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互相傷害

溫暖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折射在床上，輕吻着躺在床上脆弱的人兒。宸烨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璃月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雙拳緊握，隐忍的驚懼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

一夜的時間，璃月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因為高燒臉上升起一股病态的紅暈，身上雖然沒有再冒冷汗，但那緊咬的唇瓣卻洩露了她此刻正陷在痛苦之中。

趙璃月，你給我醒過來！”宸烨終于隐忍不住，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這個女人出了什麽意外，他會做出怎樣恐怖的事情來。

你聽到沒有，趙璃月，馬上給我醒過來。”宸烨兩只手掐着璃月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力氣，手指骨節都已經泛白。但即便如此，陷入昏迷中的璃月只是蹙着眉頭，臉色有些痛苦，睫毛輕顫卻終究沒有睜開眼睛。

你聽着，趙璃月，你的命是屬于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出現任何意外。你聽到沒有！”宸烨雙眼赤紅，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一番話。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刻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連掐着璃月肩膀的手都在顫抖。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聽到動靜的Joy與宋凱沖進來就看到宸烨掐着璃月的肩膀，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兩人顧不得其他，連忙沖過去把宸烨拉開。

宸烨，你在幹什麽？你難道不知道璃月現在很虛弱嗎？”Joy眼中閃過一抹怒意，雖然知道宸烨因為雲初的事情一直恨着璃月，但昨晚宸烨一個人留下照顧了璃月一夜，他以為宸烨看到璃月這個樣子已經原諒了璃月，畢竟璃月昨天晚上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屈辱與折磨。卻沒想到今天一早，就讓他看見這樣的一幕。想到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璃月可能會受到的傷害，Joy的臉色有些難看。

宋凱在Joy拉開宸烨的時候就已經上前為璃月檢查身體，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麽，但是那微皺的眉頭卻表現出了他對宸烨這種做法的不贊同。

怎麽樣？”Joy見宋凱皺眉，不由得有些擔憂。昨天晚上宋凱說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他現在就想知道璃月到底有沒有退燒了。

身體很虛弱，不過還好，高燒已經退了。”宋凱看了眼溫度計，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趙璃月，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意外。

以他作為一名醫生的經驗判斷，他以為璃月身體那麽虛弱，肯定不可能在短短一夜的時間內退燒。但此刻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你說什麽？高燒退了？”宸烨聞言忽然覺得心中一松，原本壓在心頭的沉重感随着宋凱的這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既然高燒退了，那就表示趙璃月不會死了，不是嗎？

你這是什麽表情？”Joy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宸烨眼中一閃而過的放松，不由有些懷疑他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覺了。

當然，作為一個導演，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既然不是他看錯了，那就是他理解錯了。這才回想起沖進房間的時候宸烨好像正朝璃月喊着什麽。

她什麽時候能醒？”宸烨瞥了Joy一眼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看向宋凱，語氣中滿是疲憊與沙啞。

她身體很虛弱，至少要到下午才會醒過來。”宋凱聞言看了宸烨一眼，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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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烨聞言，看了躺在床上的璃月一眼，那蒼白的臉色和緊皺的眉頭讓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麽，得到宋凱的回答後，轉身出了房間。

你去哪兒？不等她醒過來嗎？你昨晚照顧了她一夜，不希望她醒過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你嗎？”Joy跟着宸烨出了房間，看着宸烨因為他這句話而僵硬的背脊，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這個男人，明明在意，卻偏偏裝出這副無所謂的別扭模樣。

他們一起長大，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難道宸烨以為他的變化能夠瞞得過他Joy的眼睛嗎？

你确定她醒來以後想看到我？”對于Joy，他知道瞞不過，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隐瞞的？

Joy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一貫驕傲霸道的宸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宸烨卻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徑自離開了。良久，Joy看着宸烨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宸烨，你完了。”

宸烨沒有回去休息，雖然他現在很累，但心裏壓了太多的事情，他睡不着。

經過昨夜那場暴風雨的摧殘，原本因為季節更替而凋零的花海再不複當初的美輪美奂。宸烨走在那一片殘敗的花海中，任由葉子上的雨水打濕他的衣服。

雲初……”站在那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看着前方寸步之遙的大理石地面，以及那一方莊嚴的墓地時，宸烨頓住了。

