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幹什麽!」蘭婧驚叫得聲嘶,眼看着那個小竹籃劃至半空時點心飛散出來鴛鴦分離,頓時眼眶一紅,「你不能好好說嗎!」

而後她幾是沒做多想便追出去,然則這條小街上過往路人并不算少,兩塊酥皮的點心落了地不過片刻就會被踩碎踢散,又哪裏還找得到蹤影。

蘭婧忽地難過極了,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弄得眼前景象都變得霧蒙蒙的。她胡亂抹了一把,失落地放棄繼續尋找,心裏想着便遂了他的意好了。目光一擡,卻猛然看見了那只草編的小籃子。

草編的籃子自然比酥皮點心要結實許多,只是在游人不經意的踢來踢去之後,滾到幾步開外的主街上去了。

蘭婧略有踟蹰,而後很快還是決定要把這草籃拾回來,她一咬牙便向主街跑去,因擔心再被踢得找不到,目光便全盯在草籃上。

譚昱原也心情低沉着,忽見她不管不顧地往主街跑趕忙追去,一聲馬兒的嘶鳴卻先他一步沖至蘭婧跟前!

「翁主!」譚昱大驚,眼見幾尺開外蘭婧下意識裏揮手去擋卻想不起來要躲,不及多想便一躍而起飛身撞去。蘭婧在驚叫中被踢到一旁,譚昱想再做閃避卻已再來不及。

受驚的馬兒亂踢着抵禦這突然閃身而來的人,譚昱扛過幾腳之後驟覺腦後一痛,眼前便黑了過去。

幾裏之外,孟君淮原與玉引在湖邊散步,散着散着迎面碰上了正跑馬的幾個兒子,于是便成了六個人一道散步。

他們跑馬跑得衣衫都濕了,玉引怕他們乍然歇下來受涼生病,非逼他們加件衣服。

本就覺得熱的男孩們當然不樂意,走了一陣仍覺得熱勁兒散不去,阿禮便一拍阿佑的肩頭,邊将外衫脫了邊道:「走啊四弟,咱還是接着賽馬吧!」

阿禮的意思顯然是「既然歇下來容易受涼,那咱們就不歇嘛」!

這話正中阿佑下懷,阿佑當即心領神會地也将那件熱死人的外衣脫了,信手往下人手裏一掖,二話不說就躍身上馬!

孟君淮當然明白這兄弟倆打的什麽算盤,嗤聲一笑也沒攔。玉引斜斜地一睃他們,撇撇嘴,倒也覺得随他們開心好了。

阿祚跟阿祺見父王母妃都不做阻攔,當然也立刻上了馬,然則兄弟四個還沒來得及再飛馳起來,便見不遠處幾個官兵模樣的人馳馬而來。

孟君淮他們出來是帶了随從的,見狀當即有人先一步迎了上去。那幾個官兵下了馬,與迎上前的宦官幾句低語,玉引遙遙便見那宦官面色驟變。

然後那宦官跟後一步到了跟前的楊恩祿禀了話,楊恩祿面色同樣一震,折回孟君淮身前一揖:「爺,這是在附近巡街的官員,他們說那邊的街上有人叫馬給踢了,看了身上的腰牌……可能是咱二翁主。」

「什麽?!」夫妻倆俱一驚,已在馬上的兄弟四個反應倒快,問了一聲是哪條街,立時向那邊馳去!

孟君淮自也立即着人牽了馬過來,玉引見他上馬便一拽他:「同去!」

他一點頭将她拉上馬,不過片刻,就追着兒子們留下的煙塵追到了那條街。

當地的官兵們發現出事的很可能是位翁主之後也吓壞了,在他們到來之前便驅散了閑雜人等又靜了街。眼下這條夜色裏的街道安靜極了,安靜得讓玉引心裏不安生。

并未往裏走太遠,他們就看到了蘭婧。她還昏迷着,被扶到了街邊一家面館的案邊伏着,候在旁邊的官兵跪地向孟君淮禀道:「小的們到時翁主已昏過去了,過往路人說翁主好像是要撿什麽東西,跑到了主街上卻沒注意到有馬車。随行的侍衛趕到時也有些晚,只得推開翁主,翁主便磕到街邊商鋪的木門上,暈了。」

