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蘇苒之如果出來游歷的久了, 可能會更相信自己心中隐隐約約的預感。

那會兒她應該會明白,修為越高或者靈識越敏銳的人,對未來會發生的好事、壞事大概都有那一點點預判。

以便作出反應來迎接好事, 或者規避災害。

但她現在剛下山, 再加上身邊秦無這麽可靠的朋友都說這個村子沒問題了。

蘇苒之自然也不會因為莫須有的預感而跟他唱反調。

更別說, 昨兒經過最後一個村子的時候, 那個人說過這裏有個扶山村來着。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這村子大概是沒問題的。

蘇苒之和秦無走到村口時, 能清楚地看到那裏栽着的高大槐樹。

兩人對槐樹都沒多大反應。

雖然曾經有志怪話本寫過‘槐樹招鬼’, 但絕大部分百姓其實都覺得槐樹與科舉吉兆相關。

甚至很多文人都會在院中栽兩棵槐樹。

像這種村口栽着槐樹的,大概率是此村中有人科舉高中了。

果不其然,蘇苒之眺望過去,能看到槐樹下立了一個碑, 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了,但這碑一看就不是墓碑。

“應當是舉人立碑。”

秦無自七歲起就沒怎麽在俗世生活過, 不太了解科舉制度。

他跟着蘇苒之走近了, 蘇苒之端詳着上面的字, 半猜半看的念給秦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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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慶十三年已卯科第四名舉人梁……立。名字實在看不出來了, 不過這是二甲第一名的傳胪大人立的碑。”

蘇苒之說, “村裏出過這麽有學識的大人, 氛圍一定很不錯。”

說着, 他們倆就往村裏走去。

蘇苒之說:“不過宏慶年, 都是上一任皇帝的年號了, 那會兒我還沒出生。”

他們倆在村子裏繞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

恰好看到一戶人家低矮的圍欄裏走出一位老太太在喂雞。

蘇苒之等老人看過來的時候,詢問道:“老人家,請問這裏往南走多遠,能有其他村鎮?”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 但身子爽利,被圍欄擋着,看不太清她的腿腳。

她态度很和藹,說:“往南走啊,正南方向只剩下山了,年輕時我跟姐妹們還去翻過那山,可惜一個姐妹被狼叼走,後來我們便沒走過那條路。”

老太太思考了一下,好像想起了老早之前的記憶,說:“我兒科舉走的是東南方向,他們說走陸路十幾天,再坐船三四天,就能到淮明府了。那兒可是府城,熱鬧着呢。”

蘇苒之道謝。

“多謝您。”

剛剛蘇苒之和秦無走完整個村子,發覺每家每戶大概都有男女老少在。

就算男人們這個點可能出去幹活了,但女人們正在洗的衣服中很明顯有男人的衣服。

如果為了蘇苒之方便,住在老人家裏最好。

不過,老人家裏似乎就她一個,院子裏也沒有晾男人的衣服。

聽老人的意思,兒子可能考科舉去了。

蘇苒之覺得自己和秦無去叨擾老人,老人指不定會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畢竟一個老太太,是沒辦法跟兩個身子骨壯實的青少年比的。

最後,秦無跟蘇苒之商量後,随緣敲開一家房門:“打擾了,請問姐姐家可有空房,能否容我和夫君借住一晚?我們明兒個就出發。”

說完,她還準備了二十個銅板。

然而女人直接關上房門。

秦無聽到裏面有小孩哭啼的聲音,說:“可能是家裏有孩子,不方便。”

蘇苒之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會因為一個拒絕就氣餒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顧慮。”

總不能要求世上人人都對自己笑臉相迎。

第二戶人家是秦無敲門詢問的。

女主人看着蘇苒之還好,看到秦無就搖搖頭:“我夫君外出今日不回來,我不便收留外男。”

“多有打擾。”

“幫不到你們,抱歉。”

