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微醺
郊外,彎月,煙霧缭繞的夜。
說不緊張是假的。
沈清和和她靠得很近,兩人呼吸相聞,男人睫毛又長又密,離近了看人,會營造一種缱绻無雙的錯覺。
周霓抿了抿唇,她覺得自己都能數清沈清和睫毛有幾根。
好像也數不清楚诶,太密了,比女人的都要密。
睡美人。
周霓突然反應過來,沈清和怎麽會莫名其妙用了“睡美人”三個字。
在這個節骨眼,能說出這三個字,足以說明他肯定看到了她那組睡美人寫真,這可是剛剛發布的照片,沈清和竟然都看到了!
還真是行走在吃瓜第一線。
周霓有點無語:“你看到我寫真了啊。”
沈清和不置可否,抓了抓她的頭發:“挺漂亮的。”
周霓當然知道自己很漂亮,美貌是她最大的優勢,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網友一邊恨的她牙癢癢,一邊還要咬牙切齒說一句“白瞎了老天給的漂亮臉蛋”。
倘若沒有美貌,她也不會一開始在娛樂圈走的如此順暢。
知道是一回事,從沈清和嘴裏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清和,你那些粉都說你是言情小說裏走出來的人物,怎麽那麽多時間吃瓜呢?”
沈清和眉眼微垂,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心不在焉地笑笑,擡起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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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聽到她講的什麽。
周霓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必須話題,也就沒再揪着,正好修車人員到了,兩個人就站了起來。
這麽一折騰回家就很晚了,看煙火的時候,周霓手機就沒電了,充上電之後,發現寧真給她留了好幾條消息。
【霓霓,佟心從美國回來了,要不要我們幾個聚一聚?】
她們三人都念的表演專業,那時候一個寝室,感情就特別好,可惜三個人走了不同的道路。
周霓為了賺錢,浪費了最好的時光,而寧真潛心修煉演技,年紀輕輕如今在電影圈有一席之地,佟心出了國,讀研,還打算讀博,走學術道路。
周霓想到以前的時光,忍不住笑了笑:【好啊,你說什麽時候】
佟心也很想見這兩個老朋友,沒過幾天就訂好了包廂,私下聚一聚。
考進影視學院的女孩就沒有不漂亮的,兩年不見,加州的陽光将佟心的臉頰鍍了層蜜色,更加陽光也更加健康。
“霓霓,好久不見了!”
佟心是和寧真一起過來的,一走過來就給了周霓一個大大的擁抱:“霓霓,當時我們班我就覺得你最好看,沒想到你還是那麽好看。”
周霓淺淺一笑。
三個女孩好不容易有機會聊天,聊過去的那些事,比如那時最矜貴高傲的女孩子卻被一個風評不怎麽樣的導演包養了,比如那個不茍言笑的男孩子在二十四歲的年齡卻拿到了影帝。
時光匆匆,大家都變了。
可也有一些東西永遠不會變。
談完了別人,話題就落腳就到了她們自己身上。
“霓霓,你跟你老公真要離婚啊?”
寧真:“遲早都要離的,我們霓霓鐵了心離婚的。”
周霓的笑容頓下來:“怎麽是我鐵了心離婚了?結婚協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她主動提出來協議馬上到期了而已,她不提,沈清和肯定也會找她談的。
沒有感情的婚姻壓根就不會長久。
佟心卻若有所思。
周霓拍了下她的肩膀:“怎麽了心心,你不為我感覺到開心啊?”
她思索了一下:“你應該舉杯慶祝,姐妹回歸單身生活!”
佟心卻說:“主要吧,商圈大佬沒幾個幹淨的,沈清和就屬于出淤泥而不染的好男人了,除了搞事業也沒和別的女人有牽扯,有點可惜。”
每個人都說可惜。
有時候周霓也有點猶豫,難不成她真的應該跟沈清和發展發展感情嗎?可是這種事情也不是她單方面就能發展起來的,沈清和對她是有若有似無的暧昧,但若真說愛,真的談不上。
估計就是上床上多了,男人剩餘的溫存而已。
畢竟生理的快感和心理也是分不開的。
周霓猛地灌進去一杯紅酒,酒液入喉,甘甜醇厚。
佟心順手撈過來一個話筒:“來,周霓同學,我替廣大觀衆采訪一個最關心的問題——離婚綜藝什麽時候開始錄制啊?”
