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14=15

薛沛沛脫下外套,跨在手肘處,她大搖大擺的朝若若走來,小神情別提多自豪了。

“沛沛,一年沒見都認不出我來了?”

“瞅你說的什麽話!真是的!”

少女從兜裏掏出巧克力:“喏,知道你愛吃。”

薛沛沛不見外的拿過來,撕開外包裝往嘴裏塞,“咯嘣”一口,濃濃的白巧加凍幹刺*激着舌尖,這是陳若若最喜歡吃的草莓味,于是便打趣道:“你家小哥哥給的?”

“什麽我家的啊!那可是個仙兒,咱凡人駕馭不了哈!”她特指溫律,然後拉着沛沛坐下,“我一直想問你,譚雨和江月是怎麽回事?”

“噢,你說她倆啊~”薛沛沛舔舔下嘴角,“沒了你撐腰,譚雨又做回了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江月看不下去幫了好幾次,可惜她那個時候的名聲……咳咳,就不太好……但還是找人讓譚雨當上了副主席,有學生會的人罩着,找譚雨麻煩的人就少了。”

“幫親不幫理,向着自家人的确是學生會的作風。”若若無奈,“江月能想到這一招保護譚雨,算得上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可後來,就跟我在微信上和你說的那樣,譚雨和江月鬧翻了。現在譚雨是副主席,她要是不跟江月玩,那學院裏就更沒人敢和江月玩了,誰都不想被傳……”薛沛沛撓撓頭,顧忌着身邊閨蜜的心情,然後拍拍手,“既然你回來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跟着爺,爺帶你爽。”

“沛沛,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江月若是一個人。

薛沛沛大概也是孤零零的,難為那愛熱鬧的性子了。

而她當時做的選擇卻是逃避,自己明明比江月、薛沛沛亦或是譚雨更膽小,沒有資格說什麽。

“小若若,你在我心裏永遠是這個。”沛沛豎起大拇指,“茕茕孑立,獨自出國,還是去非洲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志願者,比誰都牛!”

“哪有你說的那麽凄慘,我不是給你拍過去照片看了嗎?”

“哈哈,可我覺得很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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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沛沛!”

“動嘴可以別動手。”薛沛沛靠在若若的身上,輕輕的說,“我們倒是沒關系,主要擔心你一去不回把海油當成了傷心地。”

“江月和我還有以前的譚雨雖然都是一個人,但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清靜不少。”薛沛沛不以為意,她反過頭安慰陳若若,“其實在全國各地每個學院每個班級受到孤立的人多到數不清,要是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怕早就呆不下去了。”

若若想到薛沛沛的原生家庭,便沒再多說什麽,她岔開話題笑笑:“我回來了,一個人就變成兩個人。”

“其實江月人挺好的,只是我若跟她經常在一起,又再一次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薛沛沛眸子沉着,“你要能釋懷就好了,畢竟我們三個人曾是最好的朋友。”

薛沛默不作聲探頭看她。

陳若若抿着嘴巴,思緒漫無目的,耳邊仍舊能條件反射出江月眯起眼睛沖着她似誘勾引吹氣的模樣。

她晃了晃頭,想要把這該死的畫面搖出去。

“若若?若若?!”

“若若。”

陳若若在發愣,而讓她瞬間清醒的是最後那個清薄中帶着些中性氣息的聲音。

與之而來便是新生的陣陣抽氣。

“太帥了吧——”

“長得好好看!”

“要死了要死了。”

……

乃至,老生看熱鬧般的望着站在少女跟前又緩緩蹲下的身影。

遠點看,是在求婚麽?

陳若若“騰”地站起來,她後退一步,略帶緊張。腦子裏一時間全是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該講什麽,難道要伸出五個指頭搖搖擺擺說聲:“好久不見?”

相比較之下,江月更為淡定,她仰着頭,狹長的眼眸望過去溫溫柔柔的。

一人蹲着,一人站着,視若旁人的相互注視,目光愛意濃烈,好生羨慕,這大概是外人眼裏看到的景象。

而薛沛沛只得裹緊自己,分明一個滿眼裏都是無措,一個步步緊逼看似溫柔的目光裏射過去的都是刀子雨。

沛沛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兒。倘若現在走了,那簡直枉為人,這倆可是緋聞的源頭。

她是想讓倆人關系不這麽尴尬,但看樣子,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要是若若喜歡女人就皆大歡喜了......

呸呸呸,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磕cp,真不像話!

