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人虎被逮捕

前情提要

太宰跪在水泥路上，鮮紅的血液被夜晚染成黑色，他捂着心髒的地方，推開敦。

“快跑……”

“……”

“快跑！”

“……”

“敦君！”

“……”

敦此時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

因為。

今天是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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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喧嚣依舊，人群混沌不堪。

某些人心如止水，而某些人心亂如麻。

焦點定在還在流血不止的某人身上，他咬着牙艱難地穩住身形，一個橫肘将他身後抽出刀的兜帽男人甩開，從他後背拔|出刀後突然噴湧出大量的液體，失血過多使太宰頭腦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漆黑。

敦冒着冷汗，眼神空洞地盯着太宰，眼底深處突然閃過不易察覺的紅，他猛地捂住脖頸，表情痛苦不堪，仿佛在水中窒息一般。

“敦君……”太宰眼前變得有些模糊，但他還是忍着所有的不适努力地走向敦，因為他知道就在敦表情奇怪的那一刻，頭頂上的圓月警告了他今夜的特殊。

敦隐隐約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紫金色的瞳孔逐漸聚焦，他看清了面前面色慘白的太宰，沒再在意身體的抵抗，快速跑到太宰身邊，撐起他身體，與此同時他感覺身體中的狂躁變得安靜起來。

“太宰先生，你還好嗎？”敦左右觀察，發現剛才的兩個人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而周圍的人也并沒有太關注這邊，現在還算得上隐蔽，但是敦很清晰地感覺到後背捂住他傷口的手正觸碰着不斷流出來的溫熱，那是粘稠的、令人渾身戰栗的、似曾相識的觸感。

[爸爸，媽媽你們醒醒！]

“還，好……”

太宰的聲音和敦腦內的聲音混在了一起，讓慢慢走着的兩人突然頓在原地。

[別離開我！]

“……敦君？”太宰感覺到身邊人有點不對勁，他歪頭看到敦正使勁閉着雙眼，仿佛在經歷什麽艱難的事情。

[你們是什麽人？別，別抓我！放手！]

敦咬緊下唇，仿佛腦海內的幻影是現實一般。

有人在他面前殺了他的父母，盡管是陌生的面孔，但敦就是知道他們是自己的父母。他跪在被掏出心髒和其它器官的兩人面前，充滿血絲的雙眼已經擠不出一滴眼淚。

無力地推着面前已經發涼僵硬的身體，心房的一角漸漸流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是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敦他卻說不出來是什麽。

身後穿着刺眼黑西裝的男人手裏拿着槍抵在還是孩童的敦頭上，男人用左手惡狠狠地拽着敦的肩膀，用那惡心到嘔吐的聲音警告着已經神經麻木的孩子，“小鬼，乖乖的跟我們走，否則那個小鬼會和他們一樣。”男人用槍指指暈在一旁的人，這讓敦木讷地回頭望了一眼。

啊……那個人，是誰？

無關緊要的人？

不知道……

但是唇齒間發出的微弱聲音抵抗了敦的想法。

“不要……”

“什麽？”男人沒聽清站在他面前人的聲音，打算蹲下正對着敦。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敦突然瞪大雙眼，嬌小的雙手猛地拽住已經蹲下的男人的衣領，全身發出藍色的淡光。

男人猝不及防被發力極大的男孩拽倒在地，在等他起身的時候，面前已經是另一幅樣子。

“什，麽……”男人瑟瑟發抖，身子倒向一邊，快速地向後退，眼睛裏倒映的是一只白虎的身影，“不，不要過來！”

白虎雙眼暗紅，張着流着唾液的嘴，喉嚨間還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要立刻将面前的人拆身入腹一般。