最後,兩人被村口一戶人家收留了,旁邊就是那棵槐樹。

主人家很心善,廚房借給他們随便使用。

蘇苒之和秦無煮了點粥,喝了後給人家洗了鍋。

下午又踩點了村子附近的幾個方向。

确實如老太太所說,東南方向應該是淮明府,雖然看不見官道,但隐隐能聽到車馬聲;

往正南方向再走兩天,應該能走到那層層疊疊又巍峨大山的山腳下。

但那山看着就給人壓力,山中指不定藏有大妖。

蘇苒之和秦無傍晚回去後便讨論接下來的行程。

吃過晚飯,蘇苒之盤腿坐在炕上,跟正襟危坐的秦無分析。

“看樣子那山中是有我們惹不起的存在,而我既然想找城隍廟,淮明府确實是最合适的。”

小縣城中有城隍廟的概率不大,除非縣官特別推崇城隍爺。

一般情況下,只有州府級別的城裏才會坐落城隍廟。

但若是淮明府城隍廟裏坐鎮的不是當時安排那兩位陰差的老爺,那也只能等下次了。

蘇苒之也不是必須要現在給陰差大人們答謝。

緣分沒到的話,只好慢慢等。

她說:“總之,我們現在去闖那座山是不太合适的。”

秦無同意蘇苒之的看法。

臨近睡覺時,他再去檢查了一遍房屋門窗,這才躺上去休息。

睡到後半夜,蘇苒之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只覺得周圍涼的驚人,好像置身于冰窖裏一樣。

這種感覺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夏季的夜裏。

蘇苒之登時清醒過來,她想,難道是遇到仙人跳了,被村裏的人給陰了?

她睜開雙眸,秦無不知何時已經不在身邊。

伸手摸了摸,入手還有溫度,應該是不久前出去的。

“我怎麽會睡得那麽沉,秦無出門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也不是懊惱這個的時候。

而且這會兒明顯情況不對,說不定她剛剛睡得那麽沉,就是因為有妖邪在暗中作亂。

蘇苒之拿起劍,下炕穿好鞋子。

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包裹,裏面果然被翻的亂糟糟的。

蘇苒之伸手一摸:“鳳釵不見了!”

所以秦無剛剛追出去,是因為他發現有人偷鳳釵?

就在蘇苒之驚疑不定的時候,她這個屋子傳來了詭異的敲門聲。

“篤篤篤——”

外面沒有一絲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這敲門聲……

蘇苒之二話不說拔劍出鞘。

可門外敲門聲還在繼續,看起來十分耐心。

過了好一會兒,敲門聲消失,伴随着一聲嘆息,蘇苒之面前驀然出現了一個人。

準确來說,是一個靈體,女的。

穿着淡黃色衣裙,頭發烏黑,眉目間夾雜着淡淡的愁緒。

只有一雙眼睛是濃綠的,透過窗外的月光,看起來很是瘆人。

蘇苒之把劍橫在身前,默默召喚體內的功德。

面前這個肯定不是善茬。

很可惜現在沒下雨,不能望氣,不然蘇苒之面對這玩意兒的勝算能高一點。

但就算是現在,她也沒有退縮的道理。

蘇苒之比耐心就沒輸過,她剛剛沒開門,這會兒也不先開口說話。

而是随時警惕女鬼出手。

雖然面前這玩意兒很可能不是鬼,但因為她神出鬼沒的,姑且先稱呼其為女鬼。

“你帶着她的鳳釵,身上肯定有她的血脈,你把我的梁郎藏哪裏去了?!”

女鬼到底先忍不住了,厲聲質問道。

同時,眼眸中淌過兩行墨綠色的淚水。

夜色下,看起來像兩行血淚。

“姑娘冷靜,我不認識什麽梁先生。這鳳釵是我逛集市時候買的,我夫君也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夫君去哪兒了吧?”

原來是找錯仇人了。

蘇苒之一邊解釋,同時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巧言令色,最毒婦人心!”

女鬼說完這句,直接七竅流血,同時,從她的七竅鑽出來很多葉片和枝幹,直接朝蘇苒之這邊襲來。

蘇苒之目瞪口呆。

這難道是村口那顆槐樹?梁郎……對,槐樹下的舉人碑的主人,不就是姓梁嗎!

