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怎麽,迎新晚會?不是早就選好人了嗎?”星樓拿着章子文遞來的節目單,有些奇怪。迎新晚會作為新生進入大學的第一場較大型活動,是早早的從軍訓中途就開始準備,報名、彩排也基本搞定,只等表演開始了。

星樓為了陪原錦,沒有參加軍訓,自然對晚會的準備一知半解了。

“是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我們班出的節目琴簫合奏,吹簫的同學昨天喝熱水把嗓子燙了,估計要休養到晚會結束才能好。如果沒有接替的人,這個節目就要被裁了。米霜說知道你也會吹簫,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米霜現在是班上的班委,剛好要負責這個節目,大概還在高一的時候星樓在文藝彙演上表演過吹簫,想起這茬了就來拉壯丁。

“呃……都快忘了怎麽吹了。”簫是星樓曾經無聊時自學的,技術一般也就能唬唬外行,然而穿越後整天為生計奔波,哪還有閑工夫吹這玩意兒啊。

算算時間,已經近二十年沒有碰過了。不過在米霜他們眼裏,最多兩年不到,再怎麽也不會忘得一幹二淨,畢竟有底子在,免了他們再去找外援。

星樓也不好拒絕,畢竟才入學新生對班級的歸屬感還是比較強烈的,這麽重要的時刻,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機會,實屬遺憾。

“沒事,有那個心就好,你要是願意我就去回複米霜了。後面還要再彩排一次,要是過不了那就再說,起碼你也盡力了。”

章子文到沒有星樓會被刷下來的顧慮,畢竟聽衆也不是精通此道的大家,只要能完整的演奏出來,表演者又是俊男美女,那就是賞心悅目的。還想着這是一個好機會,星樓錯過了軍訓,要是在迎新晚會上為班級争了光,那這段時間的感情就彌補回來了,對星樓也有好處。

本來還無所事事的,這下又多了一個責任,且時間還緊張,也就一周左右晚會就要開始了。

回家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以前用的那支簫,想了想貌似是過年回方家時送給堂弟玩了,無奈挑空又去器樂行裏準備再買一支。

華大所在的大學城包含了十幾所高校,是x市著名的教育園區,為便利學生,自然設施完備。周圍還有一所音樂學院,自然少不了器樂行。

星樓來的不巧,兩層的店裏人滿為患,不知道是不是剛開學,學生都急着來換新保養,生意太好,已經分不出人手來介紹。

星樓想自己也不算全然不知優劣,便讓急得滿頭大汗的經理先去忙,自己先慢慢挑着,挑好了再叫他。

“我倒是不知你還會吹簫。”原錦看着架上的一排排簫,有些新奇。

“很多年沒練過了,這次也是趕鴨子上架。不過我覺得我大概還是有點天賦的。”許久沒練,才試着上手,竟然也沒有生澀感,星樓漲了點自信。想自己曾經也是自學成才,就能演繹得像模像樣,不得不說老天也是偏愛自己。

不過也就僅止于一個花架子,真要什麽高超技巧、什麽真情流露,星樓是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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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簫的天賦麽?”原錦湊近星樓耳邊以緩慢的語速一字一頓,最後一個問音輕微上揚,像羽毛一樣撓在心底,本來正常的話,被這麽一說也聽出不對勁來。

起碼星樓是一點酥麻仿佛被電到了,吹在耳邊的熱氣直透到了臉上,側着身在原錦的腰上擰了一下。“你在哪學的這些?”

原錦有些委屈“正經問你呢。”

信你就有鬼了!憤憤瞪了他一眼,退開幾步等臉上的熱度消下。

原錦逗過一次也不鬧騰了,以免把人惹急了自己哄不回來。安靜看着星樓挑選。

“需要幫忙嗎?”

聽見詢問轉頭,女生本來露出的标準笑容在見到星樓的臉後也漸漸消失,正是之前在校醫室見到的那位‘校花’。看她穿着這家店的店員服裝,應該是在這裏兼職。

蕭曉來回打量兩人,一個是她同鄉荊原,一個就是那天在校醫室給她沒臉的同學。看着兩人親密的姿态,原來是早就認識!既然是認識的,那天還在校醫室各種拆自己的臺,蕭曉有些氣急敗壞。

實在不想給他們好臉色看,但人家又是顧客,蕭曉也只能幾次轉換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荊原,你不介紹一下旁邊這位同學嗎?”

