沒等他，提着下午時放在林白霧腳跟前的一袋子零食跟了上去。

林白霧跟葉姝上了公交車，舊shígG獨伽坐下後，葉姝戳着她手腕道：“霧寶，陳恹同學也上來了哎。”

林白霧頭也沒擡，抱着書包望向窗外。

陳恹視線在車中掃了眼，瞧見林白霧的位置後，他徑直走到她身後那一排坐下。

葉姝打招呼道：“陳恹同學，你怎麽也來坐這一班公交車？”

陳恹把手上提着的那袋子零食遞給葉姝，道：“她東西忘記拿了，幫她提過來。”

“嘿嘿，我懂。”葉姝心知肚明陳恹才不是單純過來送一袋子零食，她替霧寶接過來，擱在膝上。

公交車啓動，陳恹也沒下車。

中途葉姝到站，下車前，把膝蓋上抱着的零食一下子塞到林白霧懷裏，“霧寶，我到站了，陳恹同學，再見！”

林白霧懷裏抱着葉姝強硬塞過來的那袋子零食，微微擰起了眉。

她不想拿陳恹的東西。

身側空位很快有人補上，兩條長腿擠在略顯狹窄的空位上，一條腿微微往她這邊敞開，抵着她的膝蓋。

林白霧不用扭頭都知道誰在她旁邊坐下了，把葉姝硬塞過來的一袋子零食一股腦塞進了身邊人腿上，“拿走你的東西。”

陳恹也沒急着塞回去，将那袋子零食擱在腿上，手肘支着膝蓋，扭頭好整以暇地看向林白霧。

“……”林白霧把頭扭得更甚，就差背對着陳恹了。

到了站點，陳恹率先起來下了車，拎着那袋子零食站在車外等着林白霧下車。

她下車後也不看陳恹，背上雙肩包就往小區門口走。

陳恹伸臂，捉住了她的書包帶子，懶着聲調，“先別走，跟爺說會話。”

林白霧書包帶子被扯住，人動不了分毫，她站在原地停了片刻，抿着唇道：“松手。”

“不松。”

林白霧閉眼兩秒，知道大少爺說不松就真的不會松，她沒扭頭，面無表情道：“兩分鐘，時間一到我就走。”

陳恹盯着她故作肅然的臉，笑了聲說行。

擡步走到林白霧跟前，面朝她站着，陳恹半勾起身子，彎着腰，一雙狹長鳳眼跟她杏眼平齊，音低低地，“小辣椒，你跟我說說生哪門子氣？你那天把我的初吻一聲不吭地就給拿走了，我都沒生氣，眼下不過是喝了口你喝過的水，你就氣到一整晚都不跟我講話，你講不講理？嗯？”

“……”林白霧本來是打算任由陳恹巧舌如簧都不帶搭理他的，但是聽完他的話，默然幾秒，一張臉浮上囧意。

那天的吻一事确實還沒解決，單就這一點林白霧是對不住陳恹，被他這麽一通質問，林白霧覺得晚上的生氣多少是有些不講理，畢竟喝她喝過的水嘴上逗她一句跟強吻他兩件事一作比較，明顯是陳恹吃虧太多。

但冷了一晚上的臉，眼下要突然對他熱起來，林白霧也做不來，她不自在地別開臉，道：“鬼才信那是你的初吻。”

陳恹道，“別管你信不信，那确實是爺的初吻。”

林白霧試圖找證據反駁，好借此讓自己的心裏負罪感少一些，“陳恹，誰初吻就會伸舌頭，還那麽……熟練，你別想騙我。”

陳恹扯了聲笑，低懶道：“小辣椒，爺天賦異禀不行麽，再者——”

他話打頓，人拖着長腿，往右走了一步，一雙漆黑的鳳眸跟林白霧別開的杏眼再次對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眯着眼在她粉潤的唇瓣上掠過。

林白霧直覺他說不出什麽正經話來，正要開口制止他。

陳恹先她一步出了聲，腔調懶散道：“你嘴巴又濕又軟，就那麽貼上來，我伸舌頭很大一部分責任可都出在你身上。”

作者有話說：

謝謝營養液和投雷，明天早上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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