經過雨水的沖刷，大理石地面上沒有留下絲毫血跡，但是昨晚發生在這裏的一切，他卻怎麽也沒辦法忘記。

昨晚，他差點兒在雲初的墓地前強暴了趙璃月。如果，如果不是趙璃月那一巴掌打醒了他，如果不是趙璃月眼中的痛恨與羞辱驚醒了他，或許，他現在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錯誤。

雲初，是那麽純真美好的女孩兒。而他所作的這一切，不但是對趙璃月的羞辱，更是對雲初的侮辱。他可以傷害任何人，唯獨，雲初！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雲初，或許，他會愛上如今的趙璃月。但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他先遇到了雲初，而雲初卻因趙璃月而死。他承認，他對趙璃月有了感情。但，感情既然可以産生，自然也可以拔除！

雲初，你放心，我說過的話絕不會改變。這一輩子，除了你，我不會有別女人！”宸烨看着墓碑上笑顏如花的女子，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溫柔而決絕的說道。

水……”璃月艱難的睜開雙眼，一開口，就感到喉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醒了！”宋凱一愣，直到看到璃月掙紮着想要起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倒了杯水遞給璃月。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璃月眉頭緊皺，她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不痛的。昨夜發生的事情紛紛湧入腦海，璃月臉色一變，握着杯子的手一松，滾燙的水濺到了璃月柔嫩的肌膚，璃月下意識的輕呼一聲。

小心！”宋凱也沒想到璃月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看着璃月被開水燙到而瞬間紅腫的手背，連忙拿來一旁放置的冰袋敷在了璃月紅腫的手背上。

而這一幕，恰巧落到了剛從墓地回來，路過房門口的宸烨眼中。宸烨臉色微沉，看着那兩雙交握在一起的手，眸色漸深。

宸烨，你終于回來了？站在這兒幹嘛？怎麽不進去？”Joy迎面走來，看着宸烨站在門口有些奇怪的問道。

房間裏的璃月聽到Joy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毫無意外的撞進了宸烨幽深冰冷的黑眸中。感覺到宸烨的視線掃過她的手，璃月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手還被眼前這個男人握在手裏，雖然是為了幫她敷冰袋，而她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昏沉，一時間竟然沒有察覺到。

謝謝，我自己來吧！”璃月低頭，從宋凱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宋凱倒是沒怎麽在意，只是眼前這個女子太冷靜了一些。不管是哪個女人，在經歷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後，醒來不是驚慌恐懼，就是暴跳如雷。而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安靜，就好象昨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他明顯的感覺到，看向宸烨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怎麽，剛醒過來就急着勾引男人了？不過你好像搞錯對象了，他只是個醫生，幫不了你什麽。”見趙璃月看了他一眼後就撇開了視線，那樣的冷靜讓宸烨心中升起一簇火苗，漸漸摧毀着他的理智。

璃月聞言咬緊了下唇，雙手緊握成拳，卻沒有開口辯解。

宸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羞辱她，既然如此，她開不開口都是白費口舌，甚至會讓宸烨更加變本加厲的羞辱她。

宸總，她燙傷了手，我只是盡一個醫生的本分，沒有任何逾越。”宋凱微微皺眉，有些不滿的看了宸烨一眼。

是嗎？”宸烨哼了一聲，看着坐在床上低垂着頭，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的璃月緩緩道：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宸總看到了什麽？”璃月忽然擡頭，明亮的眼中少了一絲柔和，更多了一絲清冷疏離，就連口氣，都有些咄咄逼人。

看到了什麽？”宸烨的臉色因為璃月的态度更加陰沉，說出的話也越來越刻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看到了什麽？”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璃月眸光微閃，看着宸烨一字一句道：曾和我共處一室的男人多了，宸總也曾是其中之一，難道宸總的意思是，我們之間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聽到璃月如此自毀名聲的話，宸烨胸口的怒火猛然蹿起，雙眸噴火，死死的盯着趙璃月，似乎想要将璃月撕碎。

曾和她共處一室的男人多了？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這樣的話都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

是嗎？”璃月的臉色因為宸烨的話更加蒼白了幾分，手下的被子被她捏的變了形，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一點兒異樣，神色淡漠的開口道：那麽，和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糾纏不清。宸總，你又能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