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周娜同樣是接到聞甜的電話從宿舍樓裏出來的,本來是打算去叫醒已經睡了的兩個人,結果徒勞而返。

“他們兩個喝多了,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是叫不醒了。”

聞甜在電話裏說:“沒關系,我叫了會長,你先回辦公室吧。”

“好……咦?”

他剛走出宿舍樓,在樓梯口正遇上了剛好下樓的裘郁。

裘郁還穿着之前聚餐時換的一身衣服,藏青色的圓領衛衣搭配一件卡其色九分褲,看起來少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文藝範兒。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學校大多數地方都熄燈了,只有路燈還亮着,裘郁就那麽在樓道口站着,聽到周娜打電話的聲音微微側頭,外面在下着小雨,讓照在他身上的路燈燈光看起來霧蒙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絕世美男子深夜入夢了。

“啾!”

一聲悅耳的鳥鳴打破了周娜的夢境,她恍然回神,看到了站在裘郁肩上的一只小黃鳥。

“會長,他是……”

看着有點眼熟。

裘郁低頭看了一眼,在小胖鳥周圍布下一個結界,沒特意跟周娜解釋,率先走入雨中道:“到辦公室再說。”

“哦,好。”

周娜快速跟上,結果忘了帶傘,細小的雨滴落在身上,雖然這點雨算不得什麽,但是入了秋的雨打在身上,還是有點涼的。

她擡手遮住頭頂,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人。

因為身高問題,她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裘郁肩上的鳥兒,看了一會兒,她不覺有些奇怪。

這只小黃鳥這麽乖巧地站在會長肩上,怎麽看都是開了靈智的。

動物開了靈智便是妖,但她想應該沒有哪只禽類妖怪會喜歡下雨天往外跑,而且這只鳥……好像沒有淋到雨。

視線再往上一挪,她看到了鳥的頭頂本來無形因為雨水偏離方向而變得有形的結界。

周娜:“……”

天吶嚕?如今鳥都有人撐結界擋雨了,她還靠着自己的一雙手。

不過會長為什麽對這只鳥這麽好?

忽然看到鳥的尾羽,周娜驀然瞪眼。

這只鳥該不會就是……

“轟隆隆!”

雷聲驟然響起,兩個人同時腳步一頓,看向天雷凝聚的地方。

周娜道:“是高三男生的宿舍樓。”

“……”

裘郁擡頭看了看,腳尖一點,輕松跳上了食堂所在的建築樓的樓頂,走捷徑趕過去了。

周娜也想走捷徑,可她不會飛,只能原地化作原形,一只渾身通紅的火鼠,兩尺餘的身體竄到建築樓牆角,沿着一條直線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追了上去。

裘郁到的同時聞甜也趕到了,兩個人停在空中踩在臨時布下的結界上,看着高三的一棟宿舍樓裏妖氣不斷聚集的地方。

“是理科五班的羅中昊,已經讓宿管通知同寝室的學生出來了,就是天雷一直沒落下來,還沒有化形。”

妖怪返祖化形,第一道天雷是必須要承受的,他們要做的是在妖怪化形之後把人控制住,但是雷降下來之前他們不能幹涉,

聞甜看着宿舍樓頂上像聚滿了了電流一樣的雲層,低聲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什麽妖怪,喜歡什麽不好喜歡惡作劇。”

靳然也很好奇。

他盯着宿舍樓頂看了看,還沒來得及分辨,只見雲層中光芒大盛,一道驚雷就從他們面前劃空而過,劈在了早被宿管轉移到樓頂的一個人影身上。

被劈中的人發出一聲痛呼,身體原地縮小,化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鯉魚。

“……”

“……”

半空中的兩個人同時啞然。

“魚?”聞甜愣了愣:“怎麽會是魚呢?”

裘郁道:“監測儀上的反應怎麽樣?”

聞甜回想了一下,皺眉道:“好像是沒多大反應。”

能量反應越弱,妖怪的妖力就越弱。

既然監測儀上的能量反應不大,那返祖的是一條魚……好像也沒什麽奇怪。

“可那只惡作劇的妖呢?”

