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她的眼淚

雖然沈念之的嘴上說沒事，但是莊思齊肯定不會就這樣相信。

如果她真的沒事，就不會忽然心情低落，然後從餐廳裏面離開。

莊思齊吸了口氣，耐心而溫柔的問她：“到底怎麽了？”

“我想去吹吹風。”

沈念之從高塔的電梯上下到地面之後，一出來，便想甩開莊思齊往将邊走。

莊思齊緊跟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沈念之皺眉看他。

莊思齊沒等她說什麽，就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将她的手指扣住，然後道：“我陪你。”

沈念之感受着自己的手指被抓住，唇瓣就抿的更緊了。

莊思齊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忽然神經質的發脾氣，但是，卻總覺得她是需要自己陪伴的。

沈念之沿着江邊往前走，江峰徐徐吹來，路邊不斷有小情侶牽手走過。

偶爾會有年輕夫妻帶着孩子經過他們身邊。

莊思齊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去多說話詢問她到底是怎麽了。

就這樣走了一路，夜色越來越深，也不知道沿着江邊到底走了幾裏路。

江邊散步的人也越來越少。

莊思齊才開口：“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沈念之聽見莊思齊的話，忽然出聲問他：“你說你會陪着我？”

她轉頭，在燈光下看着莊思齊。

莊思齊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眸中沒有床頭相框的那張相片中的星辰大海，有的，卻是一片冰冷平靜讓人又覺得暗潮洶湧的湖泊。

他看着這一刻的沈念之，覺得有些陌生。

但是看着她熟悉的五官面容，卻還是鄭重認真道：“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着你。”

“多久？”

“一輩子。”

莊思齊的這句話，在後來被她想起的時候，每次被莊思齊提起的時候，就像是一顆長長的釘子。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紮進她的血肉裏面。

她哭喊的想要拔出來。

但是永遠永遠，這顆釘子都仿佛無法再拔出來。

她總會想，當初如果沒有問他這個問題就好了。

當初如果莊思齊沒有做出這樣一個承諾就好了。

但是，這些都是‘當初如果’。

而事實上，她問了。

他也說了。

而她聽了之後，心潮湧動，難以平複。

莊思齊看着沈念之。

沈念之也看着莊思齊。

兩個人緘默不語。

忽然，沈念之踮腳，伸出手環住了莊思齊的脖子，然後主動把唇瓣湊上去。

就這樣問吻住了他的唇瓣。

她那涼涼的，軟軟的唇瓣，在碰觸到他的唇瓣的時候，讓他微微愣了一下。

甚至是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很快，莊思齊就反應過來，然後抱住她的腰，将她的唇瓣給含住了。

這個吻很溫柔。

但是沈念之卻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從眼睛裏面流了出來。

莊思齊感受到她的眼淚從眼睛裏面流出來。

微微離開了她一下，體貼而擔憂的問她：“怎麽了？”

沈念之仿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着眼睛搖了搖頭，道：“風沙眯了眼。”

“我幫你吹一下。”

莊思齊也不拆穿她這個蹩腳的謊言。

捧起她的臉，輕輕的幫她吹眼睛。

但是越是吹，沈念之的眼淚就流的越兇。

莊思齊漸漸皺起了眉毛：“念之？”

“我并不想要這樣的生活，莊思齊。”她含着淚，擡起眼睛來。

漂亮湖泊一樣的眼睛裏面，水流湧動，心也已經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