孟君淮緩了幾息,嗯了一聲。玉引餘光掃見門邊倚着的男子,仔細瞧了瞧有幾分面熟,便問:「這是那個侍衛?」

官兵應了聲「是」,又道:「他推開翁主後自己沒躲開,讓馬踢了幾腳,是以也暈了。」

然後那官兵又說:「車夫已押在了外頭,聽殿下發落。」

話是這麽說,他們也确實可以發落了那車夫出口氣,但事實上這事很難怪罪到那車夫頭上。

蘭婧自己沖上主街,車夫自然難以反應,又有那麽多過往百姓看着,他們若真不管不顧地出這氣,估計明天杭州城裏就要說他們仗勢欺人。

于是孟君淮搖了搖頭:「不怪那車夫,把人放了吧。」

「是。」官兵一應便退出去傳話,面館這邊,自有下人進來,小心翼翼地扶蘭婧上馬車。

玉引一路都把蘭婧攬在懷裏,而蘭婧一路都沒醒。回到下榻的宅子後,孟君淮立刻叫了大夫來。

醫女仔細檢查之後禀說沒有外傷,大夫則說應是撞擊之下震了頭腦,叫好生歇歇,醒過來之後再看。

夫妻兩個就一直守着,到了後半夜時,蘭婧又發了燒,原本剛打算伏在榻邊睡會兒的二人先後伸手一摸她額頭就又驚得清醒了。

好在初破曉的時候,蘭婧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蘭婧……」二人同時籲了口氣,蘭婧先看見了玉引,便揉着眼睛叫了聲「母妃」。玉引一應,輕言輕語地問她感覺怎麽樣?想不想吃點東西喝點水?又問她需不需要叫喬良娣或者何側妃過來?

他們這一趟出來,原是一個妾室都沒帶的。不過玉引考慮到人身體不适時最容易覺得孤單,所以覺得如果蘭婧需要,就趕緊接她們過來也無妨。

但蘭婧搖頭說沒事,孟君淮又喊了大夫過來,大夫問了蘭婧幾個問題後也說确實沒什麽大礙,發燒應是驚吓所致,二人才算放了心。

而後蘭婧勸他們去睡,玉引看向孟君淮:「今天你自己睡吧……我陪陪她。」

孟君淮颔首,沒有多擾她們,走去堂屋兀自把大夫給蘭婧開的方子還有各樣額外的囑咐都看了一遍,才推門離開。

他走出院門,看見候在外頭的侍衛統領一揖:「爺。」

孟君淮停下腳:「怎麽?」

「那個沒護好翁主的侍衛……您瞧怎麽發落?」統領說着十分懊惱地一嘆,「都是他不當心,也不知道跟得緊點。翁主沒注意到馬車,他竟也沒注意到,否則何至于讓翁主傷成這樣?」

他這話說的是在理的,孟君淮煩亂之下也确實很想把人發落了。不過他又清楚幾個孩子都跟身邊的侍衛處得不錯,便一喟道:「翁主就帶了他一個出去,偶爾應付不來也難免。他人也傷了,小懲大誡吧,具體如何,你看着辦。」

「哎……」統領滞了一下才應出「是」字,又朝逸親王一揖,不做多言就告退了。

他是真想把譚昱換下去,再說得實在點,他想把二翁主身邊的人都換掉。畢竟府裏的侍衛能湊到主子們跟前的不多,有油水可撈的就他們幾個人,他們還個頂個不懂眼色當真讓他窩火。

所以他這趟來就是為了給他們使個跘子,沒想到王爺連譚昱這個直接遭上事兒的都沒發落。

統領心裏頭不太痛快,走了幾步出去,又猛地靈光一現!

王爺方才說了,讓他看着辦!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販妖記

販妖記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會相信嗎?
摩梭族一次離奇走婚,開啓我半輩子不平凡的人生。
千年乾坤盒,亡者不死河。
以實際發生的諸多靈異事件為素材,大量引用鮮為人知的民風民俗,向你展示不為人知的靈怪世界!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