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邵言銳第二天沒起來床。
生物鐘倒還是按點把他叫醒了,但他屁股只不過在床上挪了挪,就感覺一陣酸爽的刺痛。硬撐着一只腳下了床,差點給跪在地毯上。
這後勁,有點過于足了。
邵言銳扶着腰趴回了床上,心裏忍不住琢磨。
自己後面的小菊花第一回 用玩具弄的時候,也沒這麽慘啊?
他閉上眼忍不住對比了一下自己弄時候的速度,和昨晚男人捅他的那陣仗……覺得還是情有可原的。
打氣筒和打樁機,的确不在一個層面上。
邵言銳躺了會兒,還是沒掙紮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頭發沒吹幹就睡了,他現在腦子也有些漲漲的。
他擡頭看了眼時間,心中難得沒有掙錢的幹勁,只想窩在軟綿綿的被窩裏躺屍。
順便壓一壓腦中不停回放的昨晚的糜亂時光。
于是他幹脆拿起手機在公司系統裏請了個假,順便在內部項目群裏說了一聲,讓成員今天自己幹活,有事電話聯系。
剛通知完沒一會兒,卓朗就單敲了他。
卓:還好嗎邵哥?是身體不舒服?
邵言銳暫時也沒了睡意,啪啪打字回道:嗯,感冒了,可能有點發燒。
昨天夜裏下雨,他走的時候又急,穿着濕淋淋的襯衣就跑了。他剛才摸了下額頭,感覺有些發燙。
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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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如我先送你去醫院?
那邊打字速度很快,很是關心他的樣子。邵言銳心想這後輩挺會做人的,但還是婉拒了他。
勺子:謝謝,不用了。
勺子:你們先去上班吧,我一會兒買點藥吃就好。
說到藥,邵言銳手指忽然一頓。
算了。他還是捂着被子睡覺吧,睡醒燒就應該退了。
買藥?買什麽藥?到哪買藥?
呵呵,不去。
卓朗和幾個同事一起出了酒店,站在路邊打車。
難得沒有小領導跟着,幾人性子都放開了些,都是年輕人,在一塊兒說說笑笑的。
他沒參與,插着口袋垂頭看了眼手機裏邵言銳的客套話,啧了啧嘴。
他承認,自己是對這位公司前輩有點小心思,不過沒想到連親近點都這麽難。
不過這樣更有挑戰性不是麽?
他擡起頭咔咔兩聲扭了扭脖子,正好瞧見街對面剛開門的診所。笑了。
瞌睡來了給他送枕頭?
“你們先走吧,”預約的出租車剛好到,卓朗卻沒上,徑直往街對面走去,“我去辦點事先。”
“你好,請問買點什麽?”
徐澤剛把卷簾門拉開,見有客人進來,只能先将白大褂穿上。
店主人文昌還沒來,不過老人家早把店裏的鑰匙給徐澤配了一把,顯然沒把他當外人。徐澤也就承了這個情,晚班下得早的話,會直接到店裏守一會兒,等老爺子來了再回去補覺。雖然早上客人不多,但多有一個進賬也是好的。
“有沒有治感冒退燒的藥?”
卓朗在不大的店裏打量了一番,随口問道。
“有。”徐澤正拿着抹布擦藥櫃,“不過要看具體什麽症狀。”
“怎麽得的?風寒還是風熱?”
卓朗楞了一下。他平時都是吃西藥的,一顆下去完事兒,沒想到中醫這麽麻煩。
不過麻煩也挺好。
他笑了笑,“那你等等,我問問先。”
他掏出手機,面對門口撥通了電話。
徐澤的視線同樣朝着門口。
那邊就是酒店。
昨晚也是被氣糊塗了,他都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邵言銳住在酒店哪層樓那個房間,逮什麽人啊?