沛沛默念着我有罪,我有罪,然後繼續裝烏龜。

江月站起來,跨了一步邁上臺階,陳若若無法再後退,背脊已經緊緊貼在牆上。而這個穿着黑色鬥篷衫,過于病态的臉此刻正與她的臉僅有一拳之隔。

那雙瑰麗的眸子如海一般深邃透亮,及腰的長發被綁成了低馬尾,有幾縷頭發從發圈裏逃離,纏繞在白皙的脖子上。

江月用指尖挑起碎發,揉捏着、把玩着,眼睛卻如狼似虎的盯着陳若若:“嗯,好看。”仿佛手裏攥着的那一點點發絲就是眼前的少女,恨不得扯爛撕碎她。

若若的心頓時少了幾拍,有些焦灼。磕磕巴巴的伸出手,佯裝着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生疏的揮了揮手,還真是說了那句:“好久不見。”

尴尬尴尬尴尬!

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皮膚上生出一層小米粒。

五指彎了彎,動作僵硬,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她索性揉了揉自己散在肩後的頭發。

江月眼角勾着,十分雅致,攻氣十足的臉常常讓人忘記她真實的性別。

風來,風去,也就随風一瞬。

江月眼疾手快的握住少女的手,冰涼的手指順着贏弱的手腕緩緩向下移動,摩挲又纏綿,每一根手指都不曾落下,最後停于指尖處。

她卻把該回應的那句“好久不見”變成了“我很想你”。

陳若若打了個寒顫,立刻想要抽回手!

江月的力道加緊不少,少女感覺自己像是砸到了一團棉花上,手無縛雞之力。

“怎麽,這麽久不見不該握個手?”江月眸光裏泛起一絲耐人尋味,清清涼涼的尾音勾着禁*欲*缭*繞的餘韻,“躲什麽,我占你便宜了?”

占沒占便宜自己心裏沒點內什麽數麽?

都那樣那樣了……

“沒有。”陳若若呼了口氣,硬着頭皮說,“女的怕什麽。”

她意味深長地看過去,笑意在眸子蘊出層層波紋:“怎麽還是不長記性呢?女人可是危險的動物。”

江月眼裏散發着不小的威懾力,臉上就快寫滿了‘我要把你就地正法’的表情。

薛沛沛作為空氣人聽得臉紅心跳,不得不為若若解圍:“哎呦我好餓呀!你不餓麽?”

“餓!”陳若若抓住了閨蜜遞過來的求生繩。

薛沛沛眯着眼笑哈哈:“啊,江月……我們一會兒要去吃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沛沛擺手再見,帶着她家小若若就要落跑,趕緊遠離江月這個大灰狼。

“你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是麽?”被薛沛拉走,與江月擦肩而過,她忍不住帶着些怒氣說道。

“嗯。”江月安靜地站在原地,淺色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陳若若扭頭,站定:“但我不想再一次陷入人言可畏的境地。換個人,你圈子裏的‘好朋友’很多,她們巴不得攀上你。”

“不想再一次陷入人言可畏的境地?”江月用摸過陳若若手指的手碰了碰唇角,意猶未盡的說道,“萬丈深淵你才剛剛爬到半山腰,怎麽能說自己已經攀登頂峰了呢?”

她一步一步朝着陳若若走過來,完全暧昧的表白:“圈子裏的女人多與少,我不關心也不在意。但我知道,她們都不是你,我的緋聞女主角。”

以前江月對陳若若的感情是藏着掖着,可還是被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搬到臺面上來,制造出無數麻煩事件。

現在她偏要坐實這點,合了那些人的心意,也合了自己的心意,這便是眼前少女說的破罐子破摔吧?

“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愛好男,不中意女。”

江月感覺身體裏的髒器又開始打仗,難受的程度一點也不亞于當初。

“你要是想重蹈覆轍,我攔不住你,但請你不要把我牽扯進來。”若若說的狠厲,可實則打着圈圈在後悔自己說出來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對于江月,更多的是愧疚。

她從來不讨厭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薛沛追上陳若若,多少有些感嘆道:“真沒想到少爺還喜歡你...”

“為什麽突然叫起江月這個外號來了?”陳若若聽着刺耳,“少爺”“江月”兩個詞都難念出口、都一樣說起來難受,聽上去砸心窩。

“要不是你不喜歡女的,其實你倆挺配。”

“……是認真的麽?”陳若若斜了薛沛一眼。

“我這麽一說,你那麽一聽,何必認真呢!”

“那就好。”

“其實,,,你并不煩江月吧?”

陳若若又是一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噢,好吧!”薛沛知道閨蜜這舉動就代表她從未因為江月是同性戀這事讨厭江月,也不會因為江月喜歡她厭惡江月,更不會因為被冠上“性取向有問題的失*足*少*女”憎恨江月。

不管若若怎麽變,哪怕是豎起尖銳的利刺,可皮囊之下還是那塊永恒不變的軟肉。

“啊,好餓呀!我覺得我們應該快點去食堂吃頓飯,天天跑操太消費體力了!”薛沛摟着陳若若的胳膊,晃來晃去。

少女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仰着頭,餘光不小心瞥見默默跟着的江月。

十米開外,她就在身後。

一眼能看得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江月X若若這條線不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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