目前已經返祖的妖都已經在學生會登記了,而且這兩天已經被聞甜排除了他們作案的可能性。

不是已經返祖的妖,那會是誰?

這個問題今晚注定得不到答案了,導致監測儀異常的小妖已經返祖,雖然一條魚并不會有什麽威脅,但是按規定還是要帶去學生會,等他恢複意識化回人形再放回去。

有妖怪返祖的夜晚,各個宿舍裏注定不會安靜,但是學生會辦公室裏不受幹擾。

聞甜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玻璃缸裝滿了水,把被雷劈得昏死過去的鯉魚丢進水裏,很快魚在水裏蘇醒,就像只普通的魚一樣吐着泡泡。

“早知道只是一條魚,我就不叫你們兩個了。”聞甜嘆了一聲,坐回了辦公桌上。

“這有什麽?反正我也睡不着。”

周娜不在意的安慰了她一句,又低頭看着裘郁肩上的鳥。

“這就是上次在天臺上的那只鳥吧?好可愛啊!”

她當時雖然遠遠的看到過這只有着紅色羽尖的金絲雀,可那時候的小黃鳥在雨中被淋得濕噠噠的,看起來跟禿毛雞差不多。

原來禿毛雞有毛的時候這麽好看的嗎?

周娜滿眼都是星星。

靳然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拍拍翅膀從裘郁的左肩換到右肩,避開了周娜的目光。

結果她更興奮了:“原來還會不好意思的?會長,他真的好可愛啊!”

裘郁:“……”

靳然:“……”

他沒有不好意思,他只是承受不來。

這妹子估計都沒意識到他其實是一只有靈智的妖。

哪有這麽直白的誇男孩子可愛的?

生活不易,然然嘆氣……還是用鳥的形态。

裘郁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很無奈的情緒,擡起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靳然怔了下,擡爪跳進了他手心裏,把腿一縮,熟練地窩着了。

周娜:“!!”

啊啊啊,可愛暴擊!

她好羨慕,她也想捧鳥,可是小黃鳥不給她面子。

其實靳然只是因為他是女孩子,畢竟男女有別,他躺女孩子手心裏算怎麽回事?

他們三個人的互動,聞甜在旁邊看得直搖頭,安置好了鯉魚,她在辦公桌上坐下,“這次你又是在哪兒碰到他的?”

裘郁道:“在宿舍。”

他沒有明說,聞甜自動腦補成了在宿舍樓外,不覺笑了笑道:“不愧是校長養的鳥啊,膽子挺大。”

都被逮了幾回了還敢自己送上門!

不過聞甜難得看到會長這麽放松的樣子,這都多虧了這只純血的小金絲雀,她很欣慰。

靳然卻是不解的歪了歪頭。

為什麽他的膽子大會和青龍有關系?

可他現在在裘郁的手心裏窩得太舒服了,懶得動彈,也就不計較別人說什麽了。

然而他不計較別人也舍不得放過他,周娜還想逗鳥,被裘郁攔了:“這兩天會忙,回去睡覺。”

畢竟惡作劇的妖沒找着,這幾天不會閑着。

周娜遺憾地癟癟嘴:“好吧。”

讓兩個女生回了宿舍之後,裘郁留下來守夜。

他在沙發上找了條毛毯,想給金絲雀做床,可等他把毛毯折好,打算把金絲雀放上去然後去辦公桌上看書的時候卻發現,窩在他手裏的小胖鳥已經睡着了。

“……”

暖熱的溫度隔着薄薄的絨羽傳遞到他的手心裏,柔軟的肚子因為呼吸在他手心裏微微浮動,裘郁一時有點舍不得松手。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看着手裏的小胖鳥睡得這麽香,他心裏有些羨慕。

上次安穩入睡是什麽時候?

十天前還是半個月前?