耗子都逮不到一只。
好在他還有個笨辦法——守株待兔。
徐澤分神心想,他今天一直在這坐着,就不信守不到人出來。
“喂,邵哥。”
客人接通了電話,喊出的名字卻令徐澤手下的動作一頓。
“我這會兒在藥店呢。你知道自己是怎麽發燒的麽?是吹空調吹的,還是怎麽?”
“嗐,別客氣啊,這點小事。”
“嗯嗯,嗯。行,那邵哥你先躺着休息,我一會兒給你把藥送上來。”
徐澤目光動了動。
邵這個姓,可不多見。
“應該是昨晚淋雨着涼了,就是頭有點暈。”卓朗挂了電話,轉過身沖大夫道,“您看開點什麽?”
徐澤點了點頭,坐到玻璃櫃前開始寫藥房。
他一邊落筆一邊狀若随口地問道,“姓名、年齡?”
“卓朗,二十四。”
徐澤默默把筆杆捏重了點,擡頭沖他面無表情。
“我是說患者。”
“哦。邵言銳,二十六七吧。”
語罷,卓朗就看着那只手刷刷開始寫字,一連串藥品列了出來。
他這會兒才注意到,這個大夫長得還挺周正的,不過可惜不是他的菜。
“一日三帖,煎着喝兩天。熬煮的方法方子裏寫了,吃完再來看效果。”
處方寫完,徐澤拿過計算器嗒嗒開始算錢。
“一共一百五十三,支付寶、刷卡還是現金?”
“……”好家夥,不便宜啊。
卓朗心裏咋舌了一聲,瞅了眼牆上挂的營業執照,還是爽快地掏出手機掃了碼。
電子支付剛交易成功,“等等,藥還要煎?”
“不然呢?”年輕大夫的眼皮子一掀,不溫不火道,“藥材又不能直接吃。”
卓朗:“……”
總覺得這大夫說話有點陰陽怪氣?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這會卓朗已經開始後悔了。他為什麽要來一個中醫診所買藥?簡直太浪費時間了。
“那你這兒能煎嗎?”他有點不耐煩地捏了捏鼻梁。
“可以,要加錢。”徐澤拿起一旁的銅秤杆,抓藥。
“……行!”
卓朗認命地再次掏出了手機。
中藥大多都是幹藥材,要想把藥材的精華熬出來,一般都會先用清水浸泡半個小時左右,再以文火慢慢煎制。
徐澤從裏間拿出砂壺,不疾不徐地開始泡藥材,卓朗就在一旁看着。開始還好,後來手機震了好幾下,卓朗拿起手機就沒再離手,手指飛快地敲着字,臉色越來越煩躁。
外部的項目群裏,客戶發了一堆文字和圖片,看着應該是他們設備的連接出什麽問題了。幾個新人私下不停地在敲他,問他什麽時候過去。
卓朗因為父親的緣故以前就跟工程打過交道,因此進入項目後上手很快。雖然大家都是剛入司沒多久的,但一群人隐隐以他為首,有什麽不懂的都會先問問他。
卓朗還挺享受這樣的擁趸的。他自覺各方面都挺不錯,成為拔尖像是必然的事。
只不過公司的年青一代裏已經有一個被老板信賴看好的邵言銳了,他要想得到領導的青眼,就更需要抓住機會。
今天邵言銳請假,就是個極好的在客戶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
一個僅僅有好感的人,和前途無限的事業擺在眼前,該怎麽選?
卓朗不到五分鐘就做出了決定。
“我再付你點錢,”卓朗拿起筆寫了個房間號,在紙上點了點,“你一會兒熬好幫我送到酒店裏可以嗎?”
徐澤認真波着藥,眼皮只微微擡了擡,将紙上的數字收入眼底。
呵呵,挺好。
“不用,錢夠了。”他淡淡沖卓朗揚了揚頭。
“放心吧,我會送的。”
“成。那謝謝了。”卓朗說完便匆匆出了診所,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工地趕去。
而一個多小時後,趴在房間裏玩着手機躺屍的邵言銳,忽然聽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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