周霓掀唇一笑:“下周就進組了。”
佟心啪啪啪鼓掌:“那我們一起期待,幹杯。”
想當年在國內佟心還是個滴酒不沾的乖巧妹子,如今可以白酒啤酒紅酒混着來,還一點點都不醉。
可惜周霓喝醉了,醉醺醺地回了家,白淨的小臉紅撲撲的,像是添了層上好的胭脂。
擔心她出意外,寧真親自将她送到張姨手中,又擺脫張姨悉心照顧她,這才回去。
寧真轉身之前:“沈總呢?”
“先生還沒回來,應該在加班。”
寧真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麽。
周霓卻皺了皺眉,捕捉到了這一句話,将包丢到了沙發上,哼哼着:“沈清和這個大壞蛋,就知道加班,都要離婚了還加班!”
她每走一步,就覺得腦子的眩暈更多了些。
腳底下軟綿綿的,仿佛變成了騰雲駕霧的神仙。
張姨扶着周霓往樓上走,可是周霓就好像看不見樓梯似的,張姨只得反複提醒:“太太,您仔細看腳下。”
好不容易把周霓弄到床上,她一身酒氣,張姨很想幫她洗洗身子,可是她知道,這兩夫妻都不喜歡別人碰身子,如果真要洗,也得是沈清和來幫太太洗。
她猶豫了下,又說道:“太太,您先上床休息,睡一覺就舒服了。”
周霓卻皺緊眉頭,像個小孩子一樣,抱緊了張姨的胳膊:“不嘛不嘛,我要你陪我睡。”
張姨苦笑,太太準把她當作先生了。
她不常上網,往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她也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反正先生和太太在她眼中感情很好,前段時間還洗鴛鴦浴來着。
出門之前,張姨想了想,給沈清和打了電話:“太太喝醉了,正吵着要見您呢。”
停頓了五秒鐘。
沈清和在電話那頭似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馬上回去。”
然後,男人關掉了ppt,沉聲對會議室的幾十位股東說:“散會。”
沈清和到家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他本以為到家時,周霓已經熟睡了,哪想到就歪着頭坐在床邊,紅唇微微漾着笑意,就像個不谙世事的孩童,眸子是那樣的純真。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周霓醉酒。
周霓當然喝醉過,不過他之前常年不在家,也沒考慮到自己的太太一個人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沈清和将外套脫掉,挂在衣架上,慢慢朝周霓走過去,他緩緩托起她的下巴,結結實實聞到了一股熏天的酒氣,他不喜歡這個味道,俊雅的眉頭皺起:“霓霓,怎麽喝醉了?”
味道很難聞,可男人話語裏并無半點責怪的意思。
他這麽一開口,周霓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嘴裏哼哼唧唧的,朝他那邊湊了過去,用下巴摩挲着他的手臂,小貓似的:“沈清和,你這個大壞蛋!”
沈清和啧一聲笑了。
張姨一般情況下不會打電話給他,他還以為周霓真的很需要他,哪想到竟是這般賴皮的模樣,還讨厭起他來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雞蛋似的軟滑:“我哪裏壞了?”
周霓眨眨眼睛,臉上卻是氣呼呼的:“你要是不壞,我怎麽想和你離婚?”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離婚綜藝,離婚綜藝……我還夢到我們在離婚綜藝撕起來了,不過我覺得你也沒那麽壞。”
果真語無倫次起來了,一會兒說他壞,一會兒又說他不壞。
周霓臉龐瑩白,膠原蛋白充足,像是養在水鄉裏的姑娘,骨肉勻亭,平素純真的眉眼似乎成了勾人的小姑娘,輕輕咬住下唇,更是我見猶憐。
沈清和突然來了耐心跟她對話,盯着她晶瑩的眸:“我到底是壞還是不壞?”
“你昨天晚上就壞,我這裏疼——”周霓撒嬌一般嗚咽,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深處。
沈清和眼眸漆黑,勾了下她的唇,聲線變得深沉,認輸:“行,是我錯了。”
“我下次注意。”
周霓是真的醉了,剛才還能接上沈清和的話,這會兒又充耳不聞了,她像個挂件似的,在沈清和身上尋找舒适的位置,最後停在了男人的腿處,枕了上去,柔若無骨的小手卻不安分,到了他的皮帶處。
兩個人在床事上,沈清和更占據主動權,周霓沒碰過他的皮帶,似乎将它當成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小手繼續摸索着,好奇寶寶一樣。
卻已經在危險地帶游走。
沈清和瞥她,嗓音冷厲下來:“霓霓,別碰。”
周霓聽不見。
窗前的月光灑了一地,沈清和捏捏她的指尖,揚了揚眉梢,氣息沉了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就不壞嗎?連皮帶都敢解,還不是仗着現在我不能把你怎麽樣。”
“小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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