裘郁記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有很久沒睡過覺了。

他入睡困難,睡着了也很快就會醒。

什麽事只要嘗試過很多次都會覺得厭倦,所以他幾乎已經放棄了睡覺這件事。

可現在看着睡在他手心裏的這只鳥,他竟然久違的湧上了一陣困意。

懷着再試一次的想法,裘郁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把小胖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放在了自己頸側。

大概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突然變冷了,金絲雀不滿地“啾”了一聲,本能地朝着最近的“熱源”蹭了蹭,直到腦袋抵到了裘郁的脖子,亂蹬的爪子才停了下來。

“……”

裘郁下意識側頭,感受着頸側緊貼着脖子的毛絨絨的觸感,他緩緩閉上眼。

本以為又會是一夜無眠,可他閉上眼睛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人已經被拖進了夢裏。

被起床鈴吵醒的時候,蹭在他脖子上的鳥已經不見了。

裘郁坐起身,看着他睡過的地方落下的一根金色的羽毛,神思不屬地盯着,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很快校園裏響起了嘈雜聲,陸陸續續有人從宿舍趕往教室,行政樓下短暫地喧鬧了一會兒。

此時在去學生會宿舍的路上,校長提着一只鳥在人群中逆行,被捏住爪子的小黃鳥倒吊在在他手裏晃來晃去,一臉的生無可戀。

“啾啾!”

放開我的爪子!

直到走進宿舍樓沒了其他學生,靳然才昂起頭,不滿地叫喚了一聲。

秦煜置若未聞,進了靳然的單人宿舍,直接把鳥一扔。

“一日之計在于晨,洗臉刷牙換衣服去教室背書,早自習都遲到,成績怎麽上得去?”

“……”

身體驟然懸空,靳然驚地“啾”一聲,慌亂地拍打翅膀,穩住了之後才化為人形。

他沒怎麽睡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情不願道:“不是你說我早自習可以待在學生會的嗎?”

“那是正常情況下,現在是正常情況嗎?剛給你換了班主任你就缺勤早自習,懂不懂什麽叫尊師重道?”

靳然:“……”

他還真不懂。

不過現在懂了。

“況且我讓你在學生會待着學習,又不是讓你睡覺。”

“……”

他好像總有唠叨不完的話,靳然撇撇嘴,心想:裘郁不也在睡覺嗎?而且他走的時候都還沒醒。

不過……

“不是說裘郁不用睡覺嗎?他昨晚怎麽睡着的?”

秦煜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不用睡覺又不是不能睡覺,好奇他做什麽,去洗漱,不許遲到聽到了嗎?”

他說着就要出去,打算去叫昨晚喝醉了至今還在呼呼大睡的兩個。

靳然又打了個哈欠:“知道了,我飛過去,一定不會遲到。”

秦煜剛走到門口就回頭叮囑道:“學校裏不許随便化形。”

靳然:“……”

最後又是踩點到的教室。

毛玲玉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教室,看到這麽勤懇的班主任,靳然第一次覺得遲到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情。

于是他早自習背書都格外賣力,他的反常行為再次讓瞿西大跌眼鏡。

但是學習對他來說,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不太聰明,只有死記硬背的東西适合他,等到數學課物理課的時候,他就栽了。

什麽勻速運動,勻變速運動,非勻變速運動,什麽速度,加速度,重力加速度……

人類怎麽整出這麽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更重要的是這些知識在小金絲雀的腦子裏還一點儲量都沒有。

雖然生活不如意不是你的錯,但是不好好學習就是你的不對了。

靳然被幾個運動和速度折磨得一個頭兩個大。

旁邊學生會的成員正在讨論妖怪惡作劇的事情,程算坐他旁邊,聽得無聊無意間偏頭看了一眼,眼底微驚道:“你這是……高一的物理課程?”

靳然怔道:“原來這是高一的課程?”

程算:“……”

連內容是高一還是高二的都分不清,是誰給他的勇氣重新挑戰學習這只巨獸的?