而結果它真的這麽做了。

只是幾秒，男人的喉嚨就被咬斷，驚恐的神色定格在他的臉上，直到滾落到山下的某個暗處，隐藏起莫名的恐懼。

白虎轉頭看向站在車前剩下的幾個人，張口就大吼了一聲，快速地沖向他們。一個尖銳的東西冷不防地刺進白虎的胸口，這使它的步伐緩慢了一拍，而接下來，他徹底倒在車子面前。

因為它身上刺滿了針管。

“早用鎮定劑和麻醉劑不久好了，要不然那個家夥也不會死。”

“他活該，不聽組織指揮，死有應得。”

白虎渾身乏力，縮起的瞳孔聚焦在暈倒的少年身上，它感覺到有人在搬着他身體到什麽地方去，本以為少年能夠就那樣自生自滅，但最後一聲槍響讓它的心房裏的支撐物整個坍塌殆盡了。

男人用□□在少年胸口上開了一槍，沒有理會從心髒處噴湧出來的血液，緊接着将屍體踢下山坡。

又死了一個人。

不知道是誰……

[不，你知道的。]

他是誰？

他是誰。

……

“太宰哥哥！！！！！”

猛地回神的敦正看到有人将太宰無力的身體踢向一邊，他沒有理會為什麽面前的光景不是繁華的街道，而是幽僻的小路。月光撥開雲霧，照到敦身上的一剎那，一個迅猛的身影撲到準備幹掉太宰的某人，它伸出尖利的牙齒，毫不猶豫地撕裂身|下人的喉嚨，咬斷脖頸。

“小鬼，你！”中原一槍射|到沖向他的人的太陽穴，一回頭就撇到人已經變成白虎了。

被太宰緊急叫出來的中原原本并不擔心中島敦這個人的存在，但是他現在慌了。

因為這只白虎沒有感情，他有的只是殺戮。

他怕沒有人性的猛獸就這麽将太宰吃了。

雖然平時讨厭太宰想讓他趕緊去死，但是在一次次的生死存亡的任務裏摸爬滾打過來的兩人早已經不是陌生的關系。

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同伴！

“太宰！”

中原面朝太宰的時候，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這使他徹底地發怒了。

“殺了你們！渣滓們！！！”中原突然倒挂在牆壁上，雙手的槍正對着發愣的渣滓們，裏面的子彈以不規則的方向穿透那些人的額頭或是心髒，一瞬間，幾個人的血液同時噴湧出來，身體狠狠地砸向地面。

待他回過身飛奔到太宰身邊的時候，他發現白虎匍匐在太宰身邊，緊盯着靠近上來的家夥們。

“……”中原有些訝異，但随後輕笑，深呼出一口氣。他慢慢靠近太宰，卻被白虎擋住了去路。

“你想讓他死嗎？”中原有些不耐煩地指着呼吸殘喘的某人，“還是說你就是想害死他？”

白虎上前沖的步伐猛地就頓住了。

中原試探着向前走，發現沒什麽事，于是走到太宰身邊，一把将他背在自己身上。

“你這家夥還挺沉，不就是比我高幾厘米嗎，真是的……記住欠我一個人情啊……”中原念叨着，但周圍并沒有人回應他。

“所以，快點好起來和我打一架吧。”

……

敦在那之後就恢複人形，暈倒在太宰身邊，而中原無奈搭車去了醫院。

這一路還算稱得上幸運。

當然，站在醫院門口的男人也是這麽想。

他倚在醫院門口的牆上，如同紳士一般微笑，“哦呀，中也現在不是休假中嗎？”

中原兩只胳膊都架着人，瞪大的藍色瞳孔緊鎖在那人身上。

“太，太宰被埋伏了……”

“那個人是誰？”男人伸手指着敦，好整以暇地觀察中原。

“……”

“中也？”

“這是……”中原斜眼看向昏迷的太宰，而後對上歐森外，“人虎。”

“那就将它交給我吧，不然太宰……”歐森外踱步到中原身邊，在他耳側輕聲說，“會死掉的呢。”

中原松開架着敦的手臂，踏着沉重而疲憊的腳步進入了醫院。

身後傳來的聲音，随着街道的喧嚣一起消散。

“找到你了，人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