但面前這槐樹精顯然聽不進去她說話,滿身像人骨一樣的枝幹不分青紅皂白的全部朝她這邊湧過來。

蘇苒之見那樹枝把房間裏的桌子直接穿透,不敢戀戰,用劍斬破窗戶,直接翻身出去。

月色下,蘇苒之這才發現,曾經的村子全都只剩下殘垣斷壁。

空氣中散發着濃郁的燒焦了的味道。

蘇苒之不笨,既然知道面前這是槐樹精,那麽肯定不會再往村口去。

畢竟村口是她的老巢。

根據她看話本子的經驗,知道這種草木成精,都離不開自己本體太遠。

于是她二話不說就往村外跑。

槐樹精似乎被激怒,滿身枝桠像鬼手一樣的跟在她後面。

蘇苒之跑的速度到底比不上槐樹精追的速度,她得不斷的擡手揮劍,斬斷那些沖上前來的枝桠。

但因為所有的枝桠太過于繁茂,蘇苒之一劍難擋無窮盡的枝桠。

當她被一根樹枝纏住腳踝的時候,立馬就有更多的樹枝纏繞過來。

蘇苒之斬是來不及的。

而她心心念念的功德在這會兒終于有了動靜。

就在槐樹精以為纏住腳踝,就可以把蘇苒之拽回來的時候。

蘇苒之的功德流淌過腳踝,之前纏住蘇苒之的枝桠瞬間全部粉碎,蘇苒之也得以重新逃。

這種直接粉碎跟蘇苒之用劍砍斷仿佛不是一個等級。

槐樹精發出一生凄厲的叫聲。

她現在知道蘇苒之厲害了,但她的攻擊卻越來越兇、越來越狠。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同歸于盡!你還我梁郎的命來!”

突然間,鋪天蓋地的斷枝齊齊化成利刃,往蘇苒之這邊刺來。

這樣,功德肯定不夠用!

蘇苒之把劍幾乎舞成了劍影,也擋不住這麽多、源源不斷的攻擊。

“不行,我不能死!我還沒找到秦無!”

“而且我這要是死了,還是枉死的,下去後都沒臉見爹爹。”

蘇苒之一邊抵擋着攻擊,一邊思考自己能自救的方法。

——引氣入體!

只有開始修煉,才有可能抵擋住槐樹精的攻擊!

說不定還能配合着靈力和功德,一舉将槐樹精擊倒。

她閉上雙眼,聽着風的方向,風會告訴她枝桠從哪個方向襲擊而來。

風、風也會裹挾着無盡的靈氣!

就在生死的須臾之間,蘇苒之突然頭腦一片清明。

她依然閉着眼睛,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不斷襲擊而來的被削尖的樹枝,這要是被紮到身上,一下就能死人的。

蘇苒之來不及思考這跟自己雨天‘閉目可視’的能力好像一樣。

她只感覺到周圍靈力不斷的湧進身體,那些枝桠來不及靠近她,就被洶湧的靈力壓成了齑粉!

蘇苒之進入到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

她依然拿着劍,雙目緊閉,但這會兒對外界狀态卻感知的比睜眼還要清晰明了。

甚至連那放棄抵抗,不回自己本體、而是癱倒在路上的槐樹精的所有情緒都全部‘看’到了。

但其實蘇苒之現在沒法動,因為她自己就是靈氣漩渦的中心。

這些靈氣在她身邊跳躍、舞動,一遍遍的被功德打磨至最精純,才會吸收入身體。

畢竟是自己修為突破,蘇苒之意識到這會兒全身心沉浸去吸收靈氣比較好。

在這個靈氣漩渦中,根本沒人能傷害的了她。

但這會兒秦無還沒回來,蘇苒之抵抗着身體的本能反應,直到‘視野’中出現秦無安然無恙的樣子,她才徹底的把所有意識全會收回。

秦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手上還抓了那個進屋來偷東西的老太太。

他因為五年都在荒郊野嶺度過,睡眠非常淺,看到這位老太太偷拿鳳釵,他就追出去了。

哪想到,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這位老太太,就是給兩人指路,說自家二字科舉走哪條道的那位。