靳然也很無奈。

“我覺得你需要找一個人從頭開始給你補習。”

靳然:“……”

他倒是想。

可他人在學校,各個任課老師都有要負責的班,不能只照顧他一個人,請家教也不現實。

昨天他倒是指望裘郁幫忙來着,可他忙着找妖,沒空。

聞甜看着郵箱裏最新發來的投訴,“今天早上又有人在樓梯間裏被一把掃帚絆倒了,如果是在樓梯間被絆倒,栽下去摔出問題了怎麽辦?”

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早自習天雖然沒大亮,但也不是什麽都看不清,又不是在樓梯間狂奔,怎麽會被一把掃帚絆倒?而且也沒人起那麽早去給樓梯間扔掃帚吧,教學樓的樓梯間裏可是有監控的。”周娜提出質疑。

聞甜怔了下,只覺得頭更疼了。

如果被掃帚絆倒是假的,那就說明有人在故意添亂。

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

“也不是不可能。”

靳然聽到他們的話,突然插了一句。

幾個人同時朝他看過來。

聞甜說:“什麽不可能?”

靳然拿着一支筆在手裏轉,想了下說:“我昨天去洗手間,看到有個學生在出洗手間的時候被放在門上的一桶水給潑了,但是在我推門進洗手間的時候,門上是沒有水的。”

“你的意思是……”

靳然道:“如果我沒弄錯,那應該是一只速度很快的妖怪,快到連監控都捕捉不到,或者他可以避開監控,在監控盲區直接朝人腳下扔掃帚的話,看不看得見都應該防不勝防。”

周娜不解:“怎麽避開監控?”

“天花板。”裘郁沉聲道。

“……”

兩個女生同時擡頭,看了眼沒有任何支撐的天花板,腦補了一下有什麽東西扒拉在天花板上朝下面扔掃帚的情景,然後齊刷刷地打了個激靈。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驚悚?

“如果是速度快的妖怪,那咱們要怎麽抓?”

他們現在連妖怪是返祖的還是沒返祖的都不知道,萬一又是哪個老師私底下養的一只返祖的妖怪呢?如果不是學校的學生,那他們要怎麽找?

而且想起這個,聞甜突然看向裘郁,“對了,會長……鳥呢?”

昨晚不是還在辦公室的嗎?

裘郁擡頭看她一眼,淡聲道:“飛了。”

“又飛……”聞甜快速按捺住自己驚訝,“好吧。”

飛就飛吧,說不定什麽時候又回來了。

靳然:“……”

要不要這麽快就習以為常啊?

不過見她沒追問,靳然松了口氣。

話題又被拉回了惡作劇的妖怪身上,聞甜站起來道:“暫時先去問問那些班上被惡作劇的學生,看有沒有什麽共同點,說不定咱們能守株待兔呢。”

程算道:“其實我覺得沒必要這麽麻煩,那只妖能在學校搞那麽大範圍的惡作劇,能力這麽強,如果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那肯定離返祖不遠了,咱們等他返祖的時候讓雷去找不就好了?”

“那怎麽行?”聞甜道:“都說了可能是速度很快的妖怪,沒返祖之前就這麽厲害了,要是等他返祖了,速度不是更快?那時候你有把握追得上嗎?”

“不是有會長……”程算下意識看向裘郁,忽然意識到什麽,尴尬的咳了一聲道:“行吧,我和安弦去問。”

“……”

他雖然話沒說完,但是不難明白他後面想說什麽。

靳然想:看來青龍說得沒錯,能力越強的人越容易被依賴。

不管人和妖都是怕麻煩的,都想着能走捷徑,或許程算沒想要太過依賴裘郁,但是在遇到最壞的情況時,他也會不自覺地把裘郁當成希望。

甚至那天在天臺上裘郁被妖管局的人針對,學生會的人打電話給校長,也是一種無意識的依賴。

程算和安弦離開辦公室後,聞甜和周娜去了監控室查掉掃帚的樓梯間的監控。

雖然監控拍不到妖,但是掃帚掉下來把人絆倒的畫面總能拍到,如果扔掃帚的事是真的,那他們就能确認靳然的猜測。

六個人走了四個人,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了兩個人。

裘郁正低頭看書,對面忽然傳來一陣咕嚕嚕的響動,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十分的有存在感。