荊原表示他并不想說話,也不知道校花哪裏來的自信,說這話顯得他們很熟的樣子。

“不需要幫忙,我已經挑好了。還有事嗎?”看得出阿原并不想和她搭話,星樓直接開口将後續堵死。校花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麻煩的代名詞,且她本人還一點都不自知,現在連普通同學的面上情都不太想去維持了。

蕭曉明顯被噎了一下,說實話她對荊原的感情很複雜。他們那個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家住得近在同一塊區域,于是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初高中好的就那麽一所,理所當然後面有長達多年的交情。

荊原從小就成績好,身姿挺拔又面目英俊,在班上不乏小女生偷偷喜歡他。加上長得高打架行,連男生都信服他,在他們區還挺有名的。

蕭曉那時候長得矮小,完全不出色,但荊原看在多年同學、家長也相互認識的份上對她還很照顧。每天一起回家,幫她提書包買早餐,學校裏都沒人敢欺負她。她一直以為荊原對她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年齡還太小了都沒有明确提出來。

如果就這麽下去,兩人成為令人羨慕的一對也不是沒可能。然而初中時,荊原車禍毀容了。那道疤就那麽大咧咧的留在臉上,清晰明白的告訴別人他曾發生了什麽事。

蕭曉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始終不敢直面那張臉。曾經的所有好處,都抵不過別人怪異的目光。她退縮了,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荊原,讓他去做手術把臉治好,然而少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沒有回答。

随着年齡閱歷的增長,學校越好,她的眼光自然也高了。青春期的發育,讓她從不起眼的小個子,變成了同學眼中的班花。年少時的種種,自然也煙消雲散了。

一點不愉快的,就是荊原像一道影子一樣,高中、大學都和她撞在一塊了。

不過好在他越發沉默,存在感很低,從未打擾過她。班上同學也沒人知道,他們班花還和那個醜八怪有過一段往事。

蕭曉以為他們已經成了兩根平行線,再無接觸的可能了。沒想到再次見面,卻在她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麽多年過去,要說绮念那是一絲不剩了。有的只有驚訝,本以為那張臉就這樣了,沒想到還有治愈的可能。且被治好的荊原,看起來那麽俊美無俦。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就像以前避之不及、被她親手丢棄的小醜狗,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搖身一變,成了威風凜凜的狼。像是什麽脫離了她的掌控,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漸漸蛻變,變得令她陌生不已。

不過蕭曉确實有些自我感覺良好,她的印象裏,荊原在她不起眼的時候就對她多加照顧,毀容後也體貼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上次扭傷腳還背她去了醫務室……這是什麽?就是默默付出的愛呀!

然而,現實給了她一巴掌。

蕭曉是家中獨女父母疼愛,學習順風順水老師喜歡,發育後顏值提升同學謙讓追捧,連初到大學、在人才荟萃的華大都能一來就被評為校花。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當面堵話的尴尬場景了。

且還是同一個人,給了她兩次難堪!荊原就在旁邊看着,一句話不說!

喂,這麽好的機會給你表現,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做什麽?

蕭曉情商再低,也終于看出了荊原對她的态度,像陌生人一樣冰冷。有什麽和從前不一樣了……

“你挑的這把不好,簫這種樂器沒有專業人士帶領很難看出好壞的。我幫你品鑒辨別一下吧。”蕭曉不知道她怎麽了,明明該轉身不屑一顧的離去的,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語行為,繼續在這裏糾纏。

就像那天在醫務室,明明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她卻不願意輕易離去,她想等,等別人為她打點好一切、想出一個令她滿意的解決方案,等荊原好聲好氣來求她背她回去。

荊原的改變令她恐慌了,理智不在線的情況下,做着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蕭曉也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麽結果,反正不是像認輸一樣被下了面子就離開。

星樓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一頭霧水搞不懂校花行為的緣由了。熱情?完全不是。憤恨?也不至于。倒像是有些想找回場子的不甘心。

“那你說吧。”要說對女生的了解,還是表兄王思齊在行一些。想起了他曾經吹噓的那些寶典,有一種就是說如果女生不斷來招惹你,但她的舉動你其實很讨厭。不要懷疑,她并不是看上了你,而是在哪裏受了你的氣想找回場子。

畢竟女生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且有一種天賦就是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現,她們是完全知道哪些行為會令你不爽的。故做出讓你讨厭的舉動,只會有一個原因。

星樓想了想,自己堵了她的話,确實算是讓她受氣了。不甘心的原因倒也解釋得通。

解決方法也有,要麽粗暴,要麽委婉。自诩有紳士風度的王少,自然每次都是讓人家女生消氣、自以為找回場子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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