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心情複雜
“什麽事啊，四弟你但說無妨，大哥能夠做到的，盡量做，做不到的，努力去做。”劉備一雙長長的手臂抓住了方莫的肩膀，狠狠壓了壓，臉上帶着笑容。
“我不想學騎馬……”
方莫苦笑道：“騎馬太難了，等以後我發明出兩樣東西來，我們再學好不好？”
唉！
終歸是個孩子啊！
劉備心中低語了一句，想也沒想就拒絕道：“其他的都可以，就這件事不行，未來的戰争必然不會少，到時候我怕你連跑都來不及！”
有些事情，可以謙讓，但有些事情卻必須要寸步不讓。
身為一個生活在邊境的跑路油子，劉備不僅要教給方莫騎馬，還要教給他如何去逃生。
他不可能像方莫一般，準确的去預測一些事情，可是他大概能夠看出來，此次黃巾大亂，到底造成了多麽巨大的波瀾，此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少，若是連逃生都不會，恐怕生活的會日益艱難。
方莫苦笑，只能認了，想想自己筆直的兩條腿未來會變成羅圈腿，他就感覺一陣不爽……至于劉關張三人為什麽沒事？
這仨人，天賦異禀，完全可以做到人馬合一，方莫可不行。
人馬合一的意思，并不是什麽玄幻之中能夠增加多少多少攻擊力，而是一種天生的才華，騎在馬上的一瞬間，他們就知道如何去使用馬匹，同樣明白怎麽讓自己變得舒服。
這種天賦，他可沒有！
“大哥，其實我沒有必要學習的，只要跟在三位兄長後面，我肯定是能逃出升天的……”
“瞎說！要是逃生那等簡單，天下間為何戰場死傷那麽許多人？”
“多說無益，這段時間剛好讓你學會如何騎馬，我們三人也會趁機傳授你戰場如何逃生，遇到武力強勁之人又該如何……”
Advertisement
……
夜色下，劉備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從如何在異族手下逃生，一直說到了如何在大規模的戰場利用地形條件，創造對于自己有利的一面。
他們兩人走了，家裏留下了兩個女眷，還有就是簡雍。
說實話，劉備對于自己人實在是太相信了，把老婆留下，卻讓簡雍去帶兵，這要是有異心的人，或者秦夫人相貌不凡……
那可就是一幕慘劇了。
但他的信任，終歸是沒有錯誤的，簡雍并不會去那麽做，從小與劉備一起長大的他十分清楚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普通的事情，可以随随便便就揭過一頁，但在這等事情上，卻絕對會寸步不讓。
可能，劉備也是知道簡雍了解自己，所以才将他留下的吧。
……
方莫的到來，讓關羽和張飛都很開心。
“四弟啊，哈哈哈，你終于是來了，可把三哥給想死了！”張飛哈哈大笑着，走過來就給了方莫一巴掌。
猶如蒲扇般的巴掌，帶動着空間裏風的流動。
方莫立刻後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張飛道：“三哥，有話好說，我還想要命，你這一巴掌下來，我估計得先去半天命。”
張飛一愣，明顯尴尬了，摸了摸腦袋，狠狠砸了砸自己的頭：“你看我，忘記了，你這弱不禁風的家夥，可不是大哥和二哥！”
方莫看得眼角直抽抽，那麽強大的力量，打在腦殼上，怪不得會顯得有些莽撞，他甚至覺得，恐怕是腦漿子都打混了，變成了一鍋亂炖……
關羽其實也想伸手拍打的，可是沒趕上好時候，加上自己比較穩重，因此落在了張飛後面。
由于張飛在前面的榜樣，讓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掌。
方莫，就此逃過一劫。
一個可能把他變成兩半，兩處肩膀碎裂的劫數。
軍營裏，大部分的士卒都已經開始休息了，少了糧草的支援，自然也就少了很多晚上的項目。
畢竟總不能空着肚子給人訓練吧？！
不過也有沒休息的，都警惕的看着四周，他們倒是表現的無所謂，除了肚子不時叫喚之外……
“沒有錢糧支持，想要養兵簡直不可能，你所給予的金銀，早已花銷完畢，再加上如今整個幽州的糧食價格都貴了幾分，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劉備嘆了口氣，接着忽然眼前一亮道：“對了，四弟你不如再去那牛喙家中讨些金銀？便說我們護送他們經商，如何？”
本來就是幹保镖起家的，而且如果沒有方莫的摻和，他們依舊會幹保镖的事業，然後從蘇雙和張世平手中獲得保費，從此得以起家。
其實，方莫一直都在懷疑，這兩個以後都沒有出場，甚至再也沒有記載的人，是不是被這三個人給宰了。
不過考慮到劉備的性格，關羽的沉穩，應當是不可能的，但對方肯定會對他們三人不是太尊敬便是了。
若是尊敬，何愁不能換取一個官職？
“恐怕不行！”方莫搖了搖頭，進入帳篷之中，他才低聲開口道：“當日大哥所獲得的那塊有毒物品我已然送出，今時今日，恐怕再無其他可以擔保之物。”
劉備張大了嘴巴，指着方莫半晌沒有開口。
關羽眼珠子都瞪大了，要不是沒有惡意，還以為要殺人呢。
張飛最是莽撞，心裏也是藏不住話，盯着方莫道：“四弟玩的這叫一個嫁禍于人？妙，妙啊！”
當日他們是看着那塊石頭如何發揮威力，又是怎麽讓那些動物都變得渾身沒毛，最後瘦了吧唧的殒命。
自然知曉那石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四弟你糊塗啊，此等事情如何能做？快些與我去那牛家跟其道歉，此等物品若是落入那牛家手中，豈不是要令其遭罪？”
劉備大是感慨，一雙手氣的直發抖。
方莫早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麽一幕，因此并沒有慌張，而是真誠的說道：“大哥可知整個涿郡有多少百姓直接或者間接死于他手中？以其放貸收貸，每日翻翻的利息，又有幾個人能夠支撐？”
“二哥可知，多少無辜百姓，因償還不出金銀，就此走投無路，不得不賣兒賣女，以此将遠超本利的金銀還上？”
“我知道，此事我做的确實不地道，但我沒覺得自己做錯！”
經過他這麽一解釋，劉備的手停止了顫抖，要是有那專門治療帕金森的，恐怕會瞬間睜大雙眼，表示這簡直就是神跡。
關羽也合上了雙眼，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呵責之語，也盡數都放在了肚子裏。
“可你也不該……”劉備閉上了眼睛，溫厚的臉頰上出現了極為複雜的神色：“他們家平時也有不少善行，只是……唉！”
本來以為，方莫是靠着三寸不爛之舌弄來的錢，可誰知道，竟是如此得來的。
劉備的心情，從未有如今這般複雜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