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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霖沉默的時間越長，李賽斯臉上的笑意就越濃。

絕對被動的段霖，終于開口了，說出的答案絕對不是範薇想要聽到的。

“你喜歡？送給你就是。”不顧一切保護範薇的段霖，竟然說出了這種話，這讓範薇有些不可接受。

“當真？”李賽斯目露精光。

段霖表情未變，神态無差，只是身體微微往前傾了一點，輕聲道：“你覺得我不可信？”

迎上段霖無動于衷的眼神，李賽斯笑着擺了擺手，咄咄逼人的話鋒一轉：“算了吧，誰不知道你段霖小氣？你碰過的女人，就算是毀了，也不會給其他人。想要碰你的女人，還是要事先掂量掂量輕重的。”

“所以你說這麽多，只是純粹挑釁我？”這次輪到段霖掌握主動權了。

李賽斯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氣定神閑道：“挑釁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呢？畢竟範薇早晚會死，我到時候分一杯羹就是了，又不急于一時。”

“人都有一死。”段霖脫口而出。

“或早或晚。”李賽斯冷笑着指了指手表：“明天是早是晚？銀棺僵屍一出，你覺得範薇還有活路？你該不會想去幫她吧？呵呵，可別忘了，咱們真正的目标是金棺僵屍。血月之夜已經近在咫尺，你心裏很清楚，金棺僵屍出棺意味着什麽。”

段霖低頭不語，片刻的沉默之後，他從風衣之下拔出那把漆黑之劍扔到李賽斯面前：“拿上我的劍，殺了它！”

李賽斯的表情全部僵在臉上，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劍，眼神中充滿費解，嘴裏嘀咕道：“為了那個女人，連這把劍都能舍棄？”

“我說了，她只是玩物。”段霖低聲道。

李賽斯擡頭迎上段霖冰冷的眼神，一字一頓：“只怕玩物動了情！”

“情這個字，就像天上的星，永遠都觸摸不到。這一點，你知我也知。”段霖語氣變得更加低沉，透着一抹悲哀。

“但你有人性！而貪念是人心裏永遠戰勝不了的魔。你不承認你愛範薇，難道你還不承認你動過貪念？不曾奢求過與她在一起？不曾站在路邊，看着那些牽着手從面前走過的情侶發呆？”李賽斯站起身，居高臨下，凝視着段霖的雙眼，一字一頓：“哪怕是與你朝夕相處的管家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心不比其他人涼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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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賽斯指着地上的黑劍：“我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劍和她，你選哪個？”

段霖緩緩站起身，沒有言語，轉身而去，冷漠的背影已經給出了答案。

在李賽斯眼裏，段霖舍棄的不只是黑劍，更是紅衣惡魔身份的象征，權力與力量的王座！

多少邪物愛這把劍，又有多少邪物怕這把劍，而段霖扔掉它的時候，就像是扔掉一根燒火棍。此刻的李賽斯也不禁陷入了深深地不解之中，李賽斯深知愛情的可怕，但愛情的魔力，真的可以壓倒男人對力量的渴望？

李賽斯抓住劍柄，将劍緩緩舉起。

燈光照耀在劍身之上，卻折射不出半點光芒，仿佛要吞噬世間的一切似的。

為了擺脫童年的陰影，為了完成曾經發下的誓言，李賽斯舍棄了很多東西，為的就是成為人上人！

而段霖卻将李賽斯最渴望的東西，輕而易舉的丢棄了。李賽斯笑不出來，這對他來說，甚至是一種侮辱。

啪嚓！

黑劍掉落在地上，李賽斯一字一頓：“就算沒有這把劍，我照樣可以殺了金棺僵屍，我需要它的力量，這一點足夠了。至于這把劍，你留着吧。”

已經走到樓梯的段霖停下腳步，沒有轉身，背對着李賽斯：“明明可以很容易辦到的事情，為什麽非要複雜化？”

李賽斯冷笑一聲：“複雜嗎？未必吧。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你也必須面對金棺僵屍，坐山觀虎鬥豈不是最好的選擇？再者，銀棺僵屍與金棺僵屍出棺的時間太近了，你很擔心同時面對它們兩個，所以讓我先去對付金棺僵屍，你才能抽出精力對付銀棺僵屍。可惜，就算是拿上黑劍，我也殺不了金棺僵屍，這點你很清楚，送死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黑劍和金棺僵屍，哪個對你更重要？”段霖反問。

李賽斯眼神堅定：“如果我說，我都想要呢？”

“不送。”扔下這句話，段霖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凝視着段霖離開的方向，李賽斯自言自語道：“若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因為他毫無弱點，更無所畏懼。範薇，一個女人，改變了一個惡魔。”

範薇目睹了整個過程，此刻她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随着眼前一陣旋轉，視線回到了淩姝的出租屋。

躺在床上，看着有些發黴的天花板，範圍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越是相愛，越不能在一起，這難道就是上天注定的命運嗎？

段霖的話，句句在心頭，他有着人性，渴望着愛，卻又不得不将這份愛深埋于心。這樣的段霖，令範薇很是心疼。仿佛所有出現的人都想知道段霖的弱點，當範薇發現自己成為段霖的弱點時，心情之複雜，簡直無法言語。

一方面是擔憂，擔心自己會拖累段霖。

二來是開心，至少範薇知道段霖心裏有自己，哪怕他什麽都不說。

第三點則是惆悵，段霖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着範薇，又不遺餘力的傷害範薇，他的心裏肯定也很痛苦。可是，段霖從未有抱怨過，也不曾感傷過，只是默默的做，一言不發的承受着。

範薇或許永遠都忘不了段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孤獨的王者，高傲、強大卻又與世俗格格不入，得到了一切，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掌控了繁花似錦，姹紫嫣紅，卻抓不住心中最美的那個她。

二十一世紀，已經不是一個為江山而殺戮的年代了，卻仍舊是一個為美人沖冠仗劍的世界。

一滴眼淚從範薇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