他循着聲音看過去,不由得一怔。

對面靳然單手撐頭坐在長桌一角發呆。

他身前擺着幾本學習資料,但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手裏飛轉的筆被他放到了桌面上,無意識地用手指滾來滾去。

“……”

他滾筆的動作恍然間與裘郁記憶中的某個片段重合,只是那時候在他宿舍的書桌上滾筆的胖鳥,看起來比現在的“人”吃力多了。

裘郁一時出神。

靳然本來警覺性就挺高,被一雙眼睛這麽直勾勾地盯着,他很快察覺到什麽,擡頭看過去。

“……怎麽了?”

幹嘛這麽看着他?

裘郁失了焦距的瞳孔重新聚焦,面不改色道:“學不會?”

“什麽?”

靳然愣了下,忽然低頭看了看,恍然明白了什麽,點頭道:“昂,不太會。”

裘郁道:“拿過來。”

靳然眼中一亮,連忙捧着物理書往裘郁旁邊的位置挪了過去,規規矩矩地挨着他坐着。

裘郁接了他手裏的課本,看了眼他“自學”的內容,低聲道:“概念都記住了嗎?”

靳然點頭道:“記住了。”

死記硬背他很在行的。

就是不太能理解。

裘郁從桌子下面的抽屜裏拿了一個筆記本當稿紙,給他找了道例題講解。

他講的很細,把最基礎的概念都給靳然分析了一遍,講完題之後又給了他消化的時間。

靳然聽得似懂非懂,腦子裏仿佛有了一根解題的線,眼看着就要抓住了,又總是差了一點。

他蹙眉思索,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又開始了下意識的“小動作”。

裘郁手裏拿着書,餘光卻越過書沿看着旁邊的人用手指滾筆的動作,目光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門外聞甜和周娜的聲音逐漸靠近。

門很快被推開,聞甜一臉疲憊道:“還真有人扔掃帚,就是扔掃帚的人連影都看不到。”

“我總覺得咱們學校這段時間返祖的學生有點超額,連雷都比上學期降得多。”

周娜感嘆着走在聞甜身後,關門之後擡頭,一眼看到了橢圓長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一起的兩個人。

兩個女孩子對視一眼,同時放輕了動作。

聞甜在靳然對面的位置坐下:“沒打擾你倆吧?”

靳然沉浸在題裏沒聽進去,裘郁不在意地搖頭:“查得怎麽樣?”

聞甜也搖頭:“不怎麽樣,什麽痕跡都沒留下,不過看監控,被掃帚絆倒的好像是你班上的同學,我們剛剛去找人沒在教室,要不你待會回一趟教室,找那個女生問一下。”

“嗯。”

……

回教學樓已經是臨近晚自習,靳然跟裘郁同時從行政樓裏出來,吸引了前面操場上不少路過的學生的目光。

晚餐的時間段操場總是很熱鬧,籃球場上聚了幾波一起打籃球的人,由于自習時間要到了,他們正準備要散場。

靳然看着場上活力十足的學生,隐隐有些心動,他轉頭道:“運動會會有籃球項目嗎?”

裘郁走在他身邊側頭。

這人想做什麽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他薄唇微抿,點頭:“有。”

“真的?”靳然精神一振:“那我……”

“啊!小心……”

他話沒說完,操場上忽然響起一陣驚呼,靳然剛一轉頭,就看到一顆籃球朝着自己腦袋的位置越來越近,他下意識擡手想要拍回去,忽然手臂一緊,被人往旁邊扯了一步,那顆急速飛來的球就被人截胡了。

“……”

靳然轉頭看向裘郁,遺憾地想:其實不幫他擋也可以的。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想拍球的然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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