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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強尼，于戰居高臨下，滿懷深意的注視着範薇：“臭娘們，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這樣我都沒死，什麽狗屁的善惡有報，全都是扯淡！老子站在這裏看着你，而你和你的男人，全都成了我的階下囚，氣不氣？”

雖然範薇心裏必死不得其解，不知道于戰究竟是怎麽逃出天雲觀的，但是面對于戰的威脅，範薇并未認慫，理直氣壯道：“抓住段霖的一具皮囊罷了，只要……”

範薇堅信，只要段霖的本體不滅，他就依舊是不可戰勝的。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被于戰的狂妄大笑所打斷。

“皮囊？哈哈哈……”

範薇不明白于戰為什麽要笑，而且還是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大笑着。

在範薇不解的眼神注視下，于戰直接伸手抓住段霖的頭發，将已經深陷昏迷的段霖腦袋拉起來。看着段霖滿臉鮮血的模樣，範薇心裏痛的難以呼吸，如果可以的話，範薇甚至想要親自替段霖承受這些。

于戰從腰間拔出風令箭，重重的砸在段霖的腦袋上，段霖除了身體痙攣了一下之外，倒也沒有任何反應。

于戰眼神變得火熱且興奮：“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是段霖的皮囊，直到我發現，任何形式的玄術對他都毫無作用，這意味着眼前的段霖，并非是一個繼承了段霖靈魂的皮囊，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人類？”範薇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于戰。

于戰手一松，段霖的腦袋就捶了下去，把玩着手中的令箭，于戰冷笑道：“這就叫做意外驚喜，看樣子，老天爺喜歡的不是假仁假義之輩，更喜歡我這種務實的人。沒想到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将我一直以來所觊觎的段霖送給我，哈哈哈。”

“你到底什麽意思！”範薇有些着急了，拳頭也不由攥了起來。

不等于戰開口，赤焰之瞳的聲音已經在腦海中響起：“範薇，這個段霖恐怕不只是皮囊那麽簡單。”

“怎麽回事？”範薇心頭開始發慌。

赤焰之瞳嗓音前所未有的沉重：“段霖将自己的靈魂注入皮囊之中，算是某種形式的鬼上身。如此一來，只要是玄術，或是辟邪物品，便能對皮囊産生一定的作用。而于戰的令箭，對段霖毫無反應，再加上你身邊的淩姝，手上佩戴的栖鳳镯，也沒有感知到靈魂之力的存在。那麽就意味着，你身邊的段霖，是活生生的人類。而據我所知，當段霖的所有靈魂之力全部消耗殆盡之後，他就會變成最初的狀态。”

“最初的狀态？”範薇嘴唇發幹，忍着眼淚，近乎拖着哭腔：“把話說清楚！”

赤焰之瞳長嘆了口氣：“你身邊的段霖，就是段霖本人！恐怕是為了對付金棺僵屍，段霖耗盡了所有的靈魂之力，紅衣惡魔的一面已經消失了。現在剩下的，只有段霖的陽人一面了。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純粹的惡鬼，也不是純粹的人，而是鬼與人的結合體。游走在陰陽二界之間的使者。既要适應陽人一面，又要擁有惡鬼一面。惡鬼消失，自然只剩下陽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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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麽幾秒鐘，範薇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就算身邊的只是皮囊，範薇的心也很痛，畢竟那是段霖的一部分。可是現在，無情的事實卻給了範薇致命一擊，告訴範薇，受到折磨，半死不活的并非是皮囊，而是真真實實的段霖，這讓範薇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是恐懼。

一直以來，都受到段霖所保護的範薇，突然間發覺，那個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段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連普通地痞都無法戰勝的普通男人。也就是說，現在範薇和段霖的生死責任，全都要由範薇一個人背負了。

範薇并不懼怕承擔責任，害怕的是自己無法像段霖那麽強大。

“赤焰之瞳，告訴我，你和段霖之間又有什麽計劃，所以故意在騙我對不對？”範薇将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赤焰之瞳身上。

赤焰之瞳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一次，恐怕是真的了，我已經無法感受到段霖，這意味着，段霖的靈魂一面已經徹底消失。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範薇徹底絕望了，一直以來，範薇都在努力避免自己成為段霖的弱點。而現在，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因為現在已經不是弱點的問題，而是在于，段霖根本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

在這場消耗戰中，段霖為了保護範薇，消耗掉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就在範薇迷茫之際，一盆冷水潑在了段霖的身上，昏迷不醒的段霖猛然痙攣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

于戰将水盆扔到一邊，看着一臉錯愕的段霖鄙夷道：“紅衣惡魔，一直以來你不是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嗎？現在，看看你自己這幅可憐的模樣，真是笑死人了！”

段霖沒有回答于戰，因為他已經發現了同樣被綁在身邊的範薇。

四目相對，段霖的臉頰出現一抹苦澀：“對不起，我已經無法再保護你了。”

“不，段霖。”範薇使勁兒攥着拳頭，不讓眼淚流出來，盯着筋疲力盡的段霖堅定道：“你所有的付出我都已經知道了，謝謝你，接下來你放心，由我保護你！”

接觸到段霖疲憊的眼神剎那，範薇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一直以來藏在段霖羽翼之下，受到保護的範薇，現在要勇敢的站出來，反過來保護段霖。因為範薇心裏很清楚，她一直所追尋的答案，和段霖的強大與否并無關系！

別說段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算段霖變成了植物人，範薇依舊不會撒手，依舊會等待着那個答案的出現。

‘我愛你！’和‘在一起。’

一句話，一個行動，便是範薇所有的堅持，所追尋的終極答案！

于戰的冷笑聲打斷了範薇：“哈哈哈，就憑你，如何保護段霖？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