老太太除了跑得快,沒什麽攻擊力。

這會兒她被秦無提溜着衣領帶回來,扔在那癱倒在地的槐樹精身邊。

老太太都是上一任皇帝時期的人了,早成了鬼魂。

這會兒她看到槐樹精全身的創傷,立馬過去哭爹喊娘的問她:“怎麽啦?文文,你別吓唬娘啊,娘今兒就不該聽你的去偷東西,你千萬要沒事,我、我這老太婆就算是魂飛魄散,我都要換你沒事啊。”

秦無擔心蘇苒之的頓悟會被打斷。

用劍指着那槐樹精,說:“閉嘴。”

荒村再次寂靜起來。

第二天,蘇苒之這邊的靈氣漩渦才淡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吸收了多少靈力,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

秦無見她這邊可以靠近了,眼中一直在翻滾的黑意才散開去。

只是秦無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蘇苒之看着這滿片的斷壁殘垣,還有幾十年前遺留下來的燒焦的骸骨,不難想象這村子當年發生了什麽。

她倒是沒有直接對槐樹精痛下殺手。

反而經過昨日的生死搏鬥,和臨死前的頓悟,她想知道槐樹精在這裏相安無事這麽多年,為什麽單單對她有如此大的怨氣。

槐樹精是個鐵骨铮铮的女人,說自己就算是死,一個字也不會說。

但是老太太怕啊,老太太跪坐在她旁邊,說:“我說,我都說,我全告訴你們,你們別殺她,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原來,槐樹栽在這村口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

因為此處百姓和樂,靈氣也算充裕,就逐漸誕生了靈智。

槐樹聽村裏老人說從村子往南一直有有大妖,會吃人的那種。

她就默默記下,暗中攔住了不知多少準備去山裏探險的青壯年和姑娘們。但她畢竟不是神,也有沒攔住的。

不過這種下意識的動作,為她進一步修煉奠定了根基。

後來又過了不知多少年。

有一個叫梁承雲的男孩子喜歡坐在槐樹下念書寫字,還經常在槐樹上刻下自己的身高,對比是否長高了。

梁承雲就是老太太的兒子。

槐樹枝葉繁茂,刻兩下也不覺得痛,反而還很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

漸漸的,小男孩成了村子裏最有出息的青年,每年出去幾個月考試,都會有官家的人前來送上喜報。

槐樹精很佩服他,偶爾會現身給寫字流了滿頭汗的他扇風,還用自己的花液給他釀蜜。

梁承雲也是個膽大的,知曉只有自己一人能看到槐樹精,也不害怕。

反而還因為她眼神的天真懵懂,給她講書中的大道理。

甚至還給她取名:“木文。”

并且還說過:“我想當一代名相,讓我大安國再太平安康數百年!”

不得不說,以梁承雲的胸襟、氣度,是有這個能力的。

他殿試上,拿到了第四名的好成績。的确是風光無限。

如果蘇苒之給那時的梁承雲望氣,一定會看到這氣白中帶紫,是貴氣!

哪想到,上一任年輕陛下的妹妹看上了梁承雲。

梁承雲自然不想當驸馬,他一輩子渴望建功立業,名留青史,他希望自己的治世之道可以讓更多百姓安居樂業。

并且,梁承雲雖然沒說,但他一想到娶妻,面前就出現那個穿着淡黃色衣裙,滿目天真純粹的姑娘。

回家後,他就畫了一幅木文的畫像。

梁承雲不知道,他頭上的發簪是木文用本體做的,能感應到他的心意。

木文其實很開心,她想,就算梁郎以後娶妻生子,她也無憾了。

木文從來都是以一種不求回報、善待所有人的心态處世的。

這應該跟她樹木成精的本質有關。

——槐樹的花果葉子供人食用或者入藥,軀幹還能給人蓋房子……

可誰都沒想到,那位公主因為梁承雲的拒絕,感覺丢了面子,直接派人暗殺了梁承雲。

還僞裝成屋舍走水、引發火災的樣子。

這一切都被木簪感知到了,她只能拼命用自己那一截兒本體保護住梁郎的魂魄。

而梁承雲本身命格不凡,只可惜冤死的太早,被燒後居然成火靈之氣,儲存在木簪中。

可公主身邊是有能人異士存在的,自然發現了這段木簪。

能人異士為了讨好公主,給其外面鍍了層金,做成鳳釵的樣子。

最後,還因為公主一句話,擔心梁承雲母親和鄉親來鬧事,又派人把那村子燒了個一幹二淨。一個活口不留。

只留下一棵槐樹,原因是:“這是指路槐,沒有這槐樹的話,萬一有人進了那深山,就出不來了。”

因此,槐樹精木文得以存活下來。

但槐樹本來就屬陰,在那些人準備打散梁承雲母親魂魄的時候,她費盡心思把其魂魄藏起來,跟其他人魂魄一樣,僞裝成被陰差帶走的樣子,這才逃過一劫。

老太太說:“我既然知道我兒與木文情投意合,我就認她做我的兒媳了!沒有她我早死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仙長們,她不過是因為鳳釵才做了糊塗事,求求你們繞過她吧,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啊。我就算做牛做馬,我也會為她贖罪的。”

秦無把追回來的鳳釵遞給蘇苒之。

蘇苒之指尖抹上去,把自己的功德吸收走,火靈之氣便暴露出來。

現在她身體裏有了靈力,處理起功德來倒是得心應手了。

槐樹精木文此前一直感受不到發簪中的靈氣,以為梁郎徹底死了。

她只能确認鳳釵就是自己保護了梁郎魂魄的那支。

畢竟鳳釵裏面蘊含了火靈之氣的木簪,就是她當時整棵樹上最好的一塊木。

蘇苒之看着木文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看着鳳釵的模樣。

她垂着眸看木文,說:“現在能告訴我,你之前說的,我跟當年殺你的人,流着一樣的血,是什麽意思?”

木文這會兒神志恢複了。

昨晚她發瘋了要殺人,就是因為她感覺不到梁郎的火靈之氣了,哀莫大于心死。

因此才想着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你……不是皇家人嗎?我昨天看到你有鳳釵,以為你是她女兒……”

蘇苒之愣了一下,原來是妄加猜測。

況且,宏慶十三年……這都是上一任皇帝年輕時的事情了,距離現在少說也有六七十年,跟她真的沒多少幹系。

既然這樣,她也沒什麽好問的。

直接在指尖湧出一絲大家看不明白的功德氣息,小心翼翼的引導出其中的火靈木簪。這鳳釵她還是不想送人的。

那邊木文手忙腳亂的接住。

“我可以不計較昨日殺我之事,不過其中功過皆會由地府核算。最後,你們精怪和鬼相戀畢竟不算正途。雖說你為槐木可以養陰,但再耽誤下去,你婆婆和梁先生遲早會灰飛煙滅,還是讓他們盡早投胎為妙。”

說到這裏,蘇苒之看了一眼那好心指路的婆婆鬼。

她腿部已經快要消散了。

難怪昨日白天并沒有看到老太太的腿。

處理完這件事,蘇苒之和秦無的背影越走越遠。

他們倆沒去正南方向的大山,而是改道往淮明府方向走。

就在他們走後一盞茶的功夫,村口那顆槐樹,突然開出了火紅色的槐花。

成了一顆真正的火槐。

——這是他們短暫卻又豔烈的交融。

蘇苒之感覺到自己包袱一沉,裏面好像多了些東西。

打開一看,是二十枚銅錢和兩串顏色如烈火的槐花,還泛着甘甜的味道。

她轉頭去看那飄來陣陣異香的槐樹,給木文擺擺手。

今日一別,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苒苒:因禍得福。

國槐的花一般是淡黃色,所以說木文穿